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暴聲再起,眾人驚愕回望間只見遠處的海面已炸起了一陣烈火濃雲,雲傲天嘆道:「真沒想到這一戰居然這麼快就結束了,看來這李寶準備的火藥倒是不少。」
「現在應該是在炸船了。」解無腸嘆道:「看來是有幾艘船不能收歸己用,應該是操作難度較高的機關船,可惜了。」
蘇漪竹搖頭道:「不用可惜了、宋軍和鳳巢堂中也有不少的機關高手,我看是李寶不想留下這些機關船才是,也還好這些機關船剛才沒能發動成功不然現在勝負應尚在未定之天才是。」
「快走吧、」何青從以竹杖偃低檔路亂棘唸道:「不知道我們還在金國境內嗎?」
「對了、大橋呢?」雲傲天這麼喊時眾人才驚覺大橋雪次郎根本就沒跟上眾人,ㄧ笑苦笑道:「真的沒人注意到他就對了。」
「我知道。」媕婕說道:「我們下船時我還見到他和陽遂騰夫婦在聊天,他有見到我,但我見他好像沒有下船的意思。」
「那就算了吧。」雲傲天說道:「我看他老是神神秘秘的說不定是有其他的打算,先說說我們該往哪走吧。回江南嗎?」
「當然!」何青從嘴角奴了一邊早已卸去偽裝的媕婕唸道:「不知道我們現在身負重任嗎?」
媕婕苦笑道:「酒師,不必這樣吧。要是長江的宋軍沒擋下來的話那我也算不上是公主了不是嗎。」話裡聽不出遺憾只因為偶然回過的眼神正好和羞著臉的一笑對上了,只因為這破滅家園的罪惡期望後頭藏著的是滿滿的愛意。
一笑也不躲了,他忽然牽起她的手就這麼安靜地與她對視了起來…
眾人的微笑裡卻沒人注意到嬋娟的落寞,再行一陣前頭忽然傳出一陣紛鬧,眾人伏低身形向前這才發現原來是一群戰敗的金兵正起了內鬨眼看兩邊就要打了起來。
「是龔幽人和曲誓霏!」一笑定睛一望才發現龔幽人和曲誓霏也在其中一邊,雲傲天也認出另一群的人說道:「另一邊帶頭的是二十八宿的賽玉駟以及勾三絕。」
「就讓他們打算了、」何青從冷嘆道:「反正他們也是狗咬狗。」
「不成。」一笑搖頭道:「我要救幽人。」
雲傲天失笑道:「別傻了、曲誓霏還在那邊沒看見嗎?我賭他們會贏,反而是玉駟我還比較擔心。我和他也有交情、我說要真出事了我們還是先幫玉駟吧!」說話間兩幫人馬的氣氛又緩下來,過沒多久龔幽人那一隊人馬便先離開了。
「不打了嗎?」蘇漪竹說:「不打我們就快走吧、我實在不想在這裡窩太久。」
眾人魚貫出叢沒料到這時身後又再傳喧鬧慘嚎聲,一笑凝目望去這才見到賽玉駟下的人馬中忽有一人開始對同僚投擲火藥!連環爆響中樹叢又衝出一對身穿紅衣的男女為那人助陣,一笑吃驚因為他看的清清楚楚那紅衣男子正是煙雨莊中曾一會的慕神縱!
