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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椿原本是要跟著跨越河流,她抬起腳,意識到換了個地方的時候,身體卻沒有跟上反應,她小小的驚呼一聲,「啊。」踢翻了垃圾桶。鐵桶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在牆壁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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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原地,緩了緩突然的世界轉換造成的暈眩,才走過去,把倒下的垃圾桶扶正。她想,出久應該會很擔心吧?小勝……可不要更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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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思考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男聲,帶著點懶散,「還以為有野貓,原來是妳啊。」少年見她回頭,懶懶地對她勾起唇,「好久不見啦,小廢物。」嘴角的疤痕落入她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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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人影令她抑制不住喜悅,臉頰漾起小酒窩,「才沒有好久不見,明明幾個月前還見過的,甚爾(とう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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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長至脖頸黑髮的少年名叫禪院甚爾,是森椿還不叫森椿時就認識的朋友。他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是嗎?不記得了。去洗手,我看到妳摸了垃圾桶,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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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領著她往最近的公園走,「妳感冒了?穿成這副樣子,」他隨意地掃了眼她的穿著,「還是那是妳現在父母喜歡的調調?」他對於她的現任父母沒什麼印象,就記得熱愛給她穿一些浮誇、花俏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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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比較怕冷,」森椿在洗手台用肥皂搓手,沖乾淨後拿手帕擦乾,「身體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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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來了。」甚爾不置可否,看她開始翻隨身小包,就想到他們相遇的初始,「別給我糖,妳自己留著吧。低血糖暈倒了我可不會背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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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椿默默地收回正要遞過去的手,自己拆開梅子糖吃掉。甚爾漫不經心地掃了眼她抬起的手,冷不防地問道:「他們打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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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哦,他們對我很好。」她大概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問,她掀起袖子,白皙的手臂內側上遍布著一片片瘀青,「這是內置針造成的瘀青。」她朝他展顏一笑,「我正在為了獲得個性而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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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師都是瘋子。」甚爾冷笑一聲,對於小自己近一輪的孩子接受人體實驗這個事實,沒有特別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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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是咒術師,你忘記了嗎?我是廢物呀。」森椿整理好自己的儀態,嘴裏還含著糖果,她規規矩矩地站在他面前,「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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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爾警戒地看著她毛茸茸的頭頂,「幹什麼?我可不會收留妳,我自己都沒有住的地方了。」這當然是一種比較誇張的說法,但事實上他現在的確是借住在別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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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他便離開了禪院家,家族對外說法好像是離家出走,這不是很重要。他靠著以前在軀俱留隊賺到的錢勉強度日……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覺得那筆錢應該可以撐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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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上次對方的不告而別,他真的覺得花在她身上的那筆錢還不如拿去賭,那一次的重逢僅僅證實了她沒死在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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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森椿冷靜地指出,「你整體很乾淨,身上的穿著很新,還帶點薰衣草洗衣精的香氣。你不可能沒有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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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自己沈默了一下,覺得剛才整段話好像哪裡不太對。他不是個會勤勞洗衣服的人,啊。她意識到了什麼,「如果是因為被包養了,那我自己想辦法吧。」她善解人意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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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討厭小孩子。雖然甚爾是這麼想的,但他不可能隨便丟下她,這個認知早在他把推她入湖的小屁孩,報復性地踢進同座湖的時候,就有所感悟了,「怎麼想辦法?用妳那些在這裡不能使用的鈔票嗎?跟我走吧,大不了騙她說我們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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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她往自己目前暫住的地方走。走沒多久,他聽到她沈重的呼吸聲,扭頭看著她,「喂喂,有沒有搞錯,妳的體力削弱得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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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椿已經停下腳步,站在原地吃力地呼吸著,稍微感覺好一點之後才緩緩回道:「實驗剛開始一個禮拜多而已,身體有的時候不太能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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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麻煩……」甚爾低聲念叨著什麼,蹲下身讓她趴過來,「爭氣點,妳現在可不是什麼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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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背在身上,頭枕在他的頸側,她輕聲說:「本來就不是大小姐了,他們沒有認同過我呀。他們要的是男孩子。」而不是沒有用的長女,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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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上去,他們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對兄妹,一樣的黑髮親密地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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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甚爾,你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森椿衷心感慨,或許這就是為什麼轉換世界時總會在他附近的原因吧?起始於年幼的相遇,在他接過糖果之後,她便深深地信任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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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難笑的笑話,」他咧嘴笑了,嘴角的疤痕透著一股痞氣,「禪院裡被我揍翻的人可不會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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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他就走到了住處,在腆著臉向女主人表示這是自己跟著離家出走的妹妹後,不知為何對方接受的特別快。他想,是我的魅力增加了的關係吧?像是沒看見女人歡喜地一把抱住森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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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森椿被熱情的女主人喚醒,她想帶她去超市買一些日常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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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爾無所謂地朝她揮揮手告別,結果回來的時候只有女主人一人,她一臉驚慌失措,對他說:「我們正要過橋的時候,她就不見了!怎麼辦?我應該先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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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討厭小孩子。他想。他輕聲安慰,她大概只是跑回家了、她是個活力充沛的孩子、跑得也特別快之類的蠢話,讓她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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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女主人逐漸平復的表情,他只想揍提議要帶她回來的自己一拳,又不告而別,該說幸好這次沒有在她身上花自己的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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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墜入湖裡和過橋……如果是他想的那樣,他大概知道她那個古怪穿越能力的規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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