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至海心、楚一笑卻不知為何突翻心中苦楚。他彷彿聽見了招喚、那來自囚禁於深海處千千萬萬的餓鬼招喚,他不願再想口中密咒低吟、眼瞳與面容倏變間他已深吸一口氣抱著船頭準備好的巨錨一躍而下!
漸沉的海漸藍漸黑,逐漸逸散的光芒不斷加深一笑心中的煩鬧。
終於踏上了實地一笑在微弱的光線下望著眼前一片圓臺隱隱尚有刀痕,雖未知人殺式之意,但一笑不願再等硬著頭皮將懷中如意珠拿出,只見珠上刻紋隱隱放光就在一笑不知該如何引火間如意珠竟突然綻出萬丈昊光!
昊光中地火突生、黃色的純光焰火不斷依著珠痕上下盤繞,一笑依著焚虛寶典記載將囂刀橫放胸前以如意珠輪轉其上、火覆刀勢、就在深海中一笑聽聞囂刀放出連連驚聲慘嚎!
嚎聲裡一笑驚心卻更膽大地佇著囂刀狠插入地、地殺式就此開劃!
三圓之迴,一笑只覺腦中越感混沌沉重、三交會橢圓圖劃完,明夷之心域亦成,一笑繼續狂奔跟著圓臺上最外圍的大圓以地火繼續劃地、沒想到來到半路明夷心會處忽然暴出一陣大火!
隨著黃煙黃火之燃一笑心知積聚的地火之力已提前引爆,這一個瞬間的心急分神竟讓一笑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見燃在海中的地火越來越渺小而黃煙越來越盛一笑再度拔足狂奔,只是方畫完半圓地火已幾近熄滅,就在這時忽然一道身影竄出在深海中如遊魚般飛奔至明夷心處。
一掌!挾帶著紫色焰光的白衣人一掌狠擊而下、馬上讓地火再度大盛!
一笑不及思索腳下急奔迴圓間明夷之陣終焉大成!
陣成之刻,一笑再度游身上水手中天殺式逆旋之下激起強大的旋流連帶著明夷心域下的地火爆發竟逐漸將整座圓臺緩緩拉起!
旋流之迴動驚擾四方海域,只見當地火之力亦隨之旋轉間整座圓臺也以迴旋的方式逐漸拔起,明夷之心本處西南位此後便漸西、漸西北當至北位時一笑卻忽感凝滯只因雙足已觸上高隆而起的圓臺。
游身圓區外的白衣人見狀心中馬上知曉一笑未能使出人殺式,再度游身間白衣人已掌拍腳踢將一笑翻身旋起!
迴動間一笑如入亂流只感受到地火之力不斷衝擊,下意識的反抗令他招不成招、憤恨間忽有一絲地火混著黑暗氣息竄入體中喚起了心中最痛悔的記憶…
血屠之境再現腦海、一瞬又一瞬飛閃而過的畫面逼著一笑有力難申,突然的靈光閃過一笑竟不再抗拒,無限的寬懷包容裡一笑想起了父親、想起了母親、想起了楚一刀、想起了楚夢荷、想起了嬋娟、想起了媕婕,最後的畫面停留在墨蓮池前的莫蓮…
再張的眼、無所抗拒的心擾動著身軀隨著亂流以人為立、捨我為人。為父親、為母親、為兄長、為小妹、為嬋娟媕婕、也為了莫蓮…
人殺式起、明夷之心下的地火之力忽然隨之暴竄但同一時間也帶起了黑暗地氣源源不絕灌入一笑體中,就在這時海面透出的微光下已游來三道人影,義無反顧的眼神同時映照在三人刀劍之上,未映出光卻閃耀著光芒!
刀劍佇地瞬間地火與地氣之力立刻被分散,四分之力不斷被灌入一笑、天行、孤伶以及南緣的身軀,四人雖各有奇石一助但仍是感受到熱脹陰寒交替難當。
終於箕子門圓臺浮出海面但隨之而來的強烈震撼也同時震倒了臺上五人,這時一笑才在恍惚的視線中見到白袍人竟然就是玫瑰堂的白袍聖母!
