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座位又換了一個人,希望旁邊不要再坐新的人了,每次都要熟悉新的人感覺很麻煩,不然直接不要坐人了,那樣還比較輕鬆,可是這很明顯只是妄想,因為這是人事的決定,我一個小職員又能做什麼?
回家時經過的鬧區,路邊乞討的人們總是使我心生疑惑,他們選擇了什麼,又為何不選擇離開這條路呢?
一名不陌生的乞丐坐在地上,塑膠碗蒐集著硬幣,總共給他的銅板大概已經超過了我的月薪了,我不認識他,只是我總是不會吝嗇將我的辛勞,給一個廢人。
打從第一次給他錢,我每一次經過他,都做一樣的事,總感覺不做會有愧疚感,也害怕如果沒有我,路邊要少了具生厭的面孔。
之後,我改變了道路。數月後,久違的經過,連坐姿也沒改變,唯一變得只有身上的毛髮。
厭惡?害怕?改變原先道路的原因我並不清楚,不過大概是不想變成那種連路都不曾選擇的人吧。
我經常看著影片中,那些創業成功的菁英們講述著他們的那些艱辛之路,並告訴我們要勇於挑戰,但我時常會想,他們都曾經遭遇過低潮,但最後都挺過來了,並成功到了今天的位置告訴我們他們的事蹟;但那些沒有挺過來的人,他們最後怎麼樣了,要是我今天走了跟那些人一樣的道路,我是會變得跟成功?還是變成那個一直坐在同樣位置的流浪漢?
我做了個夢,夢中的我被告知升職了,而且也娶了位合得來的妻子,有了好幾位小孩;晚年的時候,我與她安享餘日,兒女們也經常帶著孫子來與我們同樂;有一天,我被診出有癌症晚期,只剩下一天可以活,家人們都圍繞著我,向我訴說著他們到底有多愛我,最後,我在妻子的最後一吻下,注視著所有人,緩緩閉上了雙眼。
我突然醒來了,這時的我才發現,我只是位一直坐在路邊乞討的乞丐,連份正職也沒有,只會坐在同樣的位子,每天像著攘往熙來的人們,乞求他們將勞動的結果施予我這位廢人。
我突然醒來了,這時的我才發現,我只是位坐在辦公室的白領而已,對人事也不敢吭半聲,只會坐在同樣的位子,每天向著道路上不斷往來的豪車,乞求他們將勞動的結果施予我這位廢人。
今天我再次路過曾經的那條路,那位熟悉的廢人已經不在了,不知是到哪條街去乞討了。
我感到有些不高興。我快步走回家,重複著昨天的行為,繼續看著網路上那些教人成功的影片,但是越看越不滿,我將手機摔到一旁。
冷靜了一會兒後,我倒了杯水,灌了下去,只是內心的波瀾仍難以平靜。
拿出了泡麵,加了熱水煮來吃,我吃的很急,還噎到不少次。
吃完後還是有點不高興,看著桌上有些油膩的塑膠碗,我才發現,那名乞丐其實還沒離開那條道路,他還在原地乞討,只是一同乞討的同伴少了一個。
後來,那名乞丐離開了自己原先待的道路,拿著過去乞討到的錢,搭車到了另一條路。
不知道他會不會繼續在那邊乞討,還是成為回應乞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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