瀰漫的煙霧繚繞著眼前高聳孤山,山前山後皆是一片枯地但蒼涼的景象卻是更增添了幾許莊嚴。
「結胸國就在山中嗎?」蘇儀竹和褚星嬰領著趙媕婕等人來到山外時這麼問道:「當初三國之爭後他們便消失了,我還以為他們遷居他處了呢!」
「不、」褚星嬰說道:「他們就住在山中,這件事其實還是貫胸國的人透露給我的,只是我看穿他們想弄虎相鬥的心思所以一直對這座山敬而遠之,就連我厭火國民也不得隨意接近此山。」
「看來這一回是要我幫著打先鋒了是嗎。」蘇儀竹笑道。
「既然蘇先生都這麼說了,星嬰只有恭敬請軍了。」褚星嬰正笑語,忽然又有一群身披青衣的行者急急入山而去。
「是屍蟲谷的人。」蘇儀竹說:「他們在好幾年前就佔領了這附近的蛭丘,不知道來這又是為了什麼?」
「轟!」正說話間只聞山谷中忽然一聲驚爆,緊接著就是一隊結胸國民持刀劍衝出!
「不對、」褚星嬰才說完蘇儀竹等人已同感不妙,因為眼前這些結胸國民果然問也不問就衝向褚星嬰等人殺來!
「你不能動手!」蘇儀竹才喊完手中青竹杖已揮灑出一片碧屏擋下結胸國民的攻勢,慕佳人見結胸國民對褚星嬰勢在必得心知多說無益一聲嬌叱便領著媕婕等人持劍殺上!
「停手!」戰況尚未分明,白綸緋和白過駒已衝出山大喊:「結胸國民退下!」
結胸國民聞令紛紛退下但臉上猶是掛著憤憤不平的怒容,蘇儀竹作揖道:「閣下想必就是結胸國白綸緋,今日此事…」
「不必說了。」白綸緋說:「我們也是察覺不對才急著出來阻止,但厭火國的人要進我國地界恐怕還是有些不妥。若褚國主真有什麼要緊的事就在這說了吧!」
褚星嬰無奈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我之前讓孫悟強來貴國探事,誰知道他久久未歸所以我才來這問問白兄弟有沒有他的消息」
「孫悟強?」白綸緋和白過駒互望一愣:「孫二郎不曾來過,想是先生搞錯了吧。」
「偶在這、偶在這!」才喊完孫悟強已從山間密林中奔出。
白綸緋奇道:「孫二郎、你怎麼在這?」
「哦!似粗先生要偶來逗呀…」只聽孫悟強背對著褚星嬰完全沒見到他的慘白面容將地火已失的事情全盤說出。
白綸緋臉上似笑非笑,直到褚星嬰大吐了一口氣白綸緋這才舉手邀請眾人道:「各位、進山議事吧!」
進了洞廳白綸緋將事情簡單的解釋了一遍,這時眾人之間的隔閡才逐漸消除。
蘇儀竹先問起胡蝶華之事,褚星嬰才說:「他和玉蟬子這些年其實都是聽鬼蜘蛛的,應該是說他們倆現在都是聞神機的手下,而且他們會和聞神機搭上還是他們的另一個同夥朱有道牽的線,詳細的情形他們倆總是三緘其口只知道聞神機之所以會賣面子給朱有道是因為鴸靈中的某個重要人物的關係。」
「鴸靈!」白綸緋驚道:「他們不是消失很久了嗎?怎麼又會突然出現?」
「說消失也不對,」褚星嬰解釋道:「其實鴸靈最後是化作朱碧湖藏了起來,而如今朱碧湖幫著養魚的四個讙頭族長老聽說就知道很多內幕。」
「老實說我不太想和這四個怪老頭有任何接觸。」白綸緋苦笑道:「這四個老瘋子在整個江湖上只有屠家三兄弟比他們還瘋,我不覺得我能應付得了他們。」
「讙頭族也在這附近嗎?」蘇儀竹問道。
「不、在泉州。」白綸緋說:「據說在羽民國從曙光之地消失後讙頭國的人員也逐漸凋零,餘下的四長老才從泉州跟著朱碧湖遷走。閌主想尋他們嗎?」
