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無用
1.
對於熹琳來說，每天在課室呆八小時的日程是一種煎熬。她並不知道為什麼要讀書，她此時只意識到的一件事，外面藍天白雲，搔癢的雙腿快要按捺不住很想立即衝出課室外，衝到運動場去跑好幾個圈，享受外面的風光，感受流汗的爽快，可惜她只能看著黑板，看著老師在寫著什麼次方又開方又代數符號的外星語言，再配合老師那低沉的聲線根本就是不能接收的訊號，只有一種音頻沙沙的，把她快要催眠到另外一個異世間去。
手腕上那運動電子手錶把熹琳從異世間拉回課室，手錶內附的久坐提示功能又提醒她是時候站活動一下，熹琳真的很想立即站起來，以她那長腿大步誇出課室門外起勁的在操場上跑圈。聞說久坐是會增加死亡的風險的，她就更加不明白，為什麼學校都要讓學生坐著起碼一小時的時間才給一個十五分鐘的小息，其實是不是一種間接的集體謀殺﹖
那十五分鐘的小息鐘聲終於響起，今天不用再接收外星訊號。熹琳呼了一口氣，但在這短短的十五分鐘，單是排隊上洗手間也花了三分二的時間，然後還得用最後的五分鐘快速溫習準備待會課堂的模擬測驗，不比上班族忙碌，營營役役人生，到底是為了什麼呢﹖假若放學後便意外身亡了，還值得這樣浪費時間嗎?對熹琳來說，最值得做的事，大概是此刻立馬換上一對運動鞋到籃球場不斷的跑，直到汗流浹背。
「又係你！韋熹琳！」凌子莫單手抱著籃球來到籃球場，遙遠已看到熹琳在繞著籃球場跑步，指著熹琳大叫﹕「成日霸住個籃球場黎跑步，依家校隊大晒呀﹖」韋熹琳愛跑的程度，為校增添了不少獎杯獎牌，全校上下都無人不曉她，但偏偏愈是有名，愈是容易樹敵。女同學們總是覺得她愛出風頭，男同學們又總是覺得她很不可一世。熹琳從來都不理這些杯葛，幾多閒言閒話，都變成她每一步的發力向前推進。而對於凌子莫這種學霸，她更是不顧一屑，自己只不過在球場外跑步，又沒有阻礙他們在場內打籃球，總是不明白為什麼凌子莫總是挑釁她敵對她。
這次，熹琳決定繼續向前跑，不理凌子莫的騷擾。可是凌子莫把手上的籃球用力的擲在熹琳的腳前，嚇得熹琳整個人彈起，那快要踏出的左腳頓時急停，差點拉傷未完全康復的傷患。
「你依家咩意思呀﹖」熹琳指著子莫罵著﹕「你打波，我係出面跑，關你咩事呀﹖」
「我就係唔想你係到跑騷擾我地打波！」
「我幾時阻到你打波呀﹖依家係你阻住我跑步咋！」
「你以為自己係校隊好巴弊呀﹖返去讀書考好個試先講啦！如果唔係幫學校拎咁多獎，你咁嘅成績一早被踢出校啦！」凌子莫說罷大笑幾聲，熹琳咬牙切齒的瞪著子莫，怒火中燒，長得帥又如何﹖學霸又如何﹖小息頓時完結鐘聲響起，凌子莫命身後的其中一名男同學拾回籃球，湊近熹琳的臉上說﹕「球場係用黎打波，只要你一日係到跑步，我身為籃球隊隊長一定會趕你出去！」說罷轉身便走。
「凌！子！莫！」熹琳一個快步擋住了子莫的去路，一光耳的摑了下去﹕「籃球隊隊長﹖可我是長跑隊隊長！」
2.
