「你這包袱中到底是什麼東西呀?」策道窮下了潛龍船後一路上就不停戳著胡蟄鳴背後的包袱聽著裡頭傳來的匡當聲說:「是銅器對吧!」
胡蟄鳴寶貝地將包袱移到前胸護住:「是古董啦、剛從牟前輩的鐵牛莊挖出來而已。」
「牟舉旗呀。」策道窮奇道:「我還以為他只會種田、沒想到對這些古董他也有興趣。」
胡蟄鳴笑道:「就是他從他那些天上田挖出來的,後來玄德門希望他搬到北方時他就一直將這些東西藏起來,前些時候我才在未央宮遇見他向他問起。」
「難兒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策道窮還是耐不住輕聲問著。
胡蟄鳴也不好意思瞞他只有將他拉離了眾人低聲道:「錢惟楮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常出現在西蜀就連他手下專門幫他鑄造兵器的錕鋙八鋏也動作頻頻,我懷疑他想發動戰爭、這些古物和西蜀的地下祕寶有重要的關聯所以我想讓難兒去試試。」
「所以這傻小子還是一樣被你們這些聰明人牽著跑就是了!」策道窮略帶怨懟地說:「當初劍逸拼死將他從蒼天崩手中救出卻不幸身亡,最後還是尹逸將他托孤於我、今天這頭蠢牛要真的出事你就自己去和尹逸說清楚!」
「晚輩一定會護難兒周全的…」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其實胡蟄鳴和策道窮都明白張難兒絕不會是個藏在他人羽翼下聽任他人安排的角色,很多時候他們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禱老天會再次眷顧著這魯莽的傢伙…
前路已盡,狼山終於近在眼前,來到山門前楚一笑正要拾階而上後頭梁不絕卻是盯著廟門後冉起的塵煙拉住他說:「慢著、事情有變。」
才說到這廟門裡已是殺聲震耳而來!策道窮打著手勢要大家伏低身形,眾人依言掩著身上山這才見到山門中正有一群僧眾圍困著一名羊角面具殺手。
明槍在陣,一笑等人將現身之際忽然又是暗箭襲來,只見一僧眾立時中箭,就在羊角槍將取性命時陣後的主陣人終於身影一動空手架下長槍!
策道窮手勢一擺楚一笑等人隨即竄進廟前廣場而策道窮自己則是拉著胡蟄鳴往箭來處尋去,楚一笑一進陣呼嘯的刀帶動著戰局爆出瘋狂煙硝、只見羊角槍領著本能的瘋狂不停爆衝卻是讓一笑心境上的倔強一刀又一刀的猛烈回敬!
不過短短交接十回合已造成戰陣中所有人的驚駭、羊角戰士長槍猛攻,終在不見暗箭的相助後準備撤退,但一笑卻是緊逼不捨。
刀轉間羊角槍旋出一道狂暴的旋風、風中挾著腥烈腐朽,楚一笑才察覺有異時腦中已是一陣昏眩!
將倒之際楚一笑佇刀於地、眼中重疊的雙影激起了莫大戰意,狂喝聲中破地的囂刀帶起萬千鬼嚎爆成一條翻騰起路的魔蛇!
旋羊魔蛇領著各自的罪惡與瘋狂盡燃戰場眾人的驚詫眼光,終在一聲巨響後兩人懷著胸中的爆擊被彼此擊飛而出!
「一笑!」驚詫中燕孤伶三人急往關心而羊角戰士也在陣首人默許下帶傷離開,陣首人上前細觀一笑面容並為他點下數個大穴止住傷勢後才和梁不絕一同為他舒筋揉脈,之後陣首人又囑咐未傷的僧眾四處嚴守這才領著背起一笑的孤伶以及眾人進到寺中。
「來了又走了、」一進大殿便見到一名身穿破衣的瘋癲男子對著大家笑道:「可惜、該來的走了該走的卻來了。」
陣首人示意燕孤伶將楚一笑放下才說:「歸樂師,這孩子…」沒說完一歸樂已笑著解開了一笑的穴道,瞬間再擴散的傷勢讓一笑忍不住悶哼出聲。
「痛就要喊出來!」一歸樂依舊帶著笑在楚一笑迷濛的耳邊喊著,但一笑卻是以微弱的視線瞪了一歸樂一眼,只見一歸樂忽以手蒙住了他的眼嘆道:「痛不會喊、行於人世就猶如瞽叟行崖,你能確定下一步也能踏得上實地嗎?」
「哼!」又是一聲冷哼但這一回隨之而出的竟是一口鮮血,趙媕婕上前為他拭去了嘴角鮮血,又在一笑強著要起身間按下了他溫言道:「先躺著、你之前內傷本就沉重加上這一次…」
「她是你在這世上無聲吶喊後唯一的回音嗎?」媕婕沒說完,一歸樂已忽然湊近一笑耳邊這麼低聲問著,一笑苦下了嘴角拼命想忍住卻讓胸中滿腔的寂寞挾著悲愴再噴出一大口鮮血!
鮮血濺上了媕婕的臉驚了她滿眼的淚、眾人急忙想為一笑止傷卻讓一歸樂拖著他退後,脫離了眾人的視線、就在他又將在一笑耳邊低語間黑影瞬閃、燕孤伶已飛出雙刀旋殺而來!