「不了,」蘇儀竹想起蘇病霜時好時壞的病情搖頭道:「我走不開。」
「我們可以。」趙媕婕忽然的插口讓眾人一驚,只見她眉睫低下許久才說:「其實我們要回泉州是因為明夷之陣…」
「明夷之陣!」驚聲中白坤泉回指廳上的影陣說:「這就是明夷之陣你們知道嗎?」
白綸緋還想阻止白坤泉繼續說下去但轉念想到地火已失也就不再多說,讓白坤泉繼續說道:「這明夷之陣要開陣還需要如意珠和天地三殺刀你們知道嗎?」
「都齊了。但是…」趙媕婕忽然哽咽:「但是解封的人要怎麼辦…」
「大概會死吧…」白坤泉也看出了些什麼輕問:「妳認識這人嗎?媕婕…」
趙媕婕緊緊忍住淚聳肩搖頭道:「沒有、我只是覺得這人…很可憐。她會不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這宿命…」
「這…我也沒辦法呀。」白坤泉搖頭無奈道:「但我想這件事等會兒說不定能有個解答,知道積極要開明夷之陣的人是誰嗎?」
「是九首雉嗎?」趙媕婕意外說出的答案讓白坤泉驚奇道:「妳也知道!但我在這之前想知道的是當初為綸緋你解釋這三位一體圖的人是景教的誰?」
「就是啟至鼏長老。」白綸緋問:「夫人也認識他嗎?」
「啟至鼏?」白坤泉說:「這人我聽說過、但我之前還以為告訴你這件事的人是玫瑰堂的聖母。」
「聖母?」白綸緋說:「我倒是認識玫瑰堂三聖母之一的藍袍聖母壺襄膏,而且聖母就住在這附近。但為什麼夫人會以為是玫瑰堂的聖母?」
「因為陰始城。」白坤泉說:「剛剛我還不太敢確定是誰告訴神靈斬關於陰始城的事,但現在一想再加上水鏡莊外遇見的白袍聖母以及送來這雕像的哥舒孤愚,我想這白袍聖母很有可能就是陰晦靈。」
「為什麼?」白綸緋奇道:「孤愚先生和陰晦靈有關係嗎?我倒是聽說過他和蔓宗有過合作關係就是了。」
白坤泉點頭道:「沒錯、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是因為傳芯莊以及錠光尊者定燃燈才結上的,在這之後和哥舒孤愚有密切往來的也是尊者的徒弟檀傳燈。而我之所以會斷定是陰晦靈則是因為傳言陰晦靈和檀傳燈也有過一段師徒的情分,現在這事雖然還不清楚但我想若是有機會找到初桂魄那這些內幕應該馬上就能分判出真假。」
「她和檀傳燈是情侶對吧。」白綸緋說:「只可惜現在沒有她的下落…」
「泉州!」任嬋娟插口道:「我們之前在泉州曾遇上過她和她的姪女初晴,那時他們也正和餘思淵兄妹在一塊,一定是在那時候他們就和白袍聖母聯絡上了。」
白坤泉聞言嘆息道:「又是泉州、看來這明夷之陣也快開了…」
「那究竟是什麼時候?」趙媕婕緊張問道。
「我想只要因緣一具足這明夷之陣應該就會開了…」白坤泉言裡的因緣說來輕盈但聽在媕婕的耳裡卻是重如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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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映滄海,本該是一片澄明、但不平靜的海濤卻是隨著海面上一葉孤舟傳出的一個個繼之昂起的琴音爆出一陣陣的潮峰!