「不用去了。」雲傲天拉住正想衝上前的一笑說:「神縱贏定了、我看玉駟和三絕根本就不想打。」果見紛亂中賽玉駟虛晃數招便下令撤退,而慕神縱三人也在他們離開後飛快退走。
雲傲天望著三人離去的方向說道:「知道剛剛那名紅衣女子是誰嗎?我總覺得她的身法有些眼熟。」
「是藝冽雲嗎?」媕婕想起仙鄉之戰說道。
「不、」雲傲天也忽然驚醒道:「但身法確實是玉石琵琶的人,追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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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越林而行直來到一處矮木叢前這才遠遠的見到數人正盤坐其中,其中正讓人舒筋揉脈、傳功療傷的白衣女子最快發現眾人,她急著戴上面具後眾人這才入林相見。
一見到女子的傷勢一路上始終寡言的雪千尋終於開口道:「妳的傷是誰做的?」
白衣女子回望雪千尋帶碧的瞳子說道:「這是我之前就受的暗傷,出招者蒙面而為但依我推測應該是倪神峰。在下想冒昧一問,姑娘見過這招對不對?」
雪千尋凝望著帶著淺淺紫色的陰寒傷口說:「沒錯、這是我雪湧城的功夫雪魄刀。我有解藥,但倪神峰為什麼會這功夫?」
慕神縱接過解藥後這才說:「姑娘不知道雪湧城少主雪千城和倪神峰曾同為九曲元靈金獅子座下六獅嗎?我想應該是同修的時候自雪千城身上學來的,姑娘認識他嗎?」
「她就是雪湧城二少主雪千尋。」白衣女子接過解藥卻不吞下但話中的語氣卻是堅定無比。
「妳見過我?」雪千尋奇道。
「不、我猜的。」白衣女子說:「據說令堂是天山雪族瞳色不同於中原人,這也是我確知傷我的蒙面人不是令兄的原因。」
這時一笑和慕神縱也聊了開來,探問下這才知道他身邊的三位女子皆是未央宮的重要人物,受傷的白衣女子是皤雉晏思朝、身穿金軍軍服投擲火彈的是火狐緯燦彤,最後一直不發一語抱著斷首琵琶的紅衣女子則是瓊琵琶蓬吹愁。
「那你們現在往哪?」一笑見慕神縱一直躲著嬋娟的眼神也有些發噱。
慕神縱說:「應該是先往玉燭門舊址,聽說那裡在金國攻下北方後便一直閒置著我想我們應該能到那裡去避避風頭。」
「一起走嗎?」雲傲天瞧出慕神縱的尷尬也跟著調笑道。
「這…」慕神縱眼望晏思朝,卻見她眼光一掃孤伶後才搖頭笑道:「不了。我們還是分頭行事吧,我們這裡還有宮裡交代的事沒做完。各位若是不棄我家就有一處舊院在臨淄,也許各位能去那拜訪我舅媽和堂兄。」說著晏思朝便將地址告訴眾人後便領著慕神縱等人離開。
一笑等四人遠離後才笑道:「看來裡頭真正領頭的應該是那位晏姑娘吧。」
「你不知道她是誰嗎?」雲傲天驚醒道:「她就是寒波樓的雉煞、山鬼晏執華的女兒,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一笑聞言一驚再遠望已尋不得慕神縱的身影,媕婕趕緊說:「我們還是往晏姑娘老家吧、說不定又能遇上他們。而且我也有個相識的朋友在臨淄,我有些事想找他問問、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這?」話裡的急促不似平常,一笑雖疑心媕婕的轉變但仍是決定聽她的,一眾人租了馬車這便上路往臨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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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將近一天半的趕路眾人終在黃昏來到臨淄城外,下了馬車解無腸便先苦笑道:「先說好、這晏家我可不去,我就跟趙姑娘一路吧!燕公子也跟我們如何?」
一笑心知解無腸必有其用意也就沒多說什麼,眾人議定後便分成楚一笑、任嬋娟、雲傲天、雪千尋、蘇漪竹以及何青從一路往晏家,餘下的趙媕婕、燕孤伶、解無腸、于假虎自然成一路。
一笑依著晏思朝留下的地址來到一處宅院前,沒料到一進門照面的夫子突然睜大了眼!
