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發生在她十六歲那年的事情。身為Freeze和Firen的兒時摯友,平常的她總是善體人意又溫柔可親;然而她只為了挽救陷入險境的雙親,卻教她從此被捲入一場無可避免的風暴。
她父親開設並經營一家中型藥劑研發公司,在先王Lennox去世、換Julian繼任為王,大約在終於蓋好禁絕之塔後沒多久,有幸研製出某種專門消除各方異變者所身懷與具備的特異能力的特製解藥,只要服用或注射這種藥物,便能使異變者就此永久成為普通的人類。
而她父親之所以開發這種特殊藥品的原由,撇除有些異變者會為了自身所擁有的特異能力造成生活上的不便,從而深感困擾之外,主要也是出於自己的妻兒都是異變者,為使其得以變回正常人,才精心投入這項為期將近十年的研究。一旦它的使用價值得到世人的肯定,往後不只幫助家人,甚至其他的異變者有任何相關需求,全都可接受這種藥劑的治療。
即使如此,一來自從Julian成立魔皇軍,旗下成員多半以招收異變者為主,再者她父親研發出這種特製解藥的事蹟與消息,在當時也早已傳遍各地。倘若正式投入實用階段,不但將會使存於艾爾埃夫大陸上的異變者有被『滅族』的可能,還會使壯大魔皇軍的得力菁英大量銳減,對於還正想將全大陸納入統治版圖的Julian而言,又豈能容忍這種事?
有基於此,於是在魔皇軍中,專門替Julian延攬人手的腿師Zeal和擅長控制火焰,卻無法自行生火的控火人Devin便出現在她父親面前,他們首先代表Julian的立場,與她父親達成協議,他們願意出資贊助這筆關於特製解藥的研究與生產經費約達十年的所需預算,條件就是必須協助鞏固Julian身為國家統治者的地位。聽聞對方開出的條件也並不算苛刻,她父親當即答應,帶著妻兒隨同Zeal回宮拜見Julian。
豈料知人知面不知心,當一家三口才來到羅伊爾王宮中沒多久,卻很快就被Julian下令監禁了起來。正當他們全家還不曉得究竟發生何事,直至某日Julian出現在他們面前,告稱她父親所開發的解藥,已由他們親手銷毀殆盡。無論如何,他們絕不容許這種能令異變者失去特異能力的特製解藥破壞了魔皇軍的統霸大業。
一旦聞知此事,她父親才知自己早已上當,於悲憤交集之下,以致精神嚴重崩潰;而她母親則試圖央求Julian,只要放過他們一家三口,或者哪怕是只讓女兒一人接受解藥的注射治療,他們也絕不會隨意干涉魔皇軍的任何計劃。
眼見又有條件可供協商,Julian邪念一起,便聲稱只要在他麾下效力,不但會保證他們一家三口的安全,更會另請宮中御用科學家幫忙再行研發類似性質的解藥。對此,她母親雖然仍覺得這有些強人所難,但為了丈夫和女兒,只好點頭應許。
隨後Julian只釋放了她,依舊把她父母囚禁起來,並要脅她在這段期間必須替魔皇軍召集軍力,更派她去在當時已具有最大規模的反抗勢力,即和平公會的本部刺探情報,否則何止她雙親的安危或否,她自己也將自身難保──面對擁有莫大權威,又掌控雙親的生殺大權的Julian所提出的要求,身為一個弱女子的她,又能拿對方如何?萬不得已之下,也只能順從命令。
在這之後,無論是將另一個多年好友Katy也拖下水,亦或是Devin因迷上她的美色,曾仗著Julian的權勢,脅迫她與自己發生關係,乃至終於和Freeze及Firen之間的友誼出現裂痕都好,縱然發生這些實則不光采之事,本來並非她個人所願,然而一切的悲劇,卻也由此開始…
此時她與其他同黨來到力肯海爾城的城鎮出口處,不時注視著戴在左手腕的那條於兒時做給自己和Firen與Freeze的手工造型圈狀手環,想到公會本部被Devin放火燒毀的那天,他倆毫不留情的把這些手環扔還給她,表示要與她斷絕情誼,縱然也知道他們在察覺自己遭到欺騙後,肯定對她十足失望痛心;可她從那天直到現在,又何嘗不也感到悲戚與心酸?別說Freeze,連Firen亦於絕望中露出鄙夷的目光,對她而言,這是何等的令她心如刀割,滿腹苦水卻又無處傾吐…
想起那天若不是Devin和Cobra就在自己身旁,連四天王和攸關雙親生死的Julian也全都在場,再有Satan對於Katy有意叛出魔皇軍之舉,亦是毫不手軟。若非涉及自身性命安危,她早就設法解釋這一切的原因,以及這些年來所受過的委屈,而不至於被Firen他們用異樣眼光看待,還被視同出賣親友了。念及至此,現在的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懊悔還是無奈…
「那些該死的臭雜種和死婊子們全都躲到哪去了?」
耳旁傳來的是Thorn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Cobra一句「天曉得」三字,此後沒多久又傳出Nightgirl的聲音,說是叫大家先停下,待眾人全都停下腳步,便指向地上的足印道:
「注意看這些腳印,那些傢伙又在搞什麼鬼?其中有些人很明顯是走向寒冰火山域的,可是另外留下這些腳印的人是腦袋進水了嗎?哪裡不好走,非要偏往龍之河谷的方向不可?」
「難道是想故意轉移我們的注意力?照理來說,Avatar絕不可能刻意把四大霸主帶往龍之河谷,雖然那裡的確有一條捷徑也能直達寒冰火山域;可要是半路運氣不好,或是有什麼行差踏錯,還沒到目的地以前,遲早會先進到藍魔暴龍或江王棘龍,甚至德魯克龍還有博賽克龍那些巨型猛獸的肚子裡。假如真把這筆一千八百七十萬的高額獎金搞砸了,她也別想有好日子可過!」
「但願如此,否則虧那些蠢蛋居然還想來個聲東擊西,用這種蠢方式引我們上當,害我們也變成那些食肉動物的大餐嗎?才沒那麼容易!搞這種小動作,結果反倒管自己先進了那群畜牲的胃裡,如此也替咱們省了個大麻煩啦!」
待Diamond跟Thorn前後各附和一句,其他人亦認為沒有必要再去追究,還是該以那些正前去寒冰火山域的目標為主。至此,只消Nightgirl喊一聲「出發」,Thorn和Diamond才隨同Nightgirl向前奔去;Cobra則語氣不佳的衝著Pinkrose道:
「走了,Pinkrose,還發什麼呆?妳要是還想再見老朋友最後一面,最好給我快點!」
Pinkrose聞言,這才有如回了魂似的向Cobra應道,兩人隨即啟程、跟上Nightgirl的腳步──行至中途,Pinkrose念起Firen和Freeze還正在路上,悄然把左手伸進長裙口袋,摸向此時置於口袋內的兩條手環,頓時她下定決心,只要找到機會,她勢必要把所有的前因後果向Firen他們詳述清楚,並把這兩條手環重新交還出去…
關乎Nightgirl五人的動向暫且到此不提,另一方面,潛入龍之河谷的Bastato等人,透過Actino釋放的強烈光線,眾人才不至於得在漆黑陰森且雜草叢生的林中摸黑行進,更別說若是撞見任何一頭龐大兇猛且嗜食血肉的巨大野獸,在他們而言,為求自保,要嘛選擇逃離,否則就出手擊退牠們,也是件頗麻煩又費力的事情。
回過頭來,眾人懷著幾分希望,沿著地上的腳印一路找去,就算未尋得帶走四大霸主的始作俑者,起碼只要重新找回四大霸主便可──待眾人走過約十幾米的路程,終於找到了當年皇族三巨頭出征與挑戰雷克斯火龍時,所經過的那條將能另外抵達寒冰火山域的小徑。
然而奇怪的是,原先沿路找來的足印卻都消失了,彷彿根本沒人經過此處似的痕跡全無。眾人這下無不以此而心慌起來,若是連足跡這條最重要的線索也都失去,又該何尋回四大霸主?卻看Bastato、Brutalize、Mankind均用手搔著後腦勺,其他人此時也都滿臉愁容,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時跟隨眾人同行的Bestag彷彿聞到了某種異味,用鼻子朝四周嗅了嗅,不過數秒,方豎起警戒、語氣鎮定並謹慎的向Behorn道:
「哥,你聞到那股熟悉的煙味了嗎?身上會帶有這種味道的,平時宮裡就只有那個人…」
聽得Bestag所言,Behorn懷著古怪的表情,聳著鼻子,聞嗅空氣裡的味道──當他也察覺那股在宮中也時常能聞到的獨有煙味,似若火焰燃燒時產生的普通濃煙,卻夾帶一股似若死屍腐爛而產生的惡臭,還多少混雜了燃燒菸草時的怪味。
總結而論,這股味道難聞歸難聞,可在Behorn與Bestag而言,有鑑於他倆都曾與其他魔皇軍的幹部來往之故,既然此時未尋獲四大霸主的蹤跡,又在此地嗅到這種熟悉的異味,當即發覺情況不妙。於是Behorn轉而向Rudolf告稱:
「不好,我們中計了!敵人串通其他同夥,故意在通往龍之河谷的路線製造腳印,目的是為了讓我們誤判他們的行蹤位置,而他們正在這裡等我們上鉤!」
「什麼?若是真的,那就糟了──」
聞及Behorn的說法,Rudolf不禁失聲叫道。但得到的卻是Grus和Crystal及Miklu的噓聲,畢竟這裡是野外處所,仍充斥著各種危險,就算察覺到敵方的存在,可他們如今要面對的可不只是來自魔皇軍的敵人,還有棲息於此處的恐龍和龍族等巨大野獸,要是隨便發出噪音,難保不會馬上引來一群兇殘又飢餓的掠食者!
