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幽翼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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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易轉,相同的月夜下藏著不同的寒冷,影上的人半垂著光足頹坐大石上回憶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夜、那一戰…
「結陣!」敵手嘶喊聲中他還記得自己手持長槍和波孛懸同守最後一關的境況,他不知自己為何會染上這一身塵埃只記得那一夜的月光好溫柔、好傷人…
「真宰。」忽然的喚聲喚回了沉溺回憶的人,他回首以唯一的單眼望著來報的玉靈子聽他說道:「九驤騮先生到了,他說若是梟陽國再不派人來的話就要撤換合作對象,還說舞仙盟的人不知為何忽然沒了動作,所以想要請真宰問問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舞仙盟的事也讓我問、真是聰明地過分了。」獨眼人稍收光足盤坐石上道:「讓他進來見我。」
玉靈子急出竹林帶進一身白衣的九驤騮,只見九驤騮笑出華粲利牙說:「南郭先生真是好興致,這種緊張的時刻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賞月。」
「這話是什麼意思?」南郭以明回過單眼冷道:「我有沒有心情賞月難不成還得經過你同意嗎?」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九驤騮笑道:「但南郭先生在賞月前是不是該確定有沒有哪些事情還沒做完?」
南郭以明冷笑道:「我的事情有沒有做完是向你報告的嗎?我真懷疑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誰、就連修震饕都不敢對我這種態度你知道嗎!」
「公歸公、私歸私。」九驤騮笑道:「我主和四少雖名是主僕但實為以武相交的朋友,而且當初主動聯絡我們讓我們來幫忙的不正是南郭先生你嗎?可如今先生不遵守盟約還想以勢壓人,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南郭以明緩移眼光回到眼前的竹林嘆道:「事出突然、我確實未能守約。但梟陽國對我等的行動很重要,我希望九先生好好再想想撤換合作對象的事。」
「南郭先生真的這麼想嗎?」九驤騮笑道:「就我所知這世上和巨人傳說有關的還有霸國以及巨靈族,南郭先生為什麼不考慮考慮他們?」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以明說道:「這兩處的巨人族裔皆非我炎黃子孫若是讓他們知曉我們在尋找龍伯國的話事情一定會變的更複雜,所以我才會選定梟陽國為合作對象。」
九驤騮搖頭嘆道:「這龍伯國都消失不知道多久了,你確定他和曙光之地有關聯?」
南郭以明說:「這龍伯國的失蹤和浮空島東去有著莫大關聯,但其關鍵的線索卻已隨著防風氏先祖同葬曙光之地,所以只要曙光之地現世我們就多少能尋出龍伯國的去向進而得知浮空島的下落,更甚者說不定還能查知傳說中歸墟的落處。」
「歸墟?」九驤騮奇道:「傳說中的神祕海洞、眾水的歸處。當初知天時便是為了尋這處神秘之地才將朱宣樓移至東海的對吧!這件事你曾尋他問過嗎?」
「當然。」南郭以明說道:「但九先生應該猜得出結果吧…」
說到這竹林外玉靈子又報有事,南郭以明讓他進來後玉靈子才說:「真宰,外頭有熔星會的人求見。」
「熔星會?」南郭以明正疑惑,九驤騮已說:「是我請來的,我的一位同宗叔父和零魔宮的兩位相熟所以我才請他們前來。」
