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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篇是我對一位被放在心上整整十年,未曾好好道別為那人寫的散文。請耐心觀看,感謝點閱此篇。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JZ9fvpVQ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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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以前,我還不是很認識你。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Osd98XFNU
對你的理解總是很片面,總是向你索取,為了能成為你眼裡那份驕傲,懷著對你的畏懼與順從,我拼命努力達到你的要求。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GVAF79lTJ
從兒時起我被灌輸,長女要懂得照顧弟弟。你與媽媽為了養我們一家,總是忙工作與家務,能夠陪伴孩子們時間特別少。所以,我很自然成為弟弟的〝媽媽〞,雖然如今我已經沒什麼記憶,但是總是能從長輩們口中得知我當姐姐有多稱職。
你不善於言詞,有時情緒一來,棍子便瞬間揮下。我以為是自己不乖不聽話,為了不讓你對我失望,我不敢拒絕任何情緒勒索的指令。
我從來不曾喊過你一聲『爸爸』,總是用暱稱或父親等字眼來稱呼。
我特別害怕別人對我大吼發脾氣,那會讓我全身僵住站在原地,因為我很恐懼那是刻印在身體的記憶了。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Em3RmiEh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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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以後,我發現你的改變了。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tgYZmtDXT
你不再是一本嚴肅難以靠近,總有些時候會故意逗笑我們全家。
我們家的歡笑聲比起以前多了很多,雖然對外人而言,感覺你特別有威嚴,總會讓人因為不理解而懼怕。
認識你的人都說,我長得特別像你。
我總開玩笑說:像你很正常,因為我是你的孩子。
我不擅於人際交往,你便總是耐心告訴我,人生一些大道理讓我牢記。
連媽媽都說,我跟弟弟從小就很乖很聽話,幾乎沒有所謂的叛逆期。但是,我想我唯一最叛逆的事情,卻是因為親戚之間過往相處問題。
我當時對媽媽遭受不平等對待,讓我非常生氣,所以我很幼稚的用忽視親戚方式。不再會主動打聲招呼,把他們當作陌生人。只要跟他們有關的事情,我臉馬上就會變得特別臭,情緒都在臉上明顯擺著。
這連帶著讓你遭受過阿嬤(爸爸的媽媽)的責備,指責你說你不會教孩子,孩子見人都不會叫人。
你跟媽媽總是夾在中間非常為難,那大概是我唯一最不聽你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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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時候,你來不急跟我道別。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da8K2X4ap
我依舊記得那天,睡夢中被電話吵醒。被親戚通知要帶你的健保卡,等等會帶我去某家醫院。不相信親戚的自己,撥通電話給媽媽,得到的結果是真的帶健保卡等等來醫院。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yLzakLlJ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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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時的我還處在矇的狀態。完全不知道,你躺在手術室已經去世了。我遇到親戚結果前往的途中,沒有任何人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而我也很平靜的不吵不鬧跟著去,直到前往急診室後。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tABzx4Z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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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到一些熟悉的人,連媽媽都在病床邊告訴你說,我來了,讓我跪下來。我看著躺在病床上如同睡去的你,我瞬間明白了,你已經不會再醒來了。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VlIeyUiWk
可是看到其他親戚們在場,我把軟弱想哭泣的自己收起來,轉身躲在角落哭泣。之後一連串準備出殯喪禮的安排,媽媽當時也不能接受,在自己的姊妹們陪同回到家大哭一場。
老一輩告訴我們,親人離世最親近的人不能哭。不然會讓離開的人放心不下,所以我跟媽媽還有弟弟不再任何人面前哭泣,依舊過著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普通再普通不過的生活節奏。
你的離去,不是疾病。你的身體狀況非常良好,只是你的時間到了,你提早下車不能再繼續跟我們繼續走下去了。
醫生診斷你是心肌梗塞,那時你還跟同事有說有笑,一轉頭就沒意識瞬間趴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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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了,十年時間真的好長。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CPz2XLaM
我這段時間一直避免去想關於你的事情,最初你離開的一兩年,我連你的照片都不敢看。因為我知道,我看了眼淚就瞬間哭了出來。
我看著路上爭吵的父女,有時還會站在原地多看幾秒。因為我知道再也沒有那樣的機會,跟我最熟悉的人有那樣機會了。所以,我總是微笑著祝福著他人。
我以前確實總是嫌你囉嗦,嫌你煩。但是,我永遠記得你買任何東西,都習慣買三份,因為你總會擔心用完了就不夠了。你會特地買好吃的給我,你也會稱讚我的聰明跟細心。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戴著耳機聽音樂,卻偏偏有一首歌,我不能聽。那就是筷子兄弟的『父親』,因為我聽著聽著就會想到你。
還記得第六年時,我跑去找外婆(媽媽的媽媽),我告訴她我真的好想你。我說著自己對你的思念跟愛,外婆安慰著我說,你爸爸也說他最愛妳了,某某。
我知道那是外婆安慰我的方式,她告訴我,讓我閉上眼睛想像你抱著我。安慰著我的模樣,我那天大聲哭泣不停說著想你的話。
後來,我透過外婆那邊得知。你以前在大家庭是個無論如何努力上進,阿公、阿嬤都不疼愛的孩子。所以,你非常渴望得到父母的認同跟肯定。
媽媽也告訴我,你其實很愛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告訴我。
我還記得某年母親節,電視在放著某首感謝母親的歌曲,你聽著聽著就哭了。我把你抱在懷裡讓你好好哭泣,對當時的我來說,你不只是個成家立業的男人,更是一位尊敬孝順父母親的好孩子。
所以,我第一次主動提出我們去見阿嬤。我坐在沙發旁邊聽著你跟阿嬤聊天,雖然聊天內容我只是用聽著,因為我能看得出來你很開心能去找阿嬤。因為工作緣故還有自己的生活,能分出時間見見阿嬤不多。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XgYwMCL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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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對別人來講,喊出〝爸爸〞很容易。對我來說,終於能輕易說出來了。我對你的愧疚對你的思念,還有曾經的埋怨,我全部想要好好放下來。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hMygG4RC5
以前認識你的同事,看著我跟媽媽從容不迫在喪禮隔天照舊上班。可能都會覺得很納悶甚至不能理解,但是沒有人知道我們其實每個夜晚都躲在被子裡哭泣。我跟媽媽變得有個習慣,只要走出家門兩人走在一起,一定會牽著手。
有些人見到會很意外我們母女感情這麼好,但是誰又能知道,那是我們下意識不安時,想要獲得一些安全感。所以我會主動牽著媽媽的手逛街,配合她的步伐前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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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有句話我想對你,雖然你可能無法親口回應我。但是我想對你說出一直以來藏在我心底的那句,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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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為我們的付出。你的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都會過得很好,你放心吧!我真的好想你啊!我不會再去刻意壓抑去想你了,我會繼續用我的方式活下去。我們都長大了哦!」3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EYe8xHh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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