霎時間,現場忽然響起了奸笑聲,接著一團黑壓壓且帶有少量橘色的火苗與火花的煙霧狀氣體,在眾人面前聚集並現形,於空中不停的翻騰攪動。不過片刻,卻見那團本來形狀不規則,與普通的氣體無異的神秘黑霧,竟然帶有戲劇性的逐漸轉化成了人形──
當那團煙霧終於呈現出完整的人類姿態,Actino以源於手掌心的白光照向那人,赫然驚見來者是個身著白灰兩色相間的軍用外套與灰色的迷彩軍用長褲,膚色偏白、有著灰色留長散髮、眼白淡藍瞳,估計與Behorn及Rudolf等人同齡的陌生男子。
不消說,在場眾人幾乎沒見過這名突然降臨、由煙霧化為人形的怪人;但在Behorn跟Bestag兩兄弟還有Bastato來說,這名男子可不是別人,且看他衝著眾人冷笑幾聲便道:
「看來我的味道還是騙不了你們,要就怪在你們這麼快發現我,否則我也不想這麼早就殺你們。還有至今也許久未見了,黑衫拳師Bastato,還記得給你抓去換到三百萬獎金的我Smokey嗎?」
「三百萬獎金…Bastato,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不等Bastato開口,一旦眼前這名由煙霧化作人形、自稱Smokey的男子親口道出一則頗令眾人在意的信息,其中Terra不禁搶先揚言提詢,連Grus、Crystal、Aoiblade、Marine等女生們也都陸續投諸好奇的目光,更遑論Leah與Anny亦是如此。
而後Bastato也還未出聲,卻看Smokey也莫管Bastato是否有意要替他自己辯解,兀自續道:
「要是不記得就罷了,這陣子才聽說那個也曾被你換到兩百七十萬賞金的Chain老兄,已被咱們家的另一個叛徒,跟那身價三百九十萬的火俠Phoenix聯手宰殺了,還死無全屍咧!這件事恐怕你也沒聽說過吧?我跟他的那兩筆懸賞獎金,現在還在你身上嗎?」
待Smokey問畢,Bastato依然保持沉默、不予答話;而多數人也不再凝望Smokey,反而將視線紛紛轉向Bastato。好半响,首先才看Leah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親愛的,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以前也是靠追捕並領取懸賞通緝犯的賞金來賺錢的嗎?」
Bastato看著Leah的眼神中表露著驚愕與少許的失望,一時之間還不知該怎麼回答。而後作為自幼熟識到大的摯友,Anny亦接著附和道:
「虧我們都知道你還正被人開價懸賞,原來你自己也是獎金獵人,為什麼都沒跟我們說?」
面對Anny和Leah的質詢,尤其看著自己心愛的Leah開始頻頻搖頭,一副晴天霹靂又心如死灰的模樣,Bastato自己也不知該從何解釋。於此,不只其他人,連Celestial、Mankind、Terra這些都曾與Bastato在M基地共處過的夥伴,有關他也曾與魔皇軍拿過懸賞獎金,亦是到現在才有所聽聞,自也是大驚詫異又百感交集…
「看來連你們自己也都產生動搖了是吧?那麼,Bastato,除了跟你討回那筆人家懸賞我的三百萬,你的四百萬跟Chain的兩百七十萬,全都是我的啦!」
說罷,Smokey身後又冒出一群Mark、Monk、Bandit及Jack等雜兵,準備動手;而眾人轉眼見得這等陣仗,其中Rudolf心想,剛才在半路上發現這麼多足跡,想來也恐怕是這群雜魚在Smokey的帶領下,刻意製造來誘使他們上當的。
而再照此說來,起先引走四大霸主的那個人,很可能也還正在前往寒冰火山域的路上,而不至於偏到龍之河谷裡。如此他們大概也毋須為四大霸主於當前的下落而擔憂,交給其他夥伴就好。而他們只管盡情應付這群敵人便行──正當Rudolf聯同Greendart抽出刀刃,Behorn和Bestag亦取出吹箭和鎖鐮,Muntiacus亦於揚起大劍時,向其他人道:
「各位,有話稍後再慢慢說,先以打倒敵人為優先事項吧!」
說罷,Muntiacus便率先把劍揮向Mark們;Rudolf和Greendart均採用近身戰術,向Bandit及Monk揮舞刀刃;Behorn和Bestag則從旁輔助,用吹箭與鎖鐮迎擊敵軍;眼見大戰在即,一則Izky也站到Behorn兄弟倆身旁,把箭矢射向Jack和Bandit;Grus、Aoiblade、Karen及Brutalize亦陸續上前支援Muntiacus,向眾Mark出擊。
在這種必須與Bastato當面會談的重要時刻,還得先與這群教人惱火的敵軍纏鬥。事已至此,Leah和Anny紛紛露出實為不悅的眼神,不約而同的瞪向Bastato,其後Leah才頗慍怒道:
「等消滅這些敵人,你得好好跟我說明一下是怎麼回事!哼──」
Leah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和Anny一起使出猛龍拳與衝鋒踢,氣盛磅礡的攻向並擊飛Monk與Mark,由於她倆似是內心懷有疑慮與不滿之故,連出手攻擊敵方也比平時要更加狂猛蓄力,即使面臨Mark的超破壞拳,Leah僅用猛龍拳與骨化碎粉等招數就輕易破解Mark們的襲擊,佐以Anny的幫助,其威力與效果更是事半功倍。
另一邊的其他Mark們以猛虎撞與人肉戰車的攻勢擋下Izky的箭矢與Behorn的吹箭,連Karen放出的蜂針也陸續防下,見得此狀的Brutalize則獨自上前,伸出熊掌與熊爪,搭配Crystal和Terra的水晶柱與尖石投射,方阻絕眾Mark的攻擊。
不料附近的另一批Monk卻接著放出密宗大手印等氣流攻擊,輕易就轟飛了Brutalize,使其撞上後頭的Terra及Crystal,所幸Karen趕忙在鼓翅之間,趁Brutalize不巧撞倒Terra跟Crystal並轟然朝她飛來時,用雙手接住並使力向前推,這才阻住Brutalize的衝擊力道。
此外,縱然Leah用骨化碎粉將Mark消滅至只剩兩名,可卻另有Jack從背後進攻,用筋斗腳刀將她瞬間踢飛,接著前方又有數名Jack一齊賞了Anny數記破光拳,將她狠狠擊至倒地──此時就算再怎麼感到顏面盡失,可面對Leah與Anny遇襲,Bastato仍面色沉靜的靠內力竄空,以迅龍空襲的攻勢衝向眾Jack並使出怒龍爪!
