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定和他見面了!」秦南緣才走出重重霧道便聽見樓昌光說道:「你不會是為了見臥風雲才跟著我們來的吧!」
南緣搖頭笑道:「見是見到了,只是我可是剛剛才知道這雲澗主人居然是寒波樓最負盛名的龍煞。」
「最負盛名又如何!」樓昌光依舊不屑道:「一樣還是個殺手,沒什麼好說的!」
「師父可不是這麼說。」密歸邪道:「師父說這寒波樓設立之初可不是為了殺人的生意,而是為了收集十二神印。只是到後面才變成收銀取命的組織。」
秦南緣說:「要是我沒記錯這十二神印是用來開啟十二神機的對吧、只是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存在嗎?」
「當然、」樓昌光直言:「數十年前就有人同時掌握兩架神機,而且還成功啟動他們了!」
「真的嗎?」南緣奇道:「成功啟動?那事情應該會被傳開吧?為什麼我沒聽說過?」
「因為大家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密歸邪接道:「當初傳出的消息就是炎大俠以辰神機為餌約戰風伏希,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的卻是當時酉神機早就掌握在鳳未央女俠手上,他們夫妻倆一在明一在暗最後還以兩架神機衝擊震國以及火湖的地氣令當時在中央地界的風伏希無法引動大八方的地氣而被炎大俠所擊敗。」
「震國與火湖?」南緣奇道:「這兩處也與大八方之地有關嗎?」
「表面上其實沒有直接的關係。」忽然的聲傳出,而走出的身影讓眾人同時一驚。只見一身青衣布袍的陸接嶼笑望著眾人道:「有這麼驚訝嗎?我在廬山也曾住了好一段日子,當初炎辰昊和神無可還算是我的鄰居呢!我會和我那同修好友鳳世追相識也是因為炎大俠夫婦的介紹。」
「炎大俠也曾住在這裡?」南緣感嘆道:「他的事蹟我雖然聽的多但我卻不知他的來歷究竟為何,原來是在廬山!但前輩剛剛說的沒有直接關係又是怎麼一回事?」
「真正有關係的其實是地氣的連結。」陸接嶼說:「因為這兩地雖非是大八方之地的核心卻是兩處八方之地的透出口,就如人之雙眼所以只要這兩處一毀大八方之地就等同於再度受損,數百年前八方之地雖因八熱八寒地獄的形成而斷了地氣連結,但自從風伏希入魔之後這八方之地的地氣又有重新連結的狀態出現,所以炎大俠夫婦才會選擇以這兩架能飛行的神機撞毀這兩地。至於你剛剛所指這裡是炎大俠的來處也有些問題,因為他真正的來處是在炎夢島。」
「炎夢島?」秦南緣問:「這地方我剛剛才聽說,和華胥國以及狂夢鳥都有關係對吧!但狂夢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陸接嶼笑得神祕說道:「是鳳凰呀!應該說是鳳凰的異種,傳說中狂夢鳥的啼聲將能夠震盪空間,這也是狂夢鳥會和華胥國以及炎夢島扯上關係的原因。」
「這麼說來…」秦南緣思索道:「也就是說這炎夢島和華胥國一樣不屬於現世嗎?」
「對、也不對。」陸接嶼跟上眾人說:「就快到雲濤派了,我也有事要尋密無雨。進去再說吧!」
五人再入雲濤派沒想到才來到院中已見到急急出廳的雲承宇,雲承宇急道:「明滅、快出去找人!你大姊頭不知道跑去哪了!」
南緣一聽先是急入廳房尋小玥,見她房間整齊不像有打鬥的樣子才出廳道:「她是自己走的,知道她最想念的地方是哪嗎?或是雲掌門的葬處?」
「後山墳塚我們已經尋過了,沒人。」雲承宇眼望雲明滅問道:「你們呢?知道小玥最可能去哪嗎?」