直到八方的海濤隨著最後一個高音碰撞出八座數丈高的潮巔之後舟上人才緩緩收手。
「好琴、好曲。」高聲讚嘆中只見一艘海舟已緩緩駛向孤舟而來,海舟上的陽素波也不管孤舟上的圓何缺反不反對便一個縱身越海而上。
圓何缺一邊調弦一邊拭去額間的汗問道:「你來這做什麼?」
「來瞧瞧我的好盟友呀!」陽素波自顧自地擺起圓何缺的茶具還煮起了水說:「知道如意珠已經到了楚一笑手中了嗎?」
「你們選上的開陣人選?」圓何缺也幫著將茶葉倒進茶壺中問道:「但他的功力行嗎?」
「有焚虛寶典在身、不會差到哪裡去。」陽素波盯著煮水的壺說:「而且我族中已經有人決定去幫他快速成長了!」
「迦樓羅族?」圓何缺驚道:「你們又想做些什麼、是誰出手?劍繡魂嗎?」
「當然不是。」陽素波苦笑道:「繡魂和霓裳現在心裡頭都向著九首雉,巢裡頭當然不會讓她們出面,之前巢主還想將這件事丟給我、還好讓我用處理初桂魄的事躲過了。現在巢主的意思是讓還在中原的項飛鴻和智懷仁出手,但他們兩人都有所推拖,一個想回吐番、另一個則說自己是智家的人不方便出手。」
「金翅巢分脈鴻飛門的四人對吧、」圓何缺說:「當初他們嘴上雖是說要往吐蕃拓展勢力但其實就是想投靠穹銀城的銀皇后!餘下的秋飛霜和塞孤城呢?」
陽素波將熱水倒進茶壺中說:「飛霜趕著去探望他從東瀛隨著平閥回來的老父親,人家父子因為當初他母親的憾事分開了這麼久巢主也不好意思去打擾,而塞孤城這傢伙自從到了吐蕃和家鄉族人認上了親之後就少到中原了。」
圓何缺默契地將茶壺的蓋蓋上問:「那你剛剛說的初桂魄兄妹的事是什麼意思?」
「知道初家對翼族的意義嗎?」陽素波問著,見圓何缺搖頭他才解釋道:「初家對翼族就像易家對鱗族一樣,初家掌握著翼族最原始的秘密但她卻為了和檀傳燈雙宿雙棲而接受了蟠血化又加入了摩睺羅迦族,巢裡的人對這件事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們十分忌諱,所以這麼一提他們便不再多說了。」
「那你要怎麼對付她?」圓何缺問:「之前不是才聽說你們在客棧中打了起來了嗎?」
「哈、」陽素波笑道:「會打起來就是因為我酸她是個背叛自己血統的人,那天她明著是拿饜無足來壓橫中流但骨子裡卻是對我步步進逼,看來她自從放棄了翼族血統後就連心性也有了極大的改變、變得越來越像是一條蛇了!」
圓何缺笑道:「可不是小蛇,摩睺羅迦的蟒是蟠族那一邊的,你小心讓她給纏上!」
「隨便她!」陽素波說:「其實我也沒打算真的對付她、但對初家的事我覺得實在不應該這樣輕放過。知道上一任的雙飛翼雙極子是誰嗎?」
「我記得是一對雙胞兄妹對不對!」圓何缺隱晦道:「而且聽說他們感情好像很好…」
「凰還日、凰陰諧。」陽素波說道:「何止感情好、他們其實就是一對兄妹兼夫婦,還是當初鳳未央手下的愛將。他們最後一個任務是前往西域刺探神隼殿和繞日谷的動靜,但本該是受到初家人的支援行動卻變成他兩人的孤軍奮戰,最後兩人下落不明初家人居然也不願出面說個清楚,所以我一提到要對付初桂魄時巢主馬上就消了聲。」
「神隼殿和繞日谷?」圓何缺說:「神隼殿我聽過、但繞日谷又是什麼組織?」
「冢睘背後的人呀!」陽素波說道:「當初王闤闍在中原就是因為得到繞日谷的暗中支援所以才建立起了冢睘,之後冢睘和鴸靈一北一南橫掃武林但又在王闤闍失蹤、朱玉清在黃山上戰死後雙雙隱退,直到如今還是沒幾個人知道他們的下落。」
「王闤闍呀…」圓何缺嘆道:「這人我倒是聽我老師董豢龍提起過,他說這人就是幽刻教的大敵環蛇王還是絕截裡的重要人物,絕截中除了老是不現身的趙秦兩人就是屬這人最厲害。」
「董前輩嗎?」陽素波笑道:「我見你這手八方困龍曲也練得差不多了、有要準備對付誰嗎?源清波?」