Bastato無愧為實力高深又強大的黑衫拳師,使出怒龍爪的他,僅一次就割斷十名Jack的喉部,直到最後一名Jack還想用昇天腿反擊,卻反被Bastato用爪割開右腿,又在胸口部位劃過數下,連身上衣物都給扯得破爛又血跡斑斑──Bastato順勢捉起這名已然傷重的Jack,猛然將他砸向一名正要襲擊Muntiacus和Rudolf的Monk跟Bandit,砸得這三名雜兵落花流水!
Mankind和Marine幫著扶起Anny及Leah,轉眼即見Bastato加入戰局並使出衝天龍吼,當即有三名Mark和四名Jack隨著他的拳勁一飛衝天。就在Bastato雙腳著陸,被擊飛的眾敵軍還未落地,馬上又接下Muntiacus隨之揮出的撕裂大地斬,後續又補上Izky射來的獵殺矢,敵方完全不堪一擊,瞬即倒地,再起不能!
眾人聯手擊敗了所有士兵團,將目標轉向唯一僅剩的Smokey;而即便手下全軍覆沒,Smokey依然咧嘴訕笑,未有遲疑便張嘴吐出漆黑且惡臭的濃煙,遮蔽了眾人的視線──眼看這煙霧越來越濃厚,別說是Smokey,眾人甚至也快要看不清彼此的身影,心裡很是慌張與焦急。
這時濃霧中傳出Actino的聲音,緊接著一道澄亮透晰的白光從霧中擴散開來,眾人方知正是Actino以他所能製造的明亮光線使眾人暫時不被大量擴散的黑霧弄至迷失感官與方向。
但Smokey依舊不手軟,改從掌心放出更多煙霧,藉此加大在場濃煙的厚度與規模,眾人幾乎被嗆到喘不過氣,更開始感到呼吸困難,直到Greendart從刀甩出四發綠色龍捲,而Grus也勉強從右手掌心凝聚氣流,直到它逐漸擴大變成高約五米的大型龍捲風,大喝一聲「極速龍捲」四字,把那龍捲風向前拋去,佐以綠色龍捲的風速與風壓,這才終於將之驅散。
當Grus的必殺技『極速龍捲』與極速龍捲所產生的風力逐加減弱,濃煙也數度消散殆盡,Bastato終於找到心生驚懼的Leah並設法把她帶離濃霧的中心,而眾人也正準備向Smokey作出反擊;豈料即使差點給極速龍捲的威力波及,到頭來也沒被正面擊中、更遑論受到損傷的Smokey,依舊從嘴中及手掌心釋放大量黑煙,再次掩蓋住眾人的視線!
見此,Miklu和Autumn一齊揚起雙掌,以巫女族所擅長的意念力來阻住濃霧的蔓延。爾後隨著她倆再次將手使力向前推去,濃煙便轉往Smokey的方向飄去,最終將Smokey包覆於霧中!
「這個專門放濃煙的混蛋也還算有兩把刷子,想收拾他也不太容易呢…」
Brutalize凝視眼前還正不斷於空中翻騰的濃霧,有些不屑的咒罵道。事後Izky先是搖了搖頭又淺笑片刻,才轉向Bastato並問道:
「老友,你曾經把他捉去換過賞金,對吧?你還記得那時是怎麼困住他的嗎?」
對Bastato來說,這確實是個好問題;可有因時日已久,連他自己當時如何抓捕這個煙霧人的情景與各種細節,其印象也早已變得模糊不清。但Bastato隨後也不再繼續思考,當面直稱若有需要,他會用他的必殺技終結對方的性命,非置他於死地不可。
Izky笑了笑;Muntiacus也搖了搖頭。而Miklu與Autumn兩人似乎因使力過度,以致體力到達上限而不得不暫時退下──由於沒有巫女族的力量從旁干擾,很快Smokey便從自己的霧中脫身,再次出現於眾人眼前,嘴角與雙手泛出陣陣微煙…
Smokey朝後方發出呼喚,眼看另一群Jack、Hunter還有Monk等士兵團從林中陸續走出,爾後自己亦準備重新放出濃霧來困住眾人;豈知還來不及動手,另一把既陌生且震耳欲聾,聽起來像是某種巨型猛獸的吼聲,卻就此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所有人循著發聲處看去,在Actino用光線照射,驚見來者是一頭全身呈棕色,頭部長著充滿尖角的頸盾,頸盾正面有著橘黃底和紅黑兩色相間,彷如大眼睛的特殊花紋,鼻頭有塊土黃色的隆起特徵,再往下還有呈灰色且似若鳥喙的尖銳嘴部,整體看上去就如同角龍屬的厚鼻龍那般強壯且威武的恐龍範疇巨大野獸!
「唔哇──是鋼鼻角龍,這種恐龍的嗅覺極為敏銳,恐怕是被敵人釋放的煙味給引來的。大家小心!就算牠是草食性動物,一旦受到威脅或刺激,也會變得像藍魔暴龍或獵獸王龍那樣具有攻擊性跟侵略性,要是被牠撞到,可不得了啊!」
見得這頭以目測估計,足足有九米之長,至高點若算到頸盾上最大最長的那支尖角,也有四米之高的鋼鼻角龍出現,Rudolf揚聲告誡同伴不可掉以輕心;而其他人光是看到巨獸現身,在大為驚愕之餘,亦紛紛趕忙閃避,任由牠發了狂似的衝向並將Monk跟Jack盡數撞飛!
在這頭鋼鼻角龍大發神威、場上的雜兵團此起彼落的發出驚叫與哀嚎之下,即令Hunter盡其所能的朝目標放箭,但普通的箭矢面對鋼鼻角龍那粗硬的外皮,似乎也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眾Hunter仍遭到鋼鼻角龍用牠那鼻頭隆起物撞飛的命運,甚至只消猛力甩動頸盾,位於頸盾上的長角還間接刺穿了旁邊一名Jack!
鋼鼻角龍把刺在角上的Jack屍體甩下,使其落於一名Hunter面前,見同伴身上有塊被利角貫穿的大洞,該名Hunter在驚怒之餘,把箭矢搭在弓弦並將其拉滿,豈知鋼鼻角龍卻發出怒吼,挪動龐大的身軀,朝那名Hunter猛衝而去!
