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俺是流莽.08
「汐燁，找到了。」
樹上突然傳來人聲，夏懷書一驚，才抬頭一望就看到一男一女。
「啊！！」
「什麼？！」身後傳來驚叫聲，四名少年被從天而降的網子套住，瞬間掙脫不了。夏懷書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就感到一隻手壓住他肩膀不讓他起身。
「別這樣，展竹。」女子跳下邊說，眼神看向壓住夏懷書的人。
「我知道，只是這群孩子驚魂未定，而且我們也需要向他們問前因後果。」身後傳來渾厚的男子音。
夏懷書一眼就看出，這些人與少年們不同，肯定是江湖人。而且方才有人提到汐燁這兩字，他看向正一臉哀傷的女子。
「你就是丐幫的汐燁？」
「對。你是誰？」
「我只是路過。這女娃是這婦人的女兒，她說你們倆是髮小，請我把這女娃送到你手上。」夏懷書說著，便把女娃遞上。
汐燁一愣，伸手接過女娃，泛紅的眼角冒出淚水。她看向婦人。
「抱歉，禮兒，我來晚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撫育你女兒，直到長大成人。」
眾人陷入一片哀傷，夏懷書卻沒有心思一起，他趁機抓住掐在他肩上的手一扭，知道自己一個小孩的力道無法跟成人比，所以他也沒有要反擊，只是用力擊開身後男子，眼明手快，抓準網子的一角，腳一踏，就將網子掀開放人。
「散開走！」他大吼，隨後也沒心思看其他人，便往馬路上衝離。
顯然壓制他的男子沒有料到他會武功，大意之下被人逃了，但他不驚不腦，轉頭與汐燁互看一眼，反倒露出無奈的笑意。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5C943lY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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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逃去哪兒？」
與汐燁同類裝扮的男子笑著追出，夏懷書嚇得朝他出手，但對方可是江湖人，早有防備。
「不錯阿，有學過功夫，哪個門派的？」男子笑著與他過招，但顯然輕鬆的很，就像跟他玩遊戲似的。
夏懷書立刻感到自己無路可逃，隨手抓起木棍便開始使出棍法。這倒是讓男子愣了，一把抓住他揮棒的手，憑藉身高將人拎起。
「小子，你學過丐幫武學？」
「與你無關。」夏懷書立刻放開棍棒，藉著比對方瘦小的手立刻掙脫而出。
「小子，你冷靜點。」男子看了眼手上的血，無奈一笑，「老子叫卓梟，沒想對你做什麼，而且趕來的時後，就聽到你與禮兒最後的對話。聽起來，你們似乎還是禮兒母女的救命恩人。咱們丐幫講究義氣，既然你有救命之恩，自然也該好好答謝你。倒是你，逃什麼呢？」
「我……」聽明白對方來意的夏懷書這才稍微冷靜，他看著自己還沾有血漬的手，「我想加入丐幫。」
「啥？」卓梟被對方突然跳脫的話題給懵了，「天下門派之多，咱們丐幫名聲也不算好，為何想加入丐幫？」
「之前遇到一位流老頭子，他說我資質好，教我一些打狗棒法與降龍掌法，便建議我加入丐幫。」他調整自己的狀態邊說，「也不是非進不可，反正我現在是乞丐，只是去試試，不行便罷。」
他裝似隨意，心裡卻緊張的很。卓梟卻突然大笑幾聲，走來拍拍他的肩膀。
「你不只有俠義之風，且又是禮兒母女的恩人，老子真中意你這小子。好！你跟咱們到君山島，若成功進了，老子收你為徒。」說完又大笑了幾聲。
「別得意了，嫂子不會同意的。」從樹林裡走出來的汐燁冷靜吐槽，旁邊又把少年們捆來的藍衣男子只是無奈一笑，卓梟卻是瞬間石化。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Bniv37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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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你已收了十個、又帶回這幾個小兔崽子還嫌不夠阿？你以為這是養阿貓阿狗嗎？最後還不都是扔給我教？」
「不會的！娘子阿，這孩子天賦異稟，又乖巧聽話，肯定教一遍就能學會……」
「老娘說不准收就是不准！！」
站在屋外的少年們傻眼看著屋內吵鬧，似乎還有傢俱飛來砸去的跡象，結果一個波浪鼓直接砸到夏懷書旁邊少年的臉上。他緩緩撿起，在懷裡女娃前咚咚咚轉著，女娃笑得開心。
「你真厲害，有帶過孩子嗎？」藍衣男子湊上臉笑，夏懷書愣了愣，「別怕，我叫唐展竹，是唐門門派的人。」
「唐門？這兒不是丐幫嗎？」
「是阿。不過丐幫不會拒絕外來客，其他門派的人可以隨意進出。但也別想在這兒鬧事，畢竟這裡可是丐幫據點。所以你有帶過孩子？」唐展竹簡單介紹丐幫據點後，話題又轉到他頭上，夏懷書點點頭。
「我弟弟與我相差數歲，他娘親沒空時，便由我代為照顧。」
「那你弟弟呢？」
夏懷書安靜一會，「這會影響我進入丐幫成功與否嗎？」
「不會，丐幫沒有限制這麼多，我只是隨口問問。」
「喔。」他點點頭，沒有回應唐展竹的問話。
「小子們，幫主召見，都跟我來。展竹，你顧一下這孩子。」汐燁走過來說，並伸手把女娃抱給唐展竹。
