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5
「哇啊！！」
段清之走後，窗外傳來叫聲，突然一個人影摔進，嚇的隗昕都快從床上跳下。
「看你還逃的了嗎？」兩聲金屬碰撞聲後，追上的一道人影踩在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手臂還圈掛著一位紫衣少女。
「可惡，你個臭和尚！」流莽全身綁繃帶綑住躺在地上，露出來的嘴大聲吼著，「居然假藉包紮傷口，連俺的自由都給綁了！」
「綁你剛好而已！」淨湖怒斥，隨後朝看呆的隗昕一手豎起行禮，「阿彌陀佛。不好意思，打擾隗施主。」
「咦？啊，不會，但……怎會……」
隗昕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景像，他記得眼前這位少林弟子和紫衣少女……聽說她是萬花谷的人。不管怎說，被救出前看得出來他們應該是夥伴吧？怎麼現在搞得好像追殺仇人一樣？
「這個，說來話長……」淨湖大嘆一氣。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K0O7Z1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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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鵲兒，放心交給我。』
流莽溫柔勸導，一隻手伸向眼前面蒙紫紗的淨鵲。
『可是……我害怕。』
『別怕，來。』在對方勸導保證下，淨鵲怯怯伸出手，卻又猛然收回搖頭。
『不、還是不行，鵲兒做不到這種事。』
『哎呀！怕什麼呢？』流莽雙手插腰，腳踏了踏底下黑灰色的石像，看著底下沙塵僕僕的大片沙漠，天際線接在沙漠邊緣，彷彿整個沙漠都盡收眼底，『這裡風景多好阿！晚點，本大爺要繼續往上攻……』
『呀阿！！』
流莽的手指才剛指向明教最上層的地方，就聽到底下有女孩子的尖叫聲。
『天阿，你這人在做什麼？居然踩在我們偉大的明尊塑像頭上，實在大不敬！』
『那女孩在叫嚷什麼阿？』流莽蹲下看著底下慌亂大叫的明教弟子，突然金色閃光從他身後閃出。
『少林武學，羅漢棍法……』
普渡四方！！
鏗！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KVs7oC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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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流大哥從明尊塑像掉滾到底下後，又被聖火燒傷，現在才包著層層繃帶。」
聽的隗昕一愣一愣，看著身上繃帶不只包紮他的傷口，連行動自由都一同捆住躺在角落的人。解說一切的淨湖敲了敲手上法杖，腦門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跳。
「鵲兒也是！」被點名的女子瞬間豎起身正跪，「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可以跟著他胡鬧？」
「對、對不起，鵲兒不敢了，你別生氣嘛……」淨鵲戳戳自己的手指，一臉快哭的無辜語氣低頭道歉。
淨湖無奈的嘆氣，隗昕也只能苦笑。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ee9RAME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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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明教居住的聖墓山，位於最底層是各弟子的起居。雖說外人不得隨意進出，但易稔綁架同門弟子、企圖奪天下的事實在是門派醜事，加上隗昕特別的身世已經讓上層的人全知道，第一時間有意執行易稔的計畫，讓明教再度揚名於天下。但聖女陸煙兒認為不可再無端犧牲明教弟子而反對，更是下令封口，不許外揚，流莽等人也只好暫居這裡，聽候上層決定。
卻沒想到不過幾日，流莽就已經覺得無聊，利用輕功到處登頂看風景，甚至計畫衝到明教聖殿最高處，一覽這茫茫荒漠的景象。幸好淨湖警覺性高，早跟在其身後，否則下場可能就不只是被聖火燒燙而已了。
「不過是踩了下塑像而已，有需要動這麼大氣嗎？」流莽不滿的噘嘴。
「當然，每個門派宗教都有各自信仰並崇拜的事物，是絕不可被蹧蹋的神聖。要不是貧僧及時阻止，可能千刀萬剮都不足讓明教弟子們洩恨。」淨湖嚴厲的反駁。
「小氣。」
「中原的皇上將明教視為邪教驅趕排擠，沒想到佛教和尚卻意外了解我們明教，真是令我改觀。」贊同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方才出去的段清之和亞郁手提兩籃的食物走進。
「師父，亞郁師妹。」坐在床上的隗昕點頭行禮示意。
淨湖看向他，一手掌放在胸前微行禮，「孔子有教無類，宗教又為何不可？眾皆平等，只要對黎民百姓有益無害，不論宗教門派，都是需要尊重且感激的一方。」
段清之看著他好一會兒，「這位師父如何稱呼？」
「貧僧少林寺第十代弟子，法號行楷。」
「行楷師父嗎……」笑嘆一聲，「若當今天子也如此，明教就不會落得這樣下場。我拿些吃的過來了。」亞郁聽從段清之的話，提起一籃擺滿麵包和水果的籃子給對方，淨湖兩手接過。