而那Hunter還來不及把箭射出,待鋼鼻角龍那碩大的前肢落地並傳出「砰」一聲巨響,直至牠再度抬起腳時,卻見一塊被壓成血淋淋的『肉餅』,死狀甚慘的Hunter──附近的Monk眼見被踩成肉餅的同黨,才正想逃跑,豈料鋼鼻角龍又旋即轉身,那條長約四米多的巨尾順著牠的動作橫掃而來,當場將那名Monk狠甩到三米外的樹幹,使其昏死過去…
「這隻該死的畜牲,竟敢跑來這裡搗亂,讓你也來嘗嘗我的濃煙能讓你多爽快啦!」
憤然作色的Smokey勃然大怒道,旋即將掌心釋放而出的大量煙霧推向眼前那隻又用鼻頭撞飛了其他Monk跟Jack的鋼鼻角龍;而似是受到氣味的影響及刺激,即便被濃霧遮蔽視線,鋼鼻角龍仍憑藉牠比視覺更發達的嗅覺,順著煙味的來源,以摧枯拉朽之勢衝往Smokey並使力頂撞,方把Smokey撞到五米之外!
慘遭撞擊的Smokey只得慘叫一聲,整個人撞上附近的岩壁,意識逐加模糊,最終毫無氣力的從岩壁墜落而下。見得此幕的Bastato和Muntiacus,此時他們皆有共識在就算這隻鋼鼻角龍是素食者,終歸也不甚好惹,其危險度恐怕也不輸其他任何已知的恐龍類巨大野獸。縱然牠應該僅是感應到附近有異狀或是威脅而來,也恰好拜牠所賜,現場敵人倒也給牠消滅的所剩無幾,短期內也暫時無法再找他們的麻煩,於是決定儘早撤離此地。
豈知眾人正要往回程的路走,頭頂上空又爆出另一陣令人不寒而慄的嘶吼聲。如同先前,透過Actino的光源照射,那把嘶吼的來源,竟是一條長著巨翼的飛天巨龍!
且看這條巨龍的特徵,除了有前後四肢與近似蝙蝠翅膜的雙翼,共計六肢外,全身呈紅色,從後頸到尾部有數條黃色條紋,背上有橫貫背脊的橘色短刺,靠近尾巴末端的左右兩側,各長了共計八支深色長刺,再看那顆呈不規則的方型頭顱,兩頰位置與頭頂均有紅色的小型長刺,後腦勺有兩支土黃色長角,看上去就是普遍常見的飛天龍族的標準外形與特徵。
「是德魯克龍!這跟那隻鋼鼻角龍不同,牠是不折不扣的掠食者,光是一隻鋼鼻角龍就造成這麼大的混亂了,現在又有這隻會噴火的飛龍跑來攪局,大家快跑!」
Greendart話聲剛落,所有人不容細想,拔腿就跑;另一方面,似是見到這種本身也有能力獵食巨型恐龍的飛天巨龍出現,縱使再怎麼勇猛善戰,本為草食性動物的鋼鼻角龍也想盡速逃離現場,因而沿著眾人逃跑的路線行進。
而那條正展翅懸空的德魯克龍,只消那雙綠色的兩眼一瞟,發現正要逃走的目標,二話不說就張開血盆大口,從中放出旺盛灼熱的熊熊烈火,往眾人與鋼鼻角龍的所在位置延燒而去,直到燒向森林的另外一頭──有拜德魯克龍的這波攻擊所賜,瞬即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糟了,我們被困住了!」
此刻能趕上其他正往寒冰火山域前去的同伴們的逃生路線,就這麼被德魯克龍噴的火給包圍起來,Terra不免尖叫一聲,而眾人也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也無奈於在場並沒有擅長冰屬性招數的夥伴,更別說要是四大霸主當中的Freeze在此,要撲滅這場火,想必是輕而易舉。
隨著鋼鼻角龍發出另一陣沉重的鳴叫,緊接著第二道火焰從天而降,直射落於鋼鼻角龍的右側,爆出一串猛烈的火花,其衝擊波幾乎把眾人都炸飛而起;而上空又再次傳來德魯克龍的那把聽似相當得意與快意的咆嘯──
待眾人相互扶起此,又看那條德魯克龍還在空中逞兇示威的模樣,Bastato憤而厲聲詛咒,更想這附近要是有藍魔暴龍或獵獸王龍這類不但同樣巨大有力,而且強勢兇猛的肉食性恐龍經過此地,最好管牠們把這條該死的德魯克龍咬到稀巴爛才痛快。
可值得慶幸的是,這條龐大又擅飛的肉食者,似乎只對那隻鋼鼻角龍有濃厚的興趣,且在鋼鼻角龍轉往樹林的方向奔去,被飢餓感驅使的德魯克龍亦隨即撲動兩翼,一邊往鋼鼻角龍衝去時又頻頻釋放火焰來予以追擊,很快便不見了兩隻巨獸的身影…
這兩頭龐然大物所引發的危機,至此總算解除警報;可如今不只鋼鼻角龍逃去的方向,還正冒出陣陣由德魯克龍在捕獵時所造成的焰光,剛才德魯克龍噴出的火焰還在持續燃燒,而且越燒越旺,直到附近的樹幹被燒至倒地,徹底擋住了回程的去路,加上Smokey的濃煙也尚未消散,眼下現況似乎都正說明:想要循著原路走回當初大家進入龍之河谷的入口,已是不可能之事。
所幸事情還未到絕望的地步。經由Miklu的告稱,倘若再沿著腳印消失的路徑繼續往前走,這條路的終點,將會抵達寒冰火山域的某塊寒冰地域,屆時要與其他同伴會合,也自然並非難事;但若論時間與眾人的腳程速度,假設大家今晚都不眠不休、徹夜通宵的走上一整晚,據保守估計,最快也要到明日上午才行。
基於剛才鋼鼻角龍與德魯克龍的出現與造下的動亂,表明此地本就危機重重,再者現在天色仍暗,更遑論若要留在這裡過夜,除了得提防巨大野獸,還可能有其他魔皇軍的幹部設下埋伏,造成安全上的疑慮,因此眾人只得繼續朝那條小徑前行。
剛走到半途,路過附近的岩壁,正巧看到被鋼鼻角龍撞至昏厥的Smokey已然甦醒並站起身來,見得目標尚在,立即打算重新出手攻擊;不料Smokey還未放出濃煙,Muntiacus已先祭出他的絕地覆滅斬,氣貫長虹的穿過Smokey的身體,遭受猛烈重擊的Smokey只來得及發出淒厲慘叫,隨後Bastato跟著朝Smokey伸出利爪,登即在對方臉上留下了數條爪痕。
最後Brutalize用變成熊掌的右手往Smokey的後腦部位猛然拍擊,方使滿臉傷痕的Smokey就此癱軟倒地──眼看這名煙霧人似是終於敗北,Muntiacus憤然上前,狠狠的把腳踩在Smokey身上,大罵一聲「幹」字,飽含怒意的嘲諷道:
「被懸賞三百萬又怎麼樣?就算沒給Bastato抓到,被我堵到也是同樣的下場,要說我都沒嫌你這種鳥身價還不夠支付我妹的醫療費用,騙我去當你們旗下的獎金獵人就先不提,我妹妹還會讓你們這些混蛋到家的垃圾給害死?區區這點本事,也敢拿來說嘴?」
說罷,Muntiacus便狠然賞了Smokey一劍,此舉不僅給Bastato看得直搖頭,亦讓Izky實為曖昧的乾笑數聲。與此同時,林子附近又傳來雜草或樹叢晃動時的窸窣聲,似乎有某種生物正躲藏於其中。當眾人還正感到好奇時,緊接著又毫無預警的傳出頗尖銳刺耳的叫聲──
Rudolf當即判定,那是類似迅猛龍等馳龍科恐龍的菲尼獵龍才有的獨特叫聲。由於這種小型掠食者不光是群居動物,其攻擊性與危險性,也不亞於擅飛又能噴火的德魯克龍,或其他這類肉食性動物,於是趕緊攏絡眾人速離現場…
一夥人沿著小徑跑了約數十幾米的路程才先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幸虧菲尼獵龍沒有追來,再則被他們打倒的Smokey萬一給那些小型肉食性恐龍發現,以致成為牠們的攻擊目標,也不足為奇,論及此刻的下場,也應是凶多吉少了。事已至此,眾人才安心落意。
眾人暫時停留於此,有因於剛才Muntiacus的話中之意,似是也透露他曾當過獎金獵人一事,這回連Muntiacus自也遭到Anny與Leah的質詢,說是為何都從來沒提過這回事?
