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明,夜色沉沉,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千香樓的廂房裡,一名少年面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手臂上插滿數十根金針,一名年輕俊秀的少年坐在床沿施針,只見床上少年身上金針漸漸變成黑色,少年便又拿手中的金針代替,如此往復,身邊漸漸多了數十根令人怵目驚心的黑色金針,而身後兩名少女靜靜端詳著這一切,一容貌艷麗,一清秀可人,皆目光專注。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b7Xh7OG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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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我以金針入藥,毒性已緩解,有無名的解藥在,不出一日便可解毒,只是刀入心脈,休養仍須時日。」俊秀少年-任逍遙見金針不再變黑,終於鬆口氣,微勾起笑意開口,並伸手將躺在床上的溫京華身上的針盡數拔除。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Wc7SfZj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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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千絕見溫京華沒事,終於放下心揚起了嘴角,見任逍遙將金針都收進了隨身攜帶的木箱子裡,微微揚起眉,好奇問:「看你每天都揹著這箱子,裡頭都裝了些什麼?」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AkK6I2K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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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逍遙微微側過身,讓千絕得以一眼望進木箱,只見裡面有著各色花草,以及一些模樣奇形怪狀的刀具,看著似是武器,又似乎不是,見她好奇,少年微勾嘴角:「想看看嗎?」
「看到了,都是些花花草草,看著沒什麼意思。」千絕別開眼,慵懶又提不起勁,讓任逍遙微微揚起嘴角,其實光是想到少年藥王谷的身份,便不難猜測木箱之物的價值,不過問,既是一種禮貌、亦是一種保護,兩人俱是心思剔透之輩,皆能領會這點心思,只是這心思說來卻也透著一點防備與疏離,讓人心中湧上些許說不上來的失落。
「其實我……」其實我並不介意……
還不等少年把話說完,千絕便話鋒一轉:「既然溫京華身體已無大礙,那你今夜便早些休息吧,辛苦你了。」
少女鳳眸定定地看著他,像隔著一片汪洋般遙遠、平靜、不可撼動,似乎沒有聽見少年脫口而出的話,又似是不願再聽,接著轉頭對旁邊一臉倦意的清秀少女說道:「小紅,給任公子安排個房間好好休息,妳也去睡吧。」
「那姑娘……?」小紅聽見命令回過神,睜著帶著黑眼圈的眼睛望向千絕,即使在這個時刻也不忘沒休息的不只是她。
「我自然也是要睡了。」千絕瞥一眼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溫京華,而後打了個充滿睏意的哈欠並開口:「我一不是他媽,二不是他妻,三不是他姐,難不成還在這小子身邊守到天明嗎?」
「那行,姑娘早些休息吧。」小紅想想也是,於是便放下心向任逍遙道:「這位公子請隨我來。」
任逍遙最後望了一眼千絕,兩人目光相對,少女眼有睡意,透著不加掩飾的慵懶,少年忽然勾起嘴角笑了,而後又背起木箱對兩名少女頷首示意:「有勞了。」
眼見小紅帶著任逍遙出了房門,關門的瞬間,千絕鳳眼中的懶散盡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劍鋒般鋒利的堅定目光,只見她轉過身,走至窗檯旁推開窗戶,讓一陣冷風透進房內,似乎要將她心中的念頭給吹散、冷卻,讓她能夠保持清醒。
可少女的心,是熱的。
有些事情,不管她是誰,不管她有無武功,總該管上一管。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CqIjZQa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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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縱身一躍,投入夜色之中,離開了千香樓。
另一邊,任逍遙與小紅出房門後七彎八拐地到了一間客居了廂房前,守著溫京華一天的小紅只覺筋疲力盡,一邊打哈欠一邊開口:「哈……到了,你便在此處休息吧。」
「多謝小紅姑娘。」任逍遙禮貌頷首,小紅連忙搖頭:「我可不是什麼姑娘!我只是小丫鬟罷了!你還是叫我小紅吧!」
「行。」任逍遙從善如流,微微一笑忽道:「有件事情想讓小紅幫我確認一下……妳家姑娘,當真去睡覺歇息了嗎?」
「公子何出此言?」小紅頓覺睡意消逝,睜大眼睛看向任逍遙。
「這感覺很沒有道理。」任逍遙說著,一邊推開房門,將揹著的木箱放到房內的桌上,而後又再度轉身回到門口,一雙平湖似的雙眼印著少女的容顏,讓人頓覺無所遁形,也讓人禁不住相信他的一字一句:「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不在房間。」
「啊?姑娘不在房間,還會去哪裡?」小紅一頭霧水,完全不能理解任逍遙所說的話。
「她要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任逍遙回想最後一眼見千絕時,她故作滿含睏意的雙眼,明明上一刻還毫無睡意,卻能在兩人視線相交的一刻湧上滿目慵懶,讓他忍不住笑了,接著向小紅道:「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妳家姑娘,請我當她的護衛,要做危險的事情,怎能不帶護衛呢?」
小紅半信半疑地看著任逍遙:「我家姑娘怎麼會去做危險的事……她……」
「她只是千香樓的,一位普通的頭牌姑娘?」任逍遙微微勾起嘴角替小紅接過話頭,目光深邃似映著世間萬物的本質,雖是問句,卻更像反問,小紅想起了帶千絕來千香樓的人,便突然說不出話。
「就算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頭牌姑娘,她也會去做不平凡之事,若那是……她的心之所向。」任逍遙想起少女對自己說過的話,她說「任憑你再強大,也有覺得自己無用的時候,所以要學著在還弱小的時候為心中的道去義無反顧」,忽然便明白這樣的她該做什麼、會做什麼,從來都不是取決於她的身份,而是心意。
「走吧,去看看,若是我想多了也好……若不是,總不能讓已然沒有武功的她一個人。」任逍遙下了結論,語氣不容質疑,小紅看著眼前分明陌生的少年,莫名覺得他和千絕很相似。
聽他們說話,都一樣讓人說不出話來,也同樣讓人忍不住相信。
「好,我們去姑娘睡覺的廂房看看。」小紅說完後轉過身,越想越緊張,步伐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用跑的衝向了千絕的廂房,她的房間在千香樓頂樓最隱蔽的角落,兩人路過溫京華的廂房時亦看了一眼,確認裡頭只有熟睡的少年後,最終到了千絕的房間。
房內昏暗,小紅也不管會不會吵醒睡覺的人便拍門叫喚:「姑娘!千絕姑娘!」
等了一會兒,小紅等不了地直接推開門,只見床上被褥整齊,哪裡有人來過的蹤跡?1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RZab1XVY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