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尋主日記（斷） - 十九、遺跡綠洲

　　一整片因為沙塵受阻而看不到盡頭綠蔭蔭的遺跡綠洲，在他們眼前的，是無數個巨大的石塊東倒西歪的散落各處，石塊上攀附著青綠的蕨類植物，繁亂生長的綠樹幾乎遮蔽了陽光，這些植物都是在水源豐沛的荒野才能見到，更奇異的是，遺跡綠洲的範圍內不是沙子，而是泥土和雜草。

　　眼前有三塊巨石歪斜的疊在一起，想像一下扶正的畫面後，也極似一個大門。

　　客人們發出驚嘆，而羅奈則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他的親眼所見。

　　飛狼回過神，勾著一個恰到好處的笑容喊道：「前方正是遺跡綠洲，還請各位貴客注意腳下。」

　　稍作休息後，由飛狼領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正式進入遺跡綠洲。

　　飛狼一直在祈禱不要遇到什麼危險，但狐狸一直都跟在他身邊，這也讓他放心多了。

　　迪巴德也沒有來過遺跡綠洲，所以無法做任何的介紹，只能不斷叮囑客人們要小心。

　　他們一直走在「道路」上，雖然都是泥土和雜草，但確實有一條沒有樹木和石塊的「道路」存在。

　　眾人緩緩前行，道路一直沒有分岔，他們也只能一直沿著道路走下去。

　　一路上周圍的景色都差不多，散落的巨大石塊、殘破卻生生不息的綠樹，樹木長得不高，樹幹卻特別粗壯，整個世界都綠茫茫的一片，空氣很清新，也有一些涼意，不過已經不需要面罩了。

　　沒有人說話，就連問題很多的里希爾也都靜悄悄的。

　　有傳聞說，遺跡綠洲是精靈生活過的地方，曾經荒漠的範圍並沒有這麼廣闊，只是在精靈離開後，荒漠不斷侵襲蔓延，甚至超越了培沙卡路，至於為什麼只有這一塊保留了翠綠和生機，那是因為精靈們的意志還守護著這個地方。

　　當然還有別的版本，像是遺跡綠洲是邪惡巫師的巢穴，那些惡靈就是巫師的靈魂，以及慘死巫師手下的可憐的人們。

　　但大家還是更相信遺跡綠洲是精靈曾經的駐地，畢竟遺跡綠洲中瀰漫著一股清新自然的味道，一點也不陰森邪惡。

　　「哦！是空地！」

　　他們一直走了快二十分鐘，終於發現一塊空地。

　　空地的中心地面是一大塊由大大小小的石塊組成的圓形石板地，上頭布滿了青綠的植物，周圍倒落了幾塊巨型石塊。

　　石面上似乎刻有什麼，但泥土和植物的覆蓋下已經模糊無法辨識，每個人都下了馬，觀察起這奇妙的地方。

　　「沒想到還有這種地方，這麼看來遺跡綠洲真的有住過人。」飛狼看著四周，不斷發出驚嘆，身為一名與自然相處的獵人，他很喜歡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最好是會有惡靈……」羅奈站在一個石塊面前咕噥著，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想起了那個夢。

　　狐狸雖然下了馬，卻一直站在馬旁邊，顯然對周圍的一切不感興趣，又或者說，讓他感興趣的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因為沒有時間壓力，所以也不急著前進，里希爾還吃起了點心，又拉著凝蕾跟漢娜東看西看。

　　薩恩奇跟柳一直盯著一個石塊的外圍看，他們很確定上面寫了什麼，但是撇除字跡模糊外，他們根本看不懂那是什麼文字，或是符號。

　　狐狸默默來到兩名法師身後，淡淡說了一句：「那是精靈語。」

　　兩名法師被嚇了好一大跳，紛紛尷尬的回頭後，柳扯出一個笑容說道：「對了，狐狸對文字滿有認識的吧？那看得懂上面寫了些什麼嗎？」

　　狐狸意思性的湊上前看，最後給出答案道：「看不懂，損壞太嚴重了。」

　　雖然狐狸說看不懂，但又扯出了損壞的嚴重程度，這讓兩名法師都深深認為，狐狸真的不只認得精靈語，還看得懂！

　　這個世界上懂得精靈語的人少之又少，連公會都沒人看得懂，他們也只知道長老會有極少數的大法師對精靈語有研究。

　　「咦？凝蕾姐姐妳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是迷路的小狗嗎？」

　　里希爾天真的話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飛狼在第一時間跑到客人們前面，頓時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羅奈咕噥了一聲什麼鬼，跑到獵人旁邊後臉色也變得相當難看。