熹琳襯老師還未進入課室，衝到洗手間洗臉。這時好友美婷氣喘喘的趕到﹕「熹琳，何Sir快到了！要返……課室啦……你頭先……」
「我咩﹖」熹琳的臉上還掛著水珠。
「你同凌子莫……傳得……熱哄哄了……」美婷始終不是運動能手，從課室跑到洗手間短短的路程，都足夠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講緊咩﹖」熹琳看著鏡前的自己，抹掉臉上的水珠。
「全世界都知你摑咗凌子莫一巴，依家佢地傳你地兩個有路呀！」美婷一邊拉著熹琳離開返回課室一邊說﹕「一陣個Mock卷你盡做啦！我都幫唔到你幾多，你再唔合格就要被踢出校隊架啦……」
對熹琳來說，她的人生，至少在這差不多接近二十的年頭，唯一鐘愛的，只有長跑。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她先讀好書才能跑步，她不明白為什麼要學「之乎者也」、代數與次方面積，反正將來在社會上工作也不會用得上。跑步是生命的一部分，也許在地理上學會計算等高線會知道在山上訓練時爬升了幾多百米，但歷史課沒有告訴她馬拉松的歷史本來不容許女性參與，生物課更沒有好好教導身體六百多條肌肉是如何使人成長，家政課更沒有教導到底那一種飲食方法才能補充蛋白質讓肌肉修復。要不是在休息日在圖書館自修一大堆運動理論提高知識水平，再把知識和經驗傳授給新入隊的師弟妹，加上平日比賽的成績，才能服眾讓她成為長跑隊隊長。
只是她在校的成績，一落千丈。由中三開始，熹琳沒有跟上過課程進度，她對每一課的內容似明非明，像是一隻即將用作販賣鵝肝的白鵝，被硬生生的灌下什麼營養和飼料，無權選擇也不能反抗，只能在籠中忍痛承受。直到某天以為釋放了，卻是送往屠場行刑的結局。人生不外如是，畢業了嗎﹖都不過是送去另一個刑場，面對一個比學校更大的監獄，結束人生的自由，被打做成機械人，每天工作、工作和工作，被上司辱罵都不可以哭鬧鬥氣。然後買樓告結婚再生兒育女，都不過在滿足別人不同的要求，然後這樣捱過了一輩子。這，就是我們的人生嗎﹖這，就是讀書的意義嗎﹖9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mobj8CQd
熹琳看著一堆英文生字拼湊成的文章，沒有一顆字是懂得的。她更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嘲笑她成績不好，老師們和父母要以成績威脅自己跑步的自由。她根本連閱讀理解的問題都不明白，腦海只有一大堆關於自身和未來的問題，看著一橫又一橫的長線，雙眼皮愈來愈沉重，慢慢的，進入了混沌黑暗的世界。
當熹琳從黑暗的世界返回現實，她看到試卷上濕了一片，看看錶僅於十五分鐘時間交卷，還是要努力胡亂寫些什麼答案吧。她不是不曾努力去追趕每一科的進度，曾經放下過跑步將課餘時間用去補習，卻不但沒有進步，每次打開課本拿起筆更是手心冒汗，成績沒有提升過半點。課本內容不斷推進，還未理解到老師的說話，又展開了另一單元。跑步和韻書不同，至少看到八公里十公里後的終點，踏出的每一步伐都能自己掌控，在健身室體能上的操練，看到肌肉的長成是為美好的果實，讀書對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場沒有結果也沒有終點的長跑，只有不斷消耗自己的精神和體力，磨滅心靈意志。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在表演一場敷衍家人和老師們的一演出而已。
只不過可惜，自己跑得有多快，都跑不出讀書的魔咒。
3.
交了卷，終於都捱過放學。熹琳換上了體育服，可惜她沒有心機練跑。她一直對凌子莫的事耿耿於懷，又害怕自己再這樣下去還未到公開試便要離開長跑隊，心神恍惚，連基本的跑姿練習也未做好，她在室內操場內眺望在面打籃球的凌子莫，到底要如何才能做到她這種學霸﹖
「韋熹琳！專心！」教練吆喝著。
「哎呀！師姐依家掛住拍拖望住自己個男朋友點會專心到呀……」其中幾名師弟師妹說著﹕「師姐平時收收埋埋，估唔到原來都鐘意萬人迷……」「學霸又靚仔，本身都迷倒女啦……」然後每個一唱一和，熹琳想自辯，但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好啦講夠啦，再嘈出去運動場衝10隻400返黎！」教練一說，大家被如此痛苦的操練嚇唬了，立即住口不再講下去。「今日所有人出去跑3公里返黎。熹琳，你今日唔洗出去跑啦，留低加操體能！」
「教練我想跑……」熹琳上前要求教練給自己出去跑步，小息那幾分鐘的出汗還算不上什麼，但最後教練還是拒絕了她的要求。
熹琳獨個兒走到健身室去，看著教練和其他隊員去沐浴陽光，自己卻在健身室內看著冰冷的儀器和設施，悶悶不樂的舉起啞鈴，側放練習二頭肌，然後「隆」的一聲把啞鈴摔到地上。