雲明滅等人六神無主一時都答不上來,南緣只有再問:「那知道廬山上還住了什麼人有可能會帶走她的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說不上來。陸接嶼終於說:「上雲霧堂吧、不是前些時候傲天才在其他地方砸了人家的店嗎?說不定能有些線索!」說完五人再出門就往西邊而去。
過了半刻鐘藏身山坳的雲霧堂已在眼前,而門前正有一名身披青紗的男子在送客。
陸接嶼喊道:「雲堂主、方便一會嗎?」
雲明滅聽出陸接嶼用意心知他是怕雲霧堂主雲竭泊因雲傲天之事而見怪眾人所以便手勢稍展按下身後密歸邪樓昌光兩人走在最後頭。
果然三人才緩下腳步雲竭泊已笑迎著陸接嶼說道:「真不知今天究竟是什麼風,先是琉璃先生來訪接著又是陸先生到來、來來!先歇歇腳。」
陸接嶼等人本要進堂但見到站在門口正要走的琉璃先生他不禁又停下了腳步招呼道:「琉璃蟾、你怎麼到這了?不是聽說你照月八蟾最近有大事要辦嗎?」
「什麼大事、我聽不懂!」琉璃蟾急著否認但陸接嶼就是不想放過他又笑道:「奔月呀!聽說你照月八蟾和巳神八蚺已經在準備要將執行浮空島計劃了是嗎?」
「你胡說些什麼!」琉璃蟾苦笑道:「我是來這裡喝茶的!不說了、先告辭了!」腳步的匆忙曝露了心虛,陸接嶼不再多說只是掛著微笑隨著雲竭泊進堂。
眾人在堂上坐定後樓昌光卻始終東張西望,雲竭泊見狀嘆道:「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小小一個雲霧堂可經不起你雲濤派再來鬧。」
雲明滅起身行禮道:「其實是有關我四師叔回家的事情…」
「哦、雲中玥呀!」雲明滅沒說完雲竭泊已截口道:「原來她已經回來了,他們兄妹和好了是吧!難怪我山下茶堂的兄弟昨天回報說是見到雲征夜帶了一群人回到這附近了…」
「雲征夜!」異口同聲的驚愕帶來一陣長長的沉默,靜謐的斷口卻是秦南緣難得的失控,衝出堂口正茫然四顧所幸後頭雲明滅已闖近身低語道:「跟我走,我知道三師叔有可能在哪裡!」
南緣跟上雲明滅三人而匆匆跟出堂的陸接嶼則是在和雲竭泊多說了幾句才遠遠跟上,前面四人一路疾行來到一處斷崖之前便驚見迎風獨立的雲中玥。
「小玥。」輕喚聲中小玥如夢初醒般回望南緣,緩步的接近與緊緊的相擁間兩人未再多言卻也不再哭泣。
不知為何自從回家後便一直湧出清泉的眼淚在這一個瞬間竟不再有任何的動作,她就是哭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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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波瀰漫、一路疾行的任天行、柳纖雲與六候門眾人來到一座湖前卻忽然緩下了腳步,天行向先慢下步的鷹威巔問道:「領門、怎麼了?為什麼忽然停下?不是說腳程得加快了嗎?」
鷹威巔等人先下了馬才說:「我們有事要先拜訪住在月湖的前輩,就請兩位稍候吧。」
鷹威巔四人乘船進湖後天行正和纖雲打算四處逛逛,沒想到歐翠霄卻又再度駛船出湖喚住兩人道:「二位、如月湖主想請兩位往湖心亭一趟,不知道成嗎?」
任天行和柳纖雲聞言雖覺得奇怪但也無異議這便跟著鷗翠霄乘船一往。
不遠的距離裡氣氛卻是在小船接近湖心亭時越顯莊嚴,進了亭任天行便見到面容相似、難辨雌雄背靠著背的三人,只是天行越是觀察就越是奇怪因為這三人根本就像是背心相連一般!
「這位就是三身國國主如月譬寶。」鷗翠霄的介紹讓任天行心驚,但更令他訝異的卻是譬寶的三身後頭兩人忽然吼了起來!
