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很快就準備好,薩恩奇跟著兩名長老,風風光光來到位於逢爾羅亞西南方的荒山。
荒山顧名思義,植被並不繁盛,遠遠看去也是東禿一塊西禿兩塊的,荒山的地域不大,海拔最高還不到兩千公尺,由於經濟價值不高,也沒有什麼稀有的動植物,幾乎沒有什麼人會到荒山來。
在荒山的入口點插了一塊木牌,上頭寫著兩行字:隨意入山者,殺無赦。
一看就知道是誰寫的。薩恩奇尷尬苦笑了一下後,就跟著兩名長老進山去了。爬升的高度並不多,騎馬不花五分鐘就到了主要的駐紮點。
在一個差不多和安燐他們的房間一樣大的空地,也沒有搭起帳篷,就是搭了三個棚架,內有桌椅、野炊器具、水桶等等必需品,薩恩奇並沒有見到露迪和科迪,聽說是去觀察動植物的變化了,在場的只有三名法師,他知道都是逢爾羅亞分部的人。
三名法師紛紛上前迎接,兩男一女,薩恩奇並不認識,馬兒被穩妥的栓在陰影下。
在短暫的介紹中,薩恩奇完全沒想到這三名法師竟然只是來幫忙的看管物資跟聯絡分部,幾乎兩天就會換一批人,薩恩奇決定回房之後要好好看看參與名單上到底寫了哪些人!如果這三名法師並不是固定人員的話,那不就只有兩名長老、兩名大法師跟他這個總部來的小毛頭了嗎?
「薩恩奇,跟我們來。」看他們互相介紹完後就拖著人走的安燐和銀川朝一個方向去,邊走邊說道:「這地方周圍都被銀川佈下結界了,魔氣進不來,現在先去第一次發現魔氣的地方,魔氣一直沒有散去,就算不會探查術也能感覺到的。」
安燐說的最後一句話,像木樁一樣狠狠釘在薩恩奇心上。
快步走了五分鐘左右,他們停在一個光禿禿的微微斜坡上,方圓一百公尺只有三棵瘦巴巴的樹,地上的草也乾巴巴的,幾乎都是石頭。
薩恩奇一下就愣住了,視線雖然看著前方卻沒有對焦,這個區域的空氣中似乎能見極淡類似於霧氣的灰濛,體感卻是乾燥的,明明海拔也不到兩百公尺,卻有一種來到高山上的微涼與空氣稀薄的感覺。
這就是魔氣嗎?薩恩奇從來沒有親身站在魔氣之中過,這種感覺會讓人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感受到了嗎?雖然這也是魔氣沒錯,不過濃度很淡,真正在標準上的魔氣會是深紫色的,敏感的人會感到呼吸困難。」安燐在一旁淡淡說道,雖然他看薩恩奇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多問了。
確實,上課教的魔氣是深紫色的,身處其中會覺得空氣變得很濃稠,可能會影響呼吸,但薩恩奇沒想到,光是這樣細微的魔氣就讓人覺得不適了,要是有顏色的魔氣那還得了?