「住手!」喝聲中陣首人雙手翻飛又是空手便接下了孤伶的雙刀、這時身後的一歸樂卻忽然唱起了歌開始為一笑舒脈,歌聲中人生是苦的佛喻隨著逐漸開展的糾結筋脈也決提了一笑胸中久藏的苦痛,背對眾人的身姿下一笑跟著一歸樂規律地敲打背脊的聲一點一點啜泣出滿懷的愴悢…
「心病是苦、身病卻是轉慧的關鍵呀…」一歸樂藉著為楚一笑揉轉太陽穴的瞬間靜靜拭去他眼角的淚說道:「一笑呀…靜觀著心中的苦才能得到解脫…」
一笑趁著以手捏頭的瞬間掩住淚眼起身,陣首人這才向眾人自我介紹道:「貧僧蓮真勇,不知各位到此所為何來?」
「當然是…」梁不絕尚未開口方走進門的策道窮已接了下去笑道:「為了一頓素齋、不介意吧!」
蓮真勇笑道:「當然、當然!不嗔、為各位英雄準備一桌素齋先,快!」僧眾退下後蓮真勇先是領著眾人到禪房休息才招著楚一笑走出禪房來到院中。
「身子好一點了嗎?」蓮真勇領著楚一笑走到石塔後這麼問著,一笑點頭沒說些什麼但神情已放鬆不少。
蓮真勇也不再多問雙手翻轉間就在廣場上演起武式、不到三招一笑已瞧清真勇手上的正是刀法而且陰陽並濟似雲流似川湧、到了最後以分不清是人還是刀,混成一脈的驚人刀流中一笑似乎看見了些什麼卻說不上來…
「如何!」蓮真勇緩下手問道:「知道這是什麼刀法嗎?」
楚一笑遲疑道:「天地三殺刀嗎?好像有幾招很像。」
蓮真勇搖頭道:「這是修羅刀,是我師父死前想出的新刀式、我師父上官飄邈雖是名列迦樓羅族中但其實一直覺得自己的脾氣像佛經中的阿修羅一樣,對於很多事情皆抱持著反面的想法,卻又對佛法有著無比的信誠擁戴、最後他終於出了家明白佛也會發火、對於世間的苦難其實都只是磨練以及逆向的助緣,之後他依著對世情的淡然從天地刀中脫化出這修羅刀法以反向的刀意禪武境界一破世間癡愚。」
「是恨意…」楚一笑忽然回想起方才演武的刀式中溫柔流轉的龐大力道自語道:「為什麼會有這麼溫柔又龐大的恨意藏在刀中…」
蓮真勇點頭笑道:「對、就像當年阿修羅悲泣世尊之離世與自己無能出離世間的癡愚,修羅刀式的催動靠的正是對世間強大的愛意以及對自己力量渺小的恨意所成。雲與川皆是不可捉摸之物但一者能成暴雨一者能成狂流,這就是此刀招的真意。世間所謂的善惡其實都只是所謂的立場所成,我等真正該在意的是初發的那顆心、一念善即成善果、一念惡即成惡果。」
「初心…」楚一笑正思索時蓮真勇又問:「會無限刀流嗎?」
楚一笑聞名身軀忽然一震才搖了搖頭,蓮真勇詫異道:「但一刀說他回鄉後會將刀譜留下不是嗎?」
楚一笑眼神忽變:「他來過這裡。」
蓮真勇點頭道:「有呀、只是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刀譜還在我身上…」楚一笑舉起想深入懷中的手旋又復下說:「但我不曾看過…」
蓮真勇溫言道:「不知能否借貧僧一觀?」
楚一笑為難了許久才將懷中深藏的油布包拿出,只是跟著掉出的紙條一笑卻未曾注意到,蓮真勇見油布包上的結甚舊甚緊便嘆道:「你從離家後就沒再開過這布包了對吧…」
「嗯。」楚一笑淡淡應著,蓮真勇將布包交還說:「你先留著吧、等你哪一天想看時再看吧。」
楚一笑收回布包,蓮真勇又說:「介意我為你解說無限刀流的刀意嗎?」
一笑不答,真勇只有逕自說道:「知道最近國清寺總是有許多所謂的刀聖傳人來闖的事嗎?」
一笑點頭,蓮真勇又說:「其實也有些人也是得到我師父留招中的真傳,你手上的天地三殺刀雖是寄放在秋水莊的原譜但其實並未學到真正的刀意,天殺式.移星易宿、地殺式.龍蛇翻騰、人殺式.天地反覆。你剛剛在戰中用的便是地殺式對吧!」
「但…」楚一笑遲疑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道:「當初秋水莊其實並沒有允許我翻閱天地三殺的刀譜,我是在決定離開秋水莊時才去翻閱這本刀譜的。雖說是強記強練,但最後的人殺式我卻是如何也使不出來…」
蓮真勇想了一會才笑嘆:「罷了、有緣者得之,我本就有傳法之心今天你願意自承此事也算是機緣,我就老實告訴你其實這刀譜當初是我師父親自交給秋水莊主蕭渡水希望他代尋傳人的,原因就和你一樣因為我總是練不起人殺式。」
「以人為柱貫通天地、翻天覆地旋殺神魔。」楚一笑低聲默語著刀譜上的口訣。
蓮真勇點頭道:「沒錯、人殺式的刀法便是以使刀者為中心在正刀法和逆刀法之中旋起強烈颶風破壞一切,天殺式凌天而降由手轉刀、地殺式自地而昇以足為立旋轉刀鋒、這其中皆暗藏著旋刀的暗喻。而這最後一招人殺式正是以此為基礎而發展,只是人殺式是以身為軸心不停向四面八方旋轉起武所以較之單以手為軸更為複雜…」
說到這一笑突然想起家傳的楚翩刀、雙飛翼的旋刀法以及自己和孤伶合流的雙翼刀法…
一笑趕緊將事情說了又提出和燕孤伶同修天地三殺的意見卻讓蓮真勇搖了搖頭阻道:「你這位朋友眉間殺氣太盛,恐不是正道之流。尤其他的雙眼是幽日闇月的血統,其中必有隱情。」
楚一笑聽著又想起常氏姐妹在金華竹林裡說的話,按住了心中的隱隱不安問起未央宮與眼瞳的事。
蓮真勇想了想才說:「我倒是聽說蝠煞的眼是一對血眼,這孩子在幾十年前曾讓我師兄蓮真悲同修的一位修士救起過,只是後來他不知為何又進了寒波樓成了殺人換銀的殺手。」
