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的,我為什麼要向他低頭。」韶映冷哼了幾聲,雙手環抱著胸,一臉不服氣。辰元也不肯打破僵局,冷冷的站在那邊不爽,旁人見了也是一臉無奈,無解。
他們宛若一出生就水火不容,連一點小事情都可以吵架,鎮上的人們也習以為常了,不以為奇。兩位居住的府邸也離得近,雙方的爹娘也是認識很久的舊識,感情甚好,不輸手足情感。
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是在女子八歲的時候,男子十二歲,一見面就不給對方好臉色看,各自玩自己的。雙方家長紛紛搖頭,不知該拿他們怎麼辦,怎麼一個見面就吵翻天,無辜的梧桐樹都被波及,嫩葉落了一地,他們在爭個輸贏,看誰先爬到樹上。
「映兒……」她娘親的呼喚聲把她拉回了心神,「妳都懷有身孕了,別四處亂跑,別讓娘擔心啊!」梧桐樹的年紀也大了,點綴在分支上的葉子所剩無幾,生不出新葉了,留下的都是泛黃的樹葉。
「是,娘。」她回望著上了年紀的婦人,婦人也抬眼盯著老樹,眼眸也泛有懷念之意,在那之後又過了好幾年了……內心也是萬分的感慨,也帶有幾分的惆悵。
「映兒,今天也去看了他嗎?」那位叫映兒的姑娘垂下的眼眸,輕聲應了一聲,「妳還好嗎?」婦人試探性的問了她,她沒有回答,只是微微抿著唇不說話。
「孩兒無礙。」
婦人養了她二十幾年,怎麼會不知道她腦子裏在想什麼,卻也不說破,「真的是光陰似箭,一眨眼的功夫,我都當外婆了。」
「是啊!」
梧桐樹離府邸有一段的距離,自從懷有身孕後就不曾來過,這裡擁有很多與他之間的回憶,不論是孩童時期抑或是成人後,一一浮現在女子的腦海中,永生不忘,也不願忘記與他之間的珍貴回憶。
婦人挽著韶映的手臂,緩緩的往府邸移動,以不驚動胎氣為優先。胎兒初期很不穩定,常有小流產的症狀,服用了幾帖的安胎藥才有了好轉,她也不會時常犯貧血,那段時期真的是嚇壞他們了,一顆心都懸掛在半空中,讓他們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深怕一個鬆懈又有了狀況。
婦人攙扶著女子回到房間,讓她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不讓女子太累了,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韶映也是倦了,當了一個聽話的女兒。
纖細的手指在一旁的空位來回撫摸著,彷若那裡還殘留著他的體溫,懷念的把臉貼在床褥上,想要再次感受到他溫暖的氣息,眼角不禁滲出一滴淚水,「我好想你。」聲音略微哽咽,還夾雜著幾絲淡淡的哭腔。
思緒又開始飄洋過海,來到一處回憶森林,在裡面迷失了方向,她開始沉浸在森林間瀰漫的芬多精。
她一開始斷定他們是不可能會有愛情的情分,後來證明她錯了,辰元比她更早發現愛情悄悄然闖入心窩,看著韶映的視線也變得柔和,難以被察覺的溫柔。
直到某一天,他們之間有著微妙的變化,姑娘有著羨煞所有女性的姣好面貌,當然也被某些好女色的卑劣小人盯上,派人迷昏她,從而對她下了藥,還是……會讓人全身燥熱的春藥,藥效開始發作,她的臉頰變得緋紅,「好熱……好熱……」韶映的娘親久久等不到她回來,只想到找男子幫忙,婦人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我知道了,我會出去找看看,不要擔心。」辰元擰著眉沉思了一會,難怪今天特別的安靜,就是因為少了她跟他抬槓。
從她平常會去的地方調查,他俊俏的外表也讓他很是吃香,一堆阿姨輩的長輩喜歡黏著他不放,他也只能賠著笑,還要忍受那些長輩對他上下其手,「不好意思,我在找一個人。」辰元沒有忘記目的,「那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請問妳們知道……」很仔細的說出她身上的特徵,一個路過的阿伯介入他們的話題。
「那個漂亮姑娘,我有看到她被人抱走了。」辰元內心一個咯噔,連忙問了清楚,他盛怒的握緊拳頭,不失禮節的向阿伯道謝,立馬衝去客棧把人救回來,人美就是容易招來危險,一個疏忽就失了清白。
