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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燒得滿臉通紅的椿被放回床上，爸爸還笑著往她身上疊了好幾層棉被，被勒令戴上口罩的禪院惠湊過去，小聲問道：「椿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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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下病人，見她沒有絲毫反應，禪院甚爾撇撇嘴，「死不了，這傢伙比你想的還要頑強。」把多餘的棉被抽起丟一邊，重新幫她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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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地避開她隱隱腫起來的手腕，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的他說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有事再打給我。這段時間由你負責照顧她，她如果發瘋，」他看了惠一眼，想起她的偏愛，又改口，「或許不會，嘖，總之顧好她，不要讓她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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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禪院惠目送面露不悅的爸爸出門。這段時間他最常聽到的就是「我出去一趟」，只不過他知道這次和之前的幾次都不一樣，爸爸不會隔好幾天才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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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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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拿出準備好的濕毛巾，仔細幫她擦掉臉上的汗水。完成爸爸指派的工作，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習慣性勾住她的手指，盯著她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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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是安靜的，只能聽見椿急促喘息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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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久違地充滿椿的氣息，帶著熟悉的暖意，一點一點沁入發涼的四肢。醒來後發現椿不見的慌亂逐漸消退，鼓起勇氣，他握緊她的手指，順應內心，「留下來，好嗎？」再一次說出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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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回應。畢竟和上次遊樂園行的情況不同，那時他們都還清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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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惠沈默了下，注意到又有水珠往下滑落，他正想幫她擦掉，就發現她睜開了雙眼。還來不及看清椿臉上的表情，他便被察覺到視線而看過來的她一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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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我抱一下吧。」大概是因為生病的關係，椿講話的時候有著很重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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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分地縮進她的懷裡，感覺到脖子的地方有點濕濕的，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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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擁抱持續了一段時間，一直到敲門聲響起。站在門口的爸爸指節扣著門，故意製造出聲音，「嘿——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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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聽到椿很明顯的吸鼻子，「時機很剛好呢，你去哪裡了？」她回應的聲音裡還帶著哭過之後的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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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膠袋沙沙聲響起，「家裡沒藥了，快吃。」爸爸把超商的袋子丟在床上，「別燒壞腦袋，那是妳難得的可取之處。……還有處理一下妳的手腕，妳自己做得到吧？」說到後面，爸爸的語調怪異地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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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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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那樣看我。」走過來的爸爸隨手拎起他，特意把他轉了個背對她的方向，「妳好了之後出來客廳，我們得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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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各自整理好心情、儀態後，三人擠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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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藥、洗完臉、找了個冰袋冰敷腫起來的手腕，明顯比一開始精神很多的森椿一臉訝異，「半年？不對，我們上次見面不是前幾天的事嗎？」她點著手指算數，「今天是林間合宿的第四天，五天前我們還有見過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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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過了半年，妳看惠都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他都長胖了。」無視兒子「我長高了！」的反駁，禪院甚爾硬是在狹窄的空間裡翹起腳，「這種情況是第二次了吧？妳又碰到了什麼？我看見妳的時候妳在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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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了摸身旁惠的頭，聽見身邊人的話語，她按了下自己的後頸，面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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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她總覺得脖子不太舒服，原來是又被打暈了。聯想起與監護人初次見面時的摩擦，勉強壓下鼻酸，森椿抱歉地說道：「那個時候應該失去意識了吧？所以我也沒什麼印象……雖然好像把一個敵人的血管爆掉了。」她是現在才想起來的，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後記憶會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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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兩次意外發生時的情況，她總結，「不過共同點的話，應該是黑霧的空間跳躍門。」考量到這次敵襲來得突然，個性便利的黑霧一定有出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在傳送門裡，但她隱約有看見他標誌性的紫黑色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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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上次直面恐懼後的崩潰，她猜測道：「可能還有負面情緒高漲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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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肯定的，妳都炸掉一個人的血管了。」「……甚爾，你在偷笑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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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聆聽他們的談話，禪院惠倚靠著森椿，手指緊緊抓著她的衣袖，頭止不住地一點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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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想睡了，送他回房間吧。」時刻關注他的椿放輕音量，「今天很晚了，剩下的明天再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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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搶在椿之前開口，「我今天睡沙發。」不耐煩地打斷她「還是我來吧，我是客——」的反駁，「什麼客人？妳是體弱多病的大小姐，去睡床。妳看，這裡是我的位置了。」他舒展開雙臂，推擠他們離開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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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摟著抱起來的禪院惠聽到她輕聲笑了出來，「謝啦，幼稚鬼。」那還是她回來這裡之後第一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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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心地闔上眼，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明天睜開眼的時候，還會看到椿。知道那件事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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