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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監控系統的管制下,人民的一舉一動都被控制在內。
不過,這些控制不是把人變成無思想的生物,再肆意掌管他們的一切,讓他們像機械人一般只懂得聽從命令,而是規限人民的行動,阻止罪行的發生,例如招搖撞騙、姦淫擄掠,監控系統絕不會侵害人民的基本人權,對人民對國家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我是十分認同這種做法的,不過這個監控系統對我這種成績不好的學生來說卻是煎熬了。
現時社會科技發達,經濟蒸蒸日上,需要各種人才來使我們的社會更加強盛,因此政府一改十多年前的教育制度,把全部學生從初中開始分為兩批,一批為高等,一批為普通。
高等的人可以被學歷較高,成就更偉大的老師授教,許多學習機會例如到別的地方交流參觀,或是參與研究實驗都是他們特有的權利,相比高等的學生普通的就平凡多了。
我自己就是普通那一批的學生,與高等的比起來我們普通的人數肯定多了不止一倍。世界上聰明的人又怎麼會這麼多呢?多的只是像我這種讀書不成,腦子不開竅的人而已……
普通的教學以機械人來教學,很多時我們有疑惑它都不懂解答,反而衍生出更多問題,雖然它的外表與常人無異,但於我和很多想認真求學的學生來說,它擬真似人的外表並不能掩蓋它的不懂變通。
就如之前上倫理課時,在課本上看到一張關於一本被列為禁書的封面的圖片,我看到了一個名為《談極權》的書,而我從未聽過「極權」這一名詞。
我好奇心頓起,但我不敢在堂上舉手發問,便在課後時間悄悄地向老師詢問:
「老師,我想請問極權是什麼?但為什麼我們從來沒聽過……」
外表姣好的女性把眼珠轉過來,緊緊地盯住我,隨即便發出毫無感情的聲音:
「抱歉,這位同學,我的資料庫內並沒有相關的資料。」
「好的……謝謝老師。」
我知道老師是真的不知道何為極權,因為如果它知道的話它便會十分仔細的解釋給我們聽,既然老師不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意義,因為老師只會一直重覆那句話。
我與我的好友方文強說了這件事,從上課開始他的頭就沒有抬起過,直到現在聽我這樣一說才從遊戲機裏脫離出來,他睨了我一眼說:「得了,放學給你翻牆看啊,網上什麼都有呢。」
我睜大眼睛,驚訝地問:「你還要翻?上次你才被扣了十五分,這次得雙倍啊!」
「扣就扣吧,反正我考高分就能補分。你別說我了,你成績這麼差,扣的分還多過我上網呢。」
我霎時縮了起來,吱吱吾吾地說:「這……這我也不想的,我最近已經天天都讀到凌晨了,再差下去巴士都坐不起了……」
方文強很沒氣的看了我一眼:「我幫你補習啊,我又不用錢。」繼而歎道:「不過你媽不讓。」
「抱…抱歉。」
「別喪氣了,放學去公廁吧,去查你想知道的事。」
距離方文強進去公廁已經過了七分鐘,現在到我進去了。
這裏是市內最偏僻的公園之一,基本上很少有人來,所以在這裏的公廁翻牆最為安全。
「真麻煩,還要分開兩次進公廁。來,你要找什麼你過來打吧。」
「那也沒辦法啊,誰叫上次有兩個小偷就是一起上公廁被人發現了,現在不分開進都會被監控系統懷疑啊。」我一邊說一邊走近方文強,拿起他那不知扣過他多少分的手機輸入「極權」這兩個字。
在世界通用而且最大的瀏覧器按下搜尋鍵後,我才開始害怕:「文強,我這樣會不會扣分啊,再扣下去我就被我媽罵死了。」
方文強「嘖」了一聲,不耐煩道:「你怕什麼呢,上次還不是這樣,反正你用的是我的手機,被監控系統監測到的是我的手機,扣的都是我的分,你怕什麼啊。」說著,便一手搶過我手中屬於他的手機。
「讓我看看極權是什麼東西,極限的權利嗎?咦--無孔不入的意識形態,鼓吹官方對歷史、經濟、未來政治以及社會發展的理論,將世界劃分為非黑即白,並且宣稱將建設一個快樂而完美的社會。這跟我們的差不多啊~」
「你別搶走看啊,明明是我想要查的!讓我看看……在極權主義國家中,大眾媒體的功能在於宣傳政府的意識形態,能出現於媒體之上的只有正面新聞,因為負面新聞可能會影響到政府政權,因此不被允許播放。」我望著望著便產生疑惑,問:「真的會有這種國家嗎?這不相當於一直用假面來籠罩社會麼?市民都不會覺得奇怪的嗎?」
方文強聳一聳肩:「不知道呢,反正也不關我們的事。走吧,都不早了,這裏這麼偏僻回到家裡都七八點了。」