「同宗?」南郭以明說:「就是先前九繞妙放話說要殺一儆百的那位嗎?」
「正是圓磐叔,」九驤騮解釋道:「但繞妙叔真正生氣的恐怕是他的這位兄長居然早他一步找到融合翼血、蟠血方法的關係。」
「融合翼血和蟠血?」南郭以明奇道:「零魔宮的兩位幫上的忙嗎?」
九驤騮聳肩道:「這我不清楚、要是南郭先生真想知道為什麼不請他們進來?」
南郭以明點頭讓玉靈子到外頭請人,過沒多久玉靈子便領著四人入林。
南郭以明向眾人一一招呼了這才知道除了零兀玄蓄、零兀白虛以及九圓磐外另一人便是自稱明夷先生的銀瞳男子。
南郭以明淡笑道:「是寒樓主嗎?晚輩久仰了。」
化名明夷先生的寒景厄瞇起眼笑道:「我才覺得眼熟、原來竟是你!你父親還好吧、當年一別後就沒了他的消息,不願意再入中原了嗎?」
南郭以明說:「也沒有願不願意、只是他老人家這些年百事疏懶所以才讓我們這幾個小毛頭來這裡磨練磨練。」
「小毛頭?」寒景厄笑道:「小兄弟過謙了,若是我家的大姑娘有你們任何一個的一半本事的話我想我也不必這把年紀還得奔波江湖,尤其是你那擔任樓主的弟弟我甚是喜歡,說起來他可比當初與你並肩風波亭的那渾小子好太多了!」
南郭以明謙遜道:「樓主,這話我們私底下說說就好,千萬別讓他聽到。老五這小子輕挑疏狂滿腦子的鬼主意,要是讓他聽見這話一定會打蛇隨棍上再佔您許多便宜。」
「真的嗎?」寒景厄笑道:「聽你這麼說我倒是開始期待這孩子能怎麼誑騙我這老掌櫃了!先不說這些、今天零魔宮兩位特地來這不正是希望促成熔星會和振滔派的合作嗎?」
「熔星和振滔?」南郭以明奇道:「我還以為這兩邊是死對頭呢?」
零兀玄蓄搖頭道:「可沒這件事、當初和熔星會之主祝鍛爖有過節的是攪天荒荒主龔觸峰,振滔掌門雖和龔荒主有互贈兵器之誼但龔觸峰已亡多時,我想修掌門應該是不會在意這些小小舊事而放棄眼前這大好機會的。」
「呵呵…」南郭以明苦笑道:「這可不一定、風家四公子之下的四龍皆是以武擅揚,我想你和他分析這些利害之事是不會讓他滿意的,除非…」說到這南郭以明瞄了九驤騮一眼才續道:「除非這件事是他放著讓別人全權處理。」
「沒錯。」九驤騮笑道:「掌門的確已經將這件事交給我處理,而且我還希望將熔星會也拉進這一次的行動。」
南郭以明回望零兀兄弟以及九圓磐許久才問道:「還有件事我想問問、就是圓磐前輩能揉合體中翼蟠兩族的異血想必是經由高人相助對吧,但我好奇究竟是誰有這等本事能做到此事。是智捨龍嗎?」
九圓磐冷笑道:「這件事只怕不是南郭先生你能過問的。」
南郭以明一笑置之,寒景厄這才打圓笑道:「何必如此、圓磐你不好意思說就讓我來如何?」
九圓磐聞言神態立時恭敬道:「樓主既然吩咐圓磐這就說了…」
「不必、不必、我說、我說!」寒景厄笑顏道:「其實圓磐之所以能揉合這兩種異血還是經由我夫人之助,而且這些年圓磐一直都在我左右,所以這件事江湖上才少有人知。」
南郭以明聞言這才知道九圓磐已是寒景厄手下,遂問:「那不知夫人所施之法可是藉由媧族血以調和這兩種異血?」
「接近了、但還不盡然全是。」寒景厄說:「其實拙荊是將媧族血中的某種成分分離出後這才施用在圓磐身上,而這種分離法只知道是出自由靈血氏所贈的聖圓谷密卷,其他的細節我可就不知了。」
南郭以明沉思許久才問:「未請教夫人名諱以及那位贈卷的高人。」
寒景厄也想了一會兒才說:「拙荊便是合雄殿玄帝女玄寥翳,而贈卷之人便是靈血氏前任氏長金不壞。」
「就是曾加入墓墟盟的金不壞對吧。」南郭以明說道:「他果然也和聖圓谷有關係,不知樓主可知道西方也有點石成金的傳說?」
「聖圓煉方。」寒景厄說:「其實這一部煉金術也曾在景教中流傳,我還在那裡臥底時就曾接觸過片斷的紀錄,要是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最熟知的人就數銀水凝以及夙沙煙流這兩人。」
「怎會如此…」南郭以明思索道:「且不論這兩人有無異血血統,單論聖圓谷中居然有這種記載就已經很讓人驚奇。不過先不討論這件事,我們還是說說這一次的計畫吧。」