「勞鵙照!」一笑還認不出眼前這嘆氣的夫子是誰時嬋娟已快了一步喊了出來。
「就是你!」一笑驚道:「莫蓮呢?」
「她已經醒了、我才剛送她回仙樂宮。」勞鵙照無奈道:「是知天時向你們透露我的行蹤的嗎?」
「知天時?」一笑奇道:「關他什麼事、我是來找晏思朝姑娘的。」
「晏姑娘?」勞鵙照還未答大廳裡已走出笑地開懷的趙伯仲說道:「她沒回來呀?楚公子是吧、當日滕王閣外緣慳一面甚是可惜,所幸今天終於讓我得以目睹楚公子您的風采。至於雲二公子你…是來找雲三公子的嗎?」
「雲征夜!」雲傲天帶怒道:「他在這?」
趙伯仲搖頭道:「不、他往玉燭門去了。聽說是想找個會夢術的大夫幫忙。但我敢打賭、他要找的那位大夫絕不在那裡…」
「去吧。」一笑見雲傲天焦急的模樣道:「我在這不會有事。」雲傲天見勞鵙照似乎也站在一笑這邊遂不再多說帶著雪千尋三人便尋玉燭門去了。
回過頭一笑望著前後任的伯趙鳥使者笑道:「金天樓和朱宣樓的伯趙使者不會是今天才初次見面吧?」
趙伯仲笑道:「確實是第一次見到勞鵙照先生的面,但在這之前其實趙某可是和牢百代先生相交許久。」
「許久?」勞鵙照苦笑道:「不過就是在九龍子的宴會上喝過幾次而已,真有到相交嗎?趙先生的標準聽起來是低了一點。」
趙伯仲笑道:「是勞先生的標準太高了吧,若是趙某不配與先生相交,難不成要像銀燕侯這種人才值得?」
「這種人?」勞鵙照冷道:「這種人是哪種人?說清楚一點。」
「就是欺上瞞下、陰謀詭詐、縱容邪惡的那種人。」話說的又冷又狠、只見大廳裡又走出了兩男一女,前頭發話的人正是趙震霅。
一笑冷道:「這是在照著鏡子說話吧!」
趙震霅冷望一笑恨道:「倒是很會耍嘴皮子嗎!我正好想找楚狂真算帳、現在遇上你也可以。」
「難得、難得。」一笑笑道:「我對這素未謀面的堂兄雖然沒什麼好感,但見到你這張恨地牙癢癢的臉我就不自覺地想為他鼓個掌、喝一聲彩!」
趙震霅冷眼向前卻讓勞鵙照高大的身影擋下道:「做什麼、不是說是來拜訪夫人的嗎?這樣就想動手是不將夫人這主人家放在眼裡嗎?」
趙震霅冷笑間後頭的女子已笑道:「這我倒是沒意見、反正楚家的人我都沒什麼好感。先是楚華陽、楚君湘現在又來一個楚狂真,震兒你要是想動手就動手,我就不信我這蒿茆莊真得賣楚家這個面子!」
「聽見了嗎!」趙震霅得莊主夫人扈享棠撐腰行為更是大膽,一掌正要將勞鵙照推開時卻是讓鵙照的冷冷殺氣所撼!兩人冷冷對視、緊逼的距離裡藏著緊逼的氣氛,直到後頭的少年一聲冷笑、兩人之間瞬光暴漲雙刀已是數十回合的來往!
