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盈,你關於健康訊息的新聞寫好了嗎?」
「還沒,組長……」
中央社的新聞組長在辦公室中走來走去,指揮工作,時間上的壓力逼得大家喘不過氣來。
記者阿超皺著眉頭,查詢著網路上的資料,組長走到他的身邊,詢問起來:「阿超,你關於那個『民族派』新聞寫好了沒?」
阿超沒有正面看著組長,「沒辦法寫。」他喃喃曰:「民族派他們還沒正式發表對外聲明——我要寫什麼?」
組長當場氣到差點打人,「你他媽……」不過他忍住脾氣,告訴阿超,「你就在網路上找找看,有什麼跟這個民族派有關的訊息,然後寫成報導,有什麼就寫什麼!媽的……可麗,妳過來!」
「有!」叫做可麗的年輕女子跑過來。
組長下達指示,「可麗,妳跟阿超一起弄民族派的新聞。」
「好……」可麗做到阿超一旁。
組長離開了,阿超告訴可麗:「到網路上搜索『民族派』、『自由基金會』、『暴躁劉董』之類的就可以找到相關訊息……」他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可麗好奇的問。
「別吵……」阿超皺著眉頭,那是FB上被分享的,民族派那篇「反猶太」的文章。不過讓阿超感興趣的是分享者上面的感想: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反猶太言論!
阿超點了進去,發現那就是從「自由基金會」FB官方帳號分享出來的。在那個分享貼文的下面,有幾個特別的標記:民族派、認識民族派、國民聯盟、楊勝龍……等等。在那篇貼文的留言區,有1篇分享者自己寫的東西:
想更了解民族派?那就點進這個連結!
黃色手指頭的符號指著1串藍色的連結,阿超點了進去——結果銀幕直接進入到1個網站。阿超更仔細的瞇起眼睛,發現那是「國民聯盟」的官方網站。官方網站首頁的最新消息,以斗大的標題寫著:
楊勝龍主席譴責民族派的反猶太言論!
除此之外,在「消息」的部分,還有著一連串的連接:
楊勝龍:民族派正在摧毀台灣的自由民主
楊勝龍主席表示 阻止民族派刻不容緩!
有些連接發布的時間竟然可以追溯至今年9月——難不成,這個民族派已經存在好久了嗎?阿超不知道——但他覺得這個楊勝龍很了解。阿超開始搜索網站上,有沒有聯絡資訊。
◆◆◆
「準備好了嗎,阿翔?」陳建華問。
劉彥翔坐在椅子上,整理著襯衫的領子,他清清喉嚨,「咳……我可以了。」他低頭,確定小蜜蜂麥克風掛在胸前。
「聲音可以嗎?」陳建華再三確認。
「可以,長官。」戴著監聽耳機的本部連軍官告訴陳建華。
「OK……」陳建華環顧正在攝影機後,準備按下「錄影」按鈕的右軍連士兵,「準備……」
劉彥翔抬頭挺胸,露出威嚴的模樣,手上演講稿——他要充當系統的嘴巴,把組織的態度表明出來。劉彥翔已經做過預演,他的狀態很好,一點問題也沒有。
「開麥拉!」陳建華做出最後指示。政戰部的右軍連成員紛紛按下相機的錄影按鈕。
10秒的緩衝之後,劉彥翔照著稿子上的東西念了出來:「大家好,我是自由民族主義財團法人全國基金會董事長,劉彥翔。」他平穩的表示曰:「最近,我們在《獨立軍報》上的1篇政治評論〈停止對巴勒斯坦的佔領與侵略 打倒協助侵略者的西方霸權主義〉引起了我國外交部,以及以色列、德國,和歐洲駐台外交機構的強烈批評,他們要求組織撤下該文,並就其內容作出解釋和致歉——我們的組織承受了來自社會各界的關注與壓力……」劉彥翔停頓一陣,吸了口氣,做好準備,「但是,在這麼多的指責與譴責中,卻沒有任何一方要我們回答『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發表這樣的觀點?為什麼我們會有這樣的態度?沒有人要我們解釋——他們不想聽我們的理由,他們只想要我們下跪、道歉、認錯,承諾不會再犯,並請求原諒。」劉彥翔的語氣突然揚起,「但這樣對不起大家!這樣對不起我們組織的成員,對不起我們組織的支持者,更對不起全台灣所有的朋友和兄弟姊妹——所以,我代表組織,在這裡告訴大家:為什麼我們要站在巴勒斯坦一方,為什麼要譴責以色列?」