「準備了、黑暗之城要現世了!」喊聲中眾人只見箕子門東方的海水快速下陷形成一個極大的漩渦,漩渦下伴隨著震動而浮起的竟是一座莊園大小的島嶼!
「這就是黑暗之城?」天行驚問道。
白袍聖母扶正半昏迷的一笑以掌中紫焰為他疏筋轉氣說道:「這只是一小角而已,真正的黑暗之城還半浸在海底…」
說話間一笑忽然大聲慘嚎白袍聖母卻以凌厲眼光按住眾人腳步說:「我在幫他、別過來礙事!」
「一笑、聽著。」低沉語調中一笑恍恍惚惚彷彿見到一幕櫻花翩然飄落的景象,只聽耳邊聲續道:「我就是陰晦靈,其實你早該認識我了。我們在你襁褓時就曾在我亂櫻莊見過面了,那時我便指定你為開黑暗之城的人選並在你體中寄下一點紫焰闇火之氣,現在我傳進你體中的紫焰將和你體中暗藏的闇火相呼應而喚醒他,世人皆以為我暗坑的闇火是不祥之物但其實闇火的意義是最深層的淨化,就像是鷺心悅為你準備的幻境考驗一樣。只要你能成功駕馭闇火,那竄入你體中的明夷地氣將能為你所用,你明白嗎?」
昏沉中一笑輕輕地應了一聲但闇火和地火的交互衝擊下他卻是帶著意識回到久遠前的那一天,他還記得母親抱著他的感覺,他還記得那一天在亂櫻莊中還有個大了自己幾歲的男孩,他記得模糊面容的陰晦靈在他額上一點輕喃了幾句這才帶著他到泉州城裡的一座破廟,他記得在廟裡見到了少女模樣的月鳴珂以及一名身著鎧甲的男子,最後則是一臉笑意的鷺心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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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甫睜眼一笑便見到天行身後的小島上已有數人圍在綻放著電光的核心爐附近,一笑更見到在元實轉等人簇擁下的女子正是莫蓮、依舊如冰似火的眼神但深藏的哀怨與愛憐卻在同一時間引爆一笑的怒火!
狂喝聲中一笑狂奔上島未料這時紫影一翩一道幽迴著相似身法的人影已一阻攻勢而來!
紫衣人舞似狂、狂中卻帶著如鳳的翩翩飛影,影下是一步又一步精確的計算逼得楚一笑不斷退後半身浸海!
交會的眼下一笑痛恨自己的無能,眼見著身在核心爐照耀出的光柱中逐漸浮身的莫蓮,她的餘眸不再埋怨唯有包容。
一笑如刀割心,心痛下是不甘願的再攻但紫衣人卻是仗著高超身影遊走在一笑等人身邊謹守最後一道防線!
終於、任天行按下腹中翻湧的明夷之氣、快與慢交錯的劍流瞬間迷惑對手,就這麼一個彈指一笑已是飛逾時光的飛行向前、劃出終戰的一刀!
紫衣人傷卻不願退就在一笑四人將合圍之際四面八方的海面上竟飛躍滑行出一群又一群面容詭異但腋下帶著薄翼如同鼯鼠般的飛屍人!
屍人軍後是同樣踏上島峰的清棲梧,就在他口誦低喃咒語控制屍人圍攻的瞬間趙媕婕等人與燕巢眾軍也跟著上島一助。
正自酣戰間只聞一聲鳴響本在己方的六侯門卻忽然翻臉幫著飛屍人轉攻楚一笑眾人!
戰越險、一笑心越狂!刀勢在手中流轉、地殺式竟在極致的速度與暴衝的氣力下造出無數死傷殺出一條血路!