圓何缺瞪了陽素波一眼說:「先說好、咱們的交情歸交情但當初會議上的事情我已經答應站在源清波那邊了。」
「我可沒說什麼、」陽素波笑道:「但你可知道這一次開明夷之陣引雙地封印的雙極子其中之一是莫道鋒的女兒。」
「莫道鋒!」圓何缺驚道:「是他嗎?那不就是…」
陽素波點頭道:「就是莫連,另一個早跟著母親何漣漪回到何家、莫蓮則是由莫道鋒帶回仙樂宮去。而且還聽說莫道鋒不是因為莫芙蓉之死才退隱而是因為他這兩個小女兒身負的雙極之力,只可惜最後何漣漪藏住的小女兒荷菡萏還是被人給找到了,現在我猜元心空八成也有了其他的想法。」
「不會吧!」圓何缺驚道:「但那天我在清荷軒見到她們時她倆的感情還不錯呀,她下得了手嗎?解封可是要拿命來換的耶!」
「她就算下不了手、她爹也會替她動手。」陽素波說:「你知道她爹就是當初在淨露壺洞建造巨時磨後來又讓潘安恩追殺的元實轉嗎?」
「是他!」圓何缺驚道:「但莫道鋒應該不會讓他這麼做的、對吧!」
「當然、但這也要看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女兒已經讓人給掌握了呀。」陽素波道:「知道他的莫言谷有一座以地磁力為主的機關機陣嗎?這機關只要一摧動就能令入谷者都不能使用音波攻擊、就連你的困龍曲在谷中也是無用武之地。」
「他設這機關是想防誰?」圓何缺驚問道。
「防的就是他自己!」陽素波說道:「他其實根本就不能算是隱退、他是被迫讓人軟禁在谷中的。原因就是他體中繼承自前任夜尊莫遠求的虎族心法,這機關陣就是為防他暴走的保護層。」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女兒的情況了嗎?」
「差不多。」陽素波聳肩道:「要是仙樂宮裡沒人通報的話…」
「真的會這樣嗎?」圓何缺不忍道。
陽素波說,「不清楚。只是有可能而已、而且我聽說仙樂宮的實權其實早就不在夜尊莫道鋒手上。這事多數的人都不知道、而知道的人又不願意多管,總的來說就是虎族的影子還藏身在仙樂宮就是了。」
圓何缺問「就是幫助莫遠求增強功力的人嗎?」
陽素波又替自己與圓何缺倒了茶搖頭道:「是轉介、與能天主以及莫遠求締結虎熊之盟的聽說是一個稱號為神檀樹的蟠族人,而如今把權的虎族人很有可能就是十夜主中的閻韶韹,只是沒有直接證據誰也不願意就這麼將事情說破。」
圓何缺驚疑道:「所以他是因為身負虎族的猛族血統而不能明目張膽的奪權對吧。這樣只要揭破他的身份那夜尊不就能重獲自由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陽素波搖頭苦笑:「十夜主之中身負異血的人可不只他一人、不記得元心空就是來自於鱗血黿族的元家了嗎?」
「對…」圓何缺嘆道:「我都給忘了…」
「可不只這樣、」陽素波說:「還記得我們剛剛提到的元心空之父元實轉嗎?你猜猜他現在在哪!」
圓何缺提至嘴邊的茶杯頓在空中想了許久才說:「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
「幻迷界。」陽素波說:「眾妙轉就是元實轉為避追殺所取的化名,但不知為什麼他這些年聽說經常西域中原兩地跑的。我想八成又是為了九藪流,這些幻迷界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學不乖。」
「辛玖諭不也一樣。」圓何缺說:「聽說他現在還是在為開通九藪流之事到處奔走不是嗎?對了、你知道這黑暗之城和曙光之地若是升起對九藪流也會有很大的影響嗎?」
「我還以為你不準備說了呢。」陽素波笑道:「知道陸沉的陸地可不只這幾處對吧、總之要是全數陸沉的陸地沒有都浮出的話這九藪流還是沒辦法完全開通的。放心吧!」