「原來是蝠煞的血眼呀…」才找到了一個藉口搪塞心中的不安,楚一笑馬上就忘了另一個稱之為未央宮的關鍵詞。
蓮真勇續道:「知道為什麼這三殺刀式都是以旋轉舞動為主嗎?」
楚一笑想起了能量爐心懷疑道:「為了製造能量嗎?」
「接近了、」蓮真勇點頭笑道:「其實是為了將力積聚以及維持於一點,以待和目標接觸時能夠一次爆發。這世界也是不停轉動的你知道嗎?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這話說的便是指天體的轉動,但我的二師父也就是蓮宗宗主蓮千葉禪師卻說轉動的其實是我們所在的大地,練功站樁時也必須注意體中能量的流轉所以我想我上官師父在創造這人殺刀時一定也已經深明其中的關竅了,這就是我希望你去深思的問題。但我想,說不定其實你早已有了答案只是不願意回頭去看而已,說回刀聖傳人們、這些人來這多少有著比較心希望能從我口中得知他們所領悟的刀招能勝過我師父。」
「只可惜…」蓮真勇笑望著楚一笑手中的布包說道:「最後刀意最接近我師父後期的阿修羅刀的也只有楚一刀的無限刀法而已,這無限不是力量的無限而是無限的深愛與包容,終於跨越恨意的深深愛意成就了你手中的無限刀流。」
見到一笑發楞的神情蓮真勇轉著話為他消去尷尬:「還有另兩種刀法和我師父的刀意相合,一是大風莊帶有雄踞正氣的大風刀、二則是折花樓懷有慈悲心的悲喜刀流…」
楚一笑告辭時手中依舊握著布包,真勇卻是望著他始終不語的背影想起了多年枯坐的師父,才低首蓮真勇順勢撿起了一笑遺落在地上的紙條,只是上頭寫的卻是『禍害深藏、莫信身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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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懷疑他?」任天行望著秦南緣再回望來時路說道:「為什麼他會有嫌疑?」
秦南緣指著葉家半毀牆上的刻痕道:「這分明就是他的輪盾搞出來的痕跡、看見沒。」
任天行望著焦黑壁上一個個陷入的三角錐洞又想起方才之戰說:「對、這人的輪盾上都是這樣一個個三角釘,但他不是盛家的人嗎?」
「是誰說他是盛家的人的!」任天行撇了撇嘴正想取笑秦南緣時這才想起他這個問題的重點驚道:「角震巔也有問題!真的嗎?」
說著任天行便轉過頭望著雲中玥只見她愣了好久才聽秦南緣解釋:「雲姑娘,妳有親眼見過這位角先生嗎?畢竟我們只是聽了他識得雲家的人卻沒有證據能證明事實如他所說。」
「我不認識耶…」小玥笑地尷尬說著,天行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地說:「那現在要怎麼辦?」
秦南緣想了想說道:「還記得重城前輩交給一笑的東西嗎?」
任天行說:「那個黑石戒指嗎?用來和盛家相認的信物對不對!但是他不在這裡呀!」
「沒關係、」自信笑容下秦南緣竟從懷中拿出一個極為相似的黑石戒指。
任天行驚道:「你偷他東西?這傢伙會氣瘋我告訴你!」
秦南緣收起跟著黑石戒掉出懷中的一管短碧竹失笑道:「誰說這是他的東西、這是我的。」
任天行問:「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這叫做黑石戒、」秦南緣將戒帶上食指展示給眾人觀看解釋道:「這戒指的材質是由第十殿肅英宮下的無間獄所產的屍泥所塑,和隱仙派陳師骸的黑劍、皇甫覺的無間地獄劍是同一個材質,我師父曾任皇甫覺的鑄劍師所以他們送我師父一個黑石戒以示感謝。」
「所以…」任天行詭笑道:「你現在是想用這東西去拐盛無雲對吧。」
秦南緣點頭道:「要是他真是盛家人、依他這年紀一定會知道盛老曾和重城前輩曾一同在神威宮待過…」
「來了、來了!」話才說到一半盛知雲已和角震巔以及一名白衣道者前來,三人走近角震巔正想介紹時那道者已笑望天行和南緣說道:「兩位和皇甫先生怎麼稱呼?」
兩人一愣間盛知雲已問:「皇甫先生?是那位皇甫先生?」
「皇甫幽。」道者說:「這兩位小兄弟手中之劍皆是皇甫家的煉石鑄術所成,不是嗎?」
秦南緣失笑:「不是的、這兩柄劍皆是家師幽篁客所鑄非是皇甫幽所鑄。」
道者『疑』了一聲才望著秦南緣手上的黑石戒問道:「這位小兄弟和十殿皇甫覺…」
「不、不!」秦南緣急著解釋道:「這是家師為十殿鑄造兵器時他們所贈送的,但是和皇甫覺有沒有直接關係我不清楚,而且家師的鑄術名喚補天鑄和煉石鑄並不相同。」
道者又『疑』了一聲這才笑道:「是嗎、尹某孤陋寡聞真是抱歉了。」
「前輩姓尹…」小玥忽問,道者已作了一揖笑道:「在下隱仙派尹逸,這一回正是來拜訪盛老,沒想到卻遇上葉家遭難之事所以特來關心。各位聽說也是來尋葉家的是嗎?」
「隱仙派!」小玥驚道:「那前輩和骸師怎麼稱呼?」
尹逸說道:「骸師便是我受業師,姑娘認識他老人家嗎?」
小玥靦腆笑道:「晚輩雲中玥、我的名就是骸師起的只是我沒見過他就是了…」
「原來是雲姑娘!」尹逸笑道:「之前我才聽小寂提起過姑娘,從龍兄還好嗎?」小玥眼光暗下,角震巔才在這尹逸耳邊將雲家的慘事說了。