就只差這麼一步、眼見莫蓮就在眼前但陽一鳴的笑眼卻是快了一步!
快對快、刀對刀!但根基上的差距卻是在一笑新舊之力未能完全融合的狀態下尋出一道縫隙、縫隙裡是陽一鳴不知該如何形容的酸楚,雖敗一笑卻無欣喜。
當初歿原途裡相容相涉的意識在這一瞬間心意相通,一笑忽然明白陽一鳴的矛盾,再出手便不再以寇仇視之。一股包容的刀意跨越仇恨、超越無限,雖成修羅但佛心仍是無悔!
無端飛步上空的步伐楚一笑只覺意識一片混沌,隨著迷茫的意識開展的刀勢卻是人殺式再現塵寰!
不同凡響的威力、全域皆殺的範圍瞬間一破圍困之勢逼退眾多高手!
混亂的戰事因人殺式而暫停、瞬間的止息下是一笑含淚急往的腳步。
兩個人在多年後終於心意相通,只是即將相觸的指間卻是讓一聲鳳鳴所擾、鳴聲中一道紅影飛躍滄海而來、影前的赤血刃散著如囂刀一般的罪惡氣息,一笑下意識地舉刀欲擋沒料到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刀竟是如泰山之壓、雷霆之擊!
還以為就在眼前了,沒想到依舊是有著這麼突來的一筆逼著自己遠離。
被擊飛落海的一笑忽然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老天認為自己根本就不值得擁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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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時、你終於肯出現了你。」漸息的戰事中清棲梧笑望著一招便擊退楚一笑的知天時說道。
知天時微笑點頭不願多說卻回望已被制的任嬋娟等人笑道:「任姑娘,又見面了。」
「玲瓏子!」任嬋娟望著當初化名玲瓏子的知天時恨聲道:「不是說要來攻的是知天寒嗎!還有九驤騮呢!」
知天時裝模作樣地遙望四周說:「妳說呢?任姑娘。」
疑問未答,半浮空於光柱中的莫蓮已是尖聲慘叫,任天行等人身形再起欲救人卻是讓人群中的燕璿瑞一招逼退。
天行等人甫退步已是同時再向右跨了一步,被圍人群中出現的這一條壕溝表明的很清楚,燕金絲見狀也只有上前凜然道:「長老、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燕璿瑞越過對他完全不阻攔的飛屍軍以及六侯門眾人來到知天時身邊說:「這不是很明顯嗎?」
就在眾人僵持之際清棲梧也回首對核心爐旁的廉真亟問道:「怎麼會這樣、不是說要以入夢法幫助她嗎?霄神擊、你請來的迷航師呢?」
身穿雷披的霄神擊也有些緊張道:「這、這、我也不清楚,剛剛明明就成功讓她進入沉眠狀態了,只是那小子一出現她才又忽然醒來…」
哭號聲再起只見莫蓮身處光柱中的軀體忽然快速震動,震動殘影中只見一層層的紅光隨著軀體不斷浮出凝聚成一顆紅色光球,光球在莫蓮終於無力嘶喊消聲之刻卻突然爆飛而出直貫入海!
眾人見狀皆是一驚、清棲梧亦是搭上海舟急追而下。同一時間數艘停滯於黑暗之城外的海舟也隨之而往,其中領頭者正是鳳世追!
「是陰陽極力離體了…」趙媕婕的哽咽方出後頭已是眾女的同聲悲泣…
「哇!」忽然的哭號聲震驚眾人、只見極力球所往之海面竟旋轉出一個極大的漩渦、島上之人還不知是何故時佔據島峰的知天時、元實轉等人已清楚瞧出漩渦中的不是普通漩渦而是一幅六芒蓮華天諭圖!
「狂夢鳥!」知天時口中驚聲方出、從海中竄出的楚一笑已是頂著一頭全紅的髮、插耳的翼以及幾近十字的眼瞳踏波飛來!