「多謝二位施主。」
「隗昕先換藥再吃。」段清之提起另一籃裝著紗布藥草等治療用品，放到床邊。
「是，勞煩師父了。」隗昕移著疼痛的身子說。
「鵲兒也來幫忙。」繼承一身萬花谷治癒技術的淨鵲立刻熱心上前。
「阿，鵲兒，等會、等會。」流莽急著將把包紮傷口順便連他個人行動都包住的繃帶解開，「毒液沾到很多地方，姑娘家不方便，讓俺來換。」
「不要緊，身為醫者是不能介意這些事的。」
「只是換藥沒問題。再說，隗老弟已是俺媳婦，還是俺……」流莽說到一半立刻噤口，所有人睜大驚訝的眼看他。
「你說什麼？」
「媳婦？」
「我徒弟是你媳婦？」
「你對隗昕師兄做了什麼？！」亞郁更是直接跳起身，「隗師兄，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是不是這個臭乞丐對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一群人將疑問看向隗昕，後者反應慢個半拍，微偏頭看向流莽，微微一笑。
「這個嘛……還真難以啟齒，我能說嗎？」看著這似害羞難言的樣子，在場兩道怒火沖天。
叩叩……法杖敲著地面兩聲，一股金銅氣勢從淨湖身上冒出，「隗施主不必多言，貧僧這就替天行道，對這人進行淨化儀式。」
鏗鏗……彎刀互相敲擊兩聲，彷彿死神氣勢從亞郁身上露出，「何必淨化？這種人渣讓我剁成粉，葬在這沙漠之中吧！」
「你、你們冷靜、冷靜阿！」流莽轉身，跳出窗口後立刻施展輕功，後方也立刻兩道輕功追上。
「別跑！站住！」
窗外飛出三道人影，隗昕倒是輕輕笑了幾聲，似乎一點也不掛念對方的生死。
「你還笑得出來？」段清之嘆了口氣，「亞郁可是動真格，你真的被那個丐幫做了……不該做的事嗎？」一旁淨鵲也一臉不安看著。
「師父，您覺得什麼是不該做的事？」隗昕突然發出的疑問，讓段清之有些不解。他看著自己的手，偏頭回想後輕輕一笑，「若是指人之本性，在某方面來說，流大哥的確是做了不該做的事，令人永生難忘。」
段清之和淨鵲困惑的互望一眼，他從沒看過對方這個樣子。
「你……」痛苦嗎？還是快樂？他想問，卻又感到多餘，對方如此漂亮的笑顏已經說明一切，「後悔嗎？」
一聽，隗昕露出更漂亮、甚至有些可稱為害羞的靦腆微笑，「感謝明尊的引導，讓我們相遇。」
「是的。」淨鵲走去握起對方的手，雖看不到面罩下的臉，但露出的眼充滿開心，「我也這麼覺得，能和莽哥哥相遇，真是太好了。」
段清之不太了解，不過看到自家徒兒如此，也暫且不去追究原因。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X6ZA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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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好了。」將貼在臀部的藥布換新後，被揍到鼻青臉腫的流莽宣告。
一旁亞郁還是怒火難消，這女徒弟的怒火有多難安撫，能只是把對方揍一頓就收手已經很難得了，段清之也不想衍生什麼麻煩事。
「看樣子毒液已經清理得差不多，再過數日，應該就能握刀了。」
「多謝師父。」
「這有大半都是淨鵲姑娘的功勞，萬花谷的人醫術果真不同。」段清之看向一旁正在收拾的淨鵲。
淨鵲開心笑著，「是的，師父的醫術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呢！」
「……」姑娘，人家稱讚的是你，不是你家師父阿！
「你們要在這裡待多久？」亞郁不滿的問，語氣滿是趕人的意思。
「亞郁！」段清之叫了聲示意，對方卻哼的一聲。
她雖不討厭少林和萬花，但對丐幫卻有一絲敵意，加上剛剛流莽的宣告和隗昕的反應，她對流莽厭惡到了極點，恨不得對方立刻消失。
「怎知呢？這要問問聖女大人吧？」流莽第一個開口，毫不介意對方的態度，轉身看向淨鵲和淨湖，「不過俺們在這打擾快一個月的時間，也該討論下個目的地了。」
「三位是在旅行途中嗎？」段清之問。
「不，俺們才剛碰頭正要開始行走江湖。淨湖和鵲兒他們倆還沒出來過，這次是帶他們出來歷練歷練的。」流莽說。
「嗯？才剛碰頭？三人各屬不同門派，怎會是由丐幫的你帶他們遊歷呢？」
「就是阿！喂，你這丐幫是不是已經喝過酒，在胡言亂語了阿？」亞郁也一頭困惑，流莽一臉正經的站起身。
「對，沒錯，自從來到這裡，已經快一個月都沒喝酒，俺都快瘋了。快快，淨湖、鵲兒，立刻一同到鵲兒房裡討論一下行程，俺想死酒味了！」
「還喝？莽哥哥就是喝醉了亂搭車，才會搭錯車，還把打狗棒遺落在驛站阿！」淨鵲有些不滿的抗議，卻也是跟著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三位施主。」淨湖一手掌豎立在胸前，向三位明教的人行禮，「若已決定離去日期，屆時貧僧等人會向各位告知一聲，今日先暫且告辭。」
「好的。」
淨湖再度鞠躬行禮，與另外兩人退出房間。
亞郁大嘆一口氣，「越快離開越好，見了那個乞丐就是一肚子氣。」
「隗昕，怎了？手還痛嗎？」段清之看向握著麵包卻沒有入口的人，對方晃神一會兒，才緩緩搖頭。
「沒事。」他咬下麵包一口，緩慢的咀嚼，剛才充滿光輝的眼神，如今卻是一片暗沉。
他們相處的日子，所剩不多了嗎……3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6YuY2lI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