　　兩名法師看劍客和獵人都沒有立即的反應，就慢慢的走過去，然後臉色還是很難看。

　　沒在旁邊的里羅和迪巴德跟空氣一樣靜止了，護衛們究竟看到了什麼，他們想都不敢想。

　　還在石塊旁邊的狐狸默默嘆了一口氣，接著是羅奈的聲音打破了寧靜，雖然是髒話。

　　「媽的，惡靈……」

　　氛圍中增添了緊張的味道，狐狸突然有點想笑，因為他很確定他們看到的並不是什麼惡靈，不過或許真正的惡靈都還沒有那麼兇猛。

　　「準備戰鬥，閒雜人等都退後。」狐狸邊說邊走到同事身邊，發現沒有人動作，又回頭用著犀利的眼神看著領隊。

　　迪巴德被那眼神強迫回過神，連忙請客人們退到後方。

　　確認客人們開始行動後，狐狸慢慢抽出斗篷下的短刀，細微的聲音也讓眾護衛回過了神。

　　「狐狸，我們就這樣靜靜的離開不行嗎？」飛狼有些驚恐也警戒的盯著前方，「話說那到底是什麼……」

　　「不可能。」狐狸半秒就回道，往後瞥了一眼後才又用著只有幾個護衛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那種東西只要一被看見了，就一定也會看見對方，而且會發動攻擊。」

　　「所以那種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羅奈崩潰的喊道，不過還是好好的控制了音量，「果然就是惡靈吧！」

　　「如果客人乖乖待在原地就沒事，如果動作太大或落單的話，會成為攻擊目標。」狐狸冷冷的說著，他已經把短刀準備好了。

　　「那你怎麼不先跟他們講！」翻著白眼的羅奈真想趁這個時間揍狐狸一頓，然後問眼前那個感覺還很遠的黑壓壓的影子是什麼鬼東西。

　　「因為我覺得他們會嚇傻在原地。」狐狸看了一眼劍客，語氣中有些理所當然，有些理直氣壯。

　　羅奈還真有種被說服的錯覺，不過他又很快的意識到，自己也嚇傻在原地怎麼辦？

　　忽然，飛狼繃緊了身體，有些驚異的開口道：「來了！」

　　羅奈又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發現那團黑壓壓的影子根本動都沒動，不過才過了半秒，他就覺得不對勁了，整個氣氛都很不對勁，不過他還來不及觀察出是哪裡奇怪，他的思緒就被尖叫聲給覆蓋了。

　　當然，還有一片黑色的影子。

　　羅奈隱隱約約中聽見了「保護客人」這句話，身體像自然反射動作一樣抽出長劍並向後奔去，然後他就被撞倒了。

　　「……靠。」跌倒在地的羅奈反射性的用一個字表達了自己的不悅。

　　他聽到周圍有急促混亂的腳步聲，反而他覺得自己的時間過得很慢，他慢慢的撐起身體，然後慢慢的站了起來，腦子有些暈眩，他甩了甩腦袋才好好看清現況。

　　在羅奈眼前的，是一大片黑壓壓的身影飄浮在空中，是的，飄浮在空中，他還能從那身影的下方看到飛狼的腳。

　　被吃掉了！這是羅奈的第一個想法。

　　他用半秒丟掉自己愚蠢的想法，揮著長劍直接劈開那黑色的身影，怎料，劈是劈到了，可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那黑色的身影也只是像吹到風的火燭，晃動了一下。

　　羅奈在心裡尖叫了。

　　一道風刃從羅奈的右手邊衝出來，打在了黑色身影身上，那個東西就像被吹散一樣，消失了。

　　羅奈目瞪口呆的連長劍都差點沒握住，他發現獵人拿著短刀就站在他對面，在獵人身後的是客人們。

　　羅奈立刻往右手邊看去，看到了兩名法師，還有他要開罵的對象，「不是跟我說砍得到嗎！」

　　狐狸站的離劍客最遠，他一個眼神看過去，看似理直氣壯的說道：「因為那只是影子。」

　　「影子……」羅奈咬牙切齒的重複了一次，要不是客人們就離得這麼近，他早就破口大罵了，在還不能確定解除危險的現在，他也只能緊緊握著長劍把怒火壓下，「那剛剛是誰撞我的？」