「莫蓮!」哭吼聲中一笑飛馳起刀、而首當其衝的鳳世追竟是在一道瞬逝紅光中便讓一笑卸去一臂!後頭的清棲梧尚未聽見鳳世追的慘嚎便讓眼前血肉橫飛的景象給嚇的遁入水中。
「來了!」知天時手持朱宣刀喊道:「一鳴、舞滅,這一次我們得合作了!」
陽一鳴和身披紫衣第一個擋下一笑的荊舞滅聞言皆是一凜,卻沒人願意先動作,直到眼前一笑的人影瞬間出現時荊舞滅這才第一個被擊出!
刀迴瞬斬、飛躍眾人,背對陽一鳴、知天時兩人的一笑竟已在間不容緩的距離裡堪堪避過陽一鳴的髮梢劃破知天時的臂膀、再回刀,囂刀的刀尖已準確逼退袁磨弄以及元實轉刺入核心爐轉動的隙縫。
就在核心爐響起巨大的尖銳聲響時光柱也逐漸消退,失去浮力支撐的莫蓮緩緩降落,一笑棄刀、飛上核心爐頂接下。
他讓她靜靜躺在懷中,時間只有那麼一瞬但見著這畫面的眾人卻同時明白了所謂的永恆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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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意思!」一笑站在迷茫的境地中見著眼前的自己這麼對莫蓮大吼的,而背對著他的莫蓮一如記憶中的樣子冷冷說道:「沒什麼、就是我覺得你勝算不大所以昨天才會騙你說決鬥改了時間,現在時間已過你再去也沒用了…」
「妳!」怒喝聲中一笑不忍再聽過去的自己所說的惡語,這一回他緩移著腳步卻見到默默忍耐的莫蓮垂淚的神情…
記憶的干擾再度消逝,回過神的一笑已在眾人的包圍下被守護著,天行一撇眼見核心爐上的一笑已回復清醒便緊張道:「楚老爺、行不行!莫姑娘呢?」
一笑驚醒般地輕搖懷中的莫蓮喚道:「莫蓮、莫蓮…」不得回應的輕喚不只急了眾人也同時悄悄捏碎了媕婕的心…
「不能再等了!」秦南緣和任天行一個眼神交換腳下所踏罡步已相輔相成展開強悍殺招欲開出一條路沒料到這時燕璿瑞卻是再度踏出欲擋眾人去路!
「燕老頭你做什麼!」喝聲出,麗君鑒照日手已揮出宏大掌勁威逼而來、另一邊的總唱反調的嵐京首也同時出招。
原以為是再起內訌但沒想到兩人掌勁竟是風助火勢、似扶桑擎日再造宏勢而來!
掌勢相疊、威力倍增!燕璿瑞一時為兩人所撼飛退數步、再進步間英灘和宵林已在麗嵐兩人身後擺開陣勢。
燕璿瑞鼻中冷哼掌勁再蘊沒料到燕金絲已是一個飄身攔路站在中間冷冷說道:「長老、您現在是真想拿下楚公子嗎?」
「妳還不懂嗎?」燕璿瑞冷道:「雙極力已讓這小子所得,現在不將雙極力析出用之於解封的話這黑暗之城會再度下沉的呀!」
「這事該擔心的又不是你!」任天行吼道:「滕王閣上說好的明明就是救出莫蓮為先、你這是想背信嗎!」
燕璿瑞冷笑道:「任公子你想清楚,這話可是我答應你的?」
「馬的!」天行暗啐間腳步又要踏出卻是讓南緣拉住朗聲道:「這話確實非燕先生所說但晚輩有一事相問,就是現在的燕先生究竟是朱宣樓玄鳥還是燕巢長老!」
燕璿瑞一聽便知南緣用心嘴角冷揚間知天時已快了一步喊道:「長老、今日之戰各擁立場為不傷情誼還是請燕巢兩不相幫吧!」
燕璿瑞聞言知意眼光轉向燕金絲時卻見她的眼神依舊游移不定,遂笑道:「金絲呀、都這麼多年了這些事情還拿不定主意嗎?當初讓銀燕侯成功出走也是因為妳這脾氣對吧!」
燕金絲聞言眼神一冷腳下丁步站定持劍冷道:「話都說到這上頭了、那今天金絲便領教長老高招了!」
知天時聞言微微皺眉腳步瞬動欲闖陣間已讓孤伶、嬋娟擋下,只是知天時嘴角輕揚一個迴身竟在空中避過兩人攻勢並越過宵林防線刀挑一笑!