「對了、」圓何缺又問:「那你知道兌山遺古和艮嶽失石是什麼嗎?上一回清波沒將話說完。」
「就是兌山和艮嶽的一部份呀!」陽素波解釋道:「兌山遺古就是一座千百年前由蟠冢山所裂出的一座島山,之後這座島山讓一位高人移往九藪流的某處並以連理枝之血做為封印九藪流之用,而艮嶽失石就是在趙喆的艮嶽中所建造重塑的一座巨石,這巨石最後也是用上一任連理枝其一的血封印於九藪流中。」
「連理枝?」圓何缺嘆道:「也是雙極子的一種別稱對吧。這件事我倒是聽我爹說過,這兩位女前輩聽說和泉州城關係頗深。只可惜這兩位最後也一死一傷,現在想起來原來是因為封印遺古失石的原因…」
陽素波嘆道:「留下來的那位夫人聽說在幾年前也已經亡故了,而且還和我們的開陣人選有很深的關係。」
「所以還是要由他來開陣嗎?」圓何缺嘆息。
「嗯。」陽素波開始收拾起茶具說:「也算是因緣吧、不說這些了。」
圓何缺又問:「那莫蓮之事真打算就這樣嗎?」
「我猜閻臨軒應該會出手吧。」陽素波說:「當初莫道鋒不將莫蓮留在仙樂宮而是送上糾倫宮我想打的應該就是這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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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人呢!」突然的怒吼驚動了整個客棧大廳,只見一身白衣的大漢瞪著身前兩名紅衣大漢怒吼:「當初信誓旦旦說走這條路準沒錯的是誰呀!現在要是莫察司的人先讓那三個大光頭找到的話我看我們三個的面子往哪擺!」
「還不都是你自己要和他們賭的、」左邊的深紅衣大漢嘟噥道:「這會兒不止沒辦法和閻老大交代要是讓另一個仙樂宮的閻老大知道我們可就難看了!」
「噓!」一旁淺紅衣的大漢悄聲道:「這事別到處說、讓老師們知道我們大聲嚷嚷這才麻煩!」
「我們的老師又不在這!」深紅衣大漢雖是這麼說但聲音竟也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虞血牙、虞赤牙!說夠了沒!」一身白衣的虞白牙低喝道:「真的這麼想讓人家知道我們是來閻臨軒身邊臥底的嗎!再說呀、要不要乾脆一塊到驛站去公佈個信條昭告天下呀!」
「他說不定早就知道了!」深紅衣的虞血牙又嘟噥:「這一回他故意派我們出門時不就告訴我們莫君憐若失仙樂宮和糾倫宮的關係很快就會失傾、要是救不回莫察司莫道鋒今後將無所畏懼,他說這話就是在提醒我們莫察司是唯一可以牽制莫道鋒的人不是嗎?」
「真的嗎?」虞白牙一臉迷或道。
「當然、」虞赤牙低唸道:「而且你剛剛答應的賭局也有問題,你不知道這湖的附近有九藪流的入口嗎?這就是那三個光頭和你打賭的原因。你知道他們的底細嗎?」
「元五眼、元四眼和元三眼嗎?」虞白牙又迷惑地搖搖頭道:「不知道、他們就是三個在臉上刺了三眼、兩眼和一眼刺青的大光頭呀、怎麼、是哪間廟的?當初是元千眼救他們回來的對吧、他們是同族的嗎?我只知道他們全都長的一樣、要不是因為他們額間的眼型刺青我才分不出誰是誰哩!」
「確實是元千眼救回來的、也確實同是元家的人。」虞赤牙接著道:「但他們的真實身分很有可能是八元的人你知道嗎!」
見虞白牙再度陷入疑惑的神情虞血牙只有接道:「這件事我也聽巫善司和巫散殃說過,他們說這三個很有可能就是當初在八熱地獄讓幽元覆以陣逼殺的元無王、元無盛以及元無雲。巫善司說他們三人本該死在八熱地獄但為何又能復生,還說這元千眼身上有很多秘密。」
