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到飯點總歸還是會餓嘛。」其實,重歡了解白澤的意思,她體內的確有某股力量不斷從丹田緩緩蔓延至印堂。想控制吧,又如抓水般流走,如何運氣調息都沒用。
說不清這股力量屬不屬於她,也無法確定待他們達成任務,離開姑瑤山後便會隨之消失,索性選擇不說。
前方粉紫色迷霧籠罩整個山頂,他們與黃鳥穿進層層迷霧。白澤下意識警惕四周,而重歡感應到白澤情緒,心裡略感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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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澤落地,重歡從背上跳下,黃鳥隨後而至。
重歡提出不滿:「你最後差點把我甩出去。」剛剛還飛的好好的,他是哪根筋不對,突然加速把帶路的黃鳥拋之腦後,她差一點也要從高空摔落。
「看那兒。」落地的白澤變回人身,手指著某處道。
重歡順著方向望去,一棵巨大的木樨金桂聳立在整座山的最高中心,樹上開滿金色桂花,香氣濃郁,連同葉片亦是金光閃爍。其周圍環繞粉紫色氣旋,氣旋拂過枝頭,遍地桂花。
「這裡……我好像來過……」彷彿被抽了魂,重歡征征地朝金桂走去,藏於袖口的聚魂石忽然冒出,紅光乍現,綺麗無比。光線自成一束,落在重歡印堂。白澤瞧著不對勁,重歡正是被聚魂石吸收靈力:「阿歡!快回來!」他大喊道,正欲上前,後方黃鳥叫聲尖銳疾速飛來,鳥喙毫不客氣地往身上猛戳,意圖不讓他靠近重歡。
「笨鳥……」白澤不耐,左手一揮,藍色烈火瞬間爆出,黃鳥雖閃過,亮麗尾羽卻無倖免。
黃鳥不甘示弱,竄至高空,頸部兩側一下子各長出一顆頭,背上長出另外兩對羽翼,牠長嘯,喙裡含著火焰,體型整整大上數倍。
「原來是三頭的,可以啊。」白澤騰空躍起,決定會一會這隻三頭黃鳥。
他張開雙手,把靈力注進兩邊掌心,掌心中間立刻形成一條火舌,火舌迅速朝黃鳥撲去,並在周遭形成火網。對方儘管噴出烈焰回擊卻無法掙脫,就在將被吞噬之際,那團火球莫名開始縮水,一點一點,慢慢地吸收至黃鳥體內。最後,黃鳥如著火般,全身散發赤藍烈焰。
白澤輕笑,不得不讚嘆道:「不錯嘛,可若想當欲火鳳凰,恐怕還得再加把勁了!」他厲嚇,掌上碧藍火焰如鬼魅般蠢蠢欲動,顯然與方才所施展的程度不同:「我看你怎麼吃了我的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天上地下唯獨白澤神君所有,其色至純至藍,至死方休。此者不急不徐,步步往黃鳥逼近。
「白澤,黃鳥修身本不易,切勿傷其性命。」一道熟悉女聲縈繞耳畔,語氣平靜更震攝人心。
白澤一驚,方才使出的三昧真火立刻消失殆盡,手上半點殘火沒有。三頭黃鳥也突然變回原貌,調頭往山下的林子飛去。
「誰?」白澤的聲音在空氣裡迴盪,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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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重歡受到聚魂石召喚,如一隻牽線木偶緩緩步近金桂。每踩一步,鞋下的桂花便自動散開,直至樹下,白澤才驚覺到自己已是浪費太多時間。
「阿歡!」他呼喊,踩回平地,試圖把重歡拉回,卻發現雙腳怎麼也踩不進前方桂花覆蓋地。似是有結界一般,被隔在外頭,眼睜睜看著重歡被吸走靈力,連僅存的胎光也要不保…
白澤別無他法,思來想去便索性把重嚴拿出來賭一把:「重歡!醒醒!如果妳連胎光都沒有,妳爹又要把妳丟去後山喂狗了!」突然,重歡停下腳步,他立刻又喊道:「阿歡?」終於有了反應。
「快運氣把聚魂石的靈力收回去,不要被它控制!」聽見白澤於後方指示,回過神的重歡馬上盤坐在地,開始運氣。從丹田出發,體內那股無形的力量開始狂躁。她眉頭深鎖,強行運作怪力,利用其將聚魂石收回。額間汗珠落下,表情痛苦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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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為何而來……」女聲。
