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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正是咒術師最繁忙的時候。此時距離高專開學已經過了四個多月,身為學生的一年級們,由於術師數量稀少,除了上課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奔波在外、祓除咒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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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級術師森椿通常是自己出任務,同為二級的五條悟則是應班導師的要求和夏油傑組隊。而餘下的一人,考量到能力的稀有性,家入硝子總是一個人待在學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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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正道教導的課程結束後,家入硝子托腮,看著一下課就笑嘻嘻勾肩搭背的男同學們,「他們的感情變好了啊,男孩子的友情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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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還以為他們會因為任務期間頻繁的摩擦而吵得不可開交,或是乾脆打起來。結果吵是吵了,架也打了,隨著相處時間的拉長,意外發現彼此相性很合的他們,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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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家入硝子旁邊的森椿翻著筆記本,聞言看了他們一眼,漫不經心應道:「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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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含著森塞給她的薄荷糖,家入硝子看著眉眼間透著憂慮的同學被班導師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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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她,還真忙啊。」看見班導師拿出幾張紙遞給森椿,家入硝子回頭去看男孩子們,發現他們也在偷偷關注門口的動靜,「你為什麼也是二級啊?五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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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人壓著的,一群白癡。」五條悟撇撇嘴,「椿那傢伙接的任務明明都是準一級以上,老不死還卡著她的等級,真的很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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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高層無法判定她的立場吧?」夏油傑接下話頭,「過去和術師殺手一起活動的經歷,雖然她的目標不是咒詛師就是咒靈,但對他們來說還是不好控制的對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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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的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敏銳察覺到他們在看她,森椿折起紙張,走回教室內,「家入、傑……五條君,」顯著停頓,揚起笑臉,她說,「我要去一趟名古屋,需要幫你們帶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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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毫不客氣地說了各自想要的東西,目送步伐匆忙的同學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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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森對待五條的態度倒是沒怎麼改變,一如往常的微妙?」家入硝子幾口嚼碎薄荷糖,趁著唯一會管她的人不在,從書包裡拿出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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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前有聊到那個話題,椿不太喜歡御三家。」夏油傑注意到她的動作,委婉提醒她,「……硝子,我勸妳最好不要,椿對煙味很敏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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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五條,你剛剛怎麼一直盯著森看?」把煙盒丟回抽屜裡,見五條悟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家入硝子隨口說道:「該不會是又想要騙吃騙喝了吧?別這樣,很像小白臉。」她常常看見他纏著森,要她幫忙買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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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緊鎖眉頭,「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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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入硝子調侃他,「你們不是以前就認識了嗎?你很愛講的『救了她兒子』。」已經說過好幾遍是「她朋友的小孩」,但五條悟就是改不了口,久了大家都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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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應該是再更早之前,是在哪裡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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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調笑他,「直接問她怎麼樣?」看到他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悟,等等,我是開玩笑的!」來不及阻止,行動力很強的五條悟已經打開窗戶,跳下樓去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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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丟下的兩人無奈對視一眼,「森不會回答他的。」「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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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著還不太熟練的瞬間移動擋在即將出發的車子前,不顧憤怒說著「喂五條,你在幹嘛啊!」的輔助監督,五條悟湊到搖下車窗看他的森椿面前,「椿,我們以前是不是有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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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過他追上來是為了問這種事,她明顯愣了一下,「您記憶出問題了嗎?」她話中帶刺,溫婉地笑著,「我們當然有見過面,咖啡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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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時候,妳確定?」「嗯。」她微笑附和,神情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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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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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緣際會下,難得和森椿一起出任務。五條悟正在和她炫耀自己已經完全掌握的「蒼」,站在不遠處的她態度恭謹,點頭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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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練習這個,術式反轉,不太好懂,但我很快就會搞清楚——椿!」看見同學身後咒力躁動,他順勢放出赫,打出空氣的同時,親眼目睹咒靈被體內血液破開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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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態自若的森椿揮揮手,讓噴灑出的紫色咒靈血液飛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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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眼她手上的短刀咒具,沒有錯過那短暫運轉的術式,看清一切的五條悟說道:「赤血操術,雖然長得有點奇怪,但那是加茂的相傳術式,妳是加茂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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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覺得既然都被看見,不需要再隱瞞,她面色複雜地嘆了口氣,「加茂椿早在7歲那年淹死了,現在的我是森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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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茂椿?沒有印象,從記憶裡找不到這個名字的存在,「所以我們有見過面?」她沒有反對,那便是默認。他略帶不滿地抱怨,「就這點小事,問妳的時候幹嘛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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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說的必要嗎?」她平靜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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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態度一定要這樣?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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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五條君很了不起,」她用述說事實的口吻,冷淡地平鋪直敘,「是被大家深深信任著,將來會引領術師們前進的六眼。表現出恭敬的樣子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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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恭敬?!」他還記得她陰陽怪氣的種種表現,「嘴裡說著討厭御三家,但妳表現得就像個御三家,妳都沒有發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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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還在學校的兩人迎回臭著臉的同學,夏油傑笑著招呼他,「唷,悟,第一次和椿出任務感覺怎麼樣?」「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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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他身後張望,家入硝子問,「森呢?」「誰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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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吵架了?」「肯定是悟的錯。他因為說話直接而被討厭也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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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同學們煞有其事的討論,他憤怒扭頭,「才不是!錯的人明明是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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