「所以…」虞白牙疑惑道:「說不定他們是三個活死人也不一定…」
「活死人能和你打賭嗎?」虞血牙嘟噥道:「總之現在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找到莫察司的下落以及調查這三個光頭究竟到哪去了。」
「幹麻調查他們?」虞白牙說:「找到莫察司趕緊將她帶回糾倫宮不就好了,你沒聽到閻老大說她最近會有危險嗎!」
「所以才要找這三個光頭呀!」虞血牙說:「老大不是說會出手的很有可能就是跟著他的元心空、而這元心空的父親就是元實轉也就是老在這湖邊研究九藪流的眾妙轉,這樣一來這三個光頭惹毛你又和我們打賭分頭尋人的目的不就很明顯了嗎!」
見虞白牙始終一臉迷糊虞赤牙只有無力道:「他們要自己去找元實轉,說不定莫察司早就在他們手上了。」
「啊!」驚訝聲中虞白牙一個勁地就向外衝,客棧外湖光返照夕陽映出的一片血海,似乎也在預兆著這將來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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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路漫漫,經過了江邊的檢查站,楚一笑四人才上了渡船便見到了船艙中帶著面具悠閒望江的聞南亭。
南緣率先上前對聞南亭笑道:「先生腳程真是非凡、我們前幾天不是才在南陽見過面嗎?沒想到…」
「不必說了。」聞南亭說:「我知道你和巫瑤已經見過面了,只是我不是你所想的那個人就是了。」
「你是聞鬼藏…?」南緣驚奇。
「不、」聞南亭搖頭道:「我就是聞南亭,他準備的另一個小卒替身。巫瑤當初就是來向我借身分和你們在客棧見面的。」
「那胡半城和東越河呢?」天行追問道。
聞南亭道:「只有胡蝶華在這長久經營、孫悟強則是清源王爺忽然要他留在這代替東越幫主一陣子的,聽說是想探出地下水道的秘密。」
秦南緣聽著他刻意丟出的話奇道:「地下水道、是什麼秘密先生可以明說嗎?」
聞南亭笑望著細心的秦南緣說:「還不就是九藪流、重點就是這附近的地下水道能快速通往洞庭和鄱陽二湖,只是通往這兩湖的船隻本就便利暢行,所以我覺得清源王爺會要孫悟強到這應該是有別的想法。」
任天行插口問道:「但這清源王爺是真的和鬼蜘蛛合作了嗎?」
聞南亭隔著面具的眼神略有深意地沉靜了許久才說:「有個人是他們倆都想除掉的目標,所以他們才會合作。而且清源王爺其實和異血族類有很深的認識、這些人也多少願意賣他這個面子,我想鬼蜘蛛該是看上了這點才會和他合作的,畢竟能和孫悟空論交的人實在不多了…」
「所以鬼蜘蛛的目標是孫悟空嗎?」天行問道。
「應該是吧。」聞南亭聳肩道:「自從凰還日夫婦下落不明後曾受鳳女俠直接教導的人檯面上就只剩下孫悟空了,我想若真是這個目的,鬼蜘蛛應該是想知道和未央宮有關的消息吧。」
言談間船已近岸,聞南亭不再多言回身一禮後便上岸離開,渡江口的人本想攔下他探問,但把關軍官一見到他的面具便遣開小兵讓他離開,後頭天行也想如法泡製卻是讓兩名兇霸霸的小兵給攔了下來。
秦南緣見江邊檢查越來越繁瑣心知有異便向身邊小兵探問道:「怎麼了?我記得我們來之前沒有檢查這麼多呀?」
小兵瞄了南緣一眼不說話只是將他推回隊伍中,一笑說:「這些人不會說的、看這情況也知道是完顏亮又有動作了。還需要問嗎?」
「你!」只見隊伍前的軍官指著一笑吼道:「你囉唆什麼!過來!」
楚一笑冷望軍官足下依舊是不移不動,但直到軍官暴跳如雷拿出家鄉話罵人時一笑卻忽然紅了眼眶走上前去瞪著他笑道:「福州人?」
「林娘!」只見軍官一個怒罵就將手中短棍敲向一笑後肩!