「不對、不對!譬寶是我爹硬按上的名字!我叫如月臨照!」左後方苦臉的如月臨照才說完右後邊的笑臉人也搖頭喊道:「什麼臨照、就該依我起的名叫如月感現才是。」
「真難聽!」如月臨照想回頭罵如月感現卻是轉動不便只能望著湖面開始大罵,只是被罵的如月感現卻是絲毫不理還自顧自唱起了小調。
天行和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勸架,眼前一直閉眼的三身之一這時緩張了眼輕問:「你就是任負晨之孫?」
任天行驚訝地點頭回望眾人,鷗翠霄這才說道:「影函國主在我們說出你的來歷時就知道你到這了,也是他希望你能到亭中一會的。」
天行回首正不知該怎麼問,沒想到如月影函才正色以對後頭兩人已同時閉上了嘴進入昏睡狀態。如月影函凝望天行許久才說:「知道任負晨與炎辰昊之戰嗎?」
天行點頭,如月影函才說:「此戰背後是由竊晨族所推動你知道嗎?」
「這我知道。」天行說:「聽說是竊晨族和熔星會在背後唆使我爺爺挑戰炎大俠的對吧,只是這些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我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
「竊晨族將捲土重來。」如月影函語氣平淡如線說:「但曙光之地卻不是他們將攻的目標,他們將以奇襲之勢出現在黑暗之城,此外尚有另一支戰力將席捲戰場。你們將面臨的是一場苦戰,若真有麻煩就去找月鳴珂,她幫得上忙。」
說完如月影函也不顧天行還想再問便閉上了眼,錯愕間如月臨照和如月感現又突然同時醒來接著先前的話題大吵了下去。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天行才問,鷗翠霄已悄悄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其實如月國主一直都有預言未來的本領,我們來這也是候主指示。只可惜我們的問題沒能得到解答。你有幸得國主提點千萬要把握機會,不要心生懷疑。」
「但竊晨族不往曙光之地而來黑暗之城是為了什麼?」任天行問:「還有另一支戰力是什麼意思?」
鷗翠霄聳肩道:「這我就不清楚了。總之國主說的話都是他由夢術所知,少有差錯。」
「夢術?」天行回望了又陷入沉睡的如月影函一眼說:「這就是他一直睡的原因嗎?對了、你們六候門不是也會夢術嗎?」
鷗翠霄點頭道:「確實、當初雖是由銀燕侯所引進但這些年我們已經改練習由國主傳授的三身夢術。」
「三身夢術?」天行還想問卻讓纖雲拉了衣袖笑道:「天哥、這是別人的壓箱絕學,別問了。」
任天行這下終於瞧出鷗翠霄的尷尬神情趕緊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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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疾馳,終在清晨時分任天行六人來到洪洲附近,這時路上早有四人等候而天行也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在萬頃莊中就見過面的雁萬仞。
眾人會合後天行才在鷹威巔的介紹下知曉其他人便是鶴立門的鶴雲渡以及跟著雁萬仞南下的額丹壺以及龔幽人。
天行聞名正想和龔幽人兩人打招呼而且他也知道兩人喑啞便開心地比起了手勢,他先是指了指額丹壺身上的紅衣然後又比了比自己的頭髮接著就擺出一副怒眉騰騰的樣子,額丹壺和龔幽人若有所感時纖雲已先笑了出來。
鷗翠霄笑望天行問道:「任公子、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楚一笑呀!」天行開心說道,龔幽人也讀出他唇上所喚之名跟著打出一長串的手勢。
雁萬仞笑顏解釋道:「幽人說他記得、他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人就是楚翩莊的遺孤,他本想和他相認卻苦無機會。那天之後完顏公子有和他說些什麼嗎?」