　　柳立刻回答道：「就是那個影子喔。」

　　「啊！不就是因為是影子所以砍不到嗎！那為什麼撞得到我！」羅奈崩潰大吼，順便把髒字換成了吼聲，當他看到回話的法師那一臉無奈的笑容後，他絕望了。

　　「羅奈先生，這是真的。」凝蕾突然開口，聲音還聽得出餘悸猶存，「剛才你跑過來的時候，那個黑色的影子也跟著衝過來，剛好就撞到你了。」

　　對於貴族大小姐的作證，羅奈無言以對，也放棄了追根究柢。

　　「既然只是影子的話，那本體呢？」薩恩奇突然問道。

　　飛狼一臉警戒，確認了一下客人們都沒有受傷後才說：「薩恩奇，你問的不錯，現在最讓人擔心的就是本體不知道在哪裡。」

　　里希爾已經一臉快哭出來的巴著自家兄長不放。

　　「可以的話，客人們和馬匹先……」集中一點。飛狼還沒把話說完。

　　「閃開！」狐狸就用聲音和動作打斷的獵人。

　　飛狼很清楚自己是被狐狸撞開的，然後一道跟剛才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身影從他眼前飛去，再來的就是凝蕾跟漢娜的尖叫聲。

　　狐狸很快就離開獵人，只是他終究慢了一步。

　　凝蕾被抓住了，還飄浮在空中。

　　漢娜在旁邊激動大喊，黑壓壓的身影飄浮在空中，什麼都看不到，但凝蕾確實被黑色的身影給圍住了。

　　因為凝蕾的關係，柳和薩恩奇沒辦法隨心使用法術。

　　「快救她！」里羅喊道。

　　護衛們圍在四方，黑色身影並沒有移動，它轉了轉方向，就像在東張西望，凝蕾的嘴巴被蓋住了，她連顫抖的空間都沒有，恐懼的淚水已經積在眼眶了。

　　狐狸吹了一口氣，才踏了一步，就突然一陣天崩地裂，除了狐狸外所有人都摔倒在地，但他的行動也確實被限制了幾秒。

　　不論是石板或是周圍的土地，崩裂的範圍很寬廣，整個地勢都被改變了，尖叫聲此起彼落，包含著馬匹的嘶嚎。

　　里希爾大聲喊著哥哥，然後跟著獵人一起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他們掉下去了。不過實在沒有人有空閒去救他們。

　　里羅大聲喊著自家弟弟的名字，他雖然注意到了有一個石塊往他那倒去，但他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石塊壓下來，不過最後壓在他身上的不是石塊，而是漢娜。

　　漢娜哀號一聲，石塊壓在她的腳上，然後在一陣混亂的尖叫聲中，他們也消失在其他人面前。

　　他們也掉下去了。

　　同時間另一方面，黑影往一個地方慢慢飄走，剛好離羅奈最近，他嘖了一聲連滾帶爬的追上去，然後成功的劈到黑影的一角，黑影瞬間抖了一下，竟然放開了人質，凝蕾摔在羅奈懷裡，然後也是一陣亂叫，掉下去了。

　　狐狸頓時對現在的情況感到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很自然的就往薩恩奇那衝去，然後在天搖地裂中兩人一起又摔又滾的掉下去了。

　　又震了好一段時間，迪巴德摔倒在柳旁邊，柳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讓晃動和地裂停下來，當他們兩個回過神時，發現就只剩下彼此了。

　　柳的第一個反應是大喊薩恩奇。

　　迪巴德的第一個反應是喊唉唷我的貴客們這該怎麼辦。

　　「怎麼辦啊柳先生！」迪巴德還趴在地上，抓著法師的腳。

　　柳又心慌又無奈，他先是攙扶起領隊，又故作鎮定的說：「總之先看看四周。」

　　只剩下三匹馬還跌在原地，是凝蕾、飛狼和薩恩奇的。有三匹馬在混亂中逃跑了，剩下四匹不知道摔到哪裡去了。

　　柳一邊整平土地，一邊觀察其他人跳下去的地方，中間的石板讓他花了好些功夫。

　　他不知道是空地的地勢變高了，還是周圍的土地下陷，只有原路的地勢沒有大幅度塌陷，整個圓圈外有八成都成了深不見底的林中斷崖或是大斜坡，而殘木和石塊堆得滿地，完全沒辦法向下看清。