但沒走幾步路，女娃哭得驚天動地，只好又回到夏懷書手上，這才安靜下來，顯然這女娃已經會認人了。沒有辦法，只好也把女娃一起抱去。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92d4OV0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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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燁先前就已經把事情原委都告知幫主與舵主等幹部，這樣落難的孩子在這亂世也不少見。但保護婦人直到產子安全，如此有情有義的人卻是少有，他們很快就有意要見見這群孩子。
夏懷書表明其他人也有幫手，這讓四名少年都驚訝的沒回應。幫主郭岩本也只是好奇，卻在看到女娃後，嚴肅的臉動了一絲溫和，隨後也不多話，便以有義氣為名，同意讓夏懷書和另四個少年都納入丐幫弟子。
「說起來，咱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眾人問完少年們的名字後，將視線看向最後一位。
夏懷書安靜會兒，「流莽。」
「流氓？真有意思的名字。」眾人一聽大笑著，他們心知這肯定不是真名，但那又如何？丐幫一向都不是從外表虛實去挑人的。
「好，清風、竹螺、傅左、齊昇、流莽，從今日起，你們便跟著汐燁。今日咱們就為這新進門的弟子們，舉辦宴會吧！」不知是誰提起的建議，立刻就獲得其他人的讚同。
「多謝幫主和各位大人。」夏懷書說著，接過入門儀式象徵的酒壺，仰頭飲盡，其他四名少年也跟上，更是引來眾人熱烈叫好。
夏懷書擦去嘴角的酒，看了看懷裡的女嬰，默默一笑。1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tnZE0x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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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徒，莽徒！」
耳邊傳來女子的呼叫聲，昨夜被搞到無法入睡，夏懷書很不想理會這個擾人的聲音。
「來，漪兒，叫你阿兄起床。」女子說著，突然一個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夏懷書實在無法再睡下去。
「好重……咦？嗯……誰阿？」他抱住趴在他身上的小女娃坐起身，汐燁蹲在他面前。
「睡到都忘記在哪了？這裡是丐幫。」
「喔，對。」夏懷書拍了拍似乎還有些暈的腦袋，「師父早阿…呼阿……」
「照顧漪兒累了吧？就說我幫你找個有經驗的人幫你帶，就不要。」汐燁邊說邊拿起帶來的母乳汁，一勺勺餵給女娃。
「漪兒沒哭，是我自己喝多，半夜狂吐。噁…還有些不舒服……」
「這樣就不行了。咱們丐幫可是以酒代水，你得多練練了。對了，這給你。」她拿出一條黑色布條，放到夏懷書手中。
「這是？」
「只要學會打狗棒法與降龍掌法的基礎，就有資格得到這丐幫的象徵，雲幕遮。」
「喔，我曾聽流老頭子說過這個，只要戴上眼便行了吧？」
「對。」汐燁再度拿過手，替人戴上，「雲幕遮是咱們丐幫的象徵。初代幫主尹天賜尹幫主要求丐幫弟子矇住雙眼，以求真正的自由而不被凡塵俗事所束縛，且對練功也有助益。從今日開始，一天十二個時辰你都必須戴著這個行動。」
「十二個時辰都戴著？都不能拿下嗎？」
「當然要拿下，畢竟這也要清洗的！只是這是丐幫的象徵，能夠讓你看到眼睛所看不到的東西。現在開始屏氣凝神，專心於黑暗中摸索，看看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夏懷書聽從指示，穩下心房，專注於其他感覺，突然一愣，「咦？」
「什麼？」
他聽到汐燁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也有女娃喝奶的吸吮聲，但還有一個異樣的感覺，他伸手探過去，直覺抓到像是布料的東西。
「喔，不錯嘛！」渾厚的男子聲傳來，夏懷書認出這是唐展竹的聲音，「聽汐燁說你直覺很好，沒想到一戴上雲幕遮就更靈敏了。不錯，你比其他人更適合當丐幫。」
他連連稱讚著，只見夏懷書安靜好一會兒，又躺下去，呼呼大睡。汐燁與唐展竹互看一眼，不禁笑了。
看來連有天份的孩子都免不了被黑暗拐去睡的誘惑。
當他再次醒來，是被餓醒的。他摸著自己臉上戴的雲幕遮，總算想起自己加入丐幫，除了學武學外就是喝酒，一喝就喝了好幾天。他稍微掀開雲幕遮，看女娃是不是不在身邊。
依照幫派的意思，他成了汐燁的幫派弟子，女娃也成了他的義妹，取名為流漪。一開始汐燁和唐展竹都不會照顧嬰孩，在他教導下都學會不少，流漪也開始不怕生似的，不再哭得驚天動地。只是這樣不在身邊，倒也有些寂寞。
就像當時他將夏懷稜留在長歌門後……
猛烈的搖頭，他不能再拖延下去。他掀開枕頭下的棉布，底下放著他從樂家帶出來的書信。沒錯，眼下最重要的是再回到江湖上，繼續找尋其他證據與樂家孤女。
他重新戴好雲幕遮，往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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