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網三】蹲到一隻喵 - 【二】龍門荒漠龍門鎮

【二】01龍門荒漠龍門鎮

　　呼……

　　在這杳無人煙、毫無生機的一片黃土上，幾個自立為王的馬賊佔居此地，埋伏過往的商鏢貨車。這裡是鳴沙山腳下，因附近有間龍門客棧，經常有旅客或商標陸經此地時，必會投宿龍門客棧。

　　遠近聞名的龍門客棧是出玉門關前最後的補給站，依附於沙漠裡神奇的月牙泉提供水源。龍門客棧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雖然規模不是很大，但是有著客棧的所有功能，就連商品黑市交易、出關文書辦理等等，這裡都有人幫你想辦法。客棧整體建築是用黃土和木頭築成，在大漠的風沙之下已經陳舊不堪，外面圍有木頭籬笆，養有駱駝等牲口供給往來客商。

　　待在沙路旁埋伏幾日都沒有收穫，馬賊們正想今日可能無所收穫，卻看到遠方沙塵中捲起不自然的塵埃。

　　「大夥注意，有錢來了。」首先注意到的馬賊出聲示意，一邊大力招手要一旁的同伴們準備。

　　一聽，原本懶散無力的馬賊們立刻精神抖擻，拿起自己的傢伙，看準了時機便一一現身沙路上。

　　「給老子停下！」帶頭的人舉起大刀放在肩上，一副標準的搶錢站姿大喊，「此路已有主人，若不留下買路財，可別怪老子……」

　　「給老子停下！」同樣的喝止聲從對面傳來。

　　馬賊們還在意氣風發的準備收錢，卻見來者一路不停歇，似乎還有加快腳步的速度朝他們衝來，他們都困惑了。

　　「我不！」再度傳來女子聲，他們總算看清跑在前頭的，是一名面蒙紫紗的紫衣女子。

　　「再不給老子乖乖停下，老子就不客氣啦！」後面一個蒙眼的男子大吼，女子跑得更起勁了。

　　「停下還不是得讓你這臭流氓不客氣！」

　　「你說誰是臭流氓？！」

　　看這情形，似乎是同道中人不知從哪擄來漂亮的女孩子，卻一時大意被逃開了。馬賊們互看，一抹奸笑。

　　「喂！老兄！需不需要幫忙？」帶頭的人笑著大喊，「若老子幫你攔下這娘子，可得讓咱們也嚐點甜頭阿！」

　　馬賊一夥人笑得正歡，卻不見紫衣女子退卻之意，反倒兩手一攤，扔出一筆。

　　「指似芙蓉並蒂蓮……」

　　芙蓉並蒂！

　　「哇阿！」馬賊們連連慘叫，全身痛得不能動彈。

　　「做得好，俺也不能輸。」握緊手上的棍棒，蓄力後突發前衝，「打狗棒法……」

　　惡狗攔路！

　　「鵲兒，給老子站住！」

　　「死纏爛打的男人最討厭了！」

　　「臭丫頭，幾年沒見就學壞了？！」

　　「莽哥哥才是壞人！」

　　兩人將一干馬賊打得天女散花，毫無阻礙邊互罵邊繼續往前奔衝。帶頭的馬賊摀著腰從地面上站起，腦門無數青筋看著遠去的兩個背影。

　　「可惡，居然把我們看扁了，給我……」

　　「這位施主請息怒。」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和尚，讓馬賊嚇跳好幾步距離。

　　「什……從哪冒出來的和尚？！」

　　「非常抱歉。」頭戴黑色圓僧帽的和尚站在他身後，背上背著披戴灰色大袍的人，一手勉強豎在胸前朝他行禮，「貧僧無意嚇施主，只是見施主欲行歹事，還望施主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老子聽不懂你說什麼！臭和尚，你跟那兩個是一夥的吧？」被無視已經夠火大了，還聽這些文謅謅的佛話，馬賊極不耐心一把抓起他的前領，「把身上值錢的東西留下，否則別怪老子砍了你，讓你一輩子都沒法念經！」