一笑心繫莫蓮對外事皆無反應,但當刀風撲來時他仍是一個肩動、足動、身形隨之瞬動竟飛繞到知天時身後並身在飛屍軍包圍之中!
神動方止楚一笑體中地火、闇火、雙極力以及明夷之氣亦為之擾動,一笑只覺頭昏腦脹身軀也出現極速的輕微顫動。
就在身形逐漸因顫動而消散間週遭的飛屍人終於感受到一笑的存在開始攻擊,沒料到一笑竟是以掌做刀運用極致的速度與力量將飛屍軍一一斬殺!
血肉殘飛、眾人驚訝間一笑冷眼轉向知天時逼得名震天下的朱宣樓主不由得一凜。
一笑迴眼眾人皆驚,就連不依視力而感應的飛屍人也因為懾人的氣勢而低伏嘶吼不敢造次。
「走、」冷冷一字為眾人在無言間開出一條路,六候門眼望陽一鳴見他袖中的手輕搖便乖乖讓出一條路來。
眾人再起步這一回擋在前頭的也只剩下燕璿瑞,一笑將昏迷的莫蓮交給嬋娟又從天行手中接過囂刀。
冷望間燕璿瑞忽感一陣壓力壓至心上接著便是一道殘影出現,直到眼前的人影清晰時囂刀的寒鋒也已經逼至喉間…
「滾!」冷語之下是更深沉的寒冷殺意,燕璿瑞稍移腳步身後卻突現殺聲,只見數十艘小艇已在黃昏的照耀下從海岸線飛馳而來!
「快、」南緣急道:「要是讓這些人上島我們就走不了了!」眾人急步間第一艘船上的人已跳上了箕子門,而站在領頭人後頭的赫然就是褚星嬰。
戰勢再開、一笑手中刀流如電在體中四力的交互衝擊加持下轉眼已殺出一條血路,血路下是梟陽國主的驚訝神情、就在山終天將行反擊時褚星嬰卻是和陣後的袁磨弄交換了一個眼神…
「嗚哇!褚星嬰、你!」紛亂戰中一笑只顧送著眾人上船一撇眼卻是正見褚星嬰已從後偷襲一棍刺穿山終天的胸膛!
一笑雖不識山終天但見到袁磨弄急急追來的喜獵神情手中刀也隨著冷笑橫斬而出!
袁磨弄一招見血,陰謀戰勢皆破、褚星嬰和袁磨弄知道後頭追來的梟陽戰士必是衝著自己而來,當下兩人也不多說便一起搶了一艘海舟疾駛而去!
戰陣連連、楚一笑等人尚在山終天的提示下躲過周遭海舟的箭陣時前頭海岸上已殺來一隊死士!
「是靈德門的人!」船上宵草晏一眼就認出喊道:「應該是和山國主一塊來的、糟!最後頭的壓陣銀甲人就是九驤騮!」
一笑冷眼,即將再跨出海舟時體中的四道異力卻因為日落一瞬而開始相互纏鬥!
一笑慘嚎一聲自海舟上跌落,天行等人忙著將他拉起時海岸上又衝出一路軍照著梟陽國戰士便攻!
利害的相連逼得山終天帶著傷體領著梟陽國靠向眾人,只是如今戰力雖壯大卻仍是抵不過靈德門、六侯門的前後掩殺!