　　「領隊，你先把馬顧好，我找找看有沒有路可以下去。」柳也沒等領隊回應就開始行動了。

　　迪巴德喔喔了兩聲立刻把三匹馬拉住，並且固定在僅存的石塊中的一塊上，剛好就是剛才柳和薩恩奇在看的那塊有寫著精靈語的。

　　柳一邊祈禱著大家都沒事，一邊催動著土系法術清理擋在下面的阻礙物。

　　＊

　　里羅醒過來後，發現一匹馬躺在旁邊，不過還有呼吸，不遠處發現了暈過去的漢娜。

　　漢娜的左腳滲著血，令人怵目驚心。

　　里羅先跑去馬旁邊找急救包，幸運的是，這剛好是迪巴德物資最豐富的那匹馬。

　　取了急救包和飲用水之後，他用布小心翼翼的把漢娜傷口上的雜物去除，他希望漢娜可以晚一點再醒來。

　　費了一些時間終於清乾淨後，他把布沾溼，替漢娜把傷口周圍擦拭乾淨，一塊布很快就沾滿了鮮血，里羅又取了一塊乾淨的布壓在傷口上方，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把傷藥抹在傷口上。

　　最後，他用繃帶纏上了傷口，外面又綁上了一條布。

　　結束之後，他先把馬栓在一棵樹上，脫下了自己的斗篷鋪在樹下，輕手輕腳的把漢娜抱過去，順便用濕布幫她清理了一下臉手。

　　幸好有穿著斗篷，身體幾乎沒有受傷，木屑草屑都黏到了斗篷上。

　　里羅最後才打理起自己。

　　他休息了一下，喝了一點水，又從摔下來的地方往上看，發現根本沒有路可以回去，又在四周觀察了一下，也沒有個像樣的路，就像野生的叢林一樣。

　　不久後，馬兒先醒了，里羅把馬安撫好後不久，漢娜也醒來了。

　　「好痛！」漢娜發出嘶嘶聲，也反射性的按著自己的左腿。

　　「漢娜！」里羅連忙蹲在漢娜身邊，緊張的說道：「妳的腳受傷了，我幫妳包紮過了，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漢娜錯愕的看著大少爺，一下就哭了出來，「嗚嗚，里羅少爺！好痛好可怕啊！」

　　里羅一下就慌了，一慌之下只好把漢娜攬入懷中安撫道：「沒事的、沒事的，已經沒事了，我就在這裡。」

　　漢娜哭了好一會兒才消停，里羅和她說明了一下情況，她先是表示自己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也感謝大少爺的幫忙，然後擔心起大小姐和小少爺的安全。

　　「妳受了傷，附近的地勢也很難騎馬，這匹馬是領隊的那匹，物資很豐富，總之我們先在這邊等待，我也會到附近看看。」里羅輕輕抓著漢娜的肩膀，說著很讓人放心的話。

　　漢娜抽著鼻子點點頭，要大少爺注意安全。

　　漢娜就這樣坐在樹下，忍著疼痛，看著里羅大少爺拿著一把小型砍刀在周圍劈來砍去的。

　　＊

　　飛狼是被微弱的哭聲吵醒的，他一下就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是里希爾，不過在視線範圍內他並沒有看到人。

　　太多的植被影響聲音的傳播，他找不出是在哪個方向，只好邊拍掉身上的草屑邊大喊道：「里希爾少爺，您在哪裡！」

　　哭聲一瞬間停止了，過了兩秒又開始了。

　　飛狼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先是檢查一下身上的物品後發現短刀不見了，不過他很順利在旁邊草叢找回來了。

　　弓箭都放在馬身上，不過這種情況下有弓箭也沒什麼用。

　　飛狼一邊劈開草木，一邊尋找哭聲的來源。

　　找了將近十分鐘，他終於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坐在樹下大哭。

　　「里希爾少爺！」飛狼邊喊邊劈開草木衝過去。

　　里希爾一看到護衛，哭得更大聲了。

　　飛狼又慌又忙的發現小少爺的右手背被劃傷了，連忙拿出傷藥和繃帶湊過去，「小少爺，請你忍耐一下。」

　　里希爾看著獵人抓著自己的右手，把手背上的草屑拍掉，然後倒了少量的白色傷藥抹在他的傷口上，這個動作讓他痛得哇哇大哭。

　　飛狼迅速的把繃帶纏上，並且問道：「小少爺，還有其他地方痛嗎？」

　　里希爾哭得滿臉通紅，他掛著眼淚鼻涕的搖搖頭說：「沒有了獵人哥哥，就是掉下來的時候摔到屁股了。」

　　「那就好。」飛狼微微笑了一下，顯然摔到屁股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你在這邊等我一下，我察看一下四周。」

