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臭小子幾個意思,非拿著假貨來騙咱們,肯給你幾個錢買就不錯了,還想賴帳?」
「我可沒說非在這裡賣不可,這人不識貨嘛我就去找識貨的。」少年笑咪咪的上竄下跳,似乎把追趕者當猴耍了,幾個伙計臉上都暴青筋了。
這小子一身乞丐打扮,衣服髒兮兮的年齡又不大,揹著一簍子霜寒草來賣。按理說,這藥草難得,有市無價,這乞兒一開口便要一百兩其實已經很便宜了,但藥鋪老闆見他長得好欺負,一個村野人罷了,想來也分不清藥好藥壞,縱使分得出,也不敢跟人應扛,便故意說這藥頂多拿來治跌打傷,幾枚銅幣便想打發人。
可沒料到這小子心氣大,直接就要走,但落入口的肥羊怎麼可能讓他走,便有了現下這一幕。
這時,歲未央突然插口。「他沒撒謊,這真是霜寒草。」
她自幼藥理便學得不壞,也有十二分的把握少年沒說謊。而且明明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卻要在街上流浪,好不容易有賺錢的機會還得被坑,那也太慘,忍不住開了口。
少年得意的插著腰,咧嘴道:「老闆,我就說我沒胡說吧。」
那伙計臉色變了。「小丫頭不懂事,別在這裡瞎說。」
「我並非胡亂開口⋯⋯」
「少囉嗦!」一個夥計攥起拳頭,上面朧了一層金光,竟是修真者的一員。不過,實力不怎麼樣,因此江楓按住歲長安的手,示意先不必忙,讓歲未央自己應付。反正就算她把這拆了他倆也能兜底,而且是店家有錯在先。
歲未央趕忙伸手架住,輕輕一推便把對方掀開了。少年伸伸舌頭,縮到歲未央身後,悄悄扮個鬼臉。
老闆臉色這回真成豬肝色了。他看得出來,眼前的少女衣著雖不甚華美,可也是極好的衣料,賣了他可能都穿不起的,輕輕一撥便把他夥計打倒了,而身邊那對跟著她的男女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按劍戒備,很顯然倆人也不是普通人,可見此女可見絕非一般人家出身。
糊弄那小乞丐,尙可說不過就一乞丐罷了,怎麼會懂什麼草藥,但糊弄一個身分不簡單的大小姐,還是不知道背後有甚麼勢力的大小姐,還不知道會不會有甚麼麻煩。他也是個人精,思量後,也決定服個軟。
老闆深吸口氣,按住夥計,道:「這位姑娘,我們做小本生意的也是辛苦,這霜寒草是難得一見的至寶,如這小子帶來的是真貨我也不虧了他,可若是拿些普通藥草來糊弄,我是不讓的。」
「這是真霜寒草沒錯,」歲未央拿過一株,淡藍色的藥草上長了幾片靛色葉片,綴著星星點點的白色小顆粒,每顆跟米粒差不多大,提出來便散發著凜冽霜意。「這霜寒之氣,無法造假,而且霜寒草生於高山,葉色本淡綠,可採摘後遇熱會變成靛色。」
小乞丐昂起頭,道:「我說得可不錯吧,老闆,你答應不會虧我的。」
接下來的商談是小乞丐選擇賣半袋,老闆付一百兩銀子。點收到錢後,小乞丐拎起剩下一半,路經歲未央時,小乞丐順手塞了一把給她。「謝謝你啊,小姐。」
歲未央一怔,發現藥草裡夾著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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