戰至中途山終天終於認出突來異軍的領頭人喊道:「可惡、是條藤梭!一定是褚星嬰找來的、小九、先停戰、先停戰!」
喚聲雖急但岸上的九驤騮依舊是揮手指示作戰絲毫不裡陣中的山終天,任天行扶起不斷顫動的楚一笑向秦南緣急道:「老秦、楚老爺究竟怎麼了?」
南緣一劍逼開條藤梭帶來的木客戰士喊道:「是明夷之氣、入夜後鑽入我體中的明夷之氣不知道為什麼又開始躁動了起來。」經南緣提點天行這才感受到腹中至心口亂竄的異氣。
「可惡、」天行暗罵間也見到孤伶的臉色慘白,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天行試著提氣運勁卻發現體中明夷之氣數量雖龐大但卻是十分聽話。
任天行再無思索轉身就將一笑交給孤伶,返身衝向前開路時體中的明夷之氣還意外成為助力!
前路難、劍影紛紛,天行一展狂草、真峰雙劍術,疏狂與嚴謹兩種劍法交錯瞬間破開敵手對時間的認知,錯落於快慢兩劍影下的靈德門一路挫敗終在接近海岸線時竟又竄出了兩路軍相助!
「橫中流、索驚寒!」天行驚聲間手持刀、鞭的橫中流與索驚寒已越海而來!就只差這麼一步、天行咬緊牙手握竹笑劍終於決定不再忍耐!
劍柄抽、暗藏於竹笑劍心的碧玉細劍已綻出寒光疾殺而來!雙劍之使如龍騰、如蛇盤,天行之步、一夫當關、無人能敵!
陡然暴升的劍光中不只橫中流等人心驚,就連後頭亦步亦趨的南緣眾人也驚訝天行這一身令人震撼的劍意。
劍意寒、但雙蟒之動卻更令人狐疑。再不過十回合天行已覷破兩人是在拖戰、心驚間天行眼一凜劍勢再展、暴出兩道分飛的雙影一逼二人!
橫中流兩人心知天行已瞧出其中關竅而且眼見海中的浮島又將再度下沉,心中一急橫中流一聲大喝欲加快刀式未料這時海中卻忽然竄出了個饜無足!
眼見饜無足飛快離岸而去索驚寒也順勢退走、接著海中又衝出了一身白衣的陰晦靈緊追饜無足,惟有橫中流忽然停手見著三人遠去這才避開天行攻勢舉刀笑道:「成了、小蟒頭們!做生意了!」
「殺!」喊聲中只見橫江堂眾人已轉頭攻向靈德門、九驤騮驚訝間身邊又突然出現陽素波、月鳴珂兩人。
陽素波笑望著受橫江堂之助而衝上岸的眾人說:「如何、還撐的下去嗎?」
「還有後頭的追兵!」南緣正說話後頭已傳出猛烈琴響、只見高起的海潮以一瓢海舟為圓心不斷擴散,首當其衝的正是群龍無首的飛屍軍!