暫退一步後是更緊湊的氣氛,一笑自覺不能置身事外背後囂刀緩緩出鞘間大廳裡卻是又走出了帶著詭異笑容的曲誓霏以及一臉漠然的陽一鳴。
一笑見人心中戰意又起,對準了曲誓霏就是一步步的迴環走位、才繞過勞鵙照兩人陽一鳴卻是快了一步擋下他說道:「做什麼、不知道現在還是宋金交戰的緊張時刻嗎?你一個宋國人在這做什麼、不會是想為難陽某將你拘捕起來吧!不過捉你一個老百姓其實也沒什麼意義…」
語意未盡但話中諷刺的正是趙震霅的皇族身分無誤,趙震霅心中一凜氣勢已弱了三分。對峙的勞鵙照鼻中一聲冷哼先收刀笑道:「不打了、我看你們兩個姓趙的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扈享棠眼見打不起來心下也有些掃興只有對身邊的少年說道:「弇藝、這裡交你,我要去休息沒事別讓人來打擾我。」
晏弇藝答應後便向一鳴說道:「如何、這殘局是讓你還是讓我解決?」
陽一鳴冷望道:「你能做什麼?進去吧!」晏弇藝也不氣只是笑了一聲便領著曲誓霏等人進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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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陽一鳴領著一笑嬋娟出莊後一笑便回望依舊佇立院中的勞鵙照問道:「為什麼勞前輩不進廳?」
陽一鳴嘆道:「他是來找九姨丈的,但九姨酸了他所以他就索性不進去了。」
「九姨丈?」一笑問道:「就是晏織舞對吧、但我看他的夫人和兒子好像不是很像他…」說著一笑又壓低聲道:「我是指個性上的問題。」
「確實。」陽一鳴苦笑道:「九姨和弇藝確實有這毛病,先不說這了你們到這是為了什麼?」
一笑說道:「我要找晏思朝,我想問問關於寒波樓的事。」
陽一鳴搖頭道:「她沒回來、應該是說她從來就沒到過這。她和九姨丈很好但九姨和弇藝卻不是太喜歡她,我想你應該是等不到人了。」
一笑興歎間又想起問道:「對了、曲誓霏為什麼會在這?」
陽一鳴想了一會兒才坦白道:「誓霏是六姨扈逝織和曲啣砒的孩子,震霅則是八姨扈昔桑和趙朗明的兒子。」
一笑驚道:「他們也是九扈後人!那趙清源不就也是…」
「不、他不是。」一鳴解釋道:「趙震霅、趙清源以及趙蓮華三人都是同父異母的兄妹。聽說三兄妹的母親分屬不同的異血族類,只是我只知道趙震霅是翼族之人就是了。」
一笑回望嬋娟說道:「那我們還是先往玉燭門去尋傲天,之後再在城裡客棧等解無腸他們吧!」
「解無腸也到了?」陽一鳴聞言奇道:「剛剛龍王船上參戰的就是他對吧。」
一笑失笑道:「你也在那?我怎麼沒見到你、不會是躲在後面吧。」
陽一鳴冷道:「管這麼多做什麼、知道解無腸往哪了嗎?」
一笑搖頭,陽一鳴才讓兩人離開,只是才回身勞鵙照已笑道:「你真不知道他是來見誰的嗎?」見陽一鳴被問的一臉迷糊勞鵙照這才揚起了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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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葉翻飛,又是秋日將盡之時。解無腸一行人漫行臨淄城卻不知為何安靜地過分,解無腸回望一臉愁容的于假虎以及眼帶哀傷的趙媕婕最後將眼光定在無波無動的燕孤伶臉上時他終於笑了開來。
「先生、笑什麼。」于假虎忍不住問道。
