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機前的一天,總是會讓人難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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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已經去過不少次出國旅遊的我也不例外。因為,這一次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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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著在床上乾瞪眼的我決定下床消磨一下時間,畢竟我自信不管我躺多久也不會有絲毫的睡意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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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翻看行李箱,打開又關上的證件袋,撫摸那被高高掛起燙得筆直的制服,一個晚上就這樣過去。在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和我爸提著行李箱下樓,把東西都寄放到車上後,我爸回家繼續休息,而我則是背著沉重的背包趕去乘坐唯一可以離開我家的小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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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離開家的日子,同時也是我告別制服團體前的最後一次比賽,作為領團人之一的我是不能缺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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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集合點時,那裡已經佔滿了人,有我那區的隊員,也有隔壁區部的人在。他們彷彿徹夜未眠般眼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但看著他們努力出來的成果,他們眼中只有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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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隊裡的眾人分工把比賽需要的東西都搬上成人們的車以後,我們作為領隊的開始分配眾人的交通工具安排,最後我所帶的急救隊自己打車前往比賽場地,另外兩個小隊的跟物資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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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我開始翻看出門前用拍立得拍下的照片。寵物都是我的家人,他們伴我長大,即將走到生命的終點但我沒法伴在牠們的左右,只能依賴照片來寄託我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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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在正午開始,黃昏公布賽果。結果是,我們的三小隊中有一隊領獎了。在臺下仰望著領獎的眾人,眼中的淚水開始打轉。這是我們隊第一次領獎,也是我最後一次參賽。以往我們不管拿沒拿到獎,賽後我們私下都會舉辦一次餐聚,送別那些18歲的隊員們。我都必定會出席,因為對我來說隊裡的每一個人都如家人一般,但這年我得先行一步了。回到休息室看著眾人匆匆忙忙收拾東西趕去餐聚,我只能坐上我爸的車目送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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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汽車經過他們時他們都會對我揮手,因為沒有人知道我們甚麼時候會再見,只能在這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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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場我和我媽碰頭,三人吃過晚餐,辦妥登機手續後我爸不捨地把手放在了我的頭上。這是第一次他們放我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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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眼中我是夠獨立處理一切的小大人,在我爸媽眼中,我卻像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但這次他們不得不放開一直拉著我的手,放我獨自在異地生活。過了進禁區的第一層,我在排隊檢查行李的時候一直回頭看被擋在外面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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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哭的母親只有眼眶紅了,反倒是家裡出名的黑面神在拿著紙巾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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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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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回頭抱抱他,但我們之間隔了個檢查站。不遠的距離,卻是一道分隔了我們的阻礙。我站在檢查站外,背著我的背包遠遠地看著他們,如同父母在送孩子上學,但是相見不再只是幾個小時後,而是幾個月,甚至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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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似乎也發現他們對我的影響,於是揮揮手道別後離開了我的視線,就和我的隊友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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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走到閘口,我拍下閘口的樣子發給父母,如同過去出門報平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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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出國不再是玩鬧,而是上學。是我盼了一整個童年的出國讀書機會,我不能辜負他們。所以比起在那哭哭啼啼地說再見,倒不如笑著對新的生活說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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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紙巾印走流下的眼淚,我在登機前給父母再發了一條訊息︰「要準備上機了,到英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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