Muntiacus看了看眾人均顯困惑與質疑的神情,又瞄了Bastato跟Celestial等人一眼,先嘆了口氣,才詳細明說自己過去的遭遇,包括他妹妹身患絕症、需要大量資金來救治等詳情。
在這之後,輪到Bastato出面供出詳解,根據他的說法,他之所以如同Muntiacus那樣幹起了獎金獵人的職業,其動機也全是迫不得已所致──在這個早已被Julian搞至混亂與動盪的社會下,想要找到固定的生活收入本就實屬不易,假設他長期身無分文,豈止日子根本過不下去,他又該何前去營救受困於宮中的Leah?若非如此,他也不願涉及獎金獵人這種髒活。
再說Bastato只記得當時開價懸賞Smokey的資方並非為Julian,念及自己可以不必替Julian幹出靠捕殺他人來賺錢的句當,因此Bastato才在急需金錢之下,透過捕獲Smokey來換取所需報酬;此外,假若當初懸賞Smokey的資方若還有特地和Julian進行私下勾結,或許也能解釋為何Smokey如今亦為魔皇軍一員,而這也自然是Bastato所始料未及的。
聽Bastato道出他自己的苦衷,縱然Leah的臉色再緊繃又深鎖兩眉,卻也覺得實在無可奈何,否則在她知道自己當年被David騙去宮裡,竟然是為了得到她那筆一百五十萬的賞金。論其行為,堪稱罪大惡極是不容置疑的。
何況就實質而言,Bastato此番作為,也與David的行徑毫無二致,更有虧她還相信這兩者的為人大不相同,而且Bastato還遠比David更加值得她付諸信賴。念及至此的Leah,其內心始終感到不甚自在與平衡,若非Bastato主動向她道歉,同時Izky、Celestial及Marine也附和幾句,只怕Leah接下來將有一段時間都打算不再理會Bastato…
待這場風波終得落幕,眾人正要繼續上路,未知附近的林子又響起了某種巨獸的腳步聲,似若雷鳴的渾厚沉重,還伴隨著頗低沉又教人毛骨悚然的吼音──基於此處是恐龍類或龍族類等巨大野獸的棲息場所,聞及此類聲響其實並不奇怪,需要釐清的是來者究竟有無危險性,於是眾人趕緊尋得可供藏身的隱蔽處,並觀看是何種生物正逐步逼近他們…
良久,位於樹林外,一頭全長約二十三米,甚至可能還更長、至高點高達四米,著實不輸剛才出現的鋼鼻角龍與德魯克龍那般龐大的巨型肉食性恐龍,踩著極其粗暴又厚重的步伐,尾部如同鐘擺那般的左右擺動,悠然於眾人眼前現身。一見這隻動物又是掠食者,眾人無不屏住氣息、文風不動,深怕牠會發現他們,進而把他們當成可口的大餐。
看這頭巨獸的那顆呈長方型,宛如鱷魚貫有的狹長頭顱,不時上下開闔長滿釘狀利齒的大顎。若仔細觀察,牠的背上還長著呈不規則半圓形的帆狀背鰭,那雙有著四根指頭的雙手均長著鋒利且猙獰的巨爪,比牠的釘狀長牙還來的嚇人──縱然看不清楚巨獸的全貌,但從以上還勉強能看出的部分特徵而論,正足以說明牠是這塊大陸上,體型唯一與藍魔暴龍不相上下,堪稱另一大水邊掠食者之王的江王棘龍。
平常以河域為主要棲息地的江王棘龍,此時會離開水邊並進入叢林也是著實罕見。正當Rudolf的思緒進行至此,且看這隻江王棘龍直到行至距離眾人約十米以外的位置才駐足原地,左右擺動巨顎,長滿巨爪的前肢亦微微晃動著,彷彿在尋找某樣東西,而以眾人的思維論之,牠此時所需要的,十之八九也與食物有關…
有因四周依舊昏暗無比,Actino還想替眾人提供照明,好藉以更加清晰觀察江王棘龍的真面目。可卻很快就給Greendart攔下,說是隨便用光線照射,不但容易刺激到對方,進而引起牠的攻擊本能,要是為此暴露了他們的所在位置,那將會更加危險。Actino聞言,隨即熄滅了手上的微光,與其他人如同,屏氣凝神的觀望,同時祈求他們千萬別給那頭巨獸發現才好…
霎時間,位在前方不遠處又爆出猶如刮破金屬物品那般刺耳的尖叫聲,不只在場眾人,江王棘龍也隨之被吸引住,但隨著發聲處又傳來另一串極為粗暴又宏亮的獸吼,江王棘龍才宛若受到驚嚇似的,立即調轉回頭,沒幾步便消失於森林深處。
至此,眾人一則喜、二則疑──喜是他們現下可毋須擔心面對任何可能來自江王棘龍的威脅;疑則在那些足以嚇走江王棘龍的響聲又是為何?縱然大家猜得到,那八成又是某種巨大野獸製造的聲音,但若不去查看,也難以知曉又是何物。
眾人循著陸續傳來獸吼的方向直行,直到抵達距離叢林入口約十幾米之遙,面積較為開闊的平原,方見吼聲的源頭──在平原上,一頭目測估計全長二十米,高約五米,背部並無背鰭,頭顱也並非剛才的江王棘龍那般呈狹長形,而是屬於較普遍的不規則方型頭顱的巨型肉食性恐龍,正面對一隻從外觀輪廓上來看,很明顯是飛天龍族的巨大野獸。
為了方便就近觀察,Actino這次試圖將照射角度盡量調整成向上傾斜四十五度的斜角方位,把光線直接往空中的位置照射,如同在黑暗的房間中,把手電筒直接照向天花板,以增加室內亮度的原理,透過Actino的釋放光源與自行提高明亮度,頓時原本偏暗的平原景緻才終於變得有些清晰可見。眾人轉往平原位置望去,那頭巨型肉食性恐龍的身體呈深藍色,搭配丈青色的背部條紋,再有體型之大,以及位於頭顱部位的那雙近紅色的眼睛,毋須置疑,那正是藍魔暴龍。
再來位於蘭模暴龍對面的那隻飛天巨龍,其特徵為藍綠色的軀體與黃色腹部、背部有紅色條紋以及由藍色的脊刺與綠色的薄膜所構成的背鰭,翅膀形狀與普遍的龍族,舉凡剛才的德魯克龍或是裘巫斯龍都有所不同,比較近似翼手龍類的飛行動物的翅膀。
再看這條飛龍的後腦勺,同樣長著兩支深褐長角,連頭頂也有數支藍綠色的短刺等特徵,與具備六肢的德魯克龍不同,這條飛龍除了用來站立的後肢,僅有用來飛行的翅膀為主要前肢。在體型方面,若用藍魔暴龍作比較,這條飛龍全長約十米,站立時的高度則約有三米,與德魯克龍相比,顯然也並非說相當巨大。
撇開體型不談,在Rudolf及Greendart看來,眼下這兩頭狹路相逢的掠食者,必將免不了另一場衝突的爆發。姑且不談藍魔暴龍的性情本就兇悍威猛,若論這條飛龍,牠正是目前這塊大陸上所發現的龍族範疇巨大野獸中,體型最小,但也是最兇殘好鬥的博賽克龍。牠們不但對其他巨大野獸展現其殘暴的攻擊與侵略性,甚至也經常出現同類相殘的情形。正所謂『短小精悍』,以此形容這種龍族向來的個性與寫照,實則恰如其分。
數分鐘前,當這條博賽克龍總算在此地找到一隻死去多時且正逐加腐爛的紅冠櫛龍的屍體,準備開始就餐,卻遇到另一頭至今早已數日未進食,亦飢腸轆轆的藍魔暴龍也被氣味吸引而來。在博賽克龍而言,來者恐怕是要與牠爭奪這頓得來不易的大餐;但比起早已腐臭且冰冷僵硬的死屍,藍魔暴龍似乎更偏好新鮮味美又具有溫度的美食,於是把目標鎖定了博賽克龍──這場巨獸之間的生存之戰觸發在即,藍魔暴龍優先進攻,邁開步伐,朝對方張口咬去!