九驤騮帶諷嘆道:「只可惜梟陽國到現在還是沒人出現對吧!」
南郭以明嘆道:「確實沒人來,我本以為山終天會看在他的結拜兄弟的面子上出現,結果居然是…」
說到這九驤騮臉上忽然一冷,只聽南郭以明繼續笑道:「除非有位仁兄在開會之前就為了掌握主控權而要他這位結拜三哥別出面。對了,當初饜雙霸也是讓你這雙面人給逼走的對吧,九驤騮。」
「饜二哥可不是我讓他走的。」九驤騮冷顏道:「而且這件事也不是你管得著的!你若真的還想和梟陽國合作我可以為你去求、但你得欠我一條人情!」
「聰明、真是聰明的過分了。」南郭以明搖頭笑嘆:「好、我就向你借這條人情了!可以請山國主來了嗎?」
「當然。」九驤騮說完轉身就出了竹林,未到半刻鐘便帶了兩人回來介紹道:「南郭先生,這兩位便是梟陽國主山終天以及他新招進的謀臣袁磨弄。」
南郭以明心知這兩人早就等在外頭當下不動聲色笑道:「山國主、袁先生,久仰了。在下建德國南郭以明,這一回請國主前來其實是想與國主合作共進曙光之地,不知國主意下如何?」
山終天愣愣地回望了九驤騮一眼見他點頭這才跟著點頭道:「這當然…」
「且慢、且慢!」山終天沒說完袁磨弄忽然跳出來阻止道:「這件事還有待商議,我想對梟陽國最有利的戰場應該還是黑暗之城,所以還是請南郭先生再想想這戰略的分布才是。」
「黑暗之城?」南郭以明苦笑道:「袁先生此言差矣,黑暗之城是對厭火國有益吧!我看你這一回加入梟陽國只怕是為褚星嬰做先鋒來的吧。」
「哈、這件事南郭先生就猜得差了。」袁磨弄笑道:「現在褚星嬰已是梟陽國的階下囚,只要再將叛逃的條藤梭捉回,我梟陽國便能再立沉寂已久的威名!」
「沉寂已久?」南郭以明笑道:「上一回梟陽國讓人記憶起是因為山鬼晏執華被殺的事。那時大家還不知道是大司命冉既極下的手,所以目標都轉曾被誤會為山鬼的梟陽國,事情還鬧的沸沸揚揚聽說就連晏執華兄長晏織舞在多年後也曾拜訪過梟陽國是嗎?」
「晏先生呀!」山終天點頭道:「我倒是記得他、只是晏先生訪國的目的是想聯合我國共抗皇甫幽,可惜他的連環殺陣最後仍是讓皇甫幽身邊的一名少年給識破,那一戰挫敗後晏先生便不再輕言復仇,甚是可惜。」
「不是不報仇,」零兀玄蓄插嘴道:「織舞從那一次挫敗後就開始潛心研究熔星會流傳下來的機關密譜,這密譜所記載的機關多是由曙光之地的竊晨族所傳出,所以我們才會答應這一次的聯合作戰。」
南郭以明思索道:「先說說究竟要選曙光之地還是黑暗之城吧,老實說我這邊可不能少掉梟陽國的人馬。」
山終天這一回再不看九驤騮和袁磨弄的臉色沉聲道:「這事我也想過,只要南郭先生你答應撥靈德門的一半人馬往黑暗之城我便調一半國民隨舍弟山獨來往曙光之地相助先生。」
「可以。」南郭以明說:「那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說說該如何以梟陽國的血脈引出防風氏藏在曙光之地的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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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外一雙醉眼遙望天際,以腳尖的輕點暗度光陰。第一百七十三點時他終於盼到他要見的人。
「都快一個時辰了、」湛馳觥不耐煩地晃著手中的葫蘆對走出竹林的零兀兄弟說:「怎麼樣、說成了嗎?」
零兀玄蓄點了點頭不願多說扯著半醉的湛馳觥離開,三人走了一段路後零兀玄蓄才問:「人都到齊了嗎?」
「差不多了。」湛馳觥說道:「你從仙樂宮請來的朋友差不多都到了,但是是真的嗎?那對長孫姐妹、真的是你們倆的相好?」
零兀玄蓄笑而不答零兀白虛則是瞪了他一眼啐道:「管這麼多做什麼!澹臺來了嗎?」
「來了、但你沒說這位仙樂宮小公主也跟著他。」湛馳觥笑道:「她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呦!」