「好吧,那你先走吧,我在這等個五分鐘再出去。」
和方文強道別後,就只留我一人在公廁了,我不禁胡猜亂想,把成績不好當作壞學生,成績好的就叫好學生,這算是將世界劃分為非黑即白嗎?老師常說只有好學生才能建設一個快樂而完美的社會,只有他們才擁有知識去創新科技,建立好經濟,而一事不成的壞學生便只能一直被扣分,直到他們懂得認真學習,才能保持正常的分數……
起碼交通工具也未至於坐不起。
若是我的成績不那麼差就好了……但我已經很認真學習了,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我還能怎樣啊?
如果成績不好不代表是個壞學生就好了,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扣分。
獨自懊惱,五分鐘早已過去,我亦收拾好自己失落的情緒,走出公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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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七點半了。
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等我。
看她臉上嚴肅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大禍臨頭了。
「你去哪了?書沒讀好就敢現在才回家?」她咬牙切齒,瞪住我如同看見什麼非常令人厭惡的垃圾一樣。
「我……」我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我從來就不敢不聽她的話。
「你知道你又被扣分了嗎?」語氣淡然得不像平日。
我瞬間抬頭望向她:「怎麼會扣分?考試都還沒開始--」
她一聲大吼截斷了我的話語:「涉嫌協助違法行為,你自己睜大你的眼用你的豬眼看清楚!」
她一怒把她的手機「啪」在桌面,上面幾張圖片顯示的是放學後我和方文強分別在公廁外進去和離開的場景。
「真不知道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兒子,腦子不好使,還犯法!你知道你被扣這麼多分連我去菜市場買菜都貴了不止一點半點好嗎?我信用級本來A級現在被你拖累變B級了!」
我手腳忙亂地仔細看清楚圖片,即使被監控系統監控了也不代表系統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啊!會被發現肯定是方文強發生什麼事了……
「媽,我朋友他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那翻牆學生早就被送進新生集中營會了。」女人臉上的惡毒毫不掩飾。
我卻是渾身顫抖:「什…什麼?那不是像我這種成績不好才需要進去的嗎……」
「開什麼玩笑?所以不符合制度的學生都需要進去營會,那又不是什麼壞事,所有進去的學生出來後都達到標準所求。」10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8Vo5gUgen
「若不是太貴了我還真想把你扔進去……你這不肖子。」她盯著我一邊磨牙一邊把話一點一點的吐出來。
「媽……」她的話我早已聽了不少次,但這次才讓我真正從心底裏震慄起來,無論如何我都沒想過成績不俗的方文強會進去新生集中營會,即使是我也從未想過原來我與被送進營會的距離只是一線之隔。
班上的同學有一個與我一樣,甚至比我在學業成績上更差的同學,他能被扣的學生分數早被扣得所剩無幾了,考得合格不扣分,考得高分加分,考得不好就扣分,這個學生分數是監控系統裏的其中一個分支,但它判定學生的好壞全憑分數,那個同學因為成績實在非常差了,然後被逼送到新生集中營會,那裏是個把變壞的學生重新導向成為好學生的地方,但營會的辛苦和與外界隔絕的感覺沒有人想要嘗試。
那位同學從營會回來後性格變得大大不同,似乎不太愛與人說話了,但他的成績確實從零分水準提高至合格的分數。
即使成績變好了,也不代表願意接受猶如軍訓一般的操練,更不想自己身在無法自由支配自己時間的地方,就算那個是能讓人變好的營會。
而現在,方文強竟然進去了,這是不是代表我也要進到這個新生集中營會了?