「發脾氣都唔洗搵個啞鈴嘅，」啞鈴被一名男同學拾起了﹕「地下都畀你打穿，最多我畀你打多幾次黎發洩啦。」熹琳回頭一望，又是凌子莫。
「去到邊都見到你，你真係好煩。」熹琳看到穿起單薄體育服的凌子莫，比起平日的更高大更健碩，迷人的胸肌若隱若現，難怪是全校的萬人迷，自己有曾有半刻的心動。凌子莫很少如此近距離看著短衫短褲的熹琳，平日陸運會都是在看台上遙遠看著她的身形，纖幼的身驅雖沒有玲瓏浮突的胸部，束起的馬尾在搖擺與結實的長腿和短褲也足夠令人遐想。他本來就對熹琳有好感，但即使他是學霸，課本沒有教過他如何表達自己，每次見到熹琳，都變成對她的單單打打對她的取笑，其實都不過是想引她的注意。
「你頭先個動作可以再做好少少，個手肘夾埋少少，我幫你啦！」說罷凌子莫把拾回的啞鈴交回給熹琳，貼在她的背後，手輕輕的貼緊熹琳握著啞鈴的手肘﹕「慢慢上黎，企直個人唔好借力，慢慢將道力集中係二頭肌……」二人還是第一次與異性如此貼近，熹琳心跳忽而加速，臉也發熱了，人也沉默了。
「嘩！你地兩個係到做咩呀﹖」此時原來在外的師弟師妹已經跑畢回來到健身室繼續練習，他們一推門就看到熹琳和子莫兩個人在緊貼身體的練習，一場起哄又展開了﹕「你地兩個平時係人面前耍花槍成日嘈交，估唔到後面收收埋埋咁多野！」
「你地唔好亂講啦，佢教我做啞鈴咋！」熹琳低著頭臉紅的說。
「哎呀師姐臉紅怕羞啦……」師弟師妹指著熹琳取笑。
「我都係唔阻你地上堂，我……先出去練波。」凌子莫也尷尷尬尬的離開健身室。
「拜拜師姐男朋友！」
「你地唔好咁整蠱人啦！」熹琳臉紅紅的罵著﹕「你地再講同我做十組深蹲呀！」
還好這群經不起被嚇唬，每次只要命令他們做多些辛苦的訓練，也能立馬閉嘴。但對於熹琳才說，剛剛那種心跳是什麼一回事﹖為什麼平日教練也會與自己有身體接觸，又為何不會有這些感覺﹖好像連通識科也沒有教這回事，我會喜歡這個經常嘲諷自己的人嗎﹖不可能吧﹖
在熹琳的腦袋內一連串的疑問，覆蓋了早上對讀書的質詢，為什麼這一切書本上課堂上都沒有教導﹖基本的與異性相處都沒教導，讀書真的還有什麼用途﹖
4.
「死啦你，你唔係真係鐘意咗佢呀﹖」美婷第一個反應很激動的回答熹琳。熹琳第二天回校，立即拉住美婷到走廊把昨日在健身室一事細細聲的告訴美婷。美婷看似很有經驗的樣子，都不過是從愛情小說與電視劇中學回來的，課本沒教老師不提，除了打開科學和生物課知道什麼是「交配」，卻不會理解到在此行為之前的一切總總，只有自己胡亂揣摩。
「我點知呀﹖我又無試過！唔好咁大聲啦！」熹琳真的想把手按住美婷的嘴。
「咁你覺得佢點丫﹖」美婷反問。
「我唔知呀﹖佢成日都同我作對，都唔知佢係未有心玩我。你諗下佢又係學霸，又係籃球隊隊長，人又靚仔又大隻，風頭人物又點會真係鐘意我呢種小薯仔先﹖」
「但你都唔差丫，學界長跑女皇，又高又有長腿，係成績差少少。你地都一樣係學校風雲人物，又有咩問題﹖唔通同我呢種讀書成績中游又唔突出平平無奇嘅小人物咩，依家你估睇韓劇富家子弟愛上窮家女﹖」
「又笑人讀書差，咁你不如話我知讀書有咩用好過啦，依家連戀愛係咩都唔教，只係得我地兩個係到吹水，有咩用丫﹖」走廊剛好看到籃球場，凌子莫和幾個男同學在練球，熹琳眺望著他的球技，到底這個人在玩什麼把戲，自己內心到底該如何，一切都是個迷。
「夠鐘啦，你地兩個仲唔返課室﹖」班主任剛好經過，原來已經到了上課時間，對熹琳來說又是折磨生命的時刻，不知道要如何捱到放學才能去跑步。她跟美婷返回了座位後，班主任又喋喋不休地說什麼大道理才開始教書，熹琳又托著頭看出面的白雲，幻想和美婷去一轉沙灘，幻想獨個兒在山頂感受清新，幻想將來的戀愛是什麼樣子，幻想好多好多美好的情境，至少還能幻想。「韋熹琳，唔好再發白日夢！一陣落堂小息黎見我！」班主任忽然一句，把幻想中的熹琳拉回了現實。
熹琳大該都猜想到是什麼事，小息時獨個兒到教員室找班主任，都不外乎那些叫她努力讀書之類的廢話。班主任這次更是得寸進尺了，不僅責備熹琳這大半年的成績，更威逼她簽署離開長跑隊。9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KGvmSNWd
「你成績已經去到全級尾位，依家唔讀好書，仲要學人拍拖﹖中學時期讀書要緊，拍拖會影響學業成績架。我已經唔公開係課堂上出聲，你依家只有兩個選擇，一係見家長，一係簽咗呢份文件，退出長跑隊。」
「我唔會退出長跑隊！」熹琳委屈得雙眼充滿淚水，但倔強的她不會讓自己流淚。原來學校當自己不過是即棄品，沒有成績，有幾多獎項都是白費。或者，這就是學校，這就是社會的縮影。讀書是無用的，上學都不過是經歷未來在社會打滾的委屈和徙然。
「咁見家長。」說罷班主任轉身而去，熹琳看著班主任的離去，內心又憤怒又委屈。自己不是沒有努力過讀書，還要給一大堆傳言在散播，還要強逼自己離隊﹖為什麼努力的心機，從來沒有人看到﹖為什麼從來沒有人理解自己﹖為什麼……她看到美婷，什麼都沒說便抱著她痛哭。
凌子莫剛好與熹琳擦身而過，他很想知道發生什麼事，他更想抱著熹琳給她一點安慰。
5.