辰元不客氣的給變態一拳,「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想對嫩姑娘下手,不怕遭雷劈嗎?」說話不留情,還掏出長劍指著變態的喉結。
眼看那個變態連滾帶爬離開了客棧,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單獨相處,耳畔傳來陣陣的嬌喘聲,「好燙。」他縮回了手,「竟然對妳下藥,非得把他打到當狗爬。」他恨恨的緊咬著牙根。
她精神恍惚,分不清什麼是對是錯,纖細的手臂攀上男子的脖頸,滾燙的體溫也在灼燒他的心臟,讓他差點就要被沖毀了神智,他的好兄弟被女子撩到有了一點反應,「妳給我安分點。」把她的肩頭按在床上。
「我好熱。」她的手還開始解開他的腰帶,男子的胸肌與腹肌就這麼袒露在女子眼前,她滾燙的指尖在他胸肌上劃了一個圈圈,差點又讓他引火自焚。
「不要挑逗我。」他背過身要把腰帶繫上,結果韶映又從背後抱著他的腰,不斷扭動著嬌軀,看女子如此的難受,紅著一張臉喘著,他最後還是無法壓抑內心的躁動,「這是妳惹我的後果。」主動攫住她的朱唇。
那一晚,讓他們的關係產生了化學反應,旁人也察覺出他們之間的不對勁,卻沒有人敢說破,若是他們能成一對鴛鴦,就不用擔心會掃到颱風尾。
他們看到彼此都有些尷尬,不敢用正眼看著對方,不知道要看哪裡的窘狀,「我……」辰元先打破了寂靜,又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化解僵局,俊臉浮上一抹嫣紅,眼珠子滑溜溜的滾動著,看得她噗哧一笑。
「笑什麼?」
「我開心。」
韶映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在意男子的一舉一動,有其他姑娘靠近他,她就會故意湊了過來逼退那些姑娘家,男子的眼波蕩起波瀾,「怎樣?」她環抱著胸撇過頭去。
「如果妳要我負責,我願意負責。」他難得揚起笑容,露出一排潔白的皓齒。
「誰要你負責了?哼。」
她眼眶又盈滿著淚水,纖細手指輕柔的抹去她的淚水,低下身輕吻著女子的額頭,女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略帶朦朧的雙眼盯著男子看,看到他的那一剎那,又被一層水氣佔據了眼眶,「原來懷孕的人會變得愛哭。」他輕輕捏了她小巧的鼻子。
她正欲撲了過去抱住男子,男子急忙把她按在床上,「別忘了,妳可是孕婦,聽說前幾日妳有來看過我。」
「我知道妳擔心什麼,我已經沒有大礙了。」他輕輕把她擁入懷中,「不要自責了,會這麼做是我自願的,不是妳的錯。」她是一屍兩命,當看到長劍逼近她的那一刻,他沒有多想就衝上前擋了一劍,那一劍差點讓他命喪黃泉,又害得她有小流產的狀態。
那一幕一直深深烙印在女子眼前,男子噴了一地的滾燙熱血,「不要激動,妳腹中還有我們的小孩。」還惦記著他們的孩子,身體一虛躺在女子的大腿上,「別哭。」
那時的她腹部才微微凸起,腹中的孩子還沒成型,狀況還不穩定,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他足足躺了將近五個月,一直昏迷不醒。重傷伴隨而來的風寒折磨得他好幾度撒手人寰,今日才總算清醒了過來,他就迫不及待想見見她、觸碰她,夢中出現好幾次她的倩影,她的一顰一笑,每當伸出手碰觸她的時候,就散落成無數個小光點消失在眼前。
女子顫抖著手觸碰男子蒼白的面孔,「你更應該好好休息的。」身體又因風寒落下了病根,走得快了些就會喘。看得她一陣揪心,心疼的回望著男子,「但是太好了,大夫一直說你……」她噙著淚水訴說著擔憂,男子輕點著朱唇小嘴。
「沒事了。」他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他不捨得丟下自己的妻小離開的,還沒看到自己的小孩成親呢!在那之前會緊緊牽著女子的手不放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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