林國瑞與陳建華屏氣凝神——重頭戲要來了。只見右軍連中戰中心主任口氣中飽氣和,目光堅定,充滿力道的表示稱:「因為這並不只是我們立場,也是我們的使命,也是我們的責任!」劉彥翔手拿講稿,盯著鏡頭。「什麼樣的責任呢?在解釋這個責任前,我要先跟大家簡述『巴勒斯坦』這個國家的近況,可能有些國人略有耳聞,也可能有些人完全不關心,但也許該是關心的時候了——巴勒斯坦是1個很悲慘的國家,在1987年宣布建國,並得到國際承認以來,這個國家和這個國家土地上的人民就不斷地遭受各種苦難,這個國家一直被以色列軍事占領,以色列軍隊在巴勒斯坦的土地封鎖起來,設立檢查哨,讓巴勒斯坦人無法統治自己的國家,飽受以色列的壓迫,而以色列政府也以『屯墾區』,一步步蠶食巴勒斯坦的國土和主權——各位,我說的都是事實,是連美國和聯合國都承認的事實,這方面的資料很多,大家可以自行搜索。」劉彥翔輕輕吸一口氣,「這就是巴勒斯坦的現況,被以色列占領、侵略,人民沒有自由,國家沒有自由,國際社會拒絕終結這樣的不公……而遭遇同樣境遇的,還有我們,也就是台灣。」劉彥翔說:「就像這個許多人都沒聽過的中東小國一樣,我們飽受中國的侵略威脅,以及打壓,我們不被承認是1個獨立國家,我們的國家沒有自由,而國際社會與中國的立場相同,放任中國繼續無視台灣人的意願,放任中國繼續強迫我們承認,台灣是中國的一部份。」劉彥翔的聲音揚起,「當然,我們還沒有被中共佔領,但是一旦我們被中共佔領,那發生在巴勒斯坦上面的一切,也會發生在我們身上——這就是台灣應該支持巴勒斯坦的原因,因為我們對這個世界擁有責任!」劉彥翔語氣激昂地宣稱:「村上春樹有句名言:『在雞蛋與高牆之間,我永遠站在雞蛋這一邊』,而我們正在履行我們的責任,堅定不移地站在雞蛋的一方,因為不要忘了,我們台灣本身也是『雞蛋』,面對著名為『中國』的高牆,承受著中國強大武力的威脅和恐嚇,就像把我們關在1個密不透風的房間哩,沒有光芒,空氣愈來愈稀薄……」猛然間,劉彥翔高亢表示:「但是,台灣人是堅強、意志堅定的民族,我們在這樣的重重壓迫下,依然無所畏懼,因為我們相信這世界上最強而有力的宣示,最不可撼動的真理——這個真理叫做『自由』——我們對名為『自由』的信念堅信不移,它就像在太平洋戰爭中,守護我們免於灰飛煙滅的媽祖,帶領我們走到現在,金管道路崎嶇,但正因為對自由信念的堅持,我們才能堅持到現在!」劉彥翔用有力的言語對鏡頭表示:「自由的力量是強大的,但自由不只是1個真理,不只是1個信念——自由是責任,如果我們真的相信自由,就必須去承擔自由的責任!」劉彥翔看著稿,激動差點控制獨住眼睛,他忍下來,宣稱說:「所謂『自由的責任』,就是當有人奪走其他人的自由時,相信自由的人必須站出來,告訴侵略者,告訴不義的一方:我無法忍受你把別人的自由奪走;所謂『自由的責任』,就是當有人的自由被奪走時,我們會站在他們身邊,以堅定的語氣告訴他:『你必須奪回你的自由,我支持你!』;所謂『自由的責任』,就是能夠與別人站在一起,並完全明白『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當有人的自由被奪走時,我們要與被奪走自由的一方站在同一陣線,我們要與踐踏真理的一方對抗到底!」
所有在場的右軍連士兵,睜大著眼睛,聽著中戰主任的振振有辭,聽得他們情緒沸騰。