那個身為我母親的女人已經怒得拿起籐條打我,她不管我多少歲了都喜歡體罰我,只有透過打人才能發洩心中的怒氣,我又何嘗不是在忍耐?
媽媽打我是應當的,從小打到大,監控系統亦允許這種家庭教育,而我這個作兒子的,更不能忤逆母親的教導,這也是監控系統需要我們遵守的孝順。
我從沒想過反抗,因為這就是對的,媽媽生我下來,賜予我生命,讓我得到在這裏學會知識、並且頁獻社會的機會,這足夠令我感激一輩子了。
我只能承受母親的責打,直至她發洩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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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身上的疼痛實在令我移動得十分困難,這天我無法步行上學,只能坐巴士,希望車費不要變得太貴了……
監控系統管理所有人的信用級與積分,信用級根據分數而定,分數越高,信用級越高,反之亦然。
信用級越高的人不論在任何方面都有著不同的好處,最簡單的就是買東西便宜了,相反,信用級越低的人就會無法享用優惠,更會被系統突出身份,以免人們與信用度低的人有任何接觸,發生不好的事情。
而我就是處於第二種狀況,因為我的學業實在太差了,在監管系統分數下的學生分數已經扣得太多了,再加上昨天的「罪行」令我個人的分數再扣了十分,我本來是B級的信用級已經跌至C級。
等級被降這件事我還是在巴士上知道的。
當我用手機刷碼付款時,一個通報聲響徹車廂:「信用級C級學生登上巴士,請各位乘客留意。」
我感受到四方八面的視線朝我衝來,而且伴隨著很強的戒心。
所有人都視我如瘟疫,恨不得離我八百米遠。
比起遠離我,可能更希望我被變成「好學生」。
「這學生犯了什麼事啊……竟然降至C級了。」10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sCjCIJac
「肯定不是什麼好事,這種學生最好就趕去新生集中營會,進去了哪個學生還不是變好出來了?」
我心裏十分難受,我不願被別人這麼說,我明明只是成績不好而己,我明明什麼事都沒犯過,我什麼時候做錯事了?難道想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是滔天大罪嗎?「極權」這兩個字而己,我做錯了什麼,方文強又做錯了什麼?