「那當然,」零兀玄蓄又問:「不死居的居士回來了嗎?」
湛馳觥點頭道:「早回來了、現在正在研究他的雙極力小公主!」
三人一路閒聊正當來到一處山洞外時已見到一群人正圍在洞外,零兀玄蓄止步,湛馳觥已笑道:「放心、這些人是跟著己老大來的,好像是同丘的人。」
「同丘?」零兀玄蓄奇道:「是誰領隊?」
「裘無義。」湛馳觥說:「他是跟著衛漣漪來的,除了他們還有舞仙盟的人以及一個叫林良谷的老娘娘腔。」
「林良谷?這隻老兔子來這做什麼?」零兀玄蓄啐問道。
湛馳觥聳肩道:「這件事怎麼會問我?你們認識他嗎?」
「不算,」零兀玄蓄舉步道:「但他認識的人我倒是挺討厭的。」三人再進裘無義什麼也沒問便放了行。
進洞時洞中早已站滿了人,彭百歲率先唸道:「終於回來了、現在不是熔星會的人先離開吧。」
衛漣漪正帶著林良谷離開時零兀玄蓄突問道:「慢著、林良谷,你怎麼會在這?」
林良谷眼神帶媚地飄向衛漣漪不說話,衛漣漪才道:「他是我們要帶回北方的人,零兀先生有意見嗎?」
「沒有、」零兀玄蓄冷道:「只要和木樨降影沒關係我就不多問。」
「還在氣呀你!」林良谷一聽見木樨降影的名就變了一張臉溫柔道:「當初的事情明明就是月鳴珂和東郭攬月搞出來的,你這人為什麼老是把帳算到降影身上。」
「這還用說嗎!」零兀玄蓄恨道:「當初要不是他不肯將話說清楚又怎會讓鳴珂和攬月失和、若是他們沒失和那奪火之戰攬月就一定趕的回來!若攬月趕的回來…遙星也不會替厭火國上戰場,我貫胸國更不會像如今這樣凋敝不堪…」
「話不能這樣說吧。」林良谷還想為木樨降影說話時彭百歲已不耐煩地重重咳了一聲唸道:「可以了、出去吧!」
林良谷等人不敢再多說紛紛出門,零兀玄蓄也讓零兀白虛跟著出去。
這時洞中便只剩下熔星會六人,己殤算了洞中眾人說道:「清音和粳仙還是不出現,我想我們有必要思考一下要不要撤換成員了。」
「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實在是有點可笑,」彭百歲說:「失蹤十多年的你一出現就說要換人是不是太霸道了,先不說清音就論粳秈這些年的努力就勝過你許多了,老實說要是沒有他努力維持我們的關係的話這熔星會早就不存在了。而且清音這些年也只有他聯絡得到,你行嗎?」
「好、好、」己殤苦笑道:「我只是覺得就連織舞和殫日都出現了,那其他人還選擇神隱就太不負責任了。不過既然彭老反對,那這件事就做罷吧!現在先討論誰該往曙光之地,誰該往黑暗之城吧。」
「為何要到這兩地去?」夷殫日問道:「我們有必要蹚這淌渾水嗎?還是這根本就是你想要的,我可看不出這兩地有任何和天外隕石有相關的地方。」
「這是條件交換、」己殤解釋道:「我以這兩處沉陸的現世交換蜀地的一塊巨隕的探查權,所以我才會積極促成此事。不然依辟塵夜如今在蜀地的勢力我想我們是很難接近那塊隕石。」
「這塊巨隕真有這麼重要嗎?」晏織舞問道。
「當然、」己殤點頭道:「這塊巨隕石聽說在墬落的同時還改變了週遭的地氣,而且從那之後那附近的稻田便出現了許多奇形圖騰。各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吧!」
「麥荼荳研究的那些稻田奇圖嗎?」夷殫日奇道:「傳說中這些圖形不正是天諭嗎?但有誰能解?而且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呢!」
「我覺得是真的。」彭百歲插嘴道:「這些奇圖我曾在西域和武夷山上見過,重點不光是圖形暗藏的意義,更令人驚奇的是當你置身圖形中所感受到由四面八方重重包圍而來的無形力量,我曾以指南針進入探查才發現身在其中根本沒有辦法辨明方向,要不是當初我所在的天啟圖是在空曠的草原之上我想我也不一定有辦法脫身。」
「這我知道,」己殤接道:「會讓我們不辨方向是因為天啟圖散出的無形磁力會影響我們的五感的關係,而且進入其中後就連對時間的感覺也會錯亂你們知道嗎?」