劉彥翔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自己面前的鏡頭,「對於那些不了解我們在堅持什麼的人,對於那些指責我們立場和言論,以及觀點的人,我要告訴他們:你們不了解侵略的殘酷,你們不了解侵略這種暴行,你們不了解,侵略隨時會發生,會降臨在我們的身上,也會降臨在你們的身上,當侵略來臨時,你們將失去身而為人的尊嚴,你們將失去所有的自由,你們會活的生不如死。這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可以說,自己了解這個道理,但只有真正感同身受,真正了解這種道理的人,才會把自由作為自己的使命,因為將自由作為義務的人都堅信:如果我今天對侵略默不吭聲,那就意味著我默許了侵略;如果我默許了侵略,那當侵略者奪走我的自由時,也不會有人為我挺身而出——默許侵略者對他人的侵略,就是默許了侵略者對我們自己的侵略!」劉彥翔面紅耳赤,激動的停了下來,他必須先恢復一下冷靜,才能繼續接下來的內容。
1個右軍連小兵以為他累了,想要幫劉彥翔拿瓶水——但劉彥翔對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他看了看演講稿,繼續講下去:「我們毫無懸念的擁抱『自由』這個信念,我們對自由擁有使命,我們對自由擁有義務——所以我們必須譴責以色列對鄰國的侵略,所以我們必須譴責美國為首的西方霸權對自由的壓迫,以及對巴勒斯坦人苦難的無視,他們站在侵略者的一方,放任以色列占領當局,對巴勒斯坦百姓嚴酷鎮壓、統治,以及屠殺,而因為我們對自由富有責任感,所以我們態度明確的告訴以色列和西方世界:『我們不認同你們的霸權主義,我們不認同你們對獨立國家的侵略,我們要與你們對抗,你們正在踐踏自由!』,美國奪走了巴勒斯坦人獨立建國的自由,就像他們奪走我們台灣人選擇獨立的自由一樣,這是霸權主義的壓迫,就像中國對我們做得一樣!」劉彥翔語氣強烈地說:「以色列和西方國家,正在壓迫1個主權國家,正在對侵略視若無睹,如果我們相信自由的真理,那我們就必須抵制這樣的行為,自由是光明,而他們正在給這個世界帶來黑暗,他們正在給他們打壓的對象帶來寒冷與黑暗,如果他們步立刻罷手,那當有一天,黑暗與寒意壟罩在他們身上時,被他們壓迫的對象只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承受痛苦——如果我們台灣人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命運,那我們只有唯一的選擇:站在正義的一方,對抗踐踏真理的陣營,因為『默許對他人的侵略,就是默許對我們的侵略!』,如果我們不希望當中共武力攻擊我們時,全世界漠然視之,那我們就必須譴責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的壓迫,譴責西方霸權對以色列侵略行為的放縱,我們必須抵制和對抗一切侵略——這不只是為了我們,也為了這個世界!」劉彥翔最後高呼曰:「我們是自由堅定的信徒,而自由的信徒對整個世界抱有義務,我們毫不猶豫,充滿榮耀感的接受這項責任,這個神聖的使命:捍衛整個世界的自由秩序,確保這個世界上所有國家都是一樣的,沒有熟強熟弱,所有國家都遵守自由的秩序——如果有人試圖挑戰真理,對抗與漠視自由,那麼自由的信徒必須採取行動,讓自由取得最終的勝利——台灣會為自己抗爭,也會為那些自由被奪去的國家抗爭,這是我們的義務,這是我們的責任,因為我們堅信『自由』!」劉彥翔喘著氣,稍稍低頭看看系統提供的演講稿——已經快要結束了。
劉彥翔最後放棄了激昂的講話方式,改以平易近人的溫和語氣宣稱道:「以上所描述的,就是『自由民族主義』的終極理念,我們堅守我們的立場,我們不會在壓迫下屈服,我們絕不向侵略者屈服,因為我們了解我們的責任,我們的責任來自那句永恆不朽的發言:『只要1人被奴役,所有的人都不自由!』」劉彥翔舉起右手,又輕輕放下,表示一切已結束。
士兵們默默關掉相機。包括在場的林國瑞和陳建華,所有人都安靜地盯著劉彥翔——猛然間,叫好聲和拍手聲如雷鳴般傳來!
