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些甚麼？」秦芷瑩皺著眉質問。「大敵當前，不該搞內鬨吧。」
「秦師叔，向來只稱呼我妹妹為『小央』，一次師姪也沒叫過，而且，秦師叔平日不著調，但也不會在這種緊要時候笑鬧，更不會，」歲長安慢慢抬起頭，眼底冷光宛如利劍，刺向對面的人。「草菅人命，隨意對人下死手。」
秦芷瑩臉色愈來愈難看，最後臉一沉，嬌脆天真的嗓音變得冰冷：「行啊你，不愧是大掌門弟子。」
說著，周身靈力和氣場全變了，雖然容貌未變，但從靈力的不同，還是感覺得出她不是秦芷瑩。接著，那人手伸到臉上，狠狠扯住面皮，嗤啦一響，撕下一張人皮面具。
林進眼神冷冷，彷彿早有預料。「司空。」
江楓抽劍，左手抬起，指尖纏繞著紅色火焰。「秦師叔在哪？」
每個修真者的靈力都有差別，能偽裝的跟秦師叔一模一樣，這人的實力絕對不平凡。
「你猜呀。」女人嬌俏一笑，鳳眸明亮，帶著絲絲媚意和狠毒，脣脂嫣紅，巧笑嫣然，拍了拍手，解除所有偽裝，身材瞬間抽高了。
「真麻煩，你這個小叛徒也跟著，不過，我想我很快就能達到目的。」
「為何？」林進面無表情地問。
「因為，他的情況，你料錯了。」隨著嬌柔到詭異的聲音落下，歲長安身子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黑紋往臉上爬去，林進臉色一變，抽出刀刃，便向歲長安頸中刺去，卻被兵器擋下。
「別傷我哥哥！」
此刻，歲長安忽然低下頭，眨眼間手裡多了一把劍，硬生生朝林進劈去，速度竟是之前的數倍，若無江楓和歲未央擋下，林進必死無疑。林進眸色一凌，甩出幾根毒針，歲未央欲去攔阻，卻聽哥哥痛苦悶哼一聲，咬牙道：「別攔他！」
司空晴鶴微笑著張開雙臂，數名黑衣人從上方跳下，有幾名眼神炯炯有神，刀法精妙，應該是天心閣的人。有些卻眼神空洞，姿態詭異，身上的服飾，赫然都是先前失蹤的天門宗弟子。
「怎麼樣？熟悉嗎？認不認識啊？」
江楓面上罩了一層寒霜，紅色身影躍起，劍光閃過，數名弟子倒在腳邊。平靜的眼裡，藏著似有若無的痛。
雖感勝券在握，但司空晴鶴依舊沒有輕敵，手中眨眼間多出一把長劍，無數飛蟲爬蠱從背後湧出，衝幾人過去。林進劃開皮膚，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蠱蟲開始出現退縮。
司空晴鶴冷笑一聲。這叛徒說穿了也是自己養出來的蠱，就算再強，他能擋到幾時？落敗，不過是時間問題。
司空晴鶴凌空而起，身姿曼妙，長劍直直刺向江楓。江楓後仰躲過，接著不甘示弱的還了一劍，鬥的如火如荼。
歲長安這時黑色紋路已經漸漸漫到雙頰上，劍法愈加狠辣，招招不留手，歲未央卻生怕傷到對方，不敢出上全力，於是便處處是受著制肘。一不留神，胳膊被刺的血流如注。
「他手裡是拿神器的！能殺你，你別再留招了！」林進大吼，「你再猶豫不決，死的就不只是他了！」
歲長安眼裡似乎閃過一絲清明，眼睫顫了顫，抬眼望向熟悉的妹妹。
司空晴鶴滿意地笑了，縱使此刻保留了意識又如何，很快也會徹底成為她的木偶，目前最強大的那個。
說回歲未央這邊，為了抵禦哥哥的攻擊，她幾乎使盡了渾身解數，可經驗與技巧的差距還是叫她難以招架，師姐跟林進又抽不出功夫幫她，她忍不住著急地大哭起來。
「哥哥，你快醒醒啊，求你……」
清凌的劍光罩住周身，意識到躲不過去，歲未央提起劍勉強護住要害，有些絕望地閉上眼。
她可以跟魔獸拼命，可以跟每一個要威脅她性命的人拼命，但唯獨哥哥不行。
猛然，耳邊響起利刃刺入皮肉的聲音，可卻沒感覺到身上哪裡多了傷口，歲未央慢慢睜開眼，看到的便是哥哥胸口插著自己的劍，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衣服。
歲未央驚恐地睜大雙眼，哥哥本來實力就很強，遑論剛剛的速度是平常的五六倍，絕對不可能是自己誤打誤撞刺中的，那就只有一個一個可能——
他自己撞上去的！
在逐漸模糊的視線哩，她看到哥哥的眼神裡又流露出平時的溫柔，卻又帶著令人心碎的哀傷。一串血珠從唇邊淌落，歲長安動了動唇，似乎說了些什麼後，便無力地朝後倒下。
好像是，對不起，讓你經歷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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