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是一個相當潮溼的城市,記得小時候我很討厭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久久露一次面的太陽,怎麼也消不去的霉味,全都令人厭惡不已,所以我逃跑了,有多久沒回來了呢?二年?還是三年?想來我也真不孝,離開後從未回來看看母親,想必又會被她嘮叨了吧!
好不容易從壅擠的車站離開,便看到情緒激動的母親向我招手「媽,幹嘛來接我呢!在家等就好啦!」牽起母親的手,似乎比記憶中的更粗糙。
「哎呀!你離家那麼久,可想死我了,想早點看看你,過了這麼久,怎麼樣了?」母親憂傷的直視著我的雙瞳,我還真不孝,竟讓她老人家為我擔心這麼久。
「對不起,一直沒有回來,我租了小套房,過的也還可以。」
「治宏啊...偶爾還是要回來看看媽吧!你姊姊嫁出去後媽很寂寞呢!雖然你可能很不喜歡這裡,但這是你故鄉啊!」
「我知道,我會盡量常回來的。」牽著母親的手很溫暖,很安心。
我們家位在相當偏僻的農田附近,要走過許多小路,如果不是本地人一定會迷路。從小路前端望過去有四棟老舊的房子,數過去第二棟便是我家,站在家門口,我內心相當不安,應該是太久沒回來的關係。我們家是老舊的透天厝,院子裡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蔬菜,推開破舊的木門,屋內的模樣與我記憶中的樣子並無差異,只是多了些寂寞感,走上二樓最裡面的房間,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也看得出有定期打掃,將行李放下後,母親將切好的水果從冰箱拿出,「你一定不會自己弄水果來吃,難得回來,多吃一點!」將水果放好後,母親便走到院子去了。
我看著手機的訊息,如果不是因為同學會的話,我一定不會回來吧,高中畢業多少年了呢?對於高中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喜歡去哪?吃什麼?印象中也有個很好的朋友,跟女朋友交往了兩年就分手了,就連分手原因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是內心深處告訴自己不能想起來。
母親在同院門口種植了許多花草,並且細心的打理著,雖然我不是很懂,但看著卻很溫暖,跟母親的氛圍很像,「媽,我出門走走,晚飯前回來。」
「好,出門小心。」
我拿了手機便出門了,在附近有一座公園,因為旁邊有間幼兒園,因此那邊總是有許多孩子在嬉戲,為了陪伴的家長著想,因此一旁還特別種了許多樹及椅子,好讓家長們休息,同時也是我特別喜歡待的地方。
陽光灑落在鮮綠的葉子上,彷彿是葉子在發光一般,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許多家長帶孩子們出來,也有不少寵物到處追逐。可能是我瀏海遮住了眼睛,頭髮又有些凌亂,顯得有些陰沉,一走到椅子那兒,有些人便用看可疑人物的眼神看我,「看屁啊?」我小聲的碎念著。一坐下打開手機,便感覺有人靠近,我很不爽地抬起頭,眼前是一個爽朗的青少年,淺咖啡色的頭髮在陽光照射下,顯得很耀眼,明明長著一張成熟的臉,笑起來卻很孩子氣,但是在看到的瞬間,心中好像響起了什麼聲音。
「吶!大叔,天氣這麼好為什麼一直滑手機啊?不覺得你頭髮太長了嗎?」少年邊說邊自然地坐到我旁邊。
「關你什麼事?離我遠一點,我們又不認識,別靠近我。」
「可是大叔看起來很孤單啊!我叫溫翔,從今天起我當你朋友吧!」溫翔自顧自地說完後,拉著滿臉不屑的我起身。
「诶诶!等一下!幹...幹什麼啊?你這個可疑人物,放手啊你!」無視我的抗議,溫翔強硬的把我拉走。
穿過公園後面有條小路,是一條往溪邊的山間小路,小路兩旁都是樹林,空氣很潮濕,這裡總是瀰漫著腐木的味道,雖然路不好走,但由於是往溪邊的捷徑,因此有不少人會走。
好懷念啊...記得小時候常常走這條路,總要玩到天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回家,在都市是沒有這樣的溪的。「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喔!我放學常常來這邊玩。」溫翔始終牽著我的手,就像怕我逃走一樣,這個臭小鬼,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卻這麼自來熟。
「放開我吧!我會跟著你走的,」
「不要!我就要牽著,啊!到了。」
溫翔興奮的將我一把拉進了溪裡,濺起的水花很清涼,吹起的風很舒爽,心情莫名的興奮,「臭小鬼!我褲子全濕了啊!」我用力的踢了他一身的水。
「哇啊!全身濕了啊!還有,我已經自我介紹過了,我叫溫翔,是治宏的朋友。」
「诶?我有跟你說過我的名字嗎?」
「你說呢?」溫翔露出了意謂深藏的笑容。
「臭小鬼!別戲弄大人啊!還有,你是沒朋友是不是?幹嘛找上我?」我抓住他纖細的手,讓他更靠近我。
「我有朋友喔!是我的青梅竹馬,只是啊...他很過分啊!竟然忘了我,是不是很過分?」溫翔環住我的手,嘟著嘴說。
「啊?是...是很過分呢!既然這樣你應該要去找他,讓他想起你啊!來找我對你可沒好處喔!」應該是吵架了吧?哪有人會忘記朋友的。
「是很過分呢...所以我正努力讓我朋友想起我來喔!但是我覺得我必須對治宏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啊!喜歡你,一直一直很你歡你。」收起了調皮的腔調,溫翔嚴肅的牽起我的手,臉通紅的不像說謊。