我明明沒傷害別人,我偷別人東西了嗎?我打人了嗎?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但我如今就是個信用級C級的學生,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們彷彿知道我是個什麼人,彷彿知道我做了什麼「壞事」一樣,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推進新生集中營會。
是了,C級的學生是可以強制進營的。
但在巴士的通報之前,沒有一個人知道我是個學生,也沒人知道我是個在監控系統下被評為C級的人。
他們在我登上巴士前,甚至不知道我的樣貌、我的名字。
這什麼啊……
難道我辛辛苦苦為了不被扣分,沒日沒夜的讀書,為的只是不被這些人所嘲弄辱罵嗎?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到底為了不淪落到如此地步付出過多少時間和精力。
在這世界讀書有何用,還不只是為了分數?這個社會、這個制度,即使學會了各種知識,那些東西也不過是經制度篩選而來的,我們所學的就只有它所給的,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選擇權。
我們就算取得名利,也只是活在這篩選器上的人,有何意義?我們被制度剔除
了作為人的基本原則,被灌入了制度所定下的規條,肆意憑著一個C級便可侮辱別人,這樣的人還算是人嗎?被剝奪了人的思想,我們跟它沒有任何分別。
我們不是機械人,不是只懂得按程序說話的人。10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GM3ljHFlY
我們是呼吸的、活著的、思考著的,真實的人。
然而事實上,大家都不是機械人。10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VowfWUpl3
大家都變成了與機械人一樣的人。
無法自我思考,聽從一句所謂的「指令」,便隨著這「指令」妄為,人本身可以用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眼睛、用自己的嘴巴,去問、去看、去思考,但他們不願。10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Tuw0Mfqby
他們不想動用自己的東西,他們不想查清真相,所以只單靠巴士的通報便妄下對我的判斷。
我很憤怒,亦很悲哀。10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P2pvLys8N
或許新生集中營會沒有想像中的艱苦殘酷呢。
我坐在從學校駛至新生集中營會的車輛想著。
說實話,我沒想過試過翻牆的學生是這麼多的,當然,坐在我旁邊的學生大都不止這個原因,像我這樣因為成績太差再加上一點雞毛䓇皮的小事便被送來的可能寥寥無幾。
車輛緩緩停下,窗被黑布蓋住我無法看到窗外的風景,只聽一陣冰冷的機械音:「請各位同學下車。」車門便向左邊移動,被送上車的學生一個接一個地走出去。
眼前所見之處盡是一片荒蕪,只有一個殘舊的牌子立在遠處,隊列往那裡走去。
我們都是學生,又何必搞得像囚犯一樣?
能在這裡的,都是中學生,也不過十多歲而已,一列青少年往荒涼處中心走去,像極了一條通往黃泉的往生道。
我無法逃脫,面對這樣的環境誰能不懼怕?但我想想方文強在裡面,以前一個成績比我還差的同學都從裡面走出來了,就不太惶恐。
就算再艱苦也好,我總能四肢雙全的出來。
走到立牌旁,才見地面有一個被封上的入口,頭一位學生被身穿一整套整齊白衣的人指揮下去這深而黑的通道,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學生進去了。
我不知走了多久,地下室的燈光忽光忽暗,前頭的學生終於停下腳步,我眯起眼睛看才發現前方是橫著的一排房間,便跟指示去到不同的房間等候。
我進了在最左側的房間,我不出意料的沒找到方文強,可能方文強早已去到其他地方去了,我和眾學生站在房裡面面相襯,不知道待到什麼時候。
一個長相頗為清純的女學生問道:「你們都是幹了什麼的?我只不過是成績一般再喜歡打遊戲打長時間了,這就降成C級了,那些高級學校的天天出去開p又不見他們有事。」
「他們有錢又聰明當然沒事啊,就算是個蠢貨就憑他們的家世也絕對不會降信用級好麼,我也不就是考得不好才進來的。」
我小聲說道:「你們成績都不太好嗎?我還以為就算是在普通學校,會考得這麼差的就幾個人而已。」
清純女學生一臉訝異:「當然不是啊,世界上不曉得讀書的人多得著啊!我那邊起碼大半班不合格的,雖說考個合格是個正常標準,但我們不是讀書的料子就不是啊,憑什麼考得差就得扣分,我又沒殺人放火。」
「說得對!我一直覺得傷害到別人的才必須扣分,怎麼知道學業不行都要扣,我礙到別人了嗎?」一個長得較大個子的男學生激動道。
「沒錯啊--」「擦」房門被開啟了,白衣人用他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林可晴、葉䏚,出來。」
「噢,是再見的時候了。」林可晴對我們展示她純純的笑容,跟著一臉不憤的大個子葉䏚走了出房。
兩人離開後房間重歸寂靜,但很快,又再次燃起了溝通的火種。
我在接下來的討論沒再加插對話,此時的我只覺得越來越離譜了,剛才學生們都說得沒錯,以成績的優劣來作為監控系統的評分標準,這根本不合邏輯!監控系統的評分讓我們的做事準則都以它的制度為標準,不去思考背後的合不合理,只想著為了不被扣分及降低信用級,在監控系統掌管下的人不會去管這件事是否正常,便去盲目實行。
若是有一天,不被扣分的標準是傷害他人呢?
