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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夏天即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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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可以脫離加班地獄,家入硝子伸了個懶腰,注意到空蕩蕩的隔壁座位,問在場的同學們,「椿到底有沒有好好休息啊?」前天見到她的時候氣色超級糟糕,「她好像一直很焦躁。」即便相識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年,她的眉眼仍是一如往常地透著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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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搭在書桌上,五條悟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她咒力的問題還沒解決吧?所以任務出的很頻繁。」他還記得她是為了什麼才入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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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起腳,雙手規矩地放在膝上,含著梅子糖的夏油傑下了結論,「惡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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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脆隨便找個理由讓她休息吧?」家入硝子喀嚓喀嚓嚼碎薄荷糖,「夜蛾老師也不會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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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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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家都有空,我們一起去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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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結束任務,打開教室門迎面而來就是這麼突兀的一句話,臉上帶著疲憊的森椿茫然回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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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裡糊塗地跟著同學們進到了居酒屋裡,「雖然是為了調整狀態,不過妳會不會喝太多了?硝子。」森椿點了點桌上空杯的數量,「還沒有配食物,空腹喝酒小心胃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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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爽地喝完一杯啤酒,神情完全沒有變化的家入硝子將手邊的酒杯推過去,「沒事,用反轉術式就好。椿要不要也喝一點?」還睨了眼好奇看過來的白髮少年,「五條你就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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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五條悟嘟囔道:「我也沒說要喝啊⋯⋯」邊撥弄著汽水的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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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偷偷嘗試喝酒結果一口倒的五條悟,發酒瘋轟掉自己的房間,挨了夜蛾班導師一頓罵之後,他就再也不會到處嚷嚷要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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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贏過五條悟」的心態,森椿試探著抿了一口,味道有點苦,但是還行,沒什麼特別感覺。她安心了,秀氣地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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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裝什麼優雅?」不理會一旁夏油傑「悟你別這樣」的勸說,五條悟挑釁森椿,「不是吧,不是吧?不是覺得自己比我厲害嗎?大口一點,乾脆一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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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椿面帶微笑,不顧家入硝子「不要理他」的嫌棄,舉杯碰了碰他的汽水瓶,「乾杯!」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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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激將法成功達成目的,五條悟拍手叫好,「哈哈哈,真爽快,再來一杯吧!」「住手吧悟。」夏油傑壓下他抬起要續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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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的餐點逐一地被服務生端上來,夏油傑習以為常地打圓場,「好了好了,先吃飯吧——椿,妳在哭嗎?」他話頭一轉,語帶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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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另外兩人跟著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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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五條把椿弄哭了。」習慣性把錯怪在五條身上,家入硝子看森椿默默拿手帕擦眼淚的樣子,安慰道:「椿,早說別管那傢伙。」半晌都沒得到回應,她覺得不太對,試探著喊了幾次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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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慢了好幾拍,眼眶盛滿淚水,還在不斷掉著眼淚,森椿打了個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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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多年,第一次看見友人哭的夏油傑這下也緩過來了。他拍掉身邊五條悟蠢蠢欲動探出的手,「妳還清醒嗎?」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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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沈默更長了,森椿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動作反覆地擦著臉上滑落的淚水,看上去迷迷糊糊的樣子。不過她的反應仍是很快速,準確地抓住五條悟鍥而不捨伸過來、即將碰上她臉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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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明顯的醉了。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對視一眼,學五條悟把手機拿出來,開始「喀擦喀擦」地拍照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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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燒烤,他們默契地無聲舉杯慶祝。以一種意料之外的方式,讓森椿好好休息的他們小聲聊著天,就聽到安靜哭著的她突然喃喃唸道:「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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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小勝?」三人警覺地互相看了看,發現沒有人知道她在說誰,「誰啊?」五條悟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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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椿沈默了一下,好像是在思考問題是什麼,才緩緩地說道:「和討厭鬼很像,但是比較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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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才是最可愛的吧!」明明沒有指名道姓,但五條悟默認她在講的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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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別說風涼話。椿現在喝醉了,我們要怎麼送她回去?她最近都沒有住在宿舍。」夏油傑看向家入硝子,她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椿平時住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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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點小事,」五條悟眼明手快地從森椿的隨身包裡摸出她的手機,「只要打家裡電話就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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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太好,但此時此刻那似乎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三人神色凝重,假裝沒有「把人送回宿舍」的選項,盯著她的手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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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隻手機是怎麼回事?它沒有按鍵欸!」五條悟隨手點了螢幕幾下,亮起的桌面是椿和她兒子的傻氣合照,「這是最新的手機嗎?也太高科技了吧?」滑了幾下沒能成功解鎖,他很快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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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往包包裡撈東西,「我看看,梅子糖,酸的我不喜歡。薄荷糖,太涼我討厭。咒具、筆記本,喔喔找到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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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翻出來的手機是相對熟悉的構造,也沒有設置密碼,他打開的很輕鬆。熟練地翻開通訊錄,找到標示為「家」的號碼,撥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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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兩個同學將耳朵湊過來,聚精會神地聽著那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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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很快就被接通,「怎麼?我以為妳還在吃飯?」沙啞的男聲,帶點調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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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勝?」「……啊?」「椿喝醉了,來接她。」自覺交代清楚的五條悟乾淨利落地掛掉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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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不和他多說一點?」「有什麼好說的,反正來接人的時候就會看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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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知道椿趕著回去見的人是誰好久了,今天總算可以好好看看對方長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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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高漲的情緒,目送同班同學被黑髮男人背走。三人沈默了下,各自發表起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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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戴著相同款式的耳環。」「他長得和惠很像。」「他身上有椿的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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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問道:「是男朋友?」「是男朋友吧。」夏油傑臉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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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皺起眉,「⋯⋯總感覺在哪裡看過他。」墨鏡後的六眼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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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吐槽他,「你傻了嗎,悟?都說長得像惠了,你當然覺得他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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