「我啊!喜歡你,一直一直很喜歡你。」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cTiy8T1Dt
什麼?記憶中似乎也有人說過相同的話。「你...你?喜歡我?說笑吧?我是男的诶!我們相處才不過幾小時,我說過別耍大人了吧!」不知道為什麼我甩不開他的手,內心止不住的悸動,明明只是個認識沒多久的小鬼,可是卻又似曾相識。
「你是不會懂的,我的真心,我只是想對你說聲喜歡,無論你怎麼想,反正無論如何,我們都是朋友。」溫翔深情的凝視我的雙眼,彷彿愛戀許久的眼神。
沉默了幾秒鐘,他拉著我離開溪邊,太陽緩緩下降,天空染成了紅色,彼此牽著的手很冰冷,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走回了公園。
「明天我會在公園等你的,我不要答覆,是作為朋友的邀請。」他淺淺一笑,轉身離開了我的視線,我覺得很混亂,我竟然被比我小的,而且還是男的告白了,真是太可笑了,更可笑的是有一瞬間我心動了。
回家路上走著熟悉的道路,我開始回想自己到底為何離開家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雖然不喜歡這裡潮濕的氣候,但我怎麼什麼都沒帶就離開了呢?
「治宏啊!你 怎麼那麼晚回來?晚飯煮好囉!快去洗手吃飯。」母親將飯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我去幫手機充個電就來。」
一坐到飯桌前就看到母親用菜幫我堆了個高樓大廈,「媽,你自己也吃吧!我吃不了那麼多啊!」我夾了一堆高麗菜放進母親的碗裡。
「有有有,我有吃,你今天去哪了?」
「去了公園跟後面的溪。很久沒回來了,有點懷念。」
「以後要常回來看看你媽啊!我很想你,對了!你同學會什麼時候?」
「後天,會到很晚,所以不用等我了。」母親點了點頭又繼續往我這兒夾菜。
「對不起,離開家那麼久都沒有回來看你」
「說什麼呢!我不會在意的,以後常回來看我就好,媽不怪你,媽都懂的。」
我們母子聊了許多彼此的近況,想講了很多兒時的事。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思考今天的事,就是覺得不對勁,但是內心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再見他一面,雖然很愚蠢,但我明天還是會去找他。我洗完澡就立刻上床睡了。
天一亮就聽到樓下母親老人操得音樂,雖然睡不著但我還是堅持賴在床上,直到母親敲門叫我起床,我才拖著沉重的身子爬起來,隨便刷了個牙吃了早餐,我便出了家門,一出門便看到一名清純的女子瞪大眼睛看著我,下一秒便撲到我身上來。
「啊!是治宏對吧!是治宏!你終於回來了!」女子緊緊的抱著我,說什麼也不放手,但在對到眼的瞬間我想起來了,她是我高中的女朋友,「曉晴?嗚哇!你竟然還認得我,好感動啊!」記得高中時她可是我們班的班花呢!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這麼漂亮啊!我們一直到大學都還在交往,也決定畢業就結婚的,但我卻想不起來我們是為什麼分手,記憶中並沒有吵得特別凶的時候,但事到如今也不重要了。
「這幾年都連絡不到你很擔心,我們這群老同學都很想你。」曉晴故作生氣嘟起嘴的模樣可愛極了,這個模樣與高中時候的她無異,「對不起啦!我之後會常回來的。」
「可別忘了你今天這句話喔!不然我跟小翔是不會原諒你的!」小翔?誰?是高中哪個同學吧!「知道啦!知道!我要先去個地方,我們明天的同學會見吧!」說完再見之後我們走了反方向離去,往公園的路上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可是不安也越來越深,有種說不上的異樣感。
今天的太陽很安分地待在雲後面,空氣也因此而沉重,但公園裡的小孩反而玩得更開心,這種天氣反而沒那麼熱,溫翔獨自坐在長椅上,一見我便興奮的招手﹐他的笑容還是那麼的溫暖。
「太好了,我還擔心你不來了,太好了。」溫翔很自然地牽起了我的手,跟分開時一樣冰冷,但今天卻是顫抖的。
「我還沒辦法答覆你,畢竟我們才認識不久,我...我對你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該...該怎麼做,但是,跟你在一起很快樂,就先從朋友開始吧!」又不是小孩子了卻緊張成這樣,我也真是丟臉死了。
「我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因為是朋友」我知道這個笑,非常熟悉,發自內心的笑,但看著卻很心痛,我真是個糟糕的大人,竟然讓一個孩子露出這樣的表情。
閒聊後我們一起走了很多地方,神奇的是,這些地方都是我高中會去的地方,而且感覺我們就像一起來過很多次一樣,彼此都很熟悉,我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大笑過呢?我為什麼會忘了故鄉這麼多美好的事物呢?我的朋友家人都在這兒,許多的回憶湧上心頭,或許,我心底是喜歡這裡的吧!
「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家了吧!我要先去剪個頭髮,你回家小心點喔!」繞了許多地方我們又回到了公園。
「嗯,你也是。我啊,還是很喜歡你的!非常喜歡,我不會放棄喔!我會等到你接受的。」
溫翔溫柔的吻了我一下,似有若無的吻,卻是那麼的心動,那麼難過,我究竟傷這個孩子多深啊......。