只要你不傷害人,你便會被扣分,到時候被傷害的人就只會是你。
這可不行啊,一直以來的教育都只是教導我們要以監控系統為原則,它說好的便是好的,它說壞的便是壞的。
可究竟什麼才真的算是好是壞?
我不知道,沒人教過我這些,但我現在最清楚的,就是每個學生都不應被他們的成績所既定,一個人的好與劣怎會是學業所能判定的?
這根本就不對,完全錯了。
若是我的價值單憑分數就能定奪,那我就不是人了,只是一個商品,任憑客戶給我打分,便可隨意決定我的去留。
這套制度實在太離譜了。
如此想著,我的名字終於被叫到了。
「陳偉明,出來。」
我隨著白衣人的步伐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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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一個房間,純白色的。
不知道方文強是否來到這裡呢?我白衣人的指示坐在一張類似手術床的椅子上。
我自從到了這個房間後便不禁犯怵,這裡無論怎麼看都是間手術房,這怕不是要給我動手術吧?
躺在椅子上的我看著天花板白燦燦的燈光,忍不住眯起眼睛,卻不想有一個透灰色的眼罩擋在我眼前,為我擋去過份的燈光。
一把機械女聲從我腦後傳來,我好像能感受到有一個很大的東西籠罩住我的後腦,它以它完全不柔和的聲音說:「你好,陳偉明同學。為了讓你走回正軌,我們將為你進行一系列檢查及手術,務求讓你能夠完全切合我們美好的制度,為了讓你、讓大眾都有一個共同美好的世界,過程中你可能會稍有不適,不過請你放心,我們將為你提供最美好的治療,讓你感到最美好的感受。」
「等……等等!」我嚇得立刻想要逃走,但不料我的手腳都早被捆住,我聽到它所的內容就害怕得哭了出來,不要啊!不要啊!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腦後傳來的鋸齒聲越來越近,我還可以怎樣啊,我的腦子都要被剖開了,為什麼啊……為什麼……
鋸齒聲在貼近我頭皮處停了下來,我一下子沒回過神來,還生怕自己的腦袋要被割開兩邊,眼淚仍是止不住地流,還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白衣人的聲音卻不顧我的希翼響起了:「這台機械出錯了,它忘了給你打麻醉,抱歉陳同學,讓你受怕了。」
只覺腦後被注入了某種液體,腦後的聲如期響起,不過,不是我最害怕的鋸齒聲,而是悅耳的古典樂。
我一聽便知道這是什麼,這是德布西的月光,我彷彿睡在自己的温暖的床上,呼吸平和,感受柔美的月光,一滴一滴,陶醉其中。
我很享受,我的後腦不是被割開兩半,而是被母親柔柔握著,像是初生嬰兒般搖著安眠。
月光温柔的看著我,似是墜入夢中,竟知道我從未聽過的樂曲,也感受到我那母親從來不會做的這麼温柔的對待。
躺在我沒躺過的床上,我竟然覺得熟悉的很,床頭放的不是我日讀夜讀的課本,而是一本本我根本看不明白的英文書。
這是哪裡啊?
你的家啊。
這把聲音變得如此温柔。
你的老師和同學都來看你了哦。
哦……
陳同學,最近身體還好嗎?
老師的聲音怎麼變得這麼好聽了?連晚上伴隨的月光,都不及她的萬分之一。
嘿!陳偉明,我來向你補課啦!
喔,他是方文強,這小子還帶我翻校出去玩呢,害我被罰,還讓我給他補習,等得瞧吧!
好了好了,快幫文強看一看作業啦,他都想了很久了。
好好,誰叫你是我好朋友呢?
看著房間裡擺滿的書,我覺得非常滿足。
我的成績,原來這好啊。10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6rrg5wd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