「完顏公子?」天行驚奇道:「是打亂戰局的那人嗎?原來他是完顏家的人?但龔公子要找楚翩莊遺孤是為了什麼?」
「幽人說的人正是完顏靂,」雁萬仞解釋道:「至於幽人會想尋楚翩莊遺孤則是因為他長大的地方正是折花樓。」
「折花樓?」天行驚道:「少司命龔芳菲!你就是讓龔樓主養大的孩子之一嗎?那你知道楚翩莊被滅的原因嗎?」
龔幽人搖了搖頭又打了一連串的手勢,但雁萬仞卻是遲遲不肯翻譯,天行回望雁萬仞許久才讓鷗翠霄先說道:「雁大哥,他們已經知道狂夢血脈的事了。可以說了。」
「已經知道了?」雁萬仞大吐一口氣嘆道:「總之幽人說這狂夢血脈很有可能才是楚翩莊被盯上的原因,而且聽說楚華陽之父楚滅夢就是讓寒景厄暗算最後才在大樂之野上頭的勝樂輪中消失的。只是楚翩莊滅時寒波樓早已易主多時,所以我沒辦法確定楚翩莊的慘案是不是和寒景厄有關。」
「大樂之野?勝樂輪?」任天行奇道:「這又是什麼東西?」
雁萬仞解釋道:「大樂之野其實就是狂夢血脈的原生地,而勝樂輪則是由黶教高人藉由夢織輪所改建的機關。」
「夢織輪?」天行奇道:「怎麼又是這些東西,但為什麼楚滅夢有三個兒子,這人卻偏偏挑上楚一笑他爹?」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雁萬仞說:「所以才會有人認為是有人想尋天降九歌成員的麻煩,只是加入九歌的人又不是楚華陽…」
「這些事情別再想了。」鷗翠霄打斷道:「先進城吧,候主不是要我們及早佈置嗎?」
眾人再啟步天行卻是越覺疑惑,他總是覺得這些事情他不應該置身事外、他總覺得他在這故事中也有一個角色,而這股感覺的起因他很清楚、不是因為他對一笑的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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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起的飛步無關膽怯只因為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疑惑、一股衝動,這在他以為已死的心腸裡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感動。
背負著依舊昏迷的趙媕婕,燕孤伶來到驛站將一錠銀子直接擺在站主櫃檯前說:「馬車。」
「這個…客倌,您不知道嗎?」掌櫃略帶緊張地低聲道:「剛剛鎮長已傳下命令說是誰都不許出鎮,還說要我們找尋一位黑衣公子以及一位紫衣姑娘…」
孤伶冷眼一凜掌櫃趕緊悄聲道:「但剛剛有三位帶著羊角頭飾的姑娘要我們暫時不要將消息往上報,現在這三位正在偏廳等候公子,要前往一會嗎?」
孤伶聞言聲也不吭轉身就出了驛站,沒想到未到五十步的距離前方已出現一隊崇法堂的人馬正挨家挨戶地搜索,孤伶稍稍退步轉身正想避時眼前卻已出現一名身披羽衣面上掛笑的女子盈盈走來。
「跟我走吧、真想和他們鬥嗎?」女子笑道:「公孫良造可不是好惹的,就算你現在闖過這一陣他還是會不斷派人緊咬你,走吧、清冷正在等你。」
女子轉身欲走卻見孤伶依舊不言不動只有上前想推著他走,沒料到孤伶雖是往驛站回行卻迴肩避開了女子推來的手。
女子搖頭嘆了口氣這才跟著進了驛站偏廳,而廳中等著孤伶的果然就是羭清冷、羭香凝以及羭玉脂。
羭清冷向羽披女子笑道:「小雁呀、我沒想到妳真有辦法!剛剛他走出門時我就說他不會回來了、說說看、這隻小燕為什麼老是聽妳這隻小雁的話?青梅竹馬嗎?」
雁千翎點頭道:「他剛投入訓練時就是和我還有伏隱生、鷹長空一塊在翼族訓練場練功的,只是伏隱生修練的時間只有晚上而鷹長空則是加入的時間較晚所以初期只有我們倆和其他幾個未通過試驗的夥伴在一塊。」
「所以這麼說來…」羭清冷細數道:「雞煞司晨子和雉煞晏思朝不就也和煙雲一樣是簽訂契約才加入寒波樓的?司晨子就算了、但依晏思朝的年紀我總覺得奇怪…算了、公主還沒醒嗎?」
雁千翎上前一步細觀搖了搖頭說:「一時三刻還醒不了,想到該怎麼送他們出去了嗎?」
「我倒是有位朋友能幫忙。」羭清冷笑道。
雁千翎問:「不會就是妳拖著我們去見的那位貴公子吧,要找公主的事他不是不肯退讓嗎?」
