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點》徵稿 II：離開 - 經過路人

經過路人

Jan 3,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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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離開，本身我以為自己能有千言萬語去形容它，至少我確實地想到了甚麼離開是雙方的事、時光的分別、無數旅程之類的⋯⋯想著要用更多的方式去拿個噱頭。

但當我仔細去想，發現原來我想到的並沒有那麼多，只消一句即盡我對「離開」二字的想法。

呀⋯⋯我不過是經過路人罷了。

我對和我分別的人群來說，就是人生其中一場劇目裹的路人，該幕完結隨即轉至新的場地、新的人物⋯⋯而新的一場戲裹，身為路人的我已然離開。

這樣聽著，好像把我自身說得太過悲哀了，沒有人重視在乎，跟不存在一樣。但我也說過了，離開是雙方的。

我就是個路人呀，與某位相遇後，便會離開，接著與新的某人相遇。

我在你們的人生出現過，而你們也在我的人生中出現過。我是你人生的路人，你也是我人生中的路人。

我們都在各自的路上行走，偶然相見相識、相知相恨相別離。然後又走在各自的路上，有緣相聚，無緣永別。

我認為世界上應該沒有甚麼事物是永遠如初的，既然如此便一定會有對舊事的送別和對新物的歡迎，只是新物又會從何時開始成為舊事，繼而分別，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至今的我仍未能找到能讓我不成為路人的存在——除了家人。

無論是朋友、同學、居所、學校，每每到了一個時間點，便會產生變化。因為環境的轉變，我總會在認為自己找到另一份歸屬感之前又一次變回路人。

其實變回路人，與其他人相識，在其他地方生活，對我來說並不是甚麼難題，畢竟人就是在不斷地成長著，只是⋯⋯立足在這條只能向前走的時光之路上，我總會不期然地想起了和我分別已久的回憶。

每一次回想起過去的人、事、物，我總是感嘆著時日的流逝，現在想想，和我分別得最多次，而又一直離不開的，正正就是時間。一直分離，又一直相遇。

而在這些回憶之中，經常會出現早已消失於我眼前的人物和場景。

他們離開了我，又化作回憶一直長伴於我。然後我便一直透過這些過去的事來反省自己的錯誤，希望著能有好的開始，而非又一次把那些壞的回憶用另一種形式重新開始。

作為一個路人，一直地向前行走，把過去的事作為知識，為後面的開始做好準備，離開舊的事物，迎接無盡的旅程。

但始終，我都不太會放下過去，也不太會珍惜新的開始。

曾經待過的地方變得怎樣了呢？曾經的朋友現在過得好嗎？他們會哪怕一次想起過我的存在嗎？

我在一切的離開之中，是否永遠都是路人的存在呢？

有時候我會想，自己真的不想再離開某些事物了；但有時候我又會想，自己想要去接觸新的事物呢。

而就在思考的過程中，原來又有新的離和開出現了，那時候的我確實就像過路人似的，甚麼都不在乎。

或許我天生就是那樣吧，對所有事都有著熱衷之心，同時又有著隨時都能抽離的冷漠。

不論在哪種方面來理解都是個路人，在熱鬧過後離席、在和其他人相識一會後離開。

無數的離開，無數的「離」、「開」。

在哪天能不再成為路人的話，會很開心吧？在哪天再不能成為路人的話，會很疲勞吧？

我既想停留，又想隨時分別；我不想離開，又希望離開。

在渴望與人有所聯繫時，又不想有千絲萬縷的負擔。

如此一來，果然還是路人最適合我了。

想要停留便停留，想要離開便離開。

回憶會留在我的身邊，讓我作為路人穿梭在「離開」這路上，體驗各種喜與悲。

只是⋯⋯面對離開，我永遠都是孤身一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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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名：樗樹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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