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的《再別康橋》中,有一句: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人生在世,離開總會在人生路途上加插幾個分站。每一次的別離,又可否如徐先生筆下這句般那樣輕輕帶過?
小時候第一次離開父母身邊走進幼稚園的時候;畢業離開學校的時候;朋友離開去留學或是到外國工作的時候;親人年紀老邁或疾病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等等。這一切一切,充斥着不捨、懷念或是後悔、悲痛,各種各樣看不見、摸不到的情緒,成為了離開的負重。這些負重,要花多少的力量,才能過得了離開這關卡。
「再見」、「拜拜」,這兩個常用的道別話語,很簡短,卻可以容納千絲萬縷、無窮無盡的感情。比起「拜拜」,「再見」好像還有一絲會再重逢的機會。這一個機會,又好像為「離開」減少一點傷感。
曾經有人說:離開,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難道重逢會是可以輕輕把離開帶過的理由?還是重逢只不過是一個藉口掩蓋離開所帶來那沉重的心情?
如果沒有重逢,那會不會失去了珍惜眼前的重量?有時候離開之所以悲痛或是捨不得,是因為當初還在的時候留有遺憾。而一個遺憾加上另一個遺憾,每一個遺憾都為離開加重了幾公斤。最後要花很大的力氣,才逼着自己説一聲:
「再見。」
這一聲「再見」,好像是一種謊言。用來欺騙自己把千斤重的遺憾放下,期盼將來可以彌補的一天到來,那個重逢之日。如果沒有重逢,那人類又會不會學會了珍惜每一次見面、每一刻相處的時刻?那麼離開這關卡也許沒有變得那麼沉重,可以輕輕地帶過。
只不過,也許台灣歌手五月天的一句歌詞可以告訴答案:
「時間都停了 他們都回來了 懷念的人啊 等你的來到。」
沒有了現實生活中的重逢,人類把「重逢」這期盼放到天國之處。把重逢之日放到未知的世界,掩蓋了現實中因為離別所留下遺憾的重擔。再次深呼吸一口,用盡全身僅餘的力量輕輕的說一聲:
「再見。」
對於要離開的人,留下的人背負重擔道別。那離開的人,又攜帶多少重量決定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人呢?也許他們所背負的重量不比留下來的人少:遺憾、捨不得依然存有。他們背起更多的是學會放下的勇氣。勇氣雖然無法用秤砣去衡量它的重量,但是它卻是一個很需要力氣去提起的東西。比起留下的人,離開的人要主動放下現時所擁有的、捨不得的東西。
說到這裡,你會發現:
離開,或許只有寥寥可數的筆劃,卻有巨石般的重量。重⋯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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