「其他時候當然不行,」羭香凝截口笑道:「但現在外面帶頭的可是公孫良造,我想他應該會很樂意和我們合作。」
「他和公孫良造有仇?」雁千翎奇道。
羭玉脂搖頭苦笑:「是公孫良造和他有仇,這人是非黑白分得太清楚又太固執宋廷中不知有多少人讓他給盯上了,如果不是他上頭的九龍子『狴犴』素憲章不斷替他打圓場不然以他的武功也不知道死幾次了!」
「那好、」雁千翎問道:「那就帶他們去找潘安恩吧!」
「不必了,」羭清冷說:「他們這會兒已經在路上,我們就等煙雲回來就可以了。」
雁千翎問:「妳讓凌大哥上哪去了?」
「還能有什麼事!」羭清冷笑道:「不知道這翼族大會的主辦人之一就是凌神殿嗎?當然是讓他回去和這些老友們打聲招呼呀!」
「真虧妳想的出來!」雁千翎嘆道:「他會加入寒波樓不就是因為和家裡人鬧翻了嗎。他沒說話嗎?」
「放心吧!」羭清冷笑道:「凌神殿也不是每個人都和他鬧翻、知道舞韻門的凌雪池這些年都和他保持聯絡嗎?」
羭清冷見雁千翎眉間微蹙只有苦笑道:「放心吧、我看煙雲那張苦瓜臉也只有妳會喜歡、他們應該是族兄妹的關係才是。還有、妳知道雁萬仞也到這裡的事情嗎?」
雁千翎冷笑卻不答,羭清冷只有自己接著說:「我看六候門都來了,陽一鳴一定在圖謀些什麼,知道鳳淒涼之下的四鳳有三個人到這附近了嗎?除了荊舞滅另有任務往神威宮去之外餘下的知天時、清棲梧還有陽一鳴都到這裡了。」
「妳確定?」雁千翎思索道:「這荊舞滅最沒企圖心他不來確合常理,但妳如何知道其他三人也到了?」
「皇宮有人派探子到這附近,」羭清冷說到這瞄了燕孤伶一眼才笑道:「這人你也認識,聽說是受大寧宮裡的人託付想探知銀燕侯的後人會不會與會。」
雁千翎也瞄了孤伶一眼才問:「是誰想知道?又是派誰來?大寧宮、不會是扈夏霙吧!」
「是誰我不能說,我可沒傻到想蹚這淌渾水。」羭清冷笑道:「但我可以很確定不是扈娘娘,至於來這的探子便是同丘的人,這樣妳明白了嗎?」
「貉族的人?」雁千翎說道:「就是我樓裡的那位對吧。現在同丘還肯聽他的嗎?不是聽說他加入寒波樓後同丘就將他除名了嗎?」
「早就和好嘍。」羭清冷意義深遠地望著雁千翎笑道:「聽說他還是親自回家道歉的,加上這些年貉族也因為和大樂之野上的人連年征戰而陷入困境,大寧宮的介入正好能解他們的危難。」
「大寧宮…」雁千翎奇道:「這兒不正是金國皇帝藏嬌之處嗎?除了扈夏霙還有其他人?」
「當然,」羭清冷冷笑道:「依完顏亮的性子怎麼可能只有一位夫人…」說到這廳外又傳雜沓腳步聲,羭清冷一聽這腳步聲便輕聲道:「小心、不是煙雲。」
眾人身形方想尋處躲避廳門已緩緩開啟,門前的潘綿綿笑得妖豔異常道:「不必躲了、我們已經在半路上遇見凌煙雲了。不是要走嗎?還磨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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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流緩、但瀰漫其中的卻是對坐五人的各懷鬼胎。茶局外被遣出門的蘇迤竹腳步加快就是不想和這些大人物扯上關係。
「過先生、玲瓏子是吧!」前一刻才踏進青雲圃的伍凜明望著眼前兩人搖頭失笑道:「起名起得這麼隨便想是很緊急是吧!罷了、還是先請狐首說說到這裡是為了什麼吧!」
扮成己殤的花女夷笑了笑正要說,玲瓏子已先笑道:「慢、慢。伍殿主這說法是指扮成己殤的花莊主還是說花莊主根本就是九尾狐?」
「急什麼你、這問題困擾了你很久了對吧。」花女夷調笑道:「世人皆知己殤是己殤、花女夷是花女夷,玲瓏子這麼一問還真是墮了知家之名。要想知道這答案我勸閣下倒不如回家和你家老父學學他心通再出來闖江湖如何?」
「花莊主此言差矣。」玲瓏子笑道:「他心通是家父久修而來,在下想來是沒這福分超越他的能為,但今日之會為的就是討論胥閌以及封印之事,而莊主先前所為很明顯就是要開驚鳴號角,所以妳究竟是花女夷或是九尾狐己殤這答案可就很重要了,不然我們怎麼知道將要擾亂翼族大會的人究竟是天魔教還是未央宮。」
「我倒是不知道朱宣樓會怕天魔教或是未央宮。」花女夷冷笑道:「要是真怕那為什麼這些年波悲懸向你討借以罪血所鑄的朱宣刀你總是不肯、還有未央宮要你和九扈和解為何你總是不肯。」
