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薩恩奇送兩位長老到職業所的長階梯前,薩恩奇問了問克拉拉爾山的事情,安燐卻模稜兩可的避重就輕。
「克拉拉爾山是菲利亞斯東邊萬嶽山群的主山,入口有座拉克小鎮,到那裡打聽打聽,當作觀光吧。」安燐就說了這些。
薩恩奇自然是繼續逼問下去,不過就只收到各種冷笑而已。
三人停在三百三十三階長梯前,薩恩奇又想起之前懷疑過的事,安燐真的有可能讓銀川爬這麼長的階梯?
薩恩奇還來不及發問,四周的傭兵們就圍了上來,還有一名女性傭兵兩手握著一個本子放在胸前湊了過來。
「請、請問兩位是法師長老殿下嗎?」女傭兵先是懦懦的問道,看到灰藍色的頭髮因頷首而晃動後,她難掩興致的問道:「是銀川殿下和安燐殿下吧!請問我有榮幸請你們簽名嗎?」
簽名?這個請求讓薩恩奇瞬間呆滯,而接下來的發展更讓他無法思考。
安燐立刻掛上帥氣的笑容,向女傭兵招了招手,「小事情,東西拿來。」
女傭兵高興得快跳起來,她連忙翻開本子遞了過去,而本子的側邊掛著一枝筆。
安燐抬起右手,什麼也沒拿,連本子都沒碰到,食指瀟灑的隔空畫了畫,空白的紙張立刻出現了紅色的簽名。
待安燐收了手,銀川也比照辦理,是水藍色的字。
周圍已經充滿了驚呼聲,就連要簽名的女傭兵也是震驚無比,她緊緊抱住本子,鞠躬道謝:「真的非常感謝!我會永遠支持兩位的!」
薩恩奇的下巴都快掉到地板去了。
原來法術還能這麼用,他連原理都想不出來。而且原來只支持這兩位長老嗎?
「不用客氣,多謝妳的支持。」安燐搖搖手,勾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氣宇軒昂,「還有誰想要簽名的嗎?我們可要回長老會了!」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薩恩奇已經沒辦法理解了。
安燐的話讓全場都暴動了,甚至還有在階梯上的傭兵衝下來。
很多人沒有紙本,拿了各種奇怪的東西出來當簽名板,當然最多的是身上的衣物。
薩恩奇就這樣被晾在旁邊,似乎變成比空氣還不如的存在。
他發現,有人拿著一個大板子靠在牆邊,一直低頭抬頭,手部還不斷移動,很明顯的,正在畫畫。
法師長老是可以這麼大張旗鼓的嗎?薩恩奇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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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人潮才散去,留在周圍的有大部分是女性傭兵。
「奇怪,當初來的時候就沒這個問題啊……」莫名覺得疲倦的薩恩奇咕噥著,接著才看向一臉什麼也沒發生長老們問道:「銀川大人,冒昧請問,爬這個階梯沒問題嗎?還有你們剛剛是怎麼做到的,那個簽名……」
如果法術可以用來簽名的話,那為什麼處理文件的時候都還是拿著實體的筆呢?
「銀川走這點路還沒問題的,用不著你來擔心!我們怎麼做到的你不用學,等你變成大法師之後自然就會了,但我還是大發慈悲的跟你說說吧。」雖然被問的是銀川,但回答的卻是滿臉得意的安燐,「拿我的火法來說好了,首先要把具現出來的火焰性質轉換,留下穿透力而去除破壞力,讓火焰融進物體中,如果把法力抽除的話,那個簽名過沒多久就會消失了,紙的話上面就會留下被燒過的痕跡,但如果保留法力,字跡就可以永遠留存,除非受外力消除。」
「哇,我第一次知道!」薩恩奇露出驚奇的表情,頓了一下又問:「那風法可以簽名嗎?」
風系法術的基礎就是空氣,風就是流動的空氣罷了。
安燐的白眼讓薩恩奇知道自己又問了蠢問題。
「如果有人跟我一樣完完全全只會一種法術而且還是風法的話,我倒是很想見識看看,當然心裡是同情的。風法想簽名的話,大概只能把紙割出痕跡吧哈哈哈!」
由火系法術權威的安燐講出來這種話,讓擅長風法和火法的薩恩奇心情異常複雜。
「明白了,那我就送兩位到這裡,我會跟狐狸討論一下報告內容,我是希望寫完再回去公會。」薩恩奇重振一下精神,有些僵硬的說道:「那就拜託您了,安燐大人!」
「哎,你這個小毛頭,要是平常訓練有這一半認真就好了。」安燐勾著不明所以的笑容,搧了搧手,率先邁開步伐,「走了,等我消息。」
