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連串突發事情,會長和打字機都無法反應過來。我輕拍他們兩人的肩頭,嘗試保持冷靜地說﹕「這聲音……好像是T28的,應該發生了什麼事,趕快過去看看。」
「沒……沒錯,聲音很接近,應該不會很遠的。」會長兩手拍一拍自己的臉頰,重新打起精神。
我們三人開始往聲音的方向移動,按道理,卡蜜拉那組被分發到和我們不相同的地方,而中間並沒有重疊的位置,應該不會出現在附近,那麼很大機會是遇到意外。雖然內心非常焦急,但考慮到身後的兩人,不得不裝出鎮定的樣子,若果連我都自亂陣腳,他們只會更加害怕。
從原路折返集合地點的附近,一股刺鼻的鐵鏽味彌散在空氣之中,我突然感覺到自己踏在濕滑的液體上,抬起腳仔細查看時才發現那是鮮紅色的血。「呀!」陪伴一聲慘叫,會長嚇得雙腳發軟並坐在地上,而打字機害怕得縮成一團。
就在不遠處躺了一個人,單憑身型我已經認出那是T28。他倒臥在血泊上,肚子上插了一把刀,紅色的血液不斷從傷口湧出。「T28!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嘗試檢查他的反應,但T28應該陷入昏迷的狀態,只有微弱的呼吸。我輕輕掀開他的汗衣,看見傷口比想象中要深,而且有流血不止的情況,放着不管的話病情恐怕會再惡化,要在急救員到達之前做點什麼。
「要……要怎辦?要報警嗎?」會長好不容易才在恐慌之中恢復理智,勉強把話擠出來。
「這方面交給會長,我先幫T28做點急救措施。」
聽到這番話,會長輕輕點頭後便馬上掏出手機。而我趁機從口袋中取出了一瓶綠色的藥水,這是荒木田交給我,如果遇到危險而受傷,只要撒在傷口上便能馬上止血。不過首先要把刀拔出來,抱歉了,T28!
我緊握刀柄,不許有任何一點遲疑,而且動作必須要敏捷,一旦拔出來後傷口會變大,血液流失的速度會更快。我吸了一口氣,濃烈的血腥味湧上心頭,唯有強忍住這種噁心感。接着,我按住傷口的部份,用力把刀子拔出來。
「嗚呀!」同時間,痛楚讓昏迷的T28禁不住呻吟,他的額上冒出很多汗,面容扭曲,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血流在我拔出來的瞬間已經開始流出來,我左手按住傷口的同時,右手把藥灑上去,神奇的事情便立即發生——血液停止流動而凝成硬塊,把傷口的位置堵塞,藥力非常湊效,真不愧是荒木田。看見成功止血,我才鬆了一口氣,但安全起見還是用衣服作為繃帶,簡單幫傷口作包紮。
「小明……你很厲害,竟然懂得急救。」
「沒什麼特別,我的父親是消防員,母親是護士,所以這點知識從小就學懂了。」以前一家人出外遊玩時,老爸常教導我們遇到危險時要怎樣應對,所以還是有基本的急救知識,雖然這次全靠荒木田的藥水就是。
「太好了!謝謝你。我真的不中用,身為會長竟然在急緊關頭,頭袋一遍空白。」
「不,會長能幫忙叫救護車,已經有採取行動了。」並不是嚇得瑟瑟發抖,也不是馬上拔腳逃跑,能有勇氣面對意外,已經是很厲害。
「可……可是,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T28會遇襲的?是誰做的?」
我站了起來,無視已被血液沾污的雙手,仔細查看周圍環境,只見到地上有一條血跡,向另一邊伸延過去。沒猜錯的話,T28受傷後不斷逃跑,直至昏倒在地上。換言之,這兒並不是意外發生的地點。「我上前看一看,你和打字機在這兒等待,如果救護員來到的話就跟着離開吧。」
「這樣很危險的,別單獨行動。」會長嘴唇緊閉着,眼眶泛紅,微微低着頭,伸出左手拉住我的衣袖。
「安心吧,萬一遇到什麼意外,我會馬上逃跑。」我向會長投出微笑,希望能讓她感到放心。
她思索了一會後才願意把我放開。「發生什麼事都要通知我,這是會長的命令。知道嗎?」
「嗯,明白了。」
我向他們微微點頭後,便循着血的痕跡開始搜索。走了幾步再回頭望過去時,兩人依然繼續站在原地守望我的背影。我知道,現在是最佳的機會抓住對方的尾巴,也因為荒木田在現場,所以才敢冒些風險,雖然那傢伙偶然會有些不靠譜。
離開了原本的集合點,來到一條昏暗的走廊,血跡到這邊就結束,地上明顯有一灘血泊,恐怕這兒就是T28受襲的地點。而犯人是誰,我心中已經有些頭緒。此時,腳步聲突然從後方傳來,在空蕩的走廊中產生響亮的回音。有誰正在靠近,要快點找地方躲起來。
當我轉身往後望時,刀身反射的光茫映入眼中,才發覺一切都太遲了,對方早就在附近埋伏。我左手憑着本能反應把刀撥開,舉起右手保護要害。可是動作比預期中緩慢,還是被割出一道小傷口,所幸不算很嚴重,只是流了一點血。為免再次受追擊,我立即往後退了幾步,與對方拉開距離。在微弱的燈光與窗外月亮的照射下,我終於看清楚他的樣子。
正如我所料,犯人就是阿影。
「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對你有什麼好處?」
「閉嘴!」阿影一步一步往前,逐漸靠近我,右手上握着刀子,左手和衣服都沾上血跡。他帶着充滿殺意的眼神盯着我,就像獅子看上了獵物似的,只要我稍有動作,他便立即撲上來。
「原來如此,你果然是一切的原兇,我沒猜錯吧?」
他並打算回答,繼續保持沉默。下一刻,他舉起刀子衝前,我立即側身躲開,想趁機把他推倒在地上。「嗚!」一陣痛楚湧現,我的右臂再次被他割傷,沒料到他揮空後,會立即把刀往上刺。這次的傷口比之前更深,開始流出來大量的血。看來,他真的想把我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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