　　雖然聽到護衛要離開讓里希爾又急又慌的，但還是故作堅強的答應了。

　　飛狼拿著短刀東劈西砍的，確認了不可能從掉下來的地方回去了，然後他發現了一條草木沒那麼多的路，其實也不能說是路，只是周圍又有石塊，植物的量也比較少。

　　可惜的是沒有物資，還好他已經習慣把水壺掛在身上了。

　　飛狼取下水壺遞給小少爺，微笑著說道：「小少爺，在這邊休息一下，我找到可以走的路了，等等我們就出發。」

　　里希爾接過水壺，喝了一口後懦懦的問道：「哥哥跟姐姐呢？他們沒事吧？」

　　「不知道。」飛狼很快的回答對孩子來說實在殘酷的事實，不過他又說了：「他們一定會沒事的，對吧？」

　　里希爾愣愣的用著有些崇拜的眼神看著獵人，隨後精神奕奕的點著頭說：「嗯！一定會沒事的！護衛哥哥們也是！」

　　稍微整理一下後，里希爾拉著獵人的斗篷，小心翼翼的穿過茂密的樹葉和雜草。

　　飛狼一直警戒著周圍，也不知道黑色身影會不會隨時來襲，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野獸。

　　雖然幾乎照不進太陽，但泥土並不潮濕，空中的水氣也不濃厚，反倒能說是異常的清爽，這讓飛狼不禁懷疑，如果遺跡綠洲無法改變天氣的話，那這荒漠十天半個月都不會下一次雨，遺跡綠洲又為什麼能常保青綠呢？難道真有什麼東西在守護這裡？

　　一個不好的預感閃過，飛狼的祈禱又加上了一點，希望守護遺跡綠洲的是神靈而不是惡靈。

　　周圍的樹都太矮了，沒辦法爬高看環境的全面，飛狼只能跟著石塊走，畢竟石塊或許就等於曾經有人生活的痕跡，他雖然不會不認得自己走過的路，但還是在樹上留下了記號。

　　走著走著，做記號就變成了里希爾的工作了，拿著小小的折疊刀，在樹上為獵人盡一份心力。

　　一直走了二十來分鐘，還是幾乎看不見天，但路面變得稍微寬闊了一點，四散的不只是石塊，還有不少木板，這已經很明顯是人為的了，不過就沒有更多的人造物了。

　　「飛狼哥哥，這裡是不是有人住啊？」覺得新奇的里希爾跑到木板旁邊，沒什麼意義的把弄了幾下，他已經把對獵人的稱呼變得更加親密了。

　　「這樣看來只是有人曾經住在這裡而已，應該不可能還有人住在這邊喔。」飛狼笑笑著回答，一邊東翻西找，希望能找出更多東西。

　　如果不是任務在身，又沒有其他人在，飛狼或許會沉浸在這個世界裡，在未知又奇幻的領域中探尋著一切，獵人是天生的探險者，要他們不去探究未知的自然環境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會是誰呢？是精靈嗎？」里希爾雙眼發亮，覺得有趣極了，他也跟著東翻西找，他翻開一塊破爛的木板，下面有一顆平坦的石頭，驚訝的喊道：「飛狼哥哥，你看！」

　　飛狼猛然回頭，連忙跑了過去，隨後他驚呼道：「這是……鍊子？」

　　「是狗鍊嗎？可是好細啊。」里希爾歪著頭問。

　　飛狼有些疑惑，伸手去撿那細細的又髒兮兮的條狀物，拍了拍定睛一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都生鏽了，看這造型，可能是項鍊。」

　　「咦？是誰的項鍊掉在這邊了嗎？」里希爾湊過去看，「可是怎麼只有鍊子呢？壞掉了嗎？主體會不會掉在附近啊？」

　　里希爾說著，又準備要去東翻西翻。

　　「里希爾少爺，我們就別找了吧，先找到其他人吧？」飛狼有些無奈的笑道。

　　「哦！好！」

　　飛狼把鍊子收進腰包裡，兩人又開始也不知去往何方的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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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遺跡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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