「啪啪啪……」
「好耶!好耶!」
「自由萬歲!自由萬歲!」
當劉彥翔走到2位同袍身旁時,林國瑞和陳建華紛紛抓住他的肩膀,拍著他的胸鋪。
「太感動了,老兄!」陳建華擦著眼睛:「太感人了!」
「這個演講稿寫得真好,幹得好,阿翔!」林國瑞露齒而笑。
劉彥翔苦笑的嘆氣,「謝謝誇獎……但演講稿不是我寫的!」
林國瑞與陳建華立刻愣住了,他們傻眼盯著劉彥翔。「不是你寫的……那是誰寫的?」
劉彥翔清清喉嚨,「系統。」
「什麼?」
「講稿是系統給的。」劉彥翔說:「他們用電子郵件寄給我!」
林國瑞和陳建華一聽,不敢相信的盯著對方。
◆◆◆
在Youtube上那支名為「自由是信念、自由是真理、自由是責任」的演說影片撥放完以後,何大維部長,政務次長,還有常務次長,3人安靜地盯著彼此,他們現在心裡的感受全部寫在臉上:不妙。
政務次長率先打破沉默:「……我承認……講得不賴……如果沒有反以反猶的部分,講得真的很好……幫他寫演講稿的那個人鐵定是個天才。」
「也可能是他自己寫的。」常務次長吞吞口水,「不知道。」
「這個小基金會真的是不斷的在給我們添亂!」何大維懊惱的表示,「在這個劉彥翔的胡搞之下,變得愈來愈糟糕!」
「我們現在深陷公關危機了,部長。」常務次長露出煩惱的模樣,「德國在臺協會處長要求我們必須立刻解決自由基金會……他們還計畫要和以色列駐台代表舉辦聯合記者會。」
「我們能幹嘛?」政務次長愣愣的問:「我們又不是對岸!隨便下個命令就可以讓他們閉嘴——我們根本沒辦法控制他們想講什麼!」他誠懇的告訴何大維部長。
「沒錯……但這件事已經變成我們的責任了。」何大維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突然,他想到了,「你們去找1個發言人,代表我們外交部,為我們國家發生這種事感到抱歉和遺憾,然後呼籲劉彥翔和自由基金會為他們之前的社論和發言道歉——然後我們要明確表示,我們無法干涉民間團體,就讓發言人這樣說!」他對常務次長下指示,「畢竟實務上,我們真的不能對他們怎麼樣。」他聳聳肩,「我們可沒叫他們發表反猶太言論!」
「我懂了。」常務次長1個字1個字慢慢講,「我們明確表明我們的立場,然後以政府的名義道歉,再要求民族派道歉;最後告訴大家,政府沒有那個權力和能力控制民族派。」
「沒錯。」何大維點頭,「趕快去辦!」
◆◆◆
以色列駐台代表陳艾德與德國在台協會處長歐博良召開了聯合記者會。
陳艾德用流利的中文告訴媒體:「我們已經看過民族派的最新聲明了。」他表情嚴肅的說:「我代表我的國家,對於這種拒絕承認錯誤的強辯行為,感到相當不滿。」陳艾德鄭重聲明:「民族派在他們的最新聲明中反覆強調自由的重要性。以色列是1個自由的國家,我們也堅信自由的價值——但是,自由不應該跟反猶太主義畫上等號,自由不應該與反猶太言論掛勾,自由與反猶太的觀點是相互排斥的!」陳艾德說:「我反對民族派以『自由』的名義進行反猶太宣傳!」
德國在台協會處長歐博良抬一抬鼻樑上的眼鏡,他和氣的以德式英語告訴媒體,「我們已經接收到台灣外交部發不出來的最新訊息了,台灣外交部的公開聲明表示:民間團體的意見不能代表台灣大眾的觀點,我和以色列的代表也相信,台灣民眾對於這樣的言論是持反對意見的……」接著,德國在台協會處長態度明確的告訴媒體,「但是,就算只是單一民間團體的言論,這種觀點本來就不應該廣泛傳播!在民族派的聲明裡面,他們強調自由是責任,而他們對自由負有責任……但是,我們德國人也對這個世界報有責任。」他再度抬抬眼鏡,吸氣曰:「我們德國人在70年前犯下了駭人聽聞的大屠殺,造成猶太人的苦難,也造成全世界的浩劫——當年的納粹政府已經不在了,但不代表現代德國不用負擔責任。我們將持續不斷進行反對反猶太主義的事業——我與以色列當局在此表態,民族派……或是叫什麼『自由基金會』的單位一定為他們的發文公開道歉,並且撤回聲明。因為我們不會容許這樣的言論與行為繼續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任何1個角落,包括台灣。」歐博良講完,看了眼一旁的以色列代表,2人互相點頭。