玲瓏子笑道:「朱宣刀本就不能隨意出借更何況波悲懸的目的妳會不知嗎?我猜他身上已有羲角若是再讓他得到以罪血等物所鑄的兵器那他一定會以時間輪之類的強大能量流作為爆升功體的途徑。至於九扈的問題本就是朱宣樓的事我想這些事應該不需要向未央宮、不、應該說不需要向九首雉報告才對。」
「她也是為了你好不是嗎?」過先生為玲瓏子倒了一杯冷泉蘇笑道:「你們也算是名義上的兄妹怎麼你就這麼討厭她?」
玲瓏子接過茶冷笑道:「與智捨龍稱兄弟的是家父,我可沒這福分收這位小妹。倒是她和你的事不也還沒解決嗎?」
「這我沒差。」過先生笑道:「因為真正想對付我的其實是你爹至於智捨龍和智朝羿也是配合著他而已。」
「我爹?」玲瓏子苦笑道:「不是吧、當初誓言要將你活捉的人明明就是神天心,我爹才是配合他的人。不過絕通天的前車之鑑尚在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麼有種還敢和他作對。」
過先生聞言嘆道:「老實說我當初也是走投無路、因為另一邊和他作對的便是神無,你說說我該投靠哪一邊!」
蘇玉衡插嘴道:「別裝了、我就不信你若是拒絕神無真會殺你,他一定是抓準了你什麼把柄了對吧!是不是他威脅要將你的藏身處告訴景教的人?」
「景教…」過先生眼神難得迷惘了一會兒才說:「當時我還沒惹上他們,更重要的是真正在追殺我的其實是西方的騎士團以及玫瑰堂,而中原景教教主景神督對我的存在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到景神督,蘇玉衡的眼眶也不由得迷離了。
花女夷笑道:「得了吧、各位大前輩們,能不能先將眼光放在眼前將發生的事情上。」
「那妳還不說。」蘇玉衡調笑道:「玲瓏子就是想知道妳是花神還是九尾狐!囉唆這麼多做什麼、到底說不說。」
「早說了、花女夷就是花女夷。」花女夷又笑道:「但我也不是第一次頂著這張臉做壞事就對了。」
玲瓏子嘆道:「果然是這樣,那妳到這裡開驚鳴號角是妳自己的意思嗎?」
「剛剛你不是還擔心天魔教嗎?」花女夷笑道:「怎麼這會兒又針對我問?你早就知道我和天魔教無關了吧!」
「當然,」玲瓏子說:「就連波孛懸都不一定管得住妳了、更何況是波悲尋這小子!」
花女夷搖搖頭道:「先不說天魔教了,其實我到這開號角正是己殤的想法。知道她這些年都在熔星會的事吧,她就是要我為此而來。」
「專門研究隕石的熔星會?不會是為了湖底城來的吧!」蘇玉衡奇道:「聽說這座城會下沉天外隕石就是其中一個原因,我還以為駐守在這的人是彭百歲呢!」
「確實是彭百歲。」花女夷說:「但己殤對這裡的了解倒也不少,他要我開號角為的就是以音波傳聲回響之法探出湖底的不尋常之處。」
「這不尋常之處就是隕石所在地嗎?」伍凜明搖頭道:「但此法也太危險了、若是不小心喚醒這附近的異血之人使之陷入狂暴要怎麼辦!我就不信妳沒想過這件事、我勸妳還是老實點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吧。」
「我也不是沒想過…」花女夷雖在眾強環伺下猶是帶笑道:「只是我想…這樣也無不可不是嗎。」
過先生聞言冷笑推了推眼前的冷泉蘇說:「先喝茶,我要見見妳的真面目。」
眾人皆知冷泉蘇是如意變的剋星,正覺花女夷會有所推拖時卻見他毫不猶豫地便將眼前冷泉蘇一飲而盡!
「這茶是真的假的?」伍凜明才問,蘇玉衡已冷冷道:「妳去過建德國了?」
花女夷笑道:「還是圃主聰明,我確實已見過曇忘言並從無盡藏中透析如意變的最大破綻。」
「如虎添翼呀!」玲瓏子又喝了一杯茶冷笑道:「沒想到曇忘言自從離開識城後就連過往的道德底線也拋了,居然選擇幫妳突破如意變限制。」
「其實也不是他幫的忙最大。」花女夷笑道:「這一回我在建德國中的幫手可是另一位。」
玲瓏子聞言眼神稍稍閃爍但終究是將想吐出的話又吞了下去,可蘇玉衡依舊不死心問道:「是誰、我倒是想知道建德國中有誰敢甘冒得罪華嚴世界這大險,他不知道當初華界主曾傳下諭令說這兩部功夫絕不能將之互補合一嗎?」
「傳自黶教的祕學嗎?」花女夷搖搖頭說:「我就是不知道這兩部武學既然出自同源為何不能將其融合!」
「因為這麼一來你將成為衊族的第一目標!傻子!」忽然的暴喝自院中傳來,眾人雖皆知悉但就是沒人道破來者身分。