彭百歲奇道:「就跟我以潛龍船進入湖底城時一樣嗎?為什麼不早說!」
「別氣了、我這不就說了嗎。」己殤笑了笑才說:「來、我這裡有更讓人驚奇的東西。」說著己殤便將懷中書卷拿出攤在大石上說:「看看這像什麼!」
「眼睛、」「但這後頭有個三叉戟的樣子不是嗎?」議論紛紛裡彭百歲卻是凝望書卷上大圓包小圓,尾帶三叉戟,似魚又似眼的奇圖說:「這東西我在粳秈家也見過,蜀地也有嗎?只可惜他那天解釋時我沒聽清楚,我好像記得這東西和知天寒讓人騙走的那隻龍王戟有關對不對?」
「沒錯,」己殤說:「這東西確實和記將散帶走的龍王戟有關,聽說這龍王戟和滅神教也有很深的關係。當初我在蜀地時就曾遇見過鵟峯的人,看來這狂夢血脈能回應天諭的傳聞應該是真的了。只可惜他們一見到我就跑了,而這張天啟圖我也問過了,除了後頭的三叉戟暗示著龍王戟和滅神戟外,中間的眼睛也代表著滅神教的毀滅之眼以及神隼殿的太陽神之眼。」
晏織舞細思道:「神隼殿、滅神教、龍宮。這三個組織表面上並沒有相關聯之處,看來這張天啟圖暗諭的應該是這三個教背後的信仰象徵,但太陽神、毀滅之神以及海龍王有什麼相通的地方嗎?」
眾人討論許久皆無結果,己殤只有收圖嘆道:「看來這東西到時候還是要靠粳秈才行,對了、這狂夢血脈不是也在這裡嗎?你們有人認識得他嗎?」
「讓我去吧。」晏織舞略帶哀傷說道:「這孩子是楚翩莊後人,我想我應該有辦法接近他才是。」
「那我就跟你去吧。」夷殫日搭上晏織舞的肩又問:「所以我們是往黑暗之城嗎?」
己殤點頭道:「彭老和玄蓄要是可以的話就和兩位一路吧,我和馳觥就往曙光之地去了。」
「就我們兩個!」湛馳觥驚道:「罩得住嗎、己老大?」
零兀玄蓄跟著接道:「我讓白虛跟著、行了嗎?」
己殤不置可否地笑道:「放心吧、我已經收到消息將往曙光之地的是圖一醉,知道圖一醉這酒鬼有很多姑娘喜歡對吧!」
湛馳觥眼珠一轉笑道:「我只知道一個詭夜島的辛漓還有就是將開封印的荷菡萏,還有…不會吧!妳連這都早就算出來了嗎?」
「怎麼樣?」晏織舞問道:「你說的究竟是誰?花豔嗎?但我以為是圖一醉心儀花豔不是嗎?」
「不是、」彭老笑道:「是米暮鬟,粳秈的寶貝女兒。我看這一回粳秈一定會往曙光之地報到!」
零兀玄蓄聞言奇道:「原來是這女娃、知道她便是扈春雰的女兒嗎?我曾在老九扈的集會上見過她一面,而那一次的集會便是老九扈聯合起來討論扈夏霙想反他們的事。」
「反他們?」己殤奇道:「就是因為扈夏霙懷疑第二代九扈為何全是女兒身的事嗎?這事我也知道、好多年前她便曾上未央宮一問玄炎丹的成分你們知道嗎?我沒讓她知道成分但我卻告訴她玄炎丹是以九幽地獄的九處地氣所煉成,不知道她有沒有繼續追查下去。」
「九處地氣?」晏織舞奇道:「但現在服用玄炎丹而生的不是只有八翔的八聖女嗎?餘下的玄炎丹…不會是皇甫家第三代唯一的那女子吧!」
「就是皇甫煉這瘋女孩!」己殤失笑道:「說到她我就覺得害怕、知道她前些時候和她爹皇甫覺鬧翻的事嗎?聽說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她的親弟弟皇甫銷…」
「好了、別說這些了。」湛馳觥忽然打斷道:「總之現在隊都分好了、我們還是早些上路吧。己老大、妳外頭那些老鼠先生、蛇美女什麼的也要跟著往曙光之地嗎?」
己殤聞言笑得神秘道:「不、他們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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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樓淡月驚起漫天柳絮、柳絮飛舞下的人影輕彈指尖以待來人。
直到人影走近後他才一展鼠首面具下的神祕笑容說道:「見過讙頭國的兩位長老了嗎?」
「嗯。」用一身紅袍將月光掩住照下一地晦暗不明的爾朱籌頜首道:「故人久未見面聊得久了,讓先生久等了。」