一直跑，只有一直跑才能暫時忘記煩惱。安多酚能止住內心的傷痛，但不能止住舊患復發的痛楚難耐，終歸還是停了下來慢慢的走著。她毫不猶豫地依靠在無人的籃球場框架的柱下，伸直分開雙腿敷冰席地而坐，抬頭看著金黃且柔和的天空，外面的世界真的很自由很燦爛，但自己卻要被困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待著，很想跑出去、很想衝破、很想像小鳥一樣自由飛翔。
「韋熹琳，你又霸住我個籃球場﹖」凌子莫溫柔的說。他把單肩袋御下擱在側籃球框架的另一柱下，走到熹琳身邊坐下﹕「傷咗呀﹖」
「唔關你事。」熹琳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但子莫的行近，她的內心又再次噗咚噗咚的緊張起來。熹琳生怕再被人傳什麼謠言，又不知子莫對自己有什麼企圖，還是想跟他保持些距離。話雖如此，口硬心軟的她還是被子莫的關心和溫柔逐點逐點擊碎。9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aiDcWwga
「美婷同我講咗今朝件事，其實我都覺得學校咁做真係好過份。」子莫瞄了一眼熹琳，卻沒有什麼回應﹕「每個人都有自己長處同短處，總唔能夠叫隻豬去爬樹。」
「你依家話邊個係豬﹖」熹琳立即搶著說﹕「你係學霸，次次考第一，講就容易。其實，你讀書咁叻，你知讀書有咩用﹖」
「咁只要係自己興趣，自然會有好成績。好似你咁，我見你成日係圖書館睇運動科目嘅書，其實你有興趣，好快就吸收到。」
「你又知我睇咩書﹖你跟蹤我呀﹖」
「咁我都會去圖書館做功課溫書架嘛，出年公開試，最多我地一齊做功課，我幫你補習啦。」
「唔洗啦，我唔係好想同你傳緋聞。明明我同你都無關係，但我已經被班主任鬧咗我一獲。」熹琳立即拒絕子莫的好意。對於子莫，他當然很想試一下和她傳傳緋聞，更想和她認真的走在一起。他想嘗試，戀愛的滋味。之前不懂和異性相處，數學的理性與文字的感性，也沒有教他一下步該如何博奕，他想跟熹琳道歉，但又不知從何開始說起。
「喂！你睇你，冰都融晒啦！」子莫替熹琳把冰袋拿走﹕「你坐一陣拉下筋先啦，我幫你還返個冰袋先。」熹琳看著子莫的身影，她忽然幻想將來會否跟這個人一起會走到多遠，又或者畢業了便會分手，又或者根本性格不合……
「韋熹琳，你住邊頭﹖送你返去。」子莫伸手扶起了坐在地上的熹琳。
「等等先，你有咩企圖﹖做咩我咁好﹖」熹琳用力握著子莫的手站起來，痛得她差點走不動。熹琳如此一問，嚇得子莫差點漏了口把心底話吐出來，但當然不能說啊！說了不等於輸掉嗎﹖忐忑的心情，試卷上的問題難不到他，偏給這條題考起了。
「你有傷嘛！唔通見死不救咩。」子莫東拉西扯的說﹕「我有企圖架，聽日放學唔準再跑，跟我去圖書館溫書！」
「痴線啦，我呢世人最憎讀書，最多我同美婷去行街食甜品都唔會溫書呀！」熹琳一拐一拐的走著……
走著走著。夕陽之下，他們兩個這樣說著走出了校園，沒有人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出命運，走出讀書的困局與人生。讀書有什麼用﹖對他們來說，讀書的確沒有什麼大用途的，學會了仁義禮智，學會基本知識，但更多的未知，書本卻沒有說明，也無法跟隨指引。如果讀書真的有用，他們對人生的未來、對情感也許不用糾結，也不用對著權貴而感到憤怒不平……
也許，讀書真的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