解無腸聳了聳肩說:「沒什麼,只是覺得這人世間有這麼多值得讚嘆的事,但為什麼我們偏偏都要揣著煩惱度日?假虎你還擔心敖靈澤的事嗎?」
「當然擔心,」于假虎說道:「別說我了、上一回小瑕一上陸就讓人圍殺的事到現在還沒查清楚呢!我想龍王一定也沒把握將這事情查清楚,不然也不會將小瑕留在他那邊只讓我來這。」
「這也不一定。」解無腸笑道:「小瑕確實是有別的任務,這事後面你就會知道了。但敖靈澤那方面我見他也不是真的想報仇,加上之前已經讓歸長老捎信去了,不管他承不承認當初的行刺者是他我都不覺得他還會有動作,而且你只是盡忠職守應該是不會有事。」
「應該?」于假虎苦笑道:「這世道、這些事情怎麼可能這樣說過就過了哩!」
「對了、你們認識幫他療傷的游興霧嗎?」解無腸轉頭對三人問道。
「有聽過、但沒見到。」媕婕回望孤伶道:「就是在烏龍莊外對吧?」孤伶默默點頭沒接話,媕婕才說道:「就是他幫敖幫主療傷的那一次。」
「那有見過游躍踰嗎?」解無腸又問道。
「有、」媕婕說道:「就是在老爺廟外讓地下旋流帶走之前的事。」
解無腸道:「那你們知道落水之後他們到哪去了嗎?」
媕婕說:「這我聽潘安恩說過,聽說是在鄱陽湖附近找到了他們的形蹤。」
「確實是鄱陽山。」解無腸又嘆道:「那你知道在那時他們遇上了誰嗎?」
聽到這于假虎終於忍不住道:「先生、不要再賣關子啦!想說司夜軍的事對不對!」
「哈、行、那我直說了。」解無腸見孤伶雖不為所動但媕婕卻已稍嫌不耐遂說道:「當初這些人上岸之後就遇上了司夜軍的頭子和游興霧,先說說這司夜軍吧!這司夜軍其實就是一群守護曙光之地的人,但據我多年的察訪他們應該是聽命於竊晨族之人而且還支持解放霧冥國度,而我剛剛說的司夜軍頭子便是同出遊龍雲馬的游戲光。現在我再讓你們猜猜這游躍踰上岸之後怎麼了!」
媕婕搖搖頭,解無腸才說:「游興霧乘著他們力弱時威脅敖靈澤一行人將游躍踰交出,結果這群沒骨氣的還真的將人給交出。聽說他們倆也有到黑暗之城去,沒遇上嗎?」
媕婕驚訝地搖搖頭說:「但當初不是說風飛揚和知天時都是反對黑暗之城開啟的嗎?」
說到這媕婕又想起解無腸便是知天寒的手下趕緊收斂了神色,解無腸雖知媕婕心意但仍當沒事笑道:「那是假消息、就連龍王將攻黑暗城以及樓主將進曙光地的消息都是故意放出去的,為的就是讓江湖上的人以為這件事知家的人會處理好讓他們將眼光轉到別的地方,其實從一開始龍王和樓主就是準備讓雙沉陸解封最後還互換攻擊地,殺地九首雉和源清波一個措手不及。」
「所以你們就忍心犧牲莫蓮。」心中的悲思還是逼得媕婕將這話說了出口。
「別擔心、」解無腸一拍衣懷道:「我這就是來補償的、我們現在就是要先往玉燭門去請大夫接著才是往我一位老朋友的部屬家去探探,看能不能讓我們見見莫蓮姑娘。」見媕婕一臉吃驚,解無腸又忍不住笑道:「知道仙樂宮就在山東附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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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源清波是真的有到過黑暗之城?」路上媕婕又向解無腸問起,只是她的心思卻始終繞在莫蓮上頭,嘴上所問不過就是隨口說說…
遠處方見玉燭門的寥落大門,解無腸才說:「當然、這黑暗之城可是她等待已久的寶貝,我賭他一定曾出現在泉州。但聽說半途就讓人勸退了,我猜這人要不是知天時那就一定是陰晦靈。」
媕婕奇道:「但我們沒聽陰前輩提起過呀?」
解無腸笑道:「她為什麼要告訴你們?妳以為她是誰、她可是天下畏懼的暗坑之主陰晦靈呀!而且我想源清波對黑暗之城汲汲營營就是因為陰晦靈,所以既然目的已經達成,那她又何必傻傻的再淌渾水。」