面臨攻擊將至的博賽克龍如何應對?且看牠旋即撲起雙翼、爬升到近乎十多米的空中,接著來招『急轉直下』──當牠正朝藍魔暴龍的位置向下俯衝時,順勢揚起長於後肢的巨爪,就在即將觸及對方的頭部之際,忽然用腳上利爪猛然一劃,登時藍魔暴龍從頭頂直到後腦勺部位,便多了數條巨大且嫣紅的爪痕,這頭掠食者在吃痛之際,發出頗激烈的大吼並稍微後退數步…
首波攻擊成功的博賽克龍不僅以尖銳的嘶吼聲向藍魔暴龍示威,更藉此趁勢直追,張開翅膀便轟然撲向受了傷的藍魔暴龍,打算大咬對方一口;豈料藍魔暴龍忽然倏地抬起頭,就在博賽克龍已然猛撲上前,卻張開大顎,當場反咬住對方的翅膀!
博賽克龍發出恐懼的尖叫,但藍魔暴龍依然緊咬不放,隨著那粗壯有力的脖子向旁一扭,再加上隨之而來的前肢利爪揮擊,不但當場撕裂翅膜,更在翅膜上劃下三條裂痕──博賽克龍繼續奮力掙扎並激動的揚聲長嘯,而藍魔暴龍再使力扭動頸部,竟把對方的翅膀扯下一塊碎片!
藍魔暴龍吞下被牠咬裂的翅膜殘塊,高聲怒吼;而博賽克龍基於本性兇殘,又被情勢所逼之故,憤然張口,不過數秒的光景,卻見博賽克龍的口中瞬然湧出明亮且盛烈浩大的沖天大火,直直燒向藍魔暴龍的頭部!
被這道烈火這麼的灼燒下去,又碰巧延燒到被博賽克龍用腳趾利爪穿破的傷口,藍魔暴龍只得喊出痛苦且淒厲悲鳴。待博賽克龍重新噴出第二道烈焰,迫於實在無力抵禦這壓境的攻勢,最終藍魔暴龍不得不選擇撤退,轉身就跑。
眼見侵略者總算知難而退了,從口中湧冒而出的烈焰亦逐漸消失,最後終於只剩殘煙。博賽克龍揚起翅膀,朝藍魔暴龍擺出示威的姿態並連吼數聲;而藍魔暴龍則甩了甩還正冒著煙的身子,黯然的退離現場。且看藍魔暴龍身上的灼傷之重,正宣告這頭巨型掠食者將活不過今晚…
縱然下場如此悲慘屈辱,博賽克龍卻也好不到哪去──拜藍魔暴龍所賜,這場戰鬥所造就的左翅嚴重撕裂傷,不但使牠再也無法靠飛行來維持基本生存,亦成了牠日後即將喪命的首要致命傷所在。就結果而論,這場兩大巨獸生存之戰,雙方終歸以兩敗俱傷收場。
「看來這場大戰結束了,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吧!」
聽Brutalize言道,在場總數十個女生們可是求之不得──要知道現下可是時間緊迫,再者這座充斥各種恐龍與龍族的龍之河谷,到底也並非久留之地,偏偏男生們卻不知何來的興致,居然欲駐足觀看這兩頭兇猛巨獸為生存而進行的殊死搏鬥。迄今藍魔暴龍因傷重而敗退;博賽克龍也在帶著翅膀傷勢之餘,回頭啃起紅冠櫛龍的屍體,如此也沒有其他可逗留的理由。卻看Terra和Anny紛紛催促其他人及早啟程、莫要耽擱時間。
眾人重新找回那條小徑,儘速趕路。可畢竟多數人在今晚都尚未得到充分休息的前提下,又不得不與Smokey展開激戰,導致消耗不少體力,才走不過幾十米的路程就必須暫停行程。迫於情勢之故,最終大家在位於附近的岩壁找到了一座洞窟來當作暫歇之處,撇除避免在碰到大雨時無處可躲雨,二來也防止其他巨大野獸,或是任何魔皇軍的敵人來襲。
在入洞之前,經由Actino的光源照射,眾人仔細勘查洞內的環境,雖然空間並不算非常寬敞,但起碼足夠容納他們總數二十一人於此歇息;再者也確認洞裡並無其他體型較大,乃至足以危及生命安全的兇猛穴居生物棲身,眾人方紛紛入內。
時間來到半夜兩點整,除了Miklu和Autumn,其餘同伴皆已入睡。唯有Bastato卻睡不著──如果現在是在旅館房間內,他早已如同其他人那樣安穩入眠;但由於此刻正置身野外,也如同他在被帶到M基地之前,在毫無任何安全感可言的狀態下,總是都沒法睡好,不外乎就是生怕自己會在睡夢中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意外。縱使Autumn正巧看到,還給她親切的詢問是否睡不著時,Bastato也僅是以點頭代替回答…
Bastato仰靠著洞壁,把Leah摟在懷裡,讓她靠著自己入眠;Anny和Muntiacus及Izky也在旁邊陪著他們。就在Bastato稍加調整Leah靠向自己的位置和角度,突然聽見洞外遠方傳來一首婉轉順耳的樂曲──
在這種時候,究竟是誰有這份雅興,在這充斥諸多危險的龍之河谷演奏音樂;二來在豎耳細聽之下,這首歌的曲調是既輕快柔美又略顯幾分憂傷,彷彿把人處於夜深人靜時的相思情懷勾勒而出,隱約中帶著一股淡淡的幽情,無愧為娓娓動聽又感心動耳的曲子。
扣除Bastato,Autumn和Miklu也陸續都聽到了這首歌,單從音色和曲韻判斷,演奏者應是以擅長彈奏豎琴為主的豎琴家。以此說來,她們起先以為是與她們同為巫女族的Mime就在這一帶;但仔細想來也不對,就算Mime也欲參加Mareena率領的討伐援軍行列,照理都應在斷背懸崖靜候大家,又如何會前來此地?莫非是Mareena知道他們被困在這裡,因此派Mime來接他們?
Miklu與Autumn的思緒剛進行到此,回頭卻見Bastato先把熟睡的Leah安置於Anny身旁,接著起身就想往洞外走;見此,Miklu立即開口問道:
「嗨!Bastato先生,你打算去哪?」
「妳們也聽到了吧?我還記得這首歌,是我小時候的一個朋友,經常彈給我跟Muntiacus跟Leah還有Anny他們聽的。這種時候聽到這首歌,表示他可能就在附近,我去找找看。」
Bastato未等Miklu跟Autumn給反應,正要轉身踏出洞口,耳旁卻又響起了Muntiacus的聲音,且聽他道:
「我也聽到了,彈得出這首歌的,想來就是他沒錯,我也陪你去看看吧!」
Bastato轉頭卻見Muntiacus不知何時早已甦醒,且看他精神飽滿的模樣,彷如已然睡飽了般,Bastato忍不住略顯訝異的睜大雙眼,心想這傢伙剛才是真的有睡著?又或是故意裝睡的?
