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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長髮被身後面無表情的禪院甚爾攏起，森椿跪坐在浴室的地板，臉色蒼白地扶著馬桶，「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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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甚爾的手站起來，拿紙巾抹掉臉上生理機制擠出來的淚水。和鏡子裡狼狽的自己對上視線，她忍不住撇撇嘴，面露嫌棄地抱怨，「好噁心，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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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那杯啤酒之後發生了什麼，她完全沒有印象。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回到家裡，連衣服都沒換地躺在床上。身上全是食物的味道，混雜著一點酒氣，頭隱隱作痛，反胃的感覺止不住地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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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幸好她的反應夠快，沒有直接吐在房間裡，而是摀唇奔著闖進浴室裡。頂著惠一臉驚訝的臉，抱著馬桶，抑制不了地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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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丟臉，讓惠看到那一幕。回想起跟著跑進來的甚爾，神色難看地一把撈起還在刷牙的他兒子，把私人空間留給她。她邊漱口，邊問道：「惠吃早餐了嗎？你送他去幼稚園了嗎？」不忘關心一下他，「你呢？你吃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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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簡潔回答，「吃了，送了，餓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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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他遞來的髮帶，扎好蓬鬆的丸子頭，她抬頭看雙手抱胸的他，「你想吃什麼嗎？我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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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態度冷淡，「先顧好妳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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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椿躊躇了下腳步，對方完全擋住門的位置，她找不到可以鑽過去的縫隙……所以是要在浴室談的意思嗎？她皺起鼻子，滿臉不願意，「甚爾——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嗎？是誰送我回家的？」心不甘情不願地拖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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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悄悄觀察四周，一副伺機而動的樣子，禪院甚爾站在原地沒有動彈，「我帶妳回來的。」簡單快速地總結，「妳昨天哭了，電話是六眼打來的，還點名小勝。有什麼感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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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關鍵字帶出了大量的資訊，「……頭好痛。」只要一想到五條會怎麼嘲笑她，硝子和傑說不定還會跟著起鬨，她就覺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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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小勝，怎麼就說出來了？揉著太陽穴，她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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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作聲盯著她瞧，半晌，他問道：「妳很擔心他們嗎？應該不至於才過了幾個月，人就突然死掉吧？」話語帶點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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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個問題。」見他對她疑惑挑眉，她眼眶微微泛紅，深吸口氣，「……還記得人人為我嗎？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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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事情仔細地拆解給他聽，「死柄木的老師是他，敵聯合的幕後黑手是他，他雖然表現出一副『一切都聽弔』的樣子，但誰知道他是不是假裝出來的？」反正她不會相信那個男人說出來的任何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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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林間合宿遇襲，「死柄木的目標是小勝，從我的情況來看，敵人的個性是碰到後便可以把人困在一定的空間裡，那小勝大概率是被抓住了。」她還記得出久急迫的大喊聲，「小勝不是會屈服的人，他的反抗如果太激烈，被嫌麻煩的死柄木丟給人人為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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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久，他不會袖手旁觀，他一直都是會為他人付出一切的類型。如果他為了救小勝，暴露在人人為我前，又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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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想到人人為我會傷害他們，僅僅只是想像出那樣的畫面，就讓她陷入當時直面他的恐懼，難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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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消太，他的責任心很重，身為學生的我們碰上了敵襲，還有人被抓走，他又會怎麼做出反應？」更別提她現在咒力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未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將這段時間的不安紛紛說出口，「甚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神色哀戚，她咬緊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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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她不自覺顫抖的手，「懂了。總之，妳害怕的就是那個人人為我，對吧？」過濾掉那些他不在乎的資訊，他冷靜地提取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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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於直接的問題讓她下意識想逃避，但看了看眼前人，她選擇點頭承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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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從褲子口袋抽出手機，他若有所思，「妳就繼續琢磨咒力的問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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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掙脫掉他的手，她扭過頭，又一次地乾嘔。稍微緩過來後，睫毛猶帶濕意，她問他，「你剛剛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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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被迫說一半的他表情相當難看，嘴巴張張合合、欲言又止，最終說道：「我過幾天要出門一趟。」還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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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接收到他的怨氣，她驚異地重複一遍，「出門？」他平時如果去賭博都是直接去，只有有事情要處理才會稱為「出門」，她猜測道：「是時雨先生找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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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他找我好久了。」一臉無所謂的他亮了亮螢幕上的一長排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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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她宿醉還不太清醒的時候撬開她的心防，得到答覆另有盤算的他在離開浴室前，不忘彈了下她的額頭，罵道：「白癡，下次別喝酒了，幹嘛喝那種東西？又喝不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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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額頭，她先反駁，「那是你喝不醉。」然後做出保證，「本來只是想試試看味道，現在知道，我不會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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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置可否地隨意點點頭，想到攏起她頭髮時看見的景象，他提醒她，「妳的頭髮掉色了，妳還要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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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掉色，是新的頭髮長出來。」看了眼走在前面的他，她用手指捲捲垂落耳畔的髪尾，臉頰微紅，「……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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