媕婕心中細數道:「當初和他同謀的這些人多數都沒有出現對吧,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不只源清波就連初桂魄以及梁甫吟這些人都沒出現,有到現場的只有幫助我們脫離戰場的圓何缺、月鳴珂幾位而已。」
「真的嗎?」解無腸在玉燭門前數尺便停下道:「老實說這些人早在你們在海面上大戰時就已經和陰晦靈從密道進入海底的黑暗之城了,只是這場會議最後卻讓貪心的饜無足給打亂,其中由饜無足派來的初桂魄還差點讓陰晦靈給留在黑暗之城,所幸桂魄的情人檀傳燈和陰晦靈關係很好這才讓她得以平安脫出。」
「檀傳燈?」媕婕驚道:「怎麼會?這人不是錠光尊者的徒弟嗎?」
解無腸笑道:「這傢伙是標準的明暗雙修、善惡難判,妳不知道嗎?先別說了、我們的目的地到了,這玉燭門裡頭的四位大夫人都不錯但妳可別隨便向他們提起妳的身世知道嗎?」
「他們是金國朝廷的人嗎?」媕婕會意小聲問道。
「不、」解無腸搖頭道:「他們只是不喜歡宋國皇室的人。知道權謀宗吧。玉燭門的前門主齊玉燭就是權謀宗武韜院的人,這武韜院和專門訓練皇室子弟的文韜院不同,裡頭的人據說多是以臥底、談判、外交為主要訓練目的、就我所知其中便有十殿閻羅的金禪殿、太陽教的崔臨幽、皚月族的池映煇、深探華胥國、炎夢島的肅幽無、赫明瑩以及不知所蹤的東陵聖藏等人。這齊玉燭便是武韜院中最後入院的學徒,而他當初被交付的任務便是繼續在金國行醫好收集情報,只是沒料到他的身分卻忽然被破人也就此消失在金國大牢之中,雖然有許多謠言說他已經逃往西夏但這終究只是傳言,我想我說到這妳應該就知道我為什麼要妳不要提起自己身份了對吧!」
媕婕帶著沉重的心情隨著解無腸走入玉燭門,只是沒想到照面的竟是行色匆匆的雲傲天一行人。雲傲天簡單的招呼了幾句便離莊追人而去,媕婕則是順著解無腸的招呼聲見到了玉燭四醫之一的秋醫白藏子。
「解無腸、你來啦!」白藏子正在院子上的藥缸前忙進忙出說道:「正好、司善護就在後頭、你先去見他吧!」
「已經來了?」解無腸也不再問便領著媕婕等人穿廳而入,直到來到後院這才見到兩老一少正在談話。
「齊大時!」媕婕一進後院便認出其中的少年說:「你怎麼在這?你和齊玉燭門主?對、難怪你老是跟在君宗主身邊。」
一連串的自問自答解無腸也聽出了個大概,但齊大時依舊為身邊兩位前輩解釋道:「前輩、這位就是…我在宮中認識的趙『姑娘』,但我和她會相識是因為宗主女兒君絕的關係,因為我老是被她們當棋靶子打、明知道我棋力差勁還老愛尋我對奕…」
「這可是君絕的主意。」媕婕笑道:「她說你這人老愛藏、所以才找我一塊對付你。聽說她會這麼認為是因為見過你的左手劍是嗎?」
「哦…」齊大時眼珠子一轉便將話轉開為身邊兩人介紹道:「各位、這兩位便是幻迷…」
「慢著、」身高較高的男子忽然唸道:「應該是晚輩先向長輩自我介紹才是、怎麼會是我們先來!」
媕婕聞言趕緊甜笑為于假虎和孤伶介紹後男子才緩下臉向齊大時輕輕點頭,未料解無腸卻是大翻白眼苦笑道:「我的天、律禮戒你怎麼老是這副老爺架子,難怪塵氤教會脫離幻迷界跑掉!」
律禮戒怪眼一翻正要發作,解無腸已轉了個頭對眾人介紹道:「好啦、臭臉怪我們就不要理了、這位笑瞇瞇的先生就是我說要拜訪的那位,仙樂宮十夜主之一的司善護。」
媕婕奇道:「但先生不是說司夜主的上司是你的朋友嗎?所以你和夜尊莫道鋒…」
「同修!」解無腸點頭比著律禮戒說:「這傢伙也是、我們是華界主之師當初再傳的十徒,多數的人稱呼我們為瞿曇十徒。我、道鋒、禮戒、東陵聖藏、未央宮的金狐豔琉璃、蕃籬谷的晏織舞、龍濤院的講師聞順道、萬壽無疆的萬梵觀、同丘的裘無衣以及如今的菁華盟盟主華覆明皆是十徒之人。」