「不會、」頭戴鼠首面具的闇藏首笑道:「我待先生也有數年的時間了,又怎會在意如今這一時三刻。」
「數年?」爾朱籌眼望著刻意將皮戈敵和清靈凝支開的闇藏首說:「我們不是前些時候才會過面嗎?西湖戰事還是我轉交闇先生的不記得了嗎?」
闇藏首搖頭笑道:「不、我等的不是爾先生你,而是金天樓朱鳥丹蛛綢!」
爾朱籌嘴角輕揚還想辯說,闇藏首已接道:「不必躲了、金天織已經將當初你庇護他的事情告訴我了,還說你從他那裡拿走了一隻金蛛蠱是嗎?」
爾朱籌沉默許久才嘆道:「你探我的事是為了什麼?不會是想要金蛛蠱吧!」
「當然不是、」闇藏首調笑道:「這東西您還是留給朱城璧吧。」
「不要這麼說他。」爾朱籌眼光一凜這才讓闇藏首陪笑道:「對不住了、在下確實不該這麼說,但一想到這小子先前設計我和隱生的那一戰我就有點火…」
「所以是想討債嘍!」爾朱籌帶笑冷道。
「當然不是。」闇藏首笑道:「其實我是對地湧夫人前些時候研究的歸墟有了消息所以想趁這機會和丹先生談談交易消息的事。」
爾朱籌苦笑道:「刻意點出丹先生三字是想問我離樓後的下落對吧!好、你問吧!」
闇藏首先是一揖表達了謝意才說:「我想知道青歿骨究竟有沒有學成神遇刀法,而他的刀法又是從何而來?是樓中所贈的嗎?」
「驀鶻嗎?」爾朱籌沉吟道:「他剛入寒波樓的那幾年我們還有聯絡,就我所知他確實會使神遇刀法,只是教會他的人卻是你未央宮八石琵琶的其中一人。」
「八石琵琶?」闇藏首奇道:「這些人都失蹤了好些年了、連我都不清楚誰是誰,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空青琵琶。」爾朱籌說:「但依今天發生的事來說我猜這人說不定和羽搖搏有關係。」
「空青…」闇藏首思索道:「八石依藥為名,其餘七人便是硃砂琵琶、雄黃琵琶、雲母琵琶、硫黃琵琶、戎鹽琵琶、硝石琵琶、雌黃琵琶。這裡頭我只知道戎鹽是夙沙熔、雲母是雲拮翠其他的人的身分就連宮中也少有人知,你和青驀鶻見面時有聽說過他們嗎?」
「沒有,」爾朱籌搖頭道:「但我和他見面時曾聽他提起過他已探知這八石琵琶其中一人便是寒波樓的前任燕煞或是和前燕煞有很深的關係。」
「前燕煞?」闇藏首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他的真實身分,我雖與他合作多年但他似乎和前任蝠煞有很深的心結,導致那幾年我們的任務都是被迫各自行動,直到後來這兩人相繼消失樓中才又補上隱生和孤伶。」
「所以這兩人的身分你也不知道嗎?」爾朱籌見闇藏首苦笑才搖頭道:「罷了、換你說說你那覺得我會感興趣的消息吧。」
「歸墟已讓人尋到了你知道嗎?」闇藏首見著爾朱籌吃驚的表情接著說道:「消息指出尋到歸墟的正是隱遁海外的清虛派,知道最近的刀聖、劍聖傳人之爭吧!其中就有清虛派的人以劍聖傳人的身分出現,此後歸墟讓人發現的事情才這麼傳了開來。」
「沒提到確切的位置嗎?」爾朱籌急問。
闇藏首搖頭道:「在哪裡確實沒提到、但已聽說他們打算破壞歸墟並將之封印。」
爾朱籌搖頭苦笑道:「這怎麼可能、歸墟是天然的海洞深不可測而且…慢著、他們說要將之封印是想讓浮空島之類的巨型陸石將海洞填上嗎!」
闇藏首聳肩道:「我也是這麼想,但消息裡卻沒有明確指出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只知道他們選上的很有可能是艮嶽遺古再配合王屋山上的特殊機關以陰陽極力為能源將遺古運出海好封印歸墟。」
「陰陽極力?」爾朱籌思索道:「這件事鳳陸兩老不會也插手其中吧、但他們尋陰陽極力不是為了自己嗎?」
闇藏首說:「我也是這麼想,但陰陽極力可不只並蒂連,除此之外尚有雙飛翼以及連理枝等等,雙飛翼已被人證實是曲誓霏而連理枝的桂墀姐妹多年前也已身亡…」
說到這闇藏首黯然了許久,爾朱籌才接著問:「執行楚翩莊任務時你沒料到她會是桂墀恒媛嗎?」