尹逸聞言良久無語後才問:「雲姑娘節哀,不知姑娘有沒有到過鳳巢堂?」小玥搖頭尹逸又略帶深意說:「就我所知姑娘有些秘密還藏在那,如果哪日有空說不定能走一趟。」
小玥懞懂地點頭,秦南緣才問:「尹前輩和盛大哥是舊識嗎?」
這尹逸笑了笑說:「其實我也是今天才經由角先生介紹得知知日前輩有這麼一個新收的義子,不過知戰、知勝、知兵三兄弟我倒是相識已久,幾位不是舊識嗎?」
話裡的重大漏洞通通指向了角震巔卻見他笑道:「盛知雲呀盛知雲、看看你多年隱遁的結果、先是打不贏寒波樓的殺手現在又讓人家懷疑起你的身分!」
盛知雲一時語塞,秦南緣已笑道:「沒這回事、不過就問問而已畢竟我們真的急著要尋葉家的下落。」
尹逸問:「葉家?葉霜飛一家這些年不都待在太微派趙錠銧王爺身邊嗎?」
盛知雲忙道:「葉老太太還在、只是經昨夜一戰後我爹和三位兄弟已經忙著將他送下山了。」
尹逸『嗯』了一聲上前細觀葉家殘垣後這才點頭說道:「應該是這樣的。真是可惜了、白跑了這一趟。倒是不知道幾位小兄弟尋葉家有什麼事嗎?」
秦南緣將欲尋霜冽樓的事說了,尹逸笑道:「這事倒不難、我就知道霜冽樓下落,讓我領各位前往吧!」說完尹逸向角盛兩人道別領著天行四人向谷外去。
「怎麼樣?」走在出谷往上的山路裡任天行先是偷瞄身後依舊遠望著眾人的角盛兩人才低聲急問:「這兩個傢伙是真的還假的?還有這位…」
沒說完前頭領路的尹逸已笑道:「假的、都是假的!」說著這尹逸回身一揖笑道:「在下龍虎洞張紫帷、至於剛剛那兩位角震巔是真但盛知雲卻是寒波樓鱉煞蓋青雲,而角震巔同時也是真名角當碎的牛煞歲當耕的親兄長。」
「所以他們倆果然認識。」秦南緣思索:「會聯合演起這場戲給我們看一定是別有目的吧。」
張紫帷笑道:「其實他們的目的是名之為丑印碎片的東西,大家知道嗎?」眾人皆是不知唯有秦南緣眼光暗蘊,可依然逃不過張紫帷的眼光讓他笑道:「秦公子知道些什麼嗎?」
「十二神印。」秦南緣說:「我曾聽我師父提起過這世上有子丑寅卯等十二神印,神印能開啟十二種機關獸而且這些機關獸還是結合生物以及機關所成,可以說是前所未有、不、應該說是依我們的能力還無法造出這種機關獸。」
「無法造出?」任天行笑道:「這話有些矛盾了吧。」
張紫帷微笑接道:「怎會、這確實是實話,應該說造出這十二機關獸的人其實比我們早了好幾十萬年、遠比軒轅、伏羲這些人還早,只是他們卻湮滅在歷史中唯有機關獸留了下來,而今丑神機聽說已在西蜀被發現但開啟他的神印卻失落了。」
「目的就是鐵牛莊對吧。」秦南緣說道:「看來牟舉旗應該擁有丑印碎片之一,不然角震巔也不會這樣巴巴地趕來。這樣說來香凝玉脂兩位恐怕也有問題才是…」
雲中玥驚聲道:「怎麼可能、她們倆…」
「當然可能。」張紫帷笑道:「這兩位在蠡玄門時名喚白玉脂、宿香凝是苗誘媚的屬下、但在寒波樓時她們的上司便成了羊煞羭清冷名字也換回了本姓羭玉脂和羭香凝。這兩人從來就是羊族羭家派到仙鄉的細作,為的就是當初雲夢澤得到的未印碎片以及監視仙鄉一舉一動的任務。」
「怎麼可能?」小玥失笑:「這…大內的本事會這麼差嗎?」
張紫帷笑道:「當然不是皇宮探子的本事差而是這兩人本就和某位高官有著不尋常的關係所以才能藏身至今,這人也屬羊族和羭家也有些關係,而且最重要的便是這人已握有了未神機的下落。」
「這人是誰?」小玥又問:「你又是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的?」
張紫帷未說柳纖雲已笑道:「這我知道、我曾聽恨哥說過龍虎洞張紫帷其實就是出身龍韜院對吧,所以才會對皇宮這麼清楚。」
小玥笑道:「龍韜院?那你和卿憂還有君絕不就是…」
張紫帷笑接道:「沒錯、這對姐妹便是我同修師姐妹。至於我剛剛所提的羊族之人便是當今聖上跟前的紅人潘安恩。」
「潘安恩!」雲中玥說:「這人我也聽過他、但我二哥超討厭他的說是小時後就見過他了,還說他就是個長得好看的臭花瓶而已。」
張紫帷搖頭笑道:「這可不一定、就我來看潘谷主好看歸好看,手段可非是一般。兼之潘家在我朝代代受寵算起來其勢力可不在錢惟楮之下,只是他行事比較低調而已。」
「可是…」任天行遲疑道:「這些傢伙和霜冽樓有什麼關係嗎?」
張紫帷笑道:「是沒什麼關係、但聊聊也好因為我說知道霜冽樓的下落的事其實也是騙各位的!」
任天行四人一聽同時頓下了腳步,張紫帷才笑道:「放心、我有幾位朋友就在山下等著,我想其中一位應該有辦法探知霜冽樓下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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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山門下等著?」蓮真勇才要回到大殿,便遇上急從山門外闖進的不貪稟報山門外已有大隊人馬出現,嘴上雖是說要請真勇下山一會但圍寺之意昭然若揭。
蓮真勇嘆了一息急急入殿遍尋不著一歸樂反倒是遇上在大殿上發呆的楚一笑。蓮真勇將事情說了楚一笑便答應助陣,就在真勇要將懷中紙條之事說出時又忽聽聞廣場上數聲怪號出現!