「你為什麼喜歡我呢?我們昨天是第一次見面吧?」
溫翔淺淺一笑。
「治宏,在你塵封起來的記憶中,有我,在你離開的時候,你將我留下了,將我忘得一乾二淨,把我的感情、記憶,所有的一切都留在了這裡,對不起,我喜歡你,對你的感情是我唯一剩下的了,無論你是否記得我,我只希望你記得有個人曾經發自內心的喜歡你。」留下這些話,溫翔轉身離開了公園,而我只是留在原地,眼淚不自覺地流,好心痛,莫名的痛,感覺以前好像也有如此心痛過,有些模糊的畫面,但就差一點,有什麼卡住了。
整理好情緒,我去剪了頭髮,為明天的同學會做準備。
鬧鐘還沒響,我就起床準備出門的東西,簡單的梳理一下,我便出門前往會場了。
一進入會場許多熟悉的人跑來找我,互相招呼幾句便散去了,畢竟我這個人滿陰沉的,沒辦法久聊,等人散去之後,曉晴帶著我們的班導走了過來,班導還是留著他招牌的絡腮鬍。
「治宏你剪頭髮了啊!清爽多了,你之前那什麼鬼頭啊?終於有人的樣子了,對了,老師也說很想你呢!」曉晴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身洋裝,與她的氣質很班配,她說話時捲頭髮的習慣還是沒變。
「是啊,你們這幫孩子就你沒回來看過我老人家,可擔心死我了,這次回來好好玩吧!」老師很自然地搭我肩,這個動作也跟當年如出一轍,明明一切如此熟悉,全都跟當年一樣,但就是少了什麼。
「治宏啊...這麼多年了,你也放下了吧!溫翔一定也希望你放下,你還沒給他上過香,這次回來去看看他吧!他應該一直都在等你。」
溫翔?放下?老師認識溫翔?「老...老師,你認識溫翔?他怎麼了嗎?上什麼香?他還活得好好的啊?」我虛弱地抓住老師的手,但老師只是悲傷地看著我。
「治宏,你在說什麼傻話,小翔早就去世了啊!這麼久了你也該接受了吧!你逃了這麼久,你考慮過小翔會有多難受嗎?不要說你都忘了,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回來...回來...」曉晴哽咽地拉開我,我腦中一片混亂,溫翔,溫翔......?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darq27oy8
「對不起,我喜歡你,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想讓你知道我的感情,也希望你幸福,所以...忘了我吧!忘的一乾二淨。」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V6XZsSwOl
記憶慢慢的浮現,感覺散落的拼圖一片一片找到了,但還是差了什麼。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XojVTL8tc
因為曉晴的聲音,同學們紛紛聚集過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話,好像也有人對我說了什麼,但我只是站在那裡,溫翔,我必須去找他,只要找到他,我的拼圖就湊齊了。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cpyLjhsrb
我衝出人群,不顧一切的跑,我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他,所以,我只能跑向公園,一到公園,溫翔果然坐在那長椅上,像是早知道我會來一樣,看著我微笑。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b0HzeJsdL
「溫翔...溫翔!」我跑過去抱住他,明明有實體啊!為什麼大家都說你死了?你明明好好的站在這裡啊?那些片段的記憶一定都是假的!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MgnhXKltC
「治宏,你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我一直都好想好想你,好想對你說聲對不起」溫翔顫抖的肩是那麼的無力。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2WnNw5TuU
「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就在這裡嗎?對不起什麼啊?如果溫翔真的死了...那站在這裡的是誰?跟我一起潑水的是誰?」我拼命搖著他的肩,彷彿這樣就能得到我想聽的話。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T3UQycDso
「我是那時你留下的回憶,你離開時將我丟在了這裡,將對溫翔的一切都留在了這裡,雖然我叫你忘了我,但是...對不起,我太自私了,我還是希望能留在你的記憶中,至少...你心裡有一絲一毫是屬於我的也好,對不起...」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DAPh7eAO7
我不想想起來,為什麼...為什麼......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PtUKMBemt
「诶,治宏,聽說你跟曉晴再一起了,恭喜你啊!你這該死的現充。」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2Z5GAOu0L