無論如何,這時有人肯陪自己走這趟,終究也是有益無害。於是Bastato鄭重其事的向Miklu保證他和Muntiacus會儘早趕回──看著Miklu點點頭,又在Autumn柔聲道出「路上小心」四字,才看兩人的身影逐漸遠離了洞口…
兩人循著樂曲的方向步去,離眾人停留的洞窟位置約已有將近十多米遠,曲聲也逐加清晰。直到他們前方出現一座在入夜後,景色依舊優美壯麗的大湖,位於湖畔的某棵樹幹,正仰靠著一名身穿白色外套,腳穿深藍牛仔長褲,留著向後散逸的天藍長髮,容貌秀氣,與Bastato他們幾乎同齡的男子。且看他的右手指,正在持於左手的那把銀白色七弦豎琴的琴弦間,輕柔的來回擺動,譜出一首又一首朱弦三嘆、游魚出聽的華美琴曲。
這名豎琴師悠然自得、泰然自若的彈著豎琴,似乎毫未察覺Bastato和Muntiacus就在他旁邊;而對Bastato及Muntiacus而言,這名豎琴師絕不是別人,要不是此時Izky和Anny還有Leah都還在洞內沉睡,何況從湖畔返回那座洞裡也要走上一段路,否則難得與這位老友相逢,豈可只有他倆獨享這份喜悅?就在念頭剛轉過來,兩人卻聽對方旁若無人的逕自吟誦起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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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謂生命的掠奪者
多少無辜生靈為了它在痛苦哀嚎
它,堪稱家庭的破壞者
多少離散親屬為了它而淚流滿面
它,是為死亡的召喚者
多少人為了它在黑暗中飽受恐懼
如果它是一股瘴氣
觸碰它的生靈將再無生息
倘若它是一團火焰
整條村莊將化作一片灰燼
若果它是一股風暴
整個國家將走向破敗滅亡
假定它是一場天災
世間萬物將徹底歸於虛無
而它,就叫作戰爭
啊!多麼可怕、殘酷、齷齪、惡毒的東西
為了無限擴展的野心
野蠻無知與自私卑劣表露無遺
為了無聊的爾虞我詐
曾經的和諧美好從此一去不返
為了無情的干戈戰火
多少可憐的家庭變得支離破碎
為了永無止盡的摧殘
眼前盡是血流成江的屍橫遍野
敢問當今的一國之主,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登上寶座的你所看到的
是荒涼陰森的焦土,也是黎民百姓的墳墓
戴上王冠的你所聽到的
是淒厲絕望的哭聲,以及民間俠士的怨聲
掌控權勢的你所嗅到的
是煙硝瀰漫的焦味,還有死屍腐爛的臭味
當你正坐享身為統治者的榮耀時可曾想過
即令手持的權杖再閃亮,終究逃離不了制裁的枷鎖
就算邪鬼的名號再響亮,到底不能擺脫罪惡的象徵
哪怕勝利的呼喊再宏亮,永遠無法平息良心的折磨
而你卻令它迫害了多少天下蒼生
使其沉浮於苦海又長年不得安寧
而它,就是伴隨戰爭而來的禍害
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dAysr2qDP
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6JxIZKVfk
隨著該首詩吟誦完畢,且聽對方彈出的曲調也越加突顯幽怨哀傷,再有搭配詩詞的內容,完全道出現今的國家局勢,包含針對當今暴君Julian的質詢與斥責,以及長期活在暴力統治的陰影下的人民的心聲,更訴說了戰爭的無情與可怕。在旁傾聽的Bastato和Muntiacus均為此感同身受又迴響甚深。直到一首充滿悲情哀戚的樂曲演奏完畢,Bastato才率先上前對方打了招呼:
「多年未見,Lyra…不對!差點忘了你的真名,Orfeo,想不到我們還能在這裡重逢。」
Bastato語畢,本已不甚記得對方名號、還試圖努力回憶其名的Muntiacus,經得Bastato所言,才終於想起這個早在幾年前,當自己也還在羅伊爾王宮中當獎金獵人時,亦被魔皇軍延攬至宮中替Julian效力,後來為了Behorn所提及的那起與Avatar有關的突發事件,致使逃跑在外多年的豎琴師兼吟遊詩人的本名。
而被喚作Orfeo的男子撇過頭,睜開那雙眼白藍瞳的眼睛,原先黯淡憂愁的面容,見得來者正是兒時親友的Bastato跟Muntiacus,亦露出十足欣慰的抿嘴笑,道:
「真的好久才看到你們了,親愛的Bastato,還有親愛的Muntiacus。Izky和Anny他們還好嗎?」
「他們都還好。只是…原來老兄你也認識Izky很久了嗎?」
「真要算來,跟認識你還有Bastato的時間一樣長。但那又如何?在如今這黑白不分、兵戈擾攘的世風日下,正可謂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無論相識再久,這一離別就是十多年,連個生死都沒個分明,更別說至今早就再也無法挽回已經失去的事物。」
卻聽Orfeo聲調淡淡的回答Muntiacus,Bastato搖著頭並吁了一聲;而Muntiacus則點了點頭。畢竟至少他自己是近期才慢慢與Izky建立情誼,唯今耳聞同為多年老友的Orfeo,卻與Bastato如同,早已知曉並與Izky來往甚久,心裡也不免有些感慨。
可此時另外教Muntiacus感到不勝唏噓的,還是當年他跟Orfeo明明都曾在宮中待過一段時間,就在Orfeo正感到無助時,自己卻沒能及時分享他的苦惱,更甚提供什麼實質的幫助。迄今在聽聞對方所言,亦不難理解他的話中含意,到頭來也實在無能為力…
Bastato選在Orfeo的右手旁落坐,待Muntiacus也在Orfeo的左側坐下後,才親口向對方告稱,如今Anny、Izky及Leah皆與他跟Bastato加入了為討伐魔皇軍而出征的反抗軍行列。Orfeo聞言,僅是淡然而笑,但依舊有些失意惆悵。Bastato看在眼裡,才改口問道:
「話說我還沒問你,當年你在宮中究竟出了什麼事?你跟那個叫Avatar的化形女之間還鬧出了什麼糾葛?不如現在說來聽聽?」
「她嗎?我只說,當年為了我親愛的Yulitice,我所做過的全都是白費功夫。但仔細回想,或許就是我太想念Yulitice了,對於她的死遲遲無法釋懷,才會都沒察覺到,那根本是有史以來最大的騙局。反正我也看開了,在Julian那老傢伙退位前,能活一天就算一天。」
「你這算什麼回答?這完全沒觸及問題的本質啊!好歹也說說看,你跟那位Yulitice小姐又為什麼會跟魔皇軍扯上關係?」
Bastato著實不滿Orfeo的答覆,口氣聽不佳的追問道。但話剛說完,卻聽Muntiacus帶以暗示性意味的發出「噗嘶」一聲,Bastato轉眼瞥見Muntiacus略皺眉頭的向他使了個眼色,彷如此刻對Orfeo本身有什麼不得隨意觸碰的禁忌那般──Bastato看看Orfeo,才只得跟著沉默下來。隨後Muntiacus才接口道:
「每個人都有不想提及的過去,我想不只咱們三個,對別的人來說都是共通的。老友,你如果不想說也無妨。只是我很好奇,你接下來又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親愛的Muntiacus,你覺得憑我們幾個又能拿魔皇軍怎樣?如果你們剛才有聽到我吟誦的那首詩,是因為就我所知,靠向西北方位置,有兩條村莊,就是古布拉村和卡米奧村,近來也被魔皇軍的勢力襲捲吞沒了,當我最後一次見到它們,除了人跡全無、了無生氣,早已變成荒蕪又破敗的廢墟。曾經的群居和一和蓬勃生機,也都再也不復見…」
耳聞這則確實不幸的消息,心中萌生感觸的Muntiacus和Bastato還未替那些流離失所,更甚死於非命的村民們憐憫嘆息,又或是深感悲憤,Orfeo隨即接續道:
「再來近期也聽說作為討伐魔皇軍的最大規模與勢力的組織,即和平公會的據點,也因魔皇軍的勢力侵襲而崩毀瓦解,會員們無不四散逃亡、群龍無首,致使變成一盤散沙。前陣子有個朋友也曾說要去投奔那組織,迄今也不知下落為何。如今發展成這種事態,你們覺得這塊大陸還有何希望可言?或是你們又有什麼挽救的辦法嗎?」
Orfeo將問題留給Bastato和Muntiacus後,再次陷入愁悶。而Bastato跟Muntiacus對望彼此,前者認為有虧對方身為多年親友,當他還正跟後者與其他夥伴為了挽回國家,乃至全大陸的前程,不得不費心費力,更甚因而疲於奔命;而這個專門彈琴又作詩的Ordeo,怎麼就光會獨坐愁城且自怨自艾?正想破口而罵,即便平常也是性情勇猛剛烈的漢子,但終歸仍以理性為上的Muntiacus則又先設法阻攔Bastato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方與Orfeo道:
「你的心情,我們並非無法理解。只是你也得知道,有些事情並沒有像你想的那樣糟糕,起碼我跟Bastato和Izky他們,正是因為也還有必須由我們守護或挽救的東西,再加上其他公會成員們的帶領及陪同,才踏上征途的。試想,既然誰都不願意讓Julian率領的魔皇軍繼續猖獗放肆下去,而你想必也曾跟魔皇軍有恩怨過節,所以才想問你的下一步又是什麼…」
話說到此,Bastato實在由衷佩服Muntiacus居然還有耐性和這個似乎什麼也不想做,只想依自己的心情四處閒晃、沒事就談幾首琴曲,順便自創新詩吟誦給自己聽的Oefeo講出這種大道理。換成是他,可能早就直接回到剛才的洞窟裡了。而接下來Orfeo的反應,也的確如同Bastato所料,且聽他有些哀而不傷的回應道:
「我想我已經沒有下一步了。假如你還想邀我參加你們的討伐行列,那也可以免了。你如果要問為什麼,敢問我拿什麼理由去討伐人家?就算成功推翻暴政、管Julian遭到應得的報應,姑且不談下一任國家執政者會怎麼治理國家,畢竟人都死了,也不可能復生,不然難道等這件事結束後,Yulitice就會回到我身邊嗎?排開她不談,這輩子要說也沒什麼是值得我守護的,既然她已不在這世上,至今已無牽無掛的我,又該為何而戰?」
Muntiacus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再度開始彈起另一首淒美哀傷的豎琴曲的Orfeo,正想接下來又該怎麼和他對話,卻見Bastato倏地站起,雙手握拳,看起來相當不高興,怒然而道:
「已經可以了,Muntiacus,就算這種時候還能與老友相逢,可如果非回答他這種問題不可,對於這份長達十幾年的友誼,恐怕是時候得重新評價。」
看著Bastato道出此番結論,Muntiacus是既心驚又無奈,正想自己該如何再勸Bastato冷靜下來;而不等Muntiacus給回應,Bastato立即又向Orfeo並慍怒道:
「雖然我確實不知道Yulitice小姐的遭遇,而你自己也不肯說就算了,但假如她當年遭遇不幸,甚至斷送性命的原因,都跟魔皇軍有莫大關聯,你倒說說看,她就不會希望你替她報仇?還是她會寧願在天上看著你一日到頭總是灰心喪志、沉淪消極的蠢樣子,就只因為你跟她早已天人永隔了嗎?虧我還當你是老友,你居然──」
Bastato越說越生氣,甚至差點就要將握緊的右拳直擊Orfeo背靠的樹幹──這也難怪,同樣都是歷經魔皇軍殘害的過來者,Bastato自己都欲替他心愛的Leah付諸心力,知道她正受困於Julian的勢力範圍就要前去搭救她,哪怕她淒然死於Julian之手,也要替她爭一口氣。而Orfeo呢?身為他的知音摯友,在有拜魔皇軍所賜而痛失Yulitice之下,其表露的反應,竟與他這般天差地別。以Bastato的話來說,如何不教他氣憤?
即便如此,無論Bastato再憤怒難抑,終究給Muntiacus伸手攔下;而耳聞Bastato所述的Orfeo,兩眼無神的瞄向Bastato,看他橫眉冷眼的模樣,更甚在Orfeo與他四眼相對之際,還猛然把頭轉過去,彷彿他已然決定要從此與對方斷絕情誼那般,就是Orfeo也不免暗中呼了一鼻子涼氣,所幸最後仍由Muntiacus勸道:
「看在朋友一場,到底也不該為難老友,雖然Bastato他確實是衝動了點,但也願你理解,當你還在獨自思念已故的愛人時,還有一群不惜賭上性命而拚死奮鬥的夥伴,正逐步把自己投向無情戰火,就只為了替大家換來真正的和平與自由。同樣都是艾爾埃夫大陸的居民,正常來說,你覺得你還能就這樣袖手旁觀嗎?如果你改變主意,你可以選擇現在就加入我們的行列,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到羅伊爾王宮與我們會面,決定權就留給你了,好嗎?」
Muntiacus說著也隨之站起,拍了拍Bastato的肩膀;而Bastato各望了Muntiacus跟Orfeo一眼,似是已經心力交瘁,也不想再花費任何思緒在這件事上,恨不得現在就回去洞裡。就在兩人撇下Orfeo,相偕往回走時,且聽Orfeo所彈的琴曲,漸漸的不再顯得哀怨悲傷,取而代之的是抑揚頓挫、悠揚婉轉的輕柔美曲。
待曲子彈奏完畢,Orfeo仍靜靜的靠坐在樹下,縱使Bastato和Muntiacus早已走遠,也不回頭觀望兩人離去的背影,僅是遙望眼前的大湖,喃喃自語道:
「為死去的愛人報仇…是嗎?親愛的Yulitice,假若是妳,妳會想要我怎麼做…?」
Orfeo說完沒多久就嘆了口氣。不只Muntiacus,Bastato所說的其實也不完全錯,畢竟當年若不是隱形女Stealth親口告知,他也尚不知Yulitice的死,全是魔皇軍的人在背後策劃,要把他拉來替Julian效力的陰謀,照理他也應有義務替自己和Yulitice出一口氣。
但以Orfeo向來的人生觀而論,基於Yulitice若還至死不渝的愛著他、希望他在她已離開人世後,能繼續堅強的活下去,肯定也不會希望自己的伴侶為了她的死亡,因而心懷怨恨,甚至造下殺業,否則同樣就有違他也還愛著Yulitice的那份心意。
念及至此,Orfeo穩持豎琴,緩緩起身,朝自己身後回眸轉望,由於Bastato他們早已走遠,也未見其身影。站在身為熟識舊友的立場,Orfeo僅是搖了搖頭,於內心祈望他們一行人定要保重平安。隨後才悄然無息的沒入了另一片黑暗的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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