　　「實在抱歉，貧僧身上一毛錢也沒有。」

　　「沒錢？老子看你身上這行頭似乎還能賣點錢阿。」馬賊放開他打量著，對方一點也不介意如此失禮的眼光。

　　「若是能讓施主止飢，貧僧……」

　　「行楷師父，等會兒。」突然一個聲音介入他們之間，在他背上的人出聲探頭看向驚嚇的馬賊，烈陽底下露出藍色的雙眼，「這人有點眼熟阿……」

　　「隗施主熟識之人？」

　　「不認識，但似乎在哪兒見過……」男子思考會兒，從防塵袍裡拿出一張單子，放到對方面前，「對了，是方才在公告欄上看到的通緝令。」

　　一聽，馬賊們嚇得紛紛收起大刀，準備悄悄離去。

　　「請小心。」和上將人小心翼翼的放下後，看向馬賊，「看來普通的勸說，已無法讓各位安分守己。」

　　「那、那又怎樣？」馬賊原本還想撤退，但仔細想想也不過是兩個男人，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人還比這個和尚瘦小一號，說不定還只是個孩子罷了，立刻又握緊大刀。

　　「今晚總算可以吃些好的、睡床鋪了。」身著袍子的藍眼人笑著，大袍底下鏗鏗兩聲，亮出兩把彎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和尚朝馬賊們恭敬的稍微行禮，立刻拿起法杖。

　　烈日斬！

　　萬佛朝宗！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7kWObjp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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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將馬賊們捆成一團，送到進駐龍門客棧附近的官員手上，領了一點懸賞金，就往約定好的龍門客棧廣場找人。

　　不過似乎一點也不費力，立刻就在其中一桌找到，淨鵲已經被對方拿繩子捆綁坐在椅子上，臉上的紫色薄紗放在桌面上，流莽一手掐著對方的小臉看。

　　「……流大哥，你們在做啥？」看著人這麼粗魯對待一個姑娘家，隗昕和淨湖都冒汗了。

　　「在構圖呢。」流莽邊說，邊從腰帶裡拿出一隻細毛筆，筆頭沾染紅色墨水，「總帶著面紗多不方便，刺個好看的圖紋就能拿下了。」

　　「等等，現在已經在刺了嗎？」淨鵲似乎嚇了一跳，猛搖著臉甩開對方的手。

　　「這只是俺們丐幫特製的紅墨水啦！」流莽拿起裝著紅墨水的小盒放到淨鵲鼻前，「在刺圖紋前都會先畫個大概，要不一旦刺了就改不了，刺壞一輩子就悲劇了！阿，已經點了些菜，你們先吃。」

　　一聞沒有異樣，淨鵲也沒法反駁。

　　流莽拿下雲幕遮，拿起沾紅水的細毛筆，黑瞳認真在淨鵲右臉上畫著，淨鵲安靜不動任憑對方擺弄。

　　淨湖也似乎沒有意思要阻攔，只是拿起筷子開始進食。隗昕滿是好奇，他還是不懂兩人在做什麼，一雙藍眼直盯著兩人，直到流莽放下細毛筆，輕吐一口氣笑著替人解開繩索。

　　「好，你們看怎麼樣？」扭著淨鵲的臉面向兩人，右臉上有著一朵紅色花樣，「刺上顏色會變淡些。」

　　「好漂亮的花樣，流大哥真厲害。」隗昕驚喜的稱讚，後者戴上雲幕遮後得意笑著。

　　淨鵲拿起隨身攜帶的小銅鏡看，似乎也感到好看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後看向一言不發直盯著他的人。

　　「怎麼樣？淨湖，好看嗎？」

　　「……挺好的。」似乎沒料到對方會突然朝自己問意見，淨湖有些愣了下，如實道出，淨鵲笑得更開心。

　　「這紅墨水不會傷臉，這幾日暫時就這樣放著染，等你準備好藥草再幫你刺上。」

　　「疼嗎？」這才是淨鵲不安緊張的地方，所以她才會逃給對方追，就怕對方會失手。

　　「都刺出血了，怎可能不痛？但事後有敷藥的話，就不會痛那麼久，也不會潰爛。」

　　一聽，淨鵲臉色都青白了，「……戴面紗幾年也都習慣了，還是別了吧……」

　　「哎，擔心什麼？俺的技術可好的很！」流莽掛保證的樣子說。

　　「可是……」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若鵲兒不願，就別勉強了吧。」一旁看人擔心到快哭的樣子，靜靜喝茶的淨湖總算開口。

　　「好吧！這墨水洗幾次就會乾淨，鵲兒你決定好再跟老子說。」流莽也懶得再逼，拿起送來的酒開始喝。

　　淨鵲看向隗昕，後者只是微笑回應不便多說，拿起銅鏡再看了看。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T078eD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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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時辰晚了，流莽等人準備住宿時只剩兩間客房，唯有淨湖堅持不近女色，流莽很乾脆就替四人決定房間。雖只認識淨湖幾天，但已很明白對方是個堂堂正正到可說有些死板的佛家人，隗昕感到放心，卻又有些不安。