闇藏首搖頭道:「命令是滅莊,通常這種任務我們都會避免太深入目標背景。當初只知道她姓桂而已…總之這連理枝已亡,其後繼者早該現世但依其異力特徵遍尋十三盤根以及日月族皆無頭緒,所以我想若不是針對並蒂連那他們的目標就很有可能是容雙極之力於一體的曲誓霏,而且另一件有趣的事你知道嗎?聽說這曲啣砒當初便是死在王屋山上的天壇。」
「王屋山?」爾朱籌奇道:「為什麼是這裡?不是說他是對神棄堂展開自殺攻擊嗎?天壇是歸神棄堂管嗎?」
「某一段時間是的。」闇藏首說:「這地方其實是某個和神棄堂走的很近的組織借給他們的,而聽說那段時間神棄堂所做的機關便是將雙極力分割的秘密行動,只是不清楚他們的實驗對象究竟是誰就是了。」
「雙極力分割?」爾朱籌奇道:「聽說不死居士就在這附近,我們要不要尋他一問。」
闇藏首思索許久才點頭道:「好、我正好知道他在哪,一塊去吧!晚了就見不著他了。」
兩人急急出樓在巷弄間飛竄直來到一座宅院前才停下了腳步,闇藏首見著正在門前和裘無義嗑牙的皮戈敵笑道:「讓你們倆到處逛怎麼會逛到這裡來了?小凝也在這嗎?」
「在呀!」皮戈敵正要向莊裡喊的時候闇藏首又急著阻止道:「不必、不必!我是來找廉真亟居士的、他在嗎?」
裘無義聞言問道:「你找他做什麼?這幾天他可忙著了!」
「沒什麼、是有關雙極之力的事情想問而已。」闇藏首說。
裘無義想了想才點頭回莊裡喚人,外頭爾朱籌對皮戈敵說:「老三、小妹在莊裡是見誰去了?衛漣漪嗎?」
皮戈敵搖頭道:「是巧遇她的老同修,這會兒同屬地磁三破的溫臥淵以及陽燧騰夫婦都在裡頭,聽說是想請小凝幫忙一尋彭百歲討百回蠱的解藥。」
「彭百歲。」爾朱籌苦笑道:「這人可不好對付、最好尋他那三位夫人幫忙。」
「三位夫人?」皮戈敵奇道:「三彭的母親嗎?但要到哪去尋她們?」
爾朱籌微笑望向闇藏首才聽他說:「這三位夫人如今都在武夷山和皇太姥學道,只是請她們幫忙時要小心因為他們雖然和彭百歲同住武夷山但關係卻十分惡劣,不過如果開口以對付彭百歲為理由也不太可能成功所以還是動之以情最好。」
「進來吧、居士不想出門那只有你們進來了。」裘無義出門向眾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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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莊,轉到了偏廳爾闇兩人便見到廉真亟正和助手將一盤鐵沙佈置在一名少女面前,廉真亟略帶興奮地說:「來、唱!」
少女白了他一眼回過頭不想理時卻見到她竟是瞪著闇藏首豁然站起!
怒容下藏的是對深深思念不能解的結,闇藏首黯著眼光道:「是莫姑娘對吧。」
「你也知道我呀。」莫蓮冷笑道:「真沒想到我居然能讓鼎鼎大名的寒波樓鼠煞記上了、唉呀、不會是想滅我滿門吧!現在可個好時機,我家姐妹早散餘下家父也讓人給囚禁了起來,怎麼樣、收不收這樁生意。」
闇藏首按下嘴角的揚起冷冷道:「有人出錢我就收,如何?莫姑娘是想弒父嗎?」
莫蓮冷眼再凜,爾朱籌已推了闇藏首的肩說:「這不是我們今天到這的目的吧。不死居士,我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王屋山上的機關究竟是什麼?為什麼他能分割雙極力、還有就是曾進行這項分割實驗的人又是誰?」
廉真亟眼光閃爍道:「你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莫蓮雖不喜闇藏首但聽聞和分割雙極力有關仍是冷笑道:「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廉真亟苦笑道:「問這個做什麼、妳先唱唱歌嘛。」
莫蓮叉腰冷望、廉真亟才試探道:「那我說了、妳要唱呦!」