「越往山上的魔氣越濃,不過並沒有出現紫色的。」銀川的聲音移動著,淡柔的像是融入在魔氣中一樣,「整座山我都探查過了,甚至每一個石頭縫,但這些魔氣都沒有方向,就只是一區一區的停留在某一個地方,在地圖上標出魔氣出現的位置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推測是人為製造的,但我無法從這些魔氣中找到任何關於製造魔氣者的資訊,而且我也不知道這些魔氣是依序出現的,或是一次性的散布在山裡。雖然憑我的能力可以輕易消除這些魔氣,但我們的目的是找出魔氣的來源。」
薩恩奇愣愣聽完後,立刻說出了魔石項鍊的事情,安燐和銀川聽完都大吃一驚,不過他們對於薩恩奇身上的項鍊原來是魔石的驚訝程度卻不比知道魔石有點功用還來得高。
他們決定前往魔氣在的最高處,也就是魔氣最濃的地方。
加快腳步也花了半個多小時才到,荒山的地形崎嶇,又幾乎沒有被開發,但至少沒有太多的植被會阻礙行進。
這處的環境和最低層差不多,都是一塊整體乾巴巴的空地。
薩恩奇的窒息感明顯加重,空氣非常沉悶,肉眼可見的魔氣也幾乎變成白色的,視野距離只剩下一半。
當薩恩奇把魔石從制服內拿出來時,兩名長老都湊在前面驚呼與讚嘆。
長老會的魔石藏量可以說是很多的,對魔石頗有研究的銀川立刻就道:「這顆魔石雖然體積不大,但顏色跟長老會內藏的最高級別的魔石相當,雖然還不到貴族級別,但也十分強大了,應該也是統領階級的。」
聽完之後,薩恩奇嚇了一大跳,他除了沒研究過魔石,更沒研究過自己身上的這顆,他根本只有在沐浴的時候才會想起自己身上放著一顆魔石。
當薩恩奇把錦囊拿出來並且將靈魂晶體倒在手上後,安燐和銀川也是想立刻奪過來查看一番的,不過顯然他們並沒有那個閒工夫。靈魂晶體一離開錦囊,薩恩奇胸前的魔石就出現了反應,還特別激烈,不只魔石散發出紅色光芒,連薩恩奇都吃痛般的跪了下去。
銀川雖然看起來什麼也沒做,但其實早已發動了大範圍的探查術。安燐蹲下來觀察薩恩奇,他並不打算阻止或關心,他只是想確認薩恩奇的意識還清楚。
薩恩奇握住靈魂晶體的右手緊緊抓著魔石,微微紅光從指縫間流出,他沒有任何心思去觀察周遭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安燐蹲下不到五秒又站起來了。
薩恩奇蜷起身子,他也不是覺得痛,只是特別難受,就像全身都被火燒一樣,不炙熱不疼痛,卻有一種悶燒的窒息感,從頭頂到腳尖,每一處肌膚每一塊肌肉,都快失去原有的知覺了。
另一方面,安燐會那麼快站起來是因為銀川那裡有動作了。
「魔氣在流動了?怎麼樣?能找出方向嗎?」安燐來到銀川身邊,他看著周圍的灰白魔氣開始流動著,不過肉眼卻無法判斷移動的方向,也可能只是在繞圈圈而已。
銀川一直抬頭看著一個方向,半個字都沒回應,突然似有一陣強風,沒吹動枯枝殘葉,卻吹動了魔氣和他們的髮絲,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這塊空地頓時變得十分清澈。
薩恩奇咳了一聲,安燐有些激動的抓著銀川的肩膀問道:「搞什麼?你把魔氣清除了?」
「不是我,而且魔氣並沒有被清除。」銀川輕輕拍掉安燐的手後將薩恩奇攙扶了起來,「還好嗎?多虧你,魔氣開始流動了,雖然很抱歉,但還得麻煩你在每處有魔氣的地方都這麼做,我想知道它們是不是最後會匯集到山頂。」
「山頂?山頂不是沒有魔氣嗎?」安燐皺起眉頭,從銀川手中接過臉色蒼白的薩恩奇,「你行不行?魔石拿下來我們用也沒關係吧?」
紅光已經退去,薩恩奇把靈魂晶體丟回錦囊中,他靠在長老的手臂上,搖搖頭道:「我沒事,這顆魔石從小就在我身上,我怕別人使用會有危險。」
「薩恩奇說的沒錯,沒問題的話就趕緊行動吧。」銀川甩了甩手,又吁出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安燐,你去山頭和露迪、科迪會合,我已經傳訊告訴他們了,我帶薩恩奇去走一遍。」
安燐一下就露出不滿的表情,卻也只是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們自己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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