兩人方出殿已見到一隊頭帶羊角盔甲的戰士衝進山門,楚一笑和蓮真勇同聲大喝雙刀爆出飛旋之勢狂攻而往!
只見羊角士圍攻陣勢雖是一絲不亂但遇上一笑和真勇的狂暴卻是脆弱地不堪一擊,未至三回合陣勢已潰,就在楚一笑鬆懈時狂聲再開羊角槍又飛陣突刺而來!
再度的交鋒不過一個時辰不到的短暫,羊角槍上的巨力竟是暴增數倍!楚一笑忍住嘴中翻出的甜,想起似雲湧似川流的強悍溫柔,刀勢一轉心中的怨恨竟轉成洶湧的龐大力道、是一種純粹的包容!
本該是敵對的雙方在一笑的轉變中起了莫名的變化,就在羊角槍士的攻勢越見稀落間忽然一聲箭嘯,林中竟又來一隻無影飛箭!
逝影的箭鏃照耀出一瞬的光,但光芒的盡處是一聲悶、響聲無聲無息沒在眼前以身擋箭的無言肩上。
「孤伶!」楚一笑眼見燕孤伶的捨身一轉迴刀再為他掃去嗜血撲上的一眾甲士!
迴身的瞬間燕孤伶折箭起刀無言的交契令背對著背的兩人迴蕩出此戰最狂烈的暴風!
雙旋的兩人再容不下縫隙,一步一隨的戰勢終逼得一隊羊角甲士死傷殆盡,餘下的羊角槍士也在兩人的合圍下漸感不支還爆出了強烈的喘息聲。
終焉的號角響起槍士迅速脫離,而欲追的楚一笑卻讓再來的連珠飛箭給阻住了去路。
「可惡、」楚一笑幫著燕孤伶拔出斷箭問道:「前輩、這人究竟是誰?為何三番兩次來攻、而且還帶著這一大群人來!」
蓮真勇沉思良久才說:「我想要是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墬陽谷的武士,只是我與他們素無瓜葛…」
說到這蓮真勇恍然大悟地將眼光停留在一笑的囂刀說:「神棄堂,我聽說墬陽谷和神棄堂有合作的關係,而神棄堂總是對七罪刀心心念念…」
「馬的!」怒罵聲中楚一笑轉身就要衝出廟門卻讓剛到的策道窮等人攔下。
蓮真勇將事情說了策道窮才沉吟道:「墬陽谷主不像魯莽行事的人,而且那羊角槍士我們也有一些想法了。」
「師父你也認識嗎?」趙媕婕問著。
只見任煙雨四人對望了一眼才由梁不絕解釋道:「這孩子應該就是楊寒汀,是再興的幼子。老實說他不應該在潘安恩手下,只知道幾年前他和一群朋友計畫刺殺秦檜失敗後便下落不明。現在雖不見面目但他那一手旋角槍法我們還是窺見了楊家槍的影子。」
「他不耐久戰,」楚一笑聞言這才將楊寒汀忽然暴衝的戰力以及急速下降的體能說出。
策道窮皺起了眉道:「這孩子不會是用了改變體質的藥物吧…」
楚一笑說:「要活捉嗎?」梁不絕正點頭應和時山門外已有一羊角甲士送上拜帖。
「現在才送、也太晚了吧!」策道窮雖是這麼說但依舊是和蓮真勇一同上前接過帖,只見帖上屬名果然就是墬陽谷主潘安恩,其餘的便全是些什麼久仰大名的虛應話最後還指名只有蓮真勇等僧眾才能赴會。
「鬼扯。」策道窮低罵道:「別理他、讓他自個上來吧!真勇。」
蓮真勇想了想才搖頭道:「不、這還是讓我去吧。寺中就有勞各位和一歸樂前輩了。」蓮真勇說著便點了不貪不嗔等僧眾向山下而行。來到半路真勇又想起懷中的紙條,才回頭已不見眾人只有先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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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策道窮望著拉著自己的任煙雨疑問著,卻見他眼睛一霎低笑道:「傻了嗎,忘了我們到這是什麼原因嗎?」
「胡不歸。」策道窮低問道:「你確定要這麼做?這傢伙要是真的沒死放出來說不定會讓局勢更亂。」
「怕什麼!」任煙雨笑道:「反正真勇也不是不認識他,見到胡不歸真勇自然會領著人避開,我想到時後出事的一定是潘安恩這小子,快點啦!不然可就沒機會了。」
「好吧、」策道窮說:「你確定到了那裡你就有辦法嗎?」見任煙雨得意地點頭如搗蒜道窮也只有信他這一次。
策道窮將眾人招來跟著任煙雨走進寺中的地道,一行八人在迂迴的地道中走走停停終在一個小廳前停了步伐…
步伐前是三名成品字型圍坐的閉目老僧,策道窮見這態勢便向任煙雨低唸:「上一回真勇帶的路可沒這幾位擋路、現在任莊主也該想想辦法了吧!」
任煙雨輕笑間竟是忽然一動、腰後刀劍同時雙弧合咬而出!未料關鍵的交會瞬間任煙雨刀劍卻凝止於面前老僧的肅穆神情之前嘆道:「前輩好定力,晚輩任煙雨得罪了。」
「刀劍無殺意、老衲亦謝過莊主了。」為首的老僧這麼說著時任煙雨一矮身就要越過三人,卻是讓後頭兩位老僧同時的低吟聲給震懾住。
梁不絕一把拉著任煙雨的後領就要他退回時身後卻突現熟悉的冷冷殺意!