後頭南緣和天行正緊張時一笑卻是笑了開來大步向前。
「馬的、還想跑!」軍官見一笑態度心頭火起,手一招便喚來十多名兵眾將一笑團團圍住。
南緣和天行支額興嘆間孤伶已是步伐一飛闖進陣中和一笑背對著背,一股沒來由的感動充斥一笑心中,只因為他遇上了一個即便是自己錯的離譜卻依舊願意支持自己的兄弟,就在他慶幸有這麼一份幸運時眼一霎又是兩道同樣沉重卻輕盈的身影飛入陣中。
輕盈的是明顯超出眾人的輕功,而沉重的卻是知道此陣雖不難闖但若處理不當將招來後頭的禍事連連。
懸殊的實力差距在即將開戰的一瞬間已分判勝負,只見兵士雖眾卻無一人敢向前,就連那軍官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然一聲嬌喝但見四道娉婷人影已翩然飛至,為首者赫然就是劍繡魂!
楚一笑見人雖不知其名但雲夢仙鄉的戰中記憶隨即喚醒囂刀怒吼,第一招,就是地殺式翻騰地龍而來!
只見四女一個翻身翩翩舞起就是一陣靈影飛天曼影而來、進退玲瓏、劍舞間已凌亂戰場無數眼光,只見士兵正對眼前的曼妙身形如痴如醉時一笑四人卻是為這武陣屢屢陷危!
陣中南緣心知再不破陣必有後患,當下一聲發喊率先踏向南方坎位喝道:「孤伶、補北位進離火!」
只見燕孤伶身形稍退劃步一飛已踏向北位,就在他正準備依陣勢向左旋時眼前攔路的粉衣女子竟是使出與他一模一樣的身形燕步一阻去路。
『燕族的武功!』燕孤伶心念方動,莫名的羞愧、擔憂被拆穿的處境裡眼中殺機已生,只見黶璿刀如燕翼飛返飛旋,轉眼間粉衣女子已處處遭劫!
「鏗!」輕響間只見任天行忽然仗劍為粉衣女子擋下燕孤伶的殺招,天行揮劍逼退孤伶而四女也趁勢收了手。
「哇!燕老爺真的是等不及破陣是吧。」任天行難得地酸道:「先是一個莽漢莫名闖陣接著又是一個莽漢想殺人破陣、咱們何時變得這麼不講理了?」
「要罵就衝著我來!」楚一笑怒血翻騰喝道:「不要老是在人背後酸人、馬的!」
任天行聞言回首就是一個怒瞪,這時粉衣女子忽上前向天行致謝道:「小女子舞韻門燕清妙,方才謝過公子搭救了。」
天行微微點頭回應,楚一笑已狠瞪劍繡魂問:「我見過妳!妳是誰!」
劍繡魂也不氣,報上了名才為身邊另外兩人介紹道:「這兩位也是我的同門拓拔紫以及凌雪池。方才見四位公子和官兵衝突不知是為了什麼,難道四位不知現在兩國之間的關係很緊張嗎?而且各位看看,如今你們這麼一鬧本該接受檢查的渡江人全都跑了,若是有奸細闖入的話那要怎麼辦?」
楚一笑聞言冷哼就想離開,後頭劍繡魂又站上一步想擋住去路時身後已傳來一道遙聲說:「繡魂、讓他去。我們準備去接回公主了。」
楚一笑聞聲反過來擋住劍繡魂去路冷笑道:「她想去那、不是由你們做決定!」
「那又是由你做決定嗎!」拓拔紫終於按耐不住大聲道:「你這人到底怎麼搞的!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楚一笑!少擺那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我不吃這一套!」
「那就隨便你們了!」說著一笑轉刀又想再出,卻讓南緣和急竄而來的黑影一劍一拂雙雙擋下!
