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瑤山之墜入凡塵(卷一) - 第八章－身份疑雲（５）

炎胤搖首苦笑：「行，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妳，可妳要答應我，絕不能讓妳那位朋友知道。」

「感覺自七殺寨回來，你對青兒便有些不滿？」重歡終於開口問道。

「對於她，妳真的了解麼？」炎胤單開門見山道：「妳心愛的赤燄是怎麼死的，可知？」

話落，把重歡內心的癥結冷不防地撬開，炎胤一眼便知曉她不想面對。活了千年，看過的人情世故還少麼？就那點心思，怎會逃得過他歷經塵世，通透的雙目？

「妳應該有發現，程青的出現，和重齊皓取青泉的時間前後相近。」炎胤道。

「相近又如何，沒有意義。」重歡。

「很多事情妳其實看在眼裡，卻從不擱在心上。」炎胤故意刺激重歡道：「包括赤燄的死也是如此。」

「赤燄是死在嶄天鉞下，你看到了！」重歡聲音大道。

「妳明明清楚赤燄不是那種拼了命也要護主的脾性，遇到危險，任憑常情者都知道要跑，況且還是有靈性的母馬，聞不對勁早就溜了，壓根不會等著威脅上門。」炎胤加重劑量道。

「那你說，它會是怎麼死的？」重歡閉眼，無力道。

「它早些便被程青所殺，好用聲音引來吳三。」炎胤冷笑：「至於她會有這種愚蠢的舉動……可以問問妳的兄長，重齊皓。」

重歡臉色有些蒼白，卻無絲毫驚訝之貌，炎胤斷道：「妳早就知情，是不是？」

「我不記得我跟你說過這些。」重歡瞪著雙目：「你很清楚我的家人，很清楚重府。」

「我身為魔族，要知道凡人的過往並不難。」炎胤擺手道：「我非有意要挑起妳的傷痛，只因妳身上有太多弔詭之事。若不先從身邊人解開迷局，認清現實，以後處境會將會更加危險。」

「這與你何干。」重歡。

「血灼，菁草紫肌都說明妳和女帝有著密切關聯。加上妳那日在七殺寨放出的紅蓮業火，都是女帝當年一人入魔域殲滅的無上神力。雖威力無那般駭人，甚至不及萬分之一，卻也足夠燒去整座山了。」炎胤認真異常道：「神力威力巨大，萬物又有七情六慾，妳若不學著控制，遭殃的便是六界。」

原來七殺寨那場火，是由重歡而起，並非結契時，血灼產生的能量釋放。

而相傳美麗動人的瑤姬，背後竟還有著女戰神之銜。

眼前活標本闡述天高皇帝遠的故事，當事人不禁腦門一陣腫脹，氣血不順。

重歡沒來由地問起心中最在意的人：「那他呢？」姜皎的身體，姜鄴的靈魂。他是一般人，又不是。

「妳還沒答應我。」炎胤嘻笑道。

重歡深吸口氣，回道：「好，我答應你。」

「在我認識他之時，他已是魔族首領，六界皆稱其為－魔君。」炎胤富饒興致的琢磨重歡冷面下，眼神透露出的搖擺不定，俯身道：「失望了？」。

半晌，重歡皺眉道：「不對，那為何妳的屬下又稱你為少主？」

「魔域混沌，虛無，浮生三地本是一家。神魔大戰後，各界分崩離析，割地為王很正常。不過經歷了數百年，倒也收復的差不多，除了幾處較為棘手。」炎胤神情閃過一絲嚴肅，便又輕浮地撥弄烏黑秀髮道：「而且妳不覺得少主比魔君叫著年輕麼？」

重歡聳肩，無趣之際，炎胤接著道：「據我所知，尚未轉世凡界的妳，和姜鄴在姑瑤山相識。他貌似是為了妳才借宿本應在八歲時殞命的姜皎。至於妳是誰，為何會三魂離散，種種關係我不知情，興許回長安一問便知。」

重歡頷首：「方才在客棧裡，你說我的幽精在紫肌中，對麼？」

「不錯。」炎胤若有所思道：「不過說也奇怪，妳的三魂還差奭靈，怎麼就能像正常人？」

重歡也矇道：「許是道士說找到紫肌，便能痊癒這事兒不假。」

「紫肌是能治百病，但可不治魂不附體。」炎胤不屑道：「而且哪有甚麼凡人道士看得出人三魂離散，八成是姜鄴。」

「原來我的一舉一動，他都瞭若指掌。」重歡回望自己的人生，霎時覺得可笑。

「常說三魂三線路，奭靈為陰魂。依妳這段數，怕是陰曹地府待不上。待把火靈鳳眼送回軒轅國，來魔域找罷。」炎胤誠懇建議道。

「再說，不急。」此去軒轅，是福是禍尚未可知，既身體沒感覺任何不適，便沒有打算。重歡懟道：「不過你竟偷聽人牆角，可恥。」

炎胤回懟道：「彼此彼此，妳不也偷聽了麼。」

這次重歡倒沒板著臉，反而給予青春正貌的少女笑顏突擊。炎胤一時看傻，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

兩人往前方木屋走去，幸是那火未燒到此處，一切完好如初。炎胤先行進到室內，伸手叫出嶄天鉞。重歡跟進後，見到裂成半的焦黑月牙，問道：「怎麼在你手裡？」

炎胤莞爾，把嶄天鉞放在長滿蜘蛛網和積灰的方桌，對重歡道：「想必九尾狐的妖丹妳沒打算用，不如和它放在一起。」

重歡沒多想，揣出妖丹與之放好，接著和炎胤走出屋外。

只見炎胤嘴裡默聲幾句，嫻靜悠然的木屋便逐步化身成茂密竹林，重歡會心一笑：「封印在此，也算了去他們一樁心願。」

「劍上有吳三的執念，吳三又以妖丹續命，未嘗不是狐妖的執念？本想送回劍塚再造生機，可世間天機難測，難免不會有下一個吳三。待在這裡，至少還算得上美滿。」炎胤。

「想不到玩世不恭的魔族少主，還能有等細膩心思。」重歡刮目相看道。

「魔和妖向來重情重意，愛恨分明，這是天性。」炎胤不以為意：「和你們所崇拜一副睥睨眾生，高高在上，冷冰冰的神仙不同。」

「既如此，我們和著也算一起經歷過些事，算得上是朋友。」重歡打著不明主意，盤算道：「不如你教教我怎麼窺探別人的過往，好在日後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你想學？」炎胤挑眉問道。

「嗯。」重歡點頭如搗蒜，滿臉乖學生的樣子。

「妳若入魔，我便教。」炎胤勾起唇角，一下繞過重歡身邊，倏忽對她下了定身穴並抱起，老謀深算道：「妳說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重歡眼神死道：「我能御劍。」

「御劍太慢，跟不上我。」炎胤笑得深情妖邪，心裡默道：『重歡，要是妳先遇見我，大概就沒姜鄴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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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身份疑雲（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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