　　看著坐在椅子上念經做晚課的人，隗昕實在也不好意思先睡，便跟著人坐在旁邊，替自己倒了杯茶水，邊聽人誦經。不得不承認，經文的確能讓他穩定心神。

　　「隗施主無須介意貧僧，先行睡吧。」淨湖突然朝他開口，剛沉浸經文的隗昕像剛回神般一愣。

　　「抱歉，我只是跟著聽而已，打擾你了？」

　　「無謂打擾。」淨湖一手豎在胸前，「我佛經文可保佑弟子們一生順遂，即便只是旁聽，也能沾些福澤。隗施主可有興趣？」

　　「多謝好意，但我已崇信拜火教，實在不便。」

　　「無妨，若能引導向善之路，無須宗教之分。」

　　「呵呵，這話在我師父面前也說過，行楷師父見解獨特。」隗昕伸手替對方倒了杯茶水，「我也可以跟流大哥一樣，叫你淨湖嗎？」

　　「嗯？為何如此一問？」收好經文和佛珠的淨湖困惑道。

　　隗昕看回自己杯裡的茶水思考，若是說想親近些，對方肯定將他當作奇怪的人，他可不希望流莽的熟人對他有什麼不好的印象。

　　「隨口一問罷了，沒什麼。」

　　淨湖看了眼，坐回位置上，「隗施主今年貴庚？」

　　「嗯？十七。」

　　「貧僧大你一歲，稱你隗弟可好？」

　　看著一抹微笑的人，隗昕開心的點頭，「好。那鵲兒呢？」

　　「已是二八佳人，她師父才准許她出谷歷練。」

　　「聽流大哥說，你們在進入門派前就認識了？」

　　「是，八年前初次相遇時，流兄救過貧僧和師父的命，貧僧更是受到他不少照顧。」淨湖喝著茶水邊說。

　　「淨湖從小就在少林寺出身嗎？」

　　「不，貧僧雖說是由師父養大，但並不是一開始就在少林寺。」他放下手中茶杯，「貧僧的師父是雲遊僧，到處旅行廣傳佛法、救渡苦難之人。十八年前，師父在洛陽一帶遊歷時，在河邊撿到還在襁褓中的貧僧。」

　　「咦？還在襁褓……」隗昕愣了，他想深入問，卻又擔心會問到對方難過的過往。

　　淨湖喝口茶，「隗弟無需猜測，因為就連貧僧和師父，都不知道原因。」

　　「你師父也不清楚嗎？」

　　「不清楚，師父也到處打聽過，甚至在洛陽待上兩年之久，但毫無線索。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將貧僧帶在身邊，撫育長大。」

　　「你師父人真好。」看著那雙紅眼在燭火下通明鮮豔，卻讓人感到柔和，隗昕笑著結語，對方卻沒有跟著他露出一絲笑意。他愣了下，想起流莽曾提起雲遊僧已不在人世的話，「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你師父……」

　　「嗯？此話怎講？」

　　「因為…其實流大哥有稍微說過你的事，也說你師父已不在人世……」

　　這話讓淨湖一臉訝異，「……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

　　「咦？這個……」隗昕猶豫會兒，「因為我很好奇你們的關係，就向流大哥問了些，但他說不多，只說你師父在臨終時將你託付他照顧，他卻將你丟棄在少林寺。他覺得……你們應該是恨他的。」

　　聽著對方的話，淨湖沉默不語，半晌笑了聲，「那個臭乞丐，還是一樣愛攬無謂的責任。」

　　「無謂的責任？可你師父臨終……」

　　「是事實沒錯，但貧僧和師父並沒有一絲怨恨，而且他也確實將我送到少林寺。至於要拜入少林寺，是貧僧的意志，與他無關。只是貧僧始終不解，他為何不參與貧僧的剃度儀式，一夜之間不告而別。」說到這，淨湖輕輕嘆息。

　　隗昕卻感到莫名不安的心瞬間輕鬆下來，彷彿他是當事人般，偏頭微笑，「流大哥只是害羞罷了。」

　　「害羞？你說他……會因為分別感傷而感到不好意思嗎？」

　　「嗯？嗯，或許吧。」

　　看著人若有所思、最後一抹開心的微笑掛在臉上，「多謝隗弟，貧僧明白了。」

　　「嗯？嗯。」隗昕偏著頭，不解對方笑中之意。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pSTBNm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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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龍門荒漠龍門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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