「解釋這麼清楚做什麼。」律禮戒冷道。
解無腸笑道:「這叫做溝通、是人與人之間很重要的動作。不然就該像你一樣凡事都講硬板板的準則嗎?難怪塵氤教…」
「夠了…」律禮戒無力低吼道:「這些傢伙從頭到尾就是想自立門戶、不要老是將我扯進去!」
解無腸笑道:「終於看透了、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之前還不承認,那現在怎麼樣?有沒有和冥締聯絡上?」
「當然沒有。」律禮戒冷嘆道:「連雷耘霄我都去找了、這冥締就連一點和談的機會都不給。」
「有試過陳師骸嗎?他不是還欠陳師骸一份人情?」解無腸眼見律禮戒一張難看的臉又怪笑道:「嘔、我律禮戒是幻迷界第四把交椅、冥締只是我找來的下人,怎麼能讓我拉下臉去請人求他、那記得下一次出事自己想辦法補!」
律禮戒白了無腸一眼不說話,解無腸才笑道:「好啦、等會兒讓道鋒幫你去向陳師骸說情好不好?」
律禮戒嘆氣不接話,齊大時才問:「前輩、你們剛剛說的雷耘霄是耘雲的主人對吧?」
解無腸驚醒道:「對呀、這雷耘霄手下的春夏秋冬四女還曾來過你玉燭門學醫對不對?現在不就正在君絕身邊嗎?」
媕婕聞言吃驚,齊大時點頭道:「確實就是她們,現在在君姑娘身邊的就是冬雷震和夏雨雪,春霏霞和秋靄雯兩位則是跟在米暮鬟姑娘身邊。」
解無腸笑道:「我看這安排是為了巴結君尚望和錢惟楮吧,知道她們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對吧?」
齊大時苦笑道:「前輩你敢說我可不敢聽。」
解無腸見齊大時不想接話便笑著轉向媕婕道:「知道這四女醫術由玉燭門傳授、武功由雷耘霄調教外,謀略學是由誰所傳嗎?」
媕婕搖頭,無腸才說道:「就是扈夏霙!聽說她教她們的兵法謀術可是九扈家從不外傳的東西。」
媕婕奇道:「為什麼要這麼幫他們?對、是為了安插她們在君絕和米姑娘身邊後還能從她們身上探取消息嗎?」
「我倒不這麼覺得,」解無腸道:「我想他安插人在君絕身邊應該是為間接奪取君尚望以及宋國的情報、或是想藉此接近君尚望。至於米暮鬟、可別小看這小姑娘,她可是陳師骸以及冥締的不記名弟子,她所學最厲害的便是往來陰陽兩界的夢術以及起死回生的復生術,這兩術名稱雖不明但我想應該和當初銀燕侯用來改造六候門的夢術以及冥后宮的復生術有關係。」
「冥后宮?」媕婕奇道:「不就是宣夜宮的盟友嗎?」
解無腸見孤伶依舊沒表情只有轉向媕婕點頭道:「沒錯、還記得我們剛剛說的司夜軍嗎?其實這宣夜宮的消失有一部分還是司夜軍所為,知道當初和他們聯手進擊滅掉宣夜宮的是誰嗎?」
「九扈。」見媕婕不解,司善護才接道:「雖說沒有直接的證據但其進軍方式以及現場遺留的痕跡很清楚就是九扈和司夜軍所為。此外幻迷界還有另一項傳聞也和這件事有關對吧。」
律禮戒瞄了兩個多事的傢伙一眼才嘆道:「不是幻迷界、是塵氤教的事。他們一直都流傳著宣夜宮的結束其實是九扈和司夜軍為解放霧冥國度所為,而解放霧冥國度的用意不外乎就是為了讓曙光之地提早現世,至於會和宣夜宮有關則是因為當初宣夜宮中所藏的機關術聽說能制地火與息壤的生長。」
「失傳的宣夜機關學?」媕婕驚奇道:「但這又和地火以及息壤有什麼關係?」
律禮戒說道:「霧冥國度便是由霧冥女帶進意識界的地火息壤所造成的,原本息壤是天上與人間之物本不該出現在意識界之中,但後來霧冥女發現只要將息壤與七焰光中任何一種火焰相融合再回收自身便能將之帶入意識界之中,而且這地火息壤在意識界中幾無天敵,擴張之速超乎想像,所以才會有冥締等人以屍泥封印霧冥國度的事。」