殺意下卓不凡的冰冷劍鋒如閃電之逝,就在眾人驚愕間為首老僧已雙手合什接住他這突來一劍,未料身勢不停卓不凡的劍鋒亦隨騰空而旋的身形急轉而來!
老僧迫不得已起身相避,就在卓不凡闖進三老僧陣局中央時三老僧已同時力動雙掌隨著沉重低吟一推而來!
陣勢的沉重揪緊了心、逼緊了人!只見卓不凡雙眼一張多年來的苦懺劍式終於爆發、劍招的飛轉帶出一陣爆烈的疾雷迅風一掃戰場,也掃盡的多年來的陰鬱!
卓不凡一轉戰局將佔上風但三老僧的低吟聲卻忽然拔高震得陣中的卓不凡耳膜一陣刺痛!
稍動的心神伴隨著頹傾的戰勢海壓而來,卓不凡勢危、梁不絕負琴轉瞬上手、一聲裂帛隱含著七階弦音一斷低吟聲的相續。就在這瞬間卓不凡雙眼再爆精光而戰圈外亦是刀劍飛棋雙雙來救!
再變的戰局三老僧終於嘆了一息退了開去不再言語,詫異中卓不凡率先離廳,後頭任煙雨才推著嘟噥的策道窮和梁不絕離開。楚一笑才思索要不要離開時任嬋娟已快了腳步跟上…
「任煙雨!」話中的威嚴完全感受不到任嬋娟是女兒,只見任煙雨肩一抖停步回首陪笑道:「怎麼啦、我的小公主。」
「主你個大頭!」冷哼中任嬋娟霜著一張臉,「說!你究竟為什麼非要救這個胡不歸不可!」
父女的爭執劍拔弩張但看在趙媕婕眼中卻是令人心羨的神傷,只因為記憶中的父親對著自己總是那麼一張不可思議的冷靜神情。
在這一個瞬間媕婕忽然感受到心中一股巨大的寂寞,低迴的眼中她想起了始終一身孤寂的一笑,她回首卻在一笑同樣投來的眼光中看見倒映的自己。
兩道影的重合媕婕終於了解一笑這一路的癲狂為的都是一個家,一個能停下步伐溫暖擁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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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結巴的話裡任煙雨突然轉向策道窮、玩味的眼光中只聽策道窮笑道:「你休想、當初也是你硬要來這的,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這麼想救他。」
「不管啦!」任煙雨睜大眼瞪了策道窮一眼啐道:「都到了這裡難不成還退出去嗎!」
「也不是不行,」梁不絕說道:「但我想這後頭的目的應該不止煙雨知道才是。」
視線的轉移來到卓不凡身上只聽他冷靜說道:「是王爺的主意、他想讓胡不歸去對付皇殛雷,因為當初想幫他復位的彝捨衲就是讓皇殛雷給擋下來的。只是下令將他關起來的就是皇上所以王爺才會讓我們暗中行事,我想國清寺外的潘安恩應該也是配合王爺行動才是。」
「用滅神教的兵力來恢復他在創神教中失去的地位?」梁不絕不解道:「我想依不歸的脾氣是絕對不會答應這樁事的。我怎覺得應該是別的原因…」
「靈太妙嗎?」策道窮失笑道:「我覺得這個原因更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更何況這位靈掌門當初也是著名的花蝴蝶,我不覺得皇殛雷和胡不歸會因她結下些什麼心結…」
依舊尋不得解答的討論中任嬋娟又盯著父親冷冷不語,凝滯的氣氛中任煙雨這才嘆道:「他說不定能救出妳姑婆、妳知道嗎?」
「任雍濛!」策道窮驚道:「任煙雨你不要告訴我你是想開月窟呦!更何況天根怎會是在胡不歸身上?你從哪裡聽來的?」
「總得試試看不是嗎?」任煙雨無奈道:「更何況先不論天根是不是在他身上,我想依他的本領要是他不想開月窟,應該是沒人能逼得了他才是。」
楚一笑聽到這心中也知當初的霧珠果然只是個藉口,而這後頭的真正原因也讓他越來越好奇…
「不成!」策道窮向前擋住眾人去路說道:「要是他想開月窟的話那要怎麼辦,你不知道關在裡頭的全是吸血的衊族嗎?」