直到來者大步而來毫不客氣地踏入大廳後蘇玉衡才笑道:「代界主、終於等到你了。伍老說約了你的時候我還準備了一下,來、先喝杯茶吧。」
蓮真行一進來也不客氣就逕自坐在過先生和伍凜明中間攬著伍凜明的肩沒大沒小地笑道:「老伍、這些人有沒有欺負你呀!」
伍凜明用手中煙斗挑開了他的手唸道:「別老是這副瘋樣子!正事要緊,討論我們的事情之前先說說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歡喜佛呀!」蓮真行喝了口茶才說:「這兩部功夫先練無盡藏再練如意變的人才能証入大道,若是從如意變再練無盡藏就是由外而內逆轉身軀,這樣一來你的身軀雖會成為不老不死之軀,但同時也會成為接近半屍半人的狀態,而衊族最想要的人才便是半屍半人之軀,因為據說這種人生活在生死兩界之間是歡喜佛再臨世間最好的憑體。」
「憑體?」過先生搖頭道:「不對、不對!這半屍半人之態其實是凝聚能量最佳的狀態,而要成為能讓歡喜佛附身的憑體重點是在於水晶骨。」
蓮真行回望過先生奇道:「你?你誰呀?」
過先生自我介紹後玲瓏子也急著報上了名,蓮真行正瞄了玲瓏子一眼時身邊伍凜明已在他耳邊輕唸了兩個名字。
蓮真行先是回望了過先生意義深遠地哦了一聲,才又將眼光轉回玲瓏子笑道:「像、除了知天寒的關公鬍和你的小鬍子不一樣之外你果然和他有點像。」
「至於你、」蓮真行望著過先生笑道:「家師逝世前那一仗多謝先生相助了,不過他老人家欠下的人情債我可沒法還。」
過先生笑道:「不必、不必,其實那一戰才是我還人情的機會。倒是令師在失蹤了這麼多年之後我還是常常聽說他的消息呢。」
「這就先別說了。」蓮真行對伍凜明問道:「去過這附近的封印井了嗎?」
「去過了,」伍凜明笑望著對面的花女夷說:「還差點讓人開號角了!」
蓮真行搖頭道:「傻子、一身的曇花香,你這如意變練得再厲害也逃不過世人的鼻子。而且你用靈血解封?但妳又沒有靈族血統?離體之血也不能解封不是嗎?」
「糟!」說到這玲瓏子忽然驚醒道:「剛剛在封印井下不止妳對不對!己殤、她是金瞳,就是她以她的靈族血助妳解封的!」
花女夷笑了笑說:「對了一半、確實是她的血但血從不曾冷下所以還是能解開媧族的封印。」
蓮真行奇道:「這是什麼意思?」花女夷笑了笑作出了個咬人的表情才又讓蓮真行驚道:「妳進了衊、還是其他異血族類?」
「都沒有,」花女夷笑道:「我只是將血留在喉中而已。」
蓮真行噁心道:「妳真是…算了、先說說最近媧族封印一一被破的事吧。」
「和九藪流有關對吧。」玲瓏子說道:「自從近百年前開始這封印就有逐步遭人破壞的現象,九藪流被封印堵塞的區域也有重新活絡的現象所幸雲紫棄女俠以閭山、曙光之地等巨型島石進一步封印這九藪流才得以安定。」
「這我也聽說過,」蘇玉衡為眾人添茶說道:「聽說在九藪流重新解封的那段時間還出現了二日並存的奇異天象搞得天下人心惶惶。」
「二日並存。」伍凜明點頭道:「這我也知道、當初人人都謠傳此世將滅,而且過了幾年風伏希亂世的消息也傳了出來,大家將這些事情連結了起來才會讓風伏希成為眾所皆知的大魔頭。」
「那說說最近急著解封的人又是誰?」伍凜明自答道:「最明目張膽的應該就是辛玖諭了。」
「花莊主應該對他不陌生才對。」蓮真行帶笑說著,沒想到花女夷卻是難得地眼露一瞬殺機後才收歛道:「小孩子的事我不想多問,但辛玖諭真正著眼的似乎不是媧族封印,我想這應該和他辛家血脈亦是源出媧族有關吧。」
「他爹就是巳神八蚺的辛迷蚺吧。」伍凜明說:「數十年前胥閌準備加強閌城外迷陣防護時也曾找過他幫忙,聽說這人深不可測就是了。」
「終於說到正事上了。」蓮真行說:「胥閌究竟何時才要入世?現在巫閭已經對閭山出手,胥閌真打算不理嗎?凜明你是建造者之後、玉衡妳又是前閌主之妹,我就不信你們兩人要是開了口他們會不理,還有你們那個代閌主是怎麼了?為什麼我傳訊這麼多次得到的回應都是他無暇理事。」
「儀竹呀!」伍凜明嘆道:「你不知道他女兒病霜的事嗎?老實說現在胥閌也不是他在管事,你會接到這回應我猜八成是鎮守胥閌的人不想多管巫閭之事。」
「那現在胥閌究竟是誰做主?」蓮真行失笑道:「不要告訴我是你們那些金膠機關戰士在管事,我知道他們不能思考。」