「楚公子請了。」只見手揮羽拂的黑衣人笑道:「我早聽少綸說你的脾氣不小,但我倒是沒想到公子居然是這麼橫霸之人。小紫也算是位姑娘…」
「也算!」拓跋紫驚聲道:「少羽叔叔、你說這是什麼話!」
翟少羽笑道:「小紫別生氣、少羽叔叔隨便說說而已。」
一笑見著這人無鬚的臉突然冷笑:「不會又是個愛管事的太監吧。」
話說完現場忽然陷入一陣靜默,只見翟少羽冷望一笑許久才說:「公主我們是一定要帶回去的,楚公子自便吧。」
翟少羽拂袖而去方踏出兩步忽然又說:「聽聞楚公子這一路對公主多有照顧,少綸本希望我對公子手下留情,但見公子如此心性我想是不需要我出手了。」
五人走後任天行又望向一邊的官兵們,見他們沒有要擋的意思只有招著眾人並肩離開,路上四人有默契地分成兩前兩後,前頭的一笑和孤伶始終沉默不語,但一笑卻是不曾停止過對自己的衝動感到怨恨。
忽然的風揚起了血紅髮稍一笑這才憤恨地想撕毀焚虛寶典,未料一直保持沉默的燕孤伶忽然按住了他的手說:「你沒錯、錯的是我。」
一笑按下了心頭憤恨回憶起方才戰局問道:「孤伶,剛剛那女人為什麼會你的身法?」
「她是燕族的人。」燕孤伶說。
一笑奇道:「那你認識她嗎?還有之前伏隱生說你是燕族的叛徒又是怎麼一回事?」
「舊事。」短短兩個字構成燕孤伶今生第一句謊言,但這之下想包覆的真實卻是一腔真誠愧疚。
孤伶無語再續,只因為他忽然察覺到也許自己這一生根本就是個最荒繆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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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秦南緣笑望著始終無語的任天行說:「還想不想招他當妹婿呀?」
「當然要!」天行切齒道:「我要讓他磨死任嬋娟!哈!」
「瘋了你。」秦南緣笑道:「他最近情緒好像起伏很大,你有注意到嗎?」
「最近?」任天行揶揄道:「所以秦公子是最近才認識他的對吧。」
「不是。」南緣察覺到天行這一次只怕是真的火了,只有苦笑解釋:「重點是焚虛寶典對他的影響,還記得胡不歸嗎?」
任天行稍稍收氣道:「那現在要怎麼辦?就讓他繼續這樣下去嗎?」
「這可難倒我了、要是我們將目標放在焚虛寶典上,他一定會以為我們別有居心,所以現在只能將眼光轉往別的地方了。還記得胡蝶華嗎?」
「要找這傢伙幫忙?」天行搖頭道:「當初這傢伙想要的就是焚虛寶典、你確定要冒這個險?」
「只是向他探消息而已,」秦南緣說:「我擔心要是再這樣下去,下一回他就不會再用罵的、而是直接拿刀砍我們了。」
說到這忽然又聽聞一笑的吼聲,兩人無奈地抬頭只見一笑已在馬上和一名問路的道人吵了起來。
天行和南緣上前打了圓場才知道這道人居然是想向一笑借馬,南緣也覺得有點扯便問:「這位道長,這附近也不缺驛站馬場的,為什麼道長不到這些地方買馬呢?」
「這個…」頭插朱羽的道人笑地尷尬道:「其實貧道最近真的是貧了一點…所以…」
「所以我就該借你馬嗎!」楚一笑不悅道:「你找別人去!」
「要不我們交換!怎麼樣!」朱羽道人一副自信滿滿地說道:「貧道略通歧黃,我見公子眉眼之間帶著血絲貫睛,想必是肝火過盛、脾氣急躁,我這有一帖清心湯我保證藥到命除、不、不、是藥到病除!口誤、口誤、公子別介意。」
「你又是誰?」楚一笑突然有些動搖,但心中仍是不信任朱羽道人問道:「我才不會喝你這來路不明的東西!」
「貧道道號月露子,但認識我的人都叫我沒路走或是月光光。」月露子笑道:「因為我這口袋裡的銀兩總是很容易慢慢的消失…」
「換了、換了!」一笑猶疑間天行已跳下了馬,但楚一笑卻是快了一步將任天行推後將自己坐騎的疆繩交給了月露。
一笑這舉動雖是不想讓天行代自己贈馬卻如同澆了天行一桶冷水,只見天行也不搭話冷著臉上馬就不理眾人縱馬前行。
月露子接過疆繩又對著楚一笑笑道:「還有一段口訣是要公子配合這帖藥的,喝藥前請在嘴邊以丹田領氣輕唸『嗡、嘛、哈、吧、啦』。聽清楚了嗎?」
一笑接過藥點點頭正覺得這口訣有點熟悉時月露子已上馬加鞭而去。
一笑不知為何心念一動以意領氣聚於雙眼觀向月露子的背影赫然見到他身上的氣團如太極雙分不停轉動就像是一對飛翼相逐相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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