氣氛一觸即發,楚一笑忽道:「要不要放他出來應該是我煩惱才是,各位前輩有辦法開那道音陣石門嗎?」
一片沉默中楚一笑已踏步向前道:「走吧!我倒要見見這天下無敵有什麼本事!」眾人無奈跟上,終於在只有一個方向的密道盡頭見到了刻畫著七圓圖陣的機關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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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藤所纏繞的大門型制古樸而莊嚴,任天行眾人方聚於門前門裡已有人高聲歡呼而來,這歡呼的對象當然不包括天行、而且多數都是對著柳纖雲而來。
「小雲呀!」原以為親自來迎接的長輩會比較不偏頗沒想到合德堡主柏絕世竟是長著一張老臉瞪了任天行一眼才對柳纖雲笑道:「我無緣的孫媳婦、來、來!我已經準備好一席素餐、就等著妳來而已。」
柏絕世對眾人雖是殷切但唯獨對任天行就是視若無睹把他氣的一肚子火,這時秦南緣忽以手肘頂了頂他說:「你看看!他的鬍子是假的!」
「什麼!」任天行驚聲中一把就撕下柏絕世黏在頦下的鬍鬚,這才發現他竟就是柏經冬假扮的!任天行笑道:「也太扯了吧!你、還牽著我未婚妻的手做什麼!」
柏經冬驚慌地將手收回喊道:「未婚妻!你這荒唐金華風流子的名聲都傳遍整個十三盤根了!雲妹嫁給你簡直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藏在堡中等著的柏蒙霜也跟著跑了出來罵道:「對、雲妹絕不能嫁給你!」
「囉唆!」任天行一握劍柄正想好好教訓這兩兄弟時秦南緣已扯了他的袖子朗笑道:「放心、任公子和柳姑娘尚未成親。兩位仍舊是有機會的,只是我想兩位既是孿生兄弟這誰能得到柳姑娘的芳心可就難說了。」
「誰說我們是孿生兄弟了!」「你這人怎麼信口開河、你見過我們的娘生我們的時候嗎?」「誰說同一天生就是孿生兄弟了!」
柏氏兄弟的連珠砲擊馬上讓秦南緣一時驚愕,這時柳纖雲才解釋道:「兩位柏哥的爹其實才是孿生兄弟,好巧不巧的兩位柏哥又是在同一天同一個時辰出生所以大家才會老是將他們當成孿生兄弟。」
「不必了、不必了!」秦南緣才舉手正要道歉柏經冬已揮手道:「除了雲妹、等吃完飯不相干的人就快點下山吧!」說著柏經冬和柏蒙霜又瞪了任天行一眼。
「當然。」秦南緣按耐住怒火中燒的任天行先望了一眼略感不耐的柳纖雲才笑道:「不過古有云、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如今看來要是真有哪位柏公子得了柳姑娘的芳心,那麼全德堡未來的堡主之位應當就是另一位的了對吧!」
聽到這兩兄弟同時一愣、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們對柳纖雲的熱情中忽然多了一道阻礙,秦南緣笑道:「江山與美人、你們說說這世間有幾人是真的都能得到的。」
兩兄弟的傻愣狀態依舊未解就在秦南緣想再補最後一槍時任天行卻冷冷啐道:「怎麼不答!從一開始就是虛情假意對吧!真正貪的其實是全德堡和飛絮堡兩堡堡主的位置對吧!」
「放屁!」兩柏一聲怒喝,手勢的指揮下全德堡中的奴僕戰士們已紛紛衝上,任天行冷笑、在眾人的喝止聲中劃出一條出路!
就在戰事因他帶鞘留情的鋒利所震撼間忽然一道清影已飛竄而出,來人雙掌翻飛的幽迴竟將天行一招擊飛!
「天哥!」纖雲的喊聲猶在耳邊天行卻已聽聞耳邊急速下墬的風聲呼呼而來,墬崖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就連著陸之後任天行猶是不停滾動在極陡的斜坡上,又不知經過了幾個白雲壟罩的高度後任天行這才一身栽進了水中!