「當然不是他們。」蘇玉衡笑道:「漪竹、迤竹、儀竹你應該都知道了,現在藏在胥閌裡的正是我蘇家年輕一代的首席軍師兼機關師蘇懿竹。只是這孩子對外頭的事沒什麼興趣,另外就是如果他真的對巫閭一事沒反應,那表示他很有可能就是覺得這件事不需要在意,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
「意思是…」蓮真行猜測道:「他覺得閭山之事不會成功嗎?」
「這只是其一而已,」蘇玉衡笑說:「而且看法很表面,說不定懿竹是認為這閭山當開也有可能。」
「開閭山?」蓮真行驚道:「這樣九藪流不就…」
「說過了、這只是表面上的原因。」蘇玉衡說:「這九藪流存在的時間遠超我們所想像,而閭山這些巨石也是後來才沉入九藪流的。在這之前也不曾聽說過九藪流有什麼禍害,我看你就別想太多了。」
「但這九藪流不是關係到十天門的開啟嗎?」蓮真行憂慮道:「我師父說過、天門開,被囚禁在異世界的惡魔便會甦醒,你們真覺得這樣也沒關係嗎?」
「惡魔?」蘇玉衡忽然笑望了花女夷一眼:「我看倒是有人很期望這件事發生。放心吧、十天門若是不能同時和地獄門開啟的話那傳說中的惡魔和龍神都不可能出現的。」
伍凜明回應蓮真行投來的狐疑眼光點頭道:「沒錯、其實應該說這兩通道是可以各自開啟,但若要讓藏身於天上地下的兩大魔頭脫出囚禁的話一定要二十道天地之門同時開啟使空間產生激盪進而扭曲的狀態才行。」
蓮真行奇道:「既然這樣那就讓十殿守好十道地獄門不就行了嗎?為什麼還要在九藪流設下這麼多道限制。」
蘇玉衡說:「這事情也不是這麼容易就搞清楚的,但這九藪流老實說還是關閉會比較好,不然讓辛玖諭這類有心人利用的話那就麻煩了!」
「所以你們打算如何阻止?」蓮真行問:「依這樣的速度下去我想不出三年各地的媧族封印就會讓人全數解封了,到時候想挽救可來不及嘍!」
「順其自然吧。」蘇玉衡笑道:「其實這些事情姊姊在世時就猜到了,只是那時她不願意透漏口風,只讓我知道這些封印不可能長存的。」
「罷了、」蓮真行嘆道:「你們要是真不擔心就算了,倒是明天的翼族大會你們會去嗎?我有個兄弟的兄弟自西域趕來我正要去見他。」
「兄弟的兄弟?」伍凜明奇道:「是穹隆城銀皇后的那位屬下嗎?」
「是呀!」蓮真行笑道:「老伍你也認識他?」
伍凜明搖頭道:「我認識的是他姊姊、只是印象不太好就對了。」
「哈哈!」過先生插嘴笑道:「這位夫人我想應該也只有神天心制得住。」
「愛情的力量嗎?」玲瓏子也跟著笑道。
「真的假的?」資歷最輕的蓮真行驚聲道:「這神天心居然…」
「不、不!」過先生搖頭道:「是這位夫人擅自作下的決定、神天心年紀大她都不知道有幾輪了、但她就是、算了!等你的兄弟的兄弟來了之後你再問吧。」
「還有一件事各位不打算討論嗎?」玲瓏子笑望過先生說:「這一會狂夢血脈只怕不會缺席,要是讓鵟峯的人知道他也在這的話、不、應該是說若是有人刻意讓他們知道這孩子也在這兒的話…」
未竟的語中蓮真行疑惑道:「狂夢血脈?是誰?而且這鵟峯不就是滅神教主彝赦衲的家鄉嗎?還是風伏希的四風之一。」
花女夷笑道:「系出同源,但狂夢血脈掌握了較多的能力,而且這人剛剛還和你同行。」
「不會是那個姓楚的小夥子吧?」蓮真行奇道:「那這狂夢血脈的能力又是什麼?」
過先生解釋道:「狂夢之名其實出自於山海經中的滅蒙鳥而他們最厲害的本事便是血脈覺醒後所出的鳴聲將破碎現實和虛幻世界之間的界線,還有一說便是這狂夢之鳴是人與天溝通的管道之一。」
「溝通的管道?」蓮真行奇道:「這種事情我也聽我師父提起過,聽說天啟會和麥先知就是在研究這種東西的不是嗎?」
花女夷點頭道:「還不止、天啟會和麥先知都是從世上出現的神蹟來入手,所以只能被動地解釋神所傳下的意思,而這狂夢血脈的本事便是完全覺醒後他們也能由相同的方式回應天上的神!」
詭異的話語似真似假但蓮真行卻是想起了年幼時由師父所領前往的那個詭異稻田,田上只有一道又一道傾頹的稻禾但直到他隨著師父登上高峰後這才見到稻田中的壯闊圖畫,他還記得師父曾說過那是一幅代表著解脫涅槃的三重螺旋,名為勝樂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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