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未央坐在桌前，愣愣的望著那個女子給她泡茶，後面那女子拿了幾塊乳片放進茶裡，歲未央才真的懵了。
女子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微笑著把奶茶衝她那邊推了推。
「你師姐還好，剛剛醒了跟她聊了會，才知道你喜歡喝這個。」
「師姐……」歲未央捧著茶杯，暖暖的溫度令心稍稍落到實處，小小飲了一口奶茶，情緒也平復下來了。
小小的茶杯裡，映著她那張白髮紅瞳的臉。「請問您是誰？我師姐現在怎麼樣了？」
女子微微一笑，一雙丹鳳眼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我叫塗山瑩，塗山氏第二十三代家主。放心吧，你師姐很早就醒過來了，傷勢也沒什麼大礙，歇幾天就好。倒是你，要等著挨罵了吧？」
說完，微微捂著嘴，淺淺一笑。
「呃……」歲未央不安地撥弄著小杯子。當時幾乎喪命，她卻一絲一毫逃跑的念頭都沒有，但現在倒有幾分心虛想落跑的念頭。
「等等，塗山？」
「對，塗山氏曾經有女嫁給人族的大禹並協助治水，這段歷史你大抵已經聽過，我便不多說了。」塗山瑩放下茶杯，收起笑意看著她。「那幅畫是你母親所畫，你母親是亡佚的神族後代，所繪之畫可注入精神。那幅畫，便是她在生下你後留下的，蘊藏了她的記憶和情感，所以才會召喚你。我想，你已經看到了你的身世了吧。」
「嗯。」歲未央垂下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她記得當時神魔大戰，塗山氏是站在神族那的，是正義的一方。可同時，也無數子弟死在那場戰鬥，那如今，他們又怎麼看待自己這個魔族之後呢？
塗了蔻丹的纖纖五指輕挑起女孩下巴，塗山瑩仔細打量了歲未央一番，笑了起來。「還滿可愛的，倒不像我當年交手過的魔族。」
「啊？」歲未央眨了眨眼。「您參與過那場大戰？」
「對。」輕輕放開了她，塗山瑩往後靠，淡淡地道。「當初我們把年幼或未化型的年輕人跟孩子藏在山上，由部分族人應戰。可魔族為了報復，找上那些孩子並屠殺。我也恨過魔族，我的孩子們都死了。我們幾乎遭到滅族之禍，是鳳族當時拼命護下我們餘下的族人，我們才得以延續下去。當初你母親救下我曾孫女，我也勸過她殺了妳。可最後……」
塗山瑩臉上浮現一抹悵惘。「魔君歷代都是由魔族初祖的直系後代們擔任，因為那樣的軀殼更能夠承受並吸取混沌魔氣，藉此有機會誕生出如同『神明』般強大的力量。神力加上恐怖的殺性，便是魔神的起源。可那般強大的，萬年不出一個。那一代挑起戰爭的魔神，大概是魔族皇室的遺子吧，而你，同時流著神族和魔族的鮮血，我感覺得出你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和潛能，可你，心中有情，亦能自制。」
歲未央隱隱感到心頭一鬆，點點頭。「您放心，我不會害人的。可如果可以……」
在她問話前，塗山瑩搖了搖頭。「我不覺得你父親能在魔族政變中活下來。對手不會留他性命的，你父親很有理想，可弱肉強食在人界都可說屢見不鮮，況且是將其奉為圭臬的魔族。」
死了啊……原來，她真的是沒爹娘要的小孩。
「先不跟你說這些不痛快的，你要不要去看你師姐？還是再休息一會？」
師姐。想起當時的場景，歲未央心中一緊。「我去看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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