琴音之亂令飛屍軍開始失去冷靜除了自相殘殺外還開始攻擊六侯門眾人、陽一鳴見狀先是暗中掩護荊舞滅離開接著又無視知天時的阻止聲開始帶人回頭斬殺失去清棲梧的飛屍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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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月鳴珂領著眾人退回泉州城,來到半路月鳴珂忽然對燕巢、宵林等人丟下一句:「不送了、就在這分手吧。」說完月鳴珂也不顧他們說些什麼便領著天行一眾九人離開。
十人四處迴走在小巷中最後終於來到一座破廟前,南緣奇道:「月姑娘、這就是你的居處嗎?」
月鳴珂才點頭,門中已走出一人。月鳴珂驚道:「單于拂塵!不是說往曙光之地嗎?」
單于拂塵聳肩無奈道:「半路接到命令要我趕回來見妳,雙極力真的竄到那小子體中了對吧!」
月鳴珂稍移了腳步擋住他貪婪的視線說:「這人是聖母指定要救下的人、你想做什麼?」
單于拂塵搖頭笑道:「還能做什麼、當然是讓他再開一次黑暗之城呀!這城要是沉了下去曙光之地也會跟著沉沒,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
「你怎會這麼關心曙光之地?當初不是說只是要回去看看的嗎…」月鳴珂奇道:「對、是誰對你下的命令?是鬥天狂還是貫胸國…」
突然的語音餘韻帶出一絲遺憾,單于拂塵知道她想起了皚月族只有嘆道:「確實是貫胸國、兩位零兀長老已在日前向我解釋過往的立場也向我道了歉,我現在已重掌貫胸國,而且我向妳保證今天這事一了我一定親自登門向東郭攬月解釋當年的誤會,但今天妳得將雙極力交給我。」
「怎麼交!」天行冷冷道:「再用核心爐將他的靈魂再撕裂一次嗎!」
「還有別的辦法嗎?」冷沉語調中萬萬沒想到走出廟門的竟是柏絕世!
任天行冷啐:「常青公、不會是來討孫媳婦的吧!」
柏絕世冷望天行不語,眼光再轉向已是盯緊半陷昏迷一頭紅髮的一笑說道:「狂夢血脈醒了嗎?那可得小心了、今後他很有可能會不斷遊走於現實與幻境之中而不自知,更甚者他將不能控制自己而不斷穿梭於這兩處導致精神瘋狂。」
天行想起了一笑先前身軀不自主的顫動心下也有些緊張,但月鳴珂已冷道:「這事不勞柏堡主傷神,聖母早就請人來幫忙。現在還是請各位讓開吧…」
一行人僵持間廟中又有人說:「進來再說吧,這件事其實還有轉圜的餘地不是嗎?」
話聲一出秦南緣卻是全身一震,逐步間南緣進了廟也是刻意掩入幽暗之處藏去大半身形,直到發話人再開口南緣這才確定他便是晏執華之兄長晏織舞…
「各位、在下熔星會晏織舞。」說著晏織舞又介紹身邊三人說:「這兩位是我的會友彭百歲、夷殫日以及零魔宮的零兀白虛。」
天行問:「說吧、你說的轉圜餘地究竟是什麼!」
晏織舞說:「我所說的其實便是雙極力的分離之法,但要先說明此法先前不用是因為情況不同所以才未採用於莫姑娘身上,如今在楚公子身上的雙極力非是他本身之物所以只能以一道真氣視之而不能說是由他靈魂上剝奪,所以其危險性可說是大大的降低。」
天行和眾人對望間卻撇眼見到南緣竟躲在暗處藏過臉,天行心下雖也有些氣但一轉念便知他難處遂走上問道:「欸、又遇上了債主是唄、先幫我出出主意吧!」
「我猜他們的目的地八成和月鳴珂一樣,」南緣又退了一步來到更深的陰影處說:「先聽他們怎麼說、只要月鳴珂不反對就跟著他們走,我賭他們也不敢惹月鳴珂提及的聖母。」
天行知意後又回身問:「好、先說說你們要怎麼引出極力!」
「地磁力。」晏織舞說:「我們知道在這廟中有地道,而地道所往之地還有能增幅地磁之力的機關,只要月姑娘願意帶我們到地宮裡那我們就有辦法以地磁力將陽極的極力引出。」