莫蓮依舊冷眼,廉真亟又苦笑道:「就算妳答應了吧、這王屋山上的就是一座改建的夢織輪,其真正目的原是用於移山計畫,所以這分割雙極力之說實在是太牽強了。當初接受改造的兩人只是在夢境中將身上的雙極力託付於她人腹中子以求雙極能藉由新生兒的誕生而融合在一塊。沒想到他們所選定的胎兒身上卻有著一股詭異的磁力竟就此將雙極之力吸納入體,此後他們遺留一絲靈識於夢織輪中好由此在新生兒出生後好控制她的思想,沒料到卻讓這孩子的父親發現進而在王屋山上爆發出一場惡戰。」
眾人聽到這也各自了然,莫蓮問:「所以這兩個接受改造的人便是西域失蹤的凰氏夫婦對吧?」
「失蹤?」廉真亟笑了笑說:「妳這樣說也是可以啦、快、快!換妳了、給我唱歌呀!」
莫蓮給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才問:「怎麼唱?」
廉真亟按耐住手足舞蹈的興奮指著盤上鐵沙說:「從上頭、從這上頭垂直向下唱。等妳開口就會知道為什麼要妳這樣做了!」
莫蓮輕撥了髮彎下腰開口吟唱,只見唱聲中盤中鐵砂隨著漸高漸低的音律不停跳躍,沒多久鐵砂竟聚散出一幅美麗圖畫,六方圓隨著中心點不斷擴張消散又出現,終在莫蓮的靜聲下鐵沙已成一幅由六圓所圍的六瓣蓮相。
「這…」莫蓮不知為何竟為圖中蓮相所感動凝淚「是曼陀羅圖嗎…」
「是、但也不是。」廉真亟興奮地向前,「西方密教所傳的曼陀羅圖如今以黶教最為興盛,但眼前這張六瓣蓮圖卻不符其中形制,這是因為妳所唱的歌是由仙樂宮甚至是妳隨心所致的凡音,如果今天妳唱的是梵頌那我想這鐵砂圖才會成為曼陀羅。」
爾朱籌聞言思索道:「果然,天啟圖真是由天外聲所成的。」
「天啟?」廉真亟笑道:「你是蜘蛛會的人嗎?其實那些圖我都稱之為天諭圖,而且還有另一種神諭圖你知道嗎?只是這兩者皆是從天外傳聲而來。」
「蜘蛛會?」莫蓮奇道:「是天啟會嗎?我還以為爾先生你是猛族無底洞的人,難道先生已經有辦法揉合猛血和蟲血了嗎?」
「妳也認識他?」廉真亟頗為驚奇地說:「但天啟會之人皆是以蜘蛛蠱改造身軀和揉合異血應該沒有太多的關係是吧!」
「我確實和天啟會有關係,」爾朱籌說:「但我和鬼蜘蛛僅限於交易而已。我手上從他那得到的蜘蛛蠱也已轉交他人,會對天啟圖感興趣也是泰半對鬼蜘蛛的研究而來,我真不曉得這些圖為何會讓一個這麼有自信又絕頂聰明的人如此癡迷。」
「為了和天說話呀!」廉真亟笑道:「不是說了這些突然出現在田裡的圖叫做天諭圖了嗎,只可惜現在還沒人能吟唱出回應天諭圖的大型圖相,知道虢擎星手下的五閣曾成功造出天諭圖回應天上人嗎?只可惜最後天上人不但沒回應、五閣也從那次之後便逐漸失和終至四散。」
「居士還是先說說移山計畫吧。」爾朱籌追問:「這改造前的夢織輪是利用反引力爐心來造山嗎?就像舞豐壑重塑狼山一樣。」
「重塑?不、不、不!」廉真亟搖頭又搖手失笑道:「沒這麼容易、愚公機是要將整座王屋山拔起,只是他造出的能量場不夠大未能將整座山包覆起而是將山頂的天壇地區帶起了一個半圓的區域,這個半圓山體雖然短暫浮空但又因不知名人士的破壞而回填王屋山頂,最後愚公機也讓人給破壞所以才出現神棄堂改造夢織輪的事。」
爾朱籌疑道:「所以這愚公機是為了造出浮空島而設置的嗎?」
「當然不是,」廉真亟笑道:「這王屋山的土質玉量不高、鐵銅等礦脈也分配不均是不能拿來作為浮空島的基島,我沒記錯的話他們之所以執行移山計劃是想填海,至於是哪裡的海我就不清楚了。」
話說到這爾朱籌和闇藏首終於心下了然,正告辭要離開時莫蓮又喊道:「慢著、闇藏首!你究竟想讓他做什麼!」
闇藏首緩回身盯視莫蓮,莫蓮也回與一雙無畏凜然道:「告訴我、燕孤伶究竟是為什麼要留在他身邊?你究竟要他做什麼!」
「贖罪。」突然的哽咽隨著下垂的嘴角震撼廳中眾人,只聽闇藏首狠吸鼻緩道:「他這向己身罪惡昂首面對的勇氣是我一輩子也無能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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