畫面跳轉,重歡隻身於廣袤無垠的草原。陽光照耀大地,萬里無雲,暖意似春風般吹過女孩尚未褪去的稚嫩臉頰。她不斷來回張望,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在下為找菁草而來!」她立於原地,大聲答道。
風聲陣陣吹過耳際,女聲沒有回答。重歡思考片刻,或許是要聊表誠心,便繼續道:「赤子時,有位算命先生看出小女三魂殘缺,需以菁草入藥才能痊癒。深知命數本依天命,不可任性苟活。但既然來到世上,哪怕是一線生機也要拼搏。」
女聲出現,聲音夾帶著嘆息:「世間因果終有緣盡時,看盡塵緣便好,何須以身試法?」
「若無我這個因,又怎會有現在的果?」重歡回問道。
「是因造就果,還是果成了因,又怎能真正知曉?」女聲彷彿存於這片天地,回音四起。
「……」這次重歡沒有回答。
「白澤神君帶汝前來,汝是去或留?」女聲問道。
去或留?這是何意?重歡沒多想,答道:「我拿了菁草便離開!」
言畢,狂風驟然大作,烏雲一瞬佈滿整個天際,雷聲轟隆作響,前方落雷這時迎面而上,其反應趕不及光速,她下意識緊閉雙眼,被迫接受一切。
須臾,雷聲驟停,呼嘯風聲不再,再睜開眼時,她依舊盤坐於金桂樹下。眼前樹根忽冒出一顆只露出半截,樣貌如水蓮的植物。其蓮葉肥厚飽滿,上半段為圓頂透窗,中至下段呈紫色漸層。
重歡憶起出發前,她從爹爹書房偷出來的竹筒中,有張當初算命先生親手繪製菁草圖畫。此物正與紙上所畫之特徵相同,她驚喜道:「紫肌!」
說時遲那時快,剛還因得高人相助而感到幸運不已的重歡,抬眼便瞧一條又粗又長的黃金巨蟒突然從金桂竄出,血盆大口。沒時間多想,她拿起紫肌速道:「收!」其隨即被收至袖口。
重歡躲過獠牙大嘴,卻躲不過身長數十尺的身軀。巨蟒迅雷不及掩耳,輕易繞過將她圍住,一旦她越是掙扎,牠便捆得越緊。
「我…快不……能…呼吸了……」重歡道,身體如有千斤力量在壓迫,連呼吸都困難。
一道白影劃過,湛藍火光混著血紅。黃金巨蟒發出淒厲叫聲,牠鬆開重歡,怒吼往白影追去,被濺一身蛇血的重歡頓時全身麻木無力,於空中直線下墜,白澤想去接人又是抽不開身。
「愚蠢。」又一位身穿墨袍的陌生男子憑空現身,他抱過重歡,回至樹下安置,並把藏於袖口的紫肌取出放回,接著對其默念,手一指,紫肌中間飄出一縷精魂,他沉道:「幽精歸位,魂石聚靈!」幽精立刻感應重歡體內聚魂石的靈力,飛快衝進印堂。重歡剎時頭痛欲裂,陷入昏迷。
墨袍男子面無表情目視地上女子半晌,才轉頭朝空中喊道:「白澤,別傷它!」
白澤瞄過男子視線,這是今日第二次被告知不可傷及性命。戰鬥死傷本就常有,如此豈不是讓他打得綁手綁腳?況且方才的女聲不知是何方神聖便罷,此人又是誰?和巨蟒打鬥時,他便分神目睹樹下的一切,能力怕是不能小覷。
白澤用真身撞下受傷巨蟒,讓其掛於樹上。巨蟒轉瞬化成一隻小化蛇,拖著傷口一溜煙躲到墨袍男子後方,時不時探頭吐舌。
白澤變回人身回到地面,無法靠近金桂樹的他只能站在遠處質問:「喂!你誰阿?」
墨袍男子道:「你還是無法靠近這裡?」
白澤蹙眉,煩躁道:「關你屁事,你和牠是一夥的?靈獸?」嘴上這麼說,心中卻對墨袍男子的話耿耿於懷,他說的『還是』是甚麼意思?他本來就知道他靠近不得?
墨袍男子回頭瞟了眼化蛇,開口道:「這隻化蛇並非我的靈獸,眼下牠即將成龍,殺了不免可惜。」化蛇先是感謝般對男子點頭,然後默默爬回樹上療傷。
白澤不語,警惕觀察墨袍男子一會兒,眉頭深鎖道:「你身上有魔氣。」
墨袍男子輕笑:「我非妖魔,你不必隨她回去了,留下吧。」他揮去衣袖,地上隨即捲起漫天桂花,白澤還未反應過來,樹下兩人早已消失。
2022/02/01 新年快樂,加更一回,權當是小河想要討個好兆頭。
感謝為數不多,用手指頭數得出來的看倌們,第一章在這已告一段落啦!
我們即將繼續陪伴主角-重歡走進第二章囉!還煩請繼續賞臉,萬般感恩!
農曆新春開啟,不管是燒腦的創作者,還是可愛的小讀者,記得出去走春走春,多多吸收人間陽氣,天地靈氣,曬曬自己可能…或許要發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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