「唉、成了!」說到這白藏子終於走進對齊大時說:「去把你那朋友帶出來吧!」
齊大時聞言急急進屋,而解無腸也趁此機會帶著眾人走向另一邊的廂房,媕婕好奇道:「前輩、你不想見齊大時的朋友嗎?」
解無腸搖搖頭笑道:「是他們不想見我們、不知道那廂房中的人縮在裡頭很久了嗎?他們擺明就是不想有人打擾,我想我們還是識相一點會比較好。」說著解無腸又轉向司善護道:「你向白藏子要了其他藥材了嗎?」
司善護問道:「最重要的保識花呢?你不是說你有辦法?」
「早要到了!」解無腸很興奮地說著還偷望了律禮戒一眼。
「你從哪拿到的?」律禮戒吃驚問著彷彿知道保識花的出處。
「識城呀!」解無腸終於興奮到笑了出來,但眼見律禮戒臉色越來越沉他也只有趕緊解釋道:「是龍王幫我向侖覺正要的啦!」見律禮戒臉色依舊,解無腸只有解釋道:「知道侖覺正的姪子侖回固就在錕鋙八鋏吧、龍王正好是他的老主顧所以這才拿到這保識花的。」
律禮戒重嘆了一口氣才領著眾人再出廂房並由後門出,轉道小巷沒多久又進了一間小屋。
門方啟媕婕便見到了那一雙眼,一雙如冰似火蘊含著無比堅毅的眼光,媕婕知道她在等一個人,等一個媕婕自己也想與他牽著手過一輩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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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玉燭門該往哪走嗎?」看著楚一笑在城中亂走的樣子任嬋娟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問道。
一笑壓住了嘴角險些揚起的苦笑聳肩道:「這、我也是第一次到這裡來…」
「唉、」嬋娟大吐了一口氣望著已近黃昏稀落的大街苦笑道:「現在怎麼辦、找誰問路去?」
「找我們呀!」突然的帶笑話語中晏弇藝已帶著曲誓霏以及趙震霅兩人出現。
一笑冷眼反握刀柄就要上前,晏弇藝卻是覷著囂刀笑道:「小霏、就是這把刀嗎?沒什麼特別的、你確定就是祂?」
「我還沒蠢到連刀都會認錯!」曲誓霏冷啐間雙劍亦是冷然上手。
「慢著、」趙震霅喊停道:「這不是好的決鬥地點,出城再打吧。」
「你要打就得跟你打嗎!」一笑收刀冷啐,正要領著嬋娟離開時身邊已是三道身影疾飛而至!一笑橫刀欲擋,但一聲驚叫中嬋娟已讓曲誓霏帶走、一笑怒極丹田中四氣同起立時變化了眼瞳,急速的身形下卻是震霅同時變化的凶惡臉龐強攻而來!
劍對刀、不通的套路卻是相同的飛速,黃昏的餘暉下閃光連連爆出的光輝中曲誓霏和晏弇藝卻已消失無蹤!
一笑口中低吟密咒,插翅的翼耳方現丹田裡卻忽然一陣絞痛擾亂了攻勢。單膝跪地的一笑還聽得見趙震霅的冷笑,一股怒意再生焚虛之氣瞬間統合貫通四氣、一道瞬光亦隨之飛出帶出趙震霅鎖骨上的一道深深血槽!
趙震霅的恨聲中一笑再無其餘新思,一念思及的嬋娟卻忽然出現眼前!就在一笑緩下念頭間將嬋娟攬在臂下的曲誓霏才驚訝道:「馬的、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一笑聞言亦驚醒、但身上的莫名顫動卻是越來越大!頭痛欲裂間曲誓霏和晏弇藝已再度帶著嬋娟逃出城去,後頭一笑欲追但身子的顫動卻是越來越大、直到痛感蔓延到全身時他才在一聲驚吼中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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