「陽極?」天行奇道:「所以莫姑娘體中的極力是屬陽的嗎?那這裡的地磁力就必須要屬陰,對吧?」
「沒錯!」彭百歲插口道:「這也是陰晦靈四處破壞陰地地氣並將之引導到泉州城底下的原因。她真正想做的是不依靠箕子門而開啟黑暗之城,只可惜她所作的諸多惡行終究是換來了一場空。」
「就像陰始城對吧!」天行還想說卻是讓月鳴珂打斷道:「別說了、我先帶你們下去吧。」
說著月鳴珂便走向廟中神桌以指輕敲桌上水母型木魚,直到木魚散出的『嗡』聲梵音瀰漫整座廳後才啟口喚聲道:「嗡、嘛、哈、吧、啦。」
密咒出、眼前佛牆雕像亦隨機關聲響而垂直緩緩倒下,月鳴珂先以外衣為佛像的顏面部分前後裹上才回頭道:「別踩到這部份,跟我來吧。」
眾人依言跨過雕像顏面並隨著月鳴珂由幾近垂直的通道一路向下,過了半盞茶已來到一處平甬的通道。
月鳴珂四處張望並點起壁上第一座火盆,只見火盆才點燃緊接著竟是從盆中以機關彈扣再傳火至第二盆火,如此接連第三盆、第四盆火等等也跟著被點燃。
「哇!」天行不適時宜的驚訝聲中月鳴珂卻是依舊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些什麼。天行問道:「月前輩、妳究竟在找誰?」
月鳴珂聞言一時說不上話,零兀白虛才插口道:「妳和陰晦靈是約在這嗎?不用等了、我之前就聽說饜無足也打算進黑暗之城。我看陰晦靈八成是讓這傢伙給纏上了!」
「不會的、」月鳴珂說道:「聖母沒這麼容易讓這傢伙給纏上,而且當初說好在這見面的可不只我和聖母。」
「那還有誰?」天行才問通道那一邊的幽暗地界已有一道熟悉的女聲說道:「小子、你過來不就知道了!還有、如意珠準備好,這一回我可是會來真的呦!」
「寒雅柩!」天行驚聲間火盆的光亮已跳到了盡頭,站在通道盡處噙著冷笑的人果就是寒雅柩!
一行人正不知該進還是該退間月鳴珂已小聲道:「她手上銀棺是唯一能助莫蓮保持神魂不散的東西,若各位以前有誤會的話我建議大家還是忍一時吧。」
眾人不再多說進了通道盡頭的大廳後才見到原來這座大廳竟只有一半開鑿成,另一邊未開鑿的岩壁上還有著一個被堵上的洞口。
「那就是以前通往黑暗之城的通道嗎?」零兀白虛問:「所以這道門終究是沒能打開對吧。」
「打開、」天行奇道:「要用炸的嗎?這地窟萬一這樣炸撐的下去嗎?」
零兀白虛搖頭笑道:「我不是指開路的方法而是指如果這條路若通就表示黑暗之城已開啟,這麼一來陰晦靈就會大大方方地從這道門走進來。」
「反正就是沒成就對了、來!如意珠。」寒雅柩也懶得和眾人招呼便這麼對抱著楚一笑的燕孤伶招手道:「將珠交給我,我就助你們救莫蓮。」
眾人四顧間見莫蓮臉色越來越灰敗也只有無奈答應她,任天行將如意珠交出後寒雅柩才朝廳中的暗處說道:「可以了、銀棺拖出來吧。」
拖棺人捻著鬚緩步而出,但趙媕婕和任天行兄妹卻是一見此人便同聲驚道:「牢前輩!」
眼前的牢百代神色木然對三人點了點頭才將眼前銀棺打開道:「此棺是銀水凝早年的作品,本是專門囚禁衊族之人所用,因此棺中具有收凝靈識之用,所以對如今的莫姑娘有莫大助益。」
天行等人見是牢百代所說也不疑有他便趕緊將莫蓮放進銀棺,未料銀棺一蓋牢百代卻是嘆著息將棺拖到自己身後。
「前輩,」天行狐疑道:「這…是什麼意思呀…」
牢百代搖搖頭不說話,寒雅柩才笑道:「不知道嗎?牢百代只是他藏在妙意門的化名、他就是金天樓的第一屠手、前任伯趙鳥勞鵙照,也是最後一個和前任玄鳥銀燕侯見過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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