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暑假,一直再等佩芳的回信。兩年前,佩芳和家人一起去了馬尼拉,走前我和老媽送他們去新山機場。從幼稚園到小學一起打打鬧鬧的,我比佩芳大一歲,她有時候真的太粘人,每個週末打電話叫我到六樓她的家,我就住在她樓下。
一到暑假,幾乎是每天下午都會去她家裡。伯父伯母都去上班了,就只有佩芳一人在家,就會打電話叫我去她家玩扮家家酒,看八度衛視播出蠟筆小新。經常是在模擬電視劇的劇情來扮演角色,她是編劇,我是導演,同時也是演員。用佳能相機錄影家家酒的過程,擬定一個劇名,放進VCD播放看看哪些地方演的不到位的,還是要加入什麼內容會更好。久而久之就覺得膩煩啦,兩個人無法做到面面俱到,就拉來二樓和三樓四樓的小夥伴,正好組成五人劇組。
二樓楊寧:「每天都扮生活情景劇太無聊了啦。」
我:「這個沒有試過,可以試試,誰扮哥吉拉呢?」
四樓馬沙依丁:「當然是我啦,我扮演哥吉拉。」
佩芳:「馬沙扮演哥吉拉母子嗎?哈哈哈,哥吉拉不應該是雄的嗎」
四樓馬沙依丁:「為什麼不試試啊,就是哥吉拉母子在柔佛巴魯海岸邊散步,結果遭到了對岸鄰國的攻擊,跑我們這邊來了...」
三樓童子琦:「等一下,為什麼鄰國攻擊哥吉拉母子要往我們這邊來啊,不應該是衝著他們去啊?這不夠合理啊,難道哥吉拉母子是熱愛和平的,不想傷害他們就往反方向跑?還有在海上散步,不可以在水裡面游泳嗎」
四樓馬沙依丁:「對,他們熱愛和平,就不想和鄰國海軍糾纏,往我們柔佛巴魯避難,可是大家不知道他們的來意,蘇丹和州相就下令也要攻擊他們...」
二樓楊寧:「那不是太可憐了,被兩個國家打來打去的。」
我:「哥吉拉畢竟是龐然大物,怪可怕的。肯定會引起人類不小的騷動,如果哥吉拉踏進城市里來,會破壞城市的,就會形成威脅。故事要有衝突才會精彩。」
佩芳:「然後,哥吉拉母子和人類少年產生了感情交集,少年為了解除人類和哥吉拉母子的誤會,努力告訴大家停止爭執。」
三樓童子琦:「好吧。那末我是小哥吉拉咯。」
二樓楊寧:「我演鄰國吧。」
我:「我負責旁白和其他各種角色,我怎麼演這麼多啊...」
合:「因为你是我們的導演啊,就辛苦你啦」
佩芳:「我就是人類少年哦。」
每個下午我們五人都會就玩扮家家討論各種設定和情節,拿一些東西當做道具,佩芳家就是我們的攝影棚,選擇在樓下和公園作為我們的外景,至於攝影師是我們五人輪流。
不過這次在扮演特攝超人和怪獸戰鬥的遊戲中,佩芳摔傷了膝蓋,不得不卡啦。只好收工回家處理傷口,佩芳走路一拐一拐的,我背著她回去公寓,上樓梯時候扶著她上六樓,公寓居然沒有電梯。
楊寧和馬沙依丁幫佩芳處理傷口,由於佩芳受傷只能在她家裡玩啦。這次的劇目就成了醫院的情景劇,醫生和病患之間的故事。
三樓童子琦:「現在可以演一部在醫院裡給病人看病的故事,就是怪醫黑傑克這種的。」
我:「就講怪醫黑傑克治療難以治愈的外傷,進行難度非常大的手術吧,佩芳可以扮演病人,我們扮演醫生,護士和助手。」
用模擬醫生醫療器具的玩具來演手術的部分,看起來會像是真的在做手術的過程。帶上一個帽子當是醫生手術帶的帽子,在掛個圍裙當是手術穿的衣服,不過這扮起來實在是太滑稽,我們五個大笑了一陣。於是,就開始了『外科手術』。先放一塊布在佩芳沒有受傷的膝蓋,再用玩具剪刀模擬剪開,塗上消毒的藥水,開始用鑷子和手術刀清理傷口上的異物,用棉簽沾濕『酒精』(其實是水)消毒。
我們還覺得意猶未盡,是不是還要模擬一下搶救病人送進手術室的過程,不過都用語言描述省略掉这些情节。
在暑期長假裡,策劃多種類型的劇目,夢想一天成為影視公司。小時候的夢想就是非常的純粹。佩芳和我也是當做扮家家酒的遊戲,太遙遠的未來當時夢想的藍圖。小學暑假下午都是我們五人劇組一起度過,我和佩芳就是『核心人物』牽頭,與大家玩劇組遊戲。
臨近暑假結束,佩芳說要告訴我秘密。其實就是她和她的家人去馬尼拉了,等到小學畢業就要去馬尼拉的中學讀書。這個暑假將是我們五人劇組最後一次玩扮家家酒了,想與往常不同的題材,比如說送別好朋友離開,期待遠方好友的來信。
三樓童子琦:「這題材有點傷感,全當是我們送別佩芳了。」
四樓馬沙依丁:「两个青梅竹馬的少年少女,情竇初開的朦朧戀情,卻要經受兩地分隔的煎熬的故事吧。」
我:「馬莎真是苦情戲看的多啊,到時佩芳可以留郵箱和SNS帳戶給我們,現在又不是只靠書信來往的馬六甲時代。」
佩芳:「謝謝大家。但是,我還是喜歡圓滿的大結局的故事,對啊,可以留電子郵箱地址和SNS,到時候大家可以互相發郵件哦網路聊天,換成廣播劇文游的形式也很好玩。」
我:「等你來信哦!」
這個暑假最後一次扮家家酒,劇目就是朋友分別題材。 我依舊是飾演旁白和多數配角,佩芳和童子琦分別女主和男主,馬莎和楊寧是重要配角。女主要準備去國外唸書,好友給她辦派對送禮物給她,馬莎送最喜歡的芭比系列人偶,楊寧宋的是口琴,童子琦送的是機器貓公仔,我送的是之前錄影整理好的磁帶。大家湊錢買了很多零食和飲料,五人攝影組在這個暑假就要休業了,多少令人非常傷感。我們年級尚小,但幾個暑假一起演繹生活也算配合默契,感覺以後很難在一起玩這麼有趣的游戲,缺少佩芳這樣的劇組『靈魂』,以後很少有機會了,快要升學了,大家都要忙著自己的事情。古語云: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那天佩芳準備離開前的下午,給我們大家都送了晴天娃娃,留著作為友誼的紀念。即使以後在一起『排練』的機會很少。五個人是一個整體組成我們這個小劇組。馬沙依丁還是非常傷感的抽噎,楊寧略有些傷感,童子琦說些圓場安慰大家的話。我沉默不語,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第二天佩芳和她父母去新山機場時候,我和老媽一起送他們去機場,臨別時候給我一封信,信奉上有心形的印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