水面上的光因為濃霧的籠罩而現出一種朦朧的幕,任天行掙扎著上水只見一襲黑影已伸出手將他提出了水面…
「噁…」激烈的吐水聲中任天行抬望著眼前這將自己撈起的黑衣男子,玩味的眼神暗藏著晶瑩的眼光。
任天行想起身但肚中的滿腹水又逼著他開始邊吐邊罵,男子笑道:「惹上了柏家的人嗎?要小心、常青公柏絕世可不是好惹的,這人對自己人非常溺愛但對外人可是相當狠。」
「原來是他!」任天行一肚子火啐道:「別讓我再遇上這臭老頭!」
「很難、」黑衣男笑道:「因為等會我就要帶著你上山去見他了。」
「為什麼!」任天行怒道:「你也是全德堡的人!」
「當然不是。」黑衣人笑道:「在下隱仙派尹逸…」
「又想耍我、假貨!」任天行聽見這名字也不管這麼多就是橫劍連鞘斬去、沒想到這個也叫做尹逸不知真假的人卻是笑盈盈地以雙指輕夾住了他的橫劍笑道:「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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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吟聲中眼前機關石門上的數個圓石不斷隨著楚一笑的吟唱聲旋轉,每到一個特定的凹陷點便有一個圓石停下直到七個圓石呈六角排列後石門才發出隆隆聲響逐漸向後退開…
幽深的道路前任煙雨將懷中地圖拿出交給楚一笑囑咐他讀熟又在他耳邊低語許多才向他說:「接下來都是地下水道,每到一個上下彎曲點就會有一個換氣的小空間明白嗎?」
「這要怎麼游!」任嬋娟跟上前望著父親手上畫著如迴腸般上下彎曲的河道圖說:「你是想害死他吧!有本事你自己去!」
「這我也沒辦法呀!」任煙雨無奈道:「現在我想這裡也只有一笑能遊得過去而已。」
「為什麼!」任嬋娟罵道:「我瞧你也挺會遊的!怎麼老是推別人下水!」
「不是這樣的,」任煙雨說道:「這水道的長度其實早就超過普通練功人憋氣的長度,現下除非是有先天上特異體質的人不然是絕對撐不過去的…」
「什麼特異體質?」任嬋娟望了楚一笑一眼又回頭瞪著父親時一笑已將地圖交還:「我明白了、我的血雖然尚未完全覺醒但已經有辦法能以聲波控制。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才說到這上頭忽然又傳來喧鬧的打鬥聲,楚一笑向眾人點了個頭便轉身而去,腳步的輕啟下他忽然撇下了嘴角只因為如今竟又是走上了一條孤獨的道路…
只是如同回聲卻不同於足下緩慢的急促忽然響起、一笑輕笑只因來到身後的孤伶、媕婕、嬋娟三人已讓他心中不再寂寞…
水道前楚一笑還是留下了他們獨自前往因為他知道這條路只有他自己能行,未料孤伶再度跟上的腳步又讓他驚道:「到這就行了,我能潛這麼久的水是因為…」
「我也有翼族血。」燕孤伶忽然自白道:「教導我的人說我的氣囊已開能容下更多的空氣,但我不知該如何開啟。」
「這就交給我吧。」苦笑中楚一笑開口低聲吟唱,其聲飄邈幾不可聞卻讓孤伶和媕婕同時全身一震,媕婕忍住了胸中的悶響卻因為眼見著一笑和孤伶同時眼瞳一變成為不規則狀而大吃一驚!
「你們倆!」等不及任嬋娟的疑問楚一笑和燕孤伶縱身便躍入了水道,嬋娟猶自吃驚地向媕婕說:「妳有見到他們倆的眼睛嗎?這就是血異族類嗎?」
「翼族。」從後而來的梁不絕說道:「就是帶有羽翼的人,在翼血覺醒後翼人會在腋下開始長出羽毛、接著兩脅下會有氣囊伸展,這氣囊其實應該是讓翼人飛翔時減輕重量的但經過訓練後也能作為閉氣之用。」
「這麼厲害!」任嬋娟奇道:「這是天生的嗎?」
「是、也不是。」梁不絕解釋道:「所有的血異族類都有相似的變化條件,一是天生血統所來這類人若是純血的血異族類那能力的提升將會很明顯、二則是經由血液的感染,這一類多是需要異血帶原者的血液進入感染者體中才能成功諸如蟠族、衊族以及原生的猛翼鱗蟲等族。三是普通的猛翼鱗蟲等族的方式,就是依外在藥丸和心法的輔助改變體質,第三類是最安全但也是能力提升最弱的方式。」
「真的還假的?」任嬋娟笑道:「要是這麼厲害的話我也想試試看!」
「最好是不要。」梁不絕解釋道:「其實血異族類有著許多很嚴重的缺陷諸如所有的族類都會對聲音很敏感、再來就是像衊族對日光十分不適應等等,最嚴重的便是要是接近純血的異血人覺醒的話很有可能就沒辦法再回復到人形、有可能終其一生都只能當個怪物,到時候在眾人的圍剿下只怕存活的機率不高。」
「當翼族不就好了,」任嬋娟笑道:「就算真變不回來的話就飛上天去呀!誰殺得到。」
「翼族的缺陷可大了。」梁不絕說:「翼族的血覺醒後除了長在骨外的氣囊會降低防禦力外,骨骼也會逐漸中空充氣,這一特色雖是讓翼族更適合滑翔於空中卻會大大的降低他的骨骼硬度,也就是說翼人覺醒後速度雖然夠快能閃躲、能逃避開攻擊,但只要一被抓到那死的可是比其他人都要來的快。」
「這麼危險。」趙媕婕擔心道:「那他們現在…」
「沒關係。」梁不絕安慰道:「一笑和孤伶的變化都不算是深,眼瞳的小變化只是開頭而已我想他們的骨骼應該都沒有太大的變化才是。而且他們現在要去見的人其實正是翼族的救星。」
「胡不歸!」任嬋娟聽地興味盎然道:「這我知道、聽說他是唯一能平衡各異血的高手對吧。」
「不止。」梁不絕說道:「不歸真正厲害的地方是他能利用自身的武學基礎與知識為翼族找出修補缺陷的方法。當初他和金雕王便藉由煉骨法和煉髓法等功夫為翼族造出了補強之法,讓他們可以不再為氣骨氣囊的脆弱所擾。」
「他真有這麼厲害!」任嬋娟奇道:「傳說中他就像是個莽夫一樣,沒想到他居然會有這種腦袋。」
「天下第一、天下無敵…」梁不絕興歎道:「其實他的第一與無敵多是他在瘋狂前就為武林中人所推崇的。只可惜他後來計劃失敗成了一個時醒時顛的瘋人,要不然如今的武林局勢恐怕不是這個樣子了…」
嘆息中外頭的喧鬧卻越來越大聲,但潛進水中的兩人卻全無緊張感只因為在這並肩游水的道路上他們尋到了能為彼此拼命的知己更尋到了同樣異於人世的同類,至少一笑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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