「唉嘿嘿!羨慕吧!翔你之後一定也會有女朋友的!畢竟你從以前就很受歡迎啊!但你為什麼到現在都沒交過?」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CujI5T96
「嗯,我啊...如果要交往的話一定要跟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我一直都有一個很喜歡的人,只是沒辦法在一起,但是!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7CgO5ehKM
「什麼啊!你這帥氣的傢伙!被你喜歡的人一定超級幸福的啦!」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1wLjd8Xvk
「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馬上跟我說?為什麼啊?我們明明說好要考同一所大學的啊!」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03FZb5hW6
「我在去年暑假就檢查出了癌症,但是我不想放棄跟你在一起的最後的時間,即使一分一秒對我來說都很珍貴,但是現在真的不行了,我自己有感覺,已經撐不下去了,對不起...」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7K80OPrW
「你在說什麼蠢話啊!我有說你可以放棄嗎?給我...給我努力活下去啊!我們...還有好多事沒做,還有...還有好多...」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cT9tctoOu
「我啊!喜歡你,一直一直很喜歡你。對不起,我喜歡你,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想讓你知道我的感情,也希望你幸福,所以...忘了我吧!忘的一乾二淨。」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wtYvnHgZG
「你開玩笑的吧?我們不是朋友嗎?騙人的吧?把你忘了?好,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會把你忘記的,我會當作你的告白從來沒有過。」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CEQr6w3hk
「嗯...治宏,你一定要幸福喔!我會...一直一直為你祝福的!」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PQ2XhHz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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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畫面,所有話語,全都跑進我的腦海裡,我真的都忘了...我不要忘記,我的摯友,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0gKYNR47j
「溫翔啊!嗚...啊!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一直一直都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我不能接受你離開啊!為什麼...」我跪在地上,如同當年跪在病床前一樣。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RPVhPxeWC
「我知道你在上大學後過的很頹廢,即使你已忘了我,但你卻還活在陰影中,無論曉晴怎麼開導你都無濟於事,最後你們分手了,但是曉晴還是一直在等你,看著你一個人生活,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我真的很心痛,我希望你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啊...這一生能當你朋友真是太好了,能喜歡上你真是太好了,你被你想起真的是...太好了」溫翔露出了了無遺憾的笑容,大概是真的沒有遺憾了吧!他的身體漸漸透明。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PB3bI8mwd
「對不起,我的喜歡跟你不一樣...」趁消失之前,我輕輕吻了他一下。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0oaJB4wv2
「這裡是我們的故鄉,你帶我走了所有我們一起走過的地方,以後,只剩我自己走了,我把回憶留在了這裡,心也留在了這裡,謝謝你讓我想起來,謝謝,總有一天,我們,再一起潑水吧!」溫翔只是淺淺一笑,便消失了。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187dVpRX
「我,喜歡你啊...再見了。」9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nPkA8nk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