「還有什麼重要的事,就直接到長老會找我們吧。」銀川瞥了一眼普通法師,也跟著邁步離去。
「是!」
薩恩奇站在原地目送兩位長老大人,其實他就想看看銀川是不是真的沒問題而已。
結果真的沒問題,行進速度一點都沒減下。
*
心情異常複雜的回到旅棧後,薩恩奇抱怨般的把剛才的盛況轉述給狐狸聽。
「他們兩個在傭兵間一直很有人氣。」這是狐狸聽完後給的回應。
「他們在法師間也很有人氣啊,果真是名符其實的人氣王……」這是心情更加複雜的薩恩奇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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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中餐時間,讓旅棧送了餐來,狐狸才主動問道:「薩恩奇,要寫完報告才回去嗎?」
「咦?呃,我是這麼打算沒錯,我還想跟你討論一下報告的內容……」薩恩奇莫名有些尷尬,這件事本來應該要他主動提起的,他也不是故意不說,就只是單純忘了,「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你?」
狐狸很快就搖頭說道:「跟那個沒表情的說的一樣,你知道什麼就寫什麼就好,他們會自己看著辦。不會打擾到我,怎麼說之後我們都要一起行動,不過你開始寫報告的話我會出門,你就安心寫吧。」
狐狸的話讓薩恩奇又感動又想笑,想笑的點在於,沒有表情的狐狸說銀川沒有表情,他舒心一笑道:「知道了,謝謝你。」
之後都要一起行動,這句話讓薩恩奇特別欣慰,真要說起來,事情還沒有定下。
「下午就開始寫嗎?」狐狸咬了一口蘋果問道,看到法師點點頭,他也跟著點頭說道:「那我等等就出門,晚上再回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就跟櫃台講,有缺什麼的話可以跟我說,我去幫你準備。其實我挺希望你快點回去的。」
前面幾句讓薩恩奇又是感動得七葷八素的,不過最後一句讓他情緒劇變,滿是不解的問道:「哎?為什麼?我果然打擾到你了嗎?」
愧疚感正油然而生,卻馬上被狐狸搖頭的動作給打散了。
「不是的,我很高興你留在這裡。」狐狸停頓了一下,又咬了一口蘋果才道:「只是,我來逢爾羅亞之前去了一趟培奇華,狂想曲正釀好,現在官方排名也差不多出來了,那時候我嘗了一家的狂想曲,就寄了一箱去公會指名要給你。我剛剛才想起來這件事的,上面有署名。沒有意外的話,那應該會是今年的冠軍酒。」
「咦──」薩恩奇的表情將驚訝表現得淋漓盡致,他皺著眉又瞪大了眼睛,「真真真真的假的!一箱也太多了吧!我乾爹知道護衛任務的名單,你有署名的話他應該知道你是誰,那箱酒應該不會被瓜分掉……吧。等等,冠軍酒嗎?冠軍酒很貴吧!」
其實送過去的是一金的量,但不知道一金可以買幾瓶,就乾脆說一箱好了。狐狸歪了歪頭,手上的蘋果已經不見了,「我去的時候排名還沒出來,所以價錢很普通,而且我跟老闆很熟了,嘗了很多家的狂想曲,沒有一家比得上我寄給你的,等你回去以後看看排名吧,喝不完的話拿去賣也可以。然後,我並不缺錢。」
狐狸非常清楚自己其實只要講最後一句就夠了,但他認為,對於朋友還是多說明一點好了。
薩恩奇晃了晃頭,看起來有些難以接受,他放下餐具拍了拍臉,稍稍冷靜後才苦笑道:「對、對,你不缺錢,我差點都忘了,不過我很意外你會跟酒商很熟,而且還喝了很多家……狐狸你喜歡喝酒嗎?」
狐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狂想曲的主材料都是水果,我比較喜歡,而且味道可以很多變,每年每家的狂想曲都不一樣,滿新鮮的。不過實際說起來,我不算愛喝酒,至少沒有羅奈那樣。」
一聽到先前護衛任務同事的名字,薩恩奇忍不住笑了,「哈哈哈,說的也是!那就謝謝你了!既然你不介意我拿去賣的話,那肯定也不介意我分給別人吧?」
「嗯,不介意。」這次狐狸就只有點點頭而已。
每季的四季酒都會送到公會和長老會,送去長老會的一定會有冠軍酒,但送去公會的卻不一定是冠軍酒,這完全是預算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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