◆◆◆
在右軍連的憲兵司令部,平時很少現身的陳國祥今天突然現身,並且召開了會議。這個大塊頭男子點燃香菸,抽著菸,瞪著大家。「最近組織面臨了非常巨大的壓力,西方國家正在逼迫我們放棄立場。」陳國祥清清喉嚨,「我們有系統的授權,要我們為了維護自由民族主義做出一切行動……但在那之前,我們要先了解狀況。各位有收集到什麼樣的訊息嗎?」他問。
「根據我們收集到的訊息,除了德國、以色列,還有荷蘭、奧地利、法國等等的歐洲國家,以及歐盟在台灣的派駐機關,都對我們的聲明強烈不滿。」吳浩銘告訴憲兵司令,「他們施壓我們的外交部,必須讓我們跪下來認錯。」
「系統已經告訴我們了,辦不到。」陳國祥說:「這是原則問題,我們不能違抗自己立下的準則,如果我們違抗了,那我們最後就會變成1群沒有原則的混帳東西。」憲兵司令嚴厲的說:「我們要像虔誠教徒信仰宗教一樣,堅定維護我們信仰的東西!」
王柏林點燃香菸,「我想那是中戰中心該做的事情吧。」
「沒錯。」陳國祥聳聳肩,「但是系統通知全組織的所有單位,一旦有人問起,所有人必須站在組織這一邊。」
「沒問題。」王柏林說,他看向沉默不語的林冠杰,「冠杰,你不是有事情要匯報?」
林冠杰愣了愣,「喔……有。」林冠杰坐直身子,「主任的演講引起了兩極化的討論……然後有網友扒出中戰中心的地址。」
「這很難發現嗎?」龍慶轉頭問:「不是上網查一查『自由基金會』就可以找到了?」
「對,但我們是最近才被叫做民族派。」林冠杰稱:「所以恐怕有些人不知道民族派就是自由基金會……總之,我們《獨立軍報》上的那篇文章,還有劉主任的公開聲明,引起在台灣的猶太人,還有以色列在台灣的留學生的集體撻伐。」林冠杰正色道:「我在網路上看到,他們正在串聯,要到我們的自由基金會前面抗議!」
「什麼?」陳國祥面無表情道
「劉彥翔主任希望增派憲兵。」王柏林冷冷的說:「我們必須採取強烈行動,捍衛我們的立場!」
「我們必須採取激烈的行動!」林冠杰恨恨的說:「我們要讓這群侵略者的狗知道,我們不是說說而已,我們會採取一切手段,維護我們的原則!」
「他媽的……」陳國祥面色陰沉的暗聲罵道。「好吧,那就增派憲兵,叫他們把我們的基金會守衛住!」
王柏林反問:「只把他們隔絕在基金會門外就夠了嗎?」
「不然要怎樣?」高鴻泰問。
「我們應該強行驅散那些傢伙。」王柏林表示:「因為他們還是可以在我們的外面,為反人類暴行發聲——我們要放任這種行為嗎?不!我們應該使用一切手段,把那些為侵略者站台的狗東西趕走——我們不能給侵略者的走狗有任何寬容!」王柏林咬著牙說。
「我認同!」龍慶拍了一下桌面表示。
「我也是!」林冠杰抬起半隻手,他語氣帶著寒意,「誰敢與自由的信念敵對,我們就要把他們打到頭破血流!」
陳國祥聽著他們的立場,原本面無表情的表情,終於出現淺淺的微笑。「呵呵呵……」他發出淡笑。「那就這樣辦吧!」陳國祥吸了一口香菸,「告訴憲兵,叫他們強行驅散那些在自由基金會面前撒野的傢伙——告訴劉彥翔,我們要這麼做,叫他們提供必要的支援。」陳國祥露出猙獰的眼神,下達命令。
◆◆◆
阿超拿起電話話筒,撥通了電話號碼。
「……喂?」對面傳來了1名中年男子的聲音
「喂?」阿超說:「請問你是楊勝龍主席嗎?國民聯盟主席楊勝龍先生?」
「我是。」另一頭的男子回應說
「你好,我是中央社的記者葉秉超,我們最近一直在追蹤和報導有關『民族派』,或叫做『自由基金會』這個民間團體的新聞……然後我在查資料的時候,意外發現,你對這個『民族派』好像非常了解……我會錄音,你可以接受我的電話採訪嗎?」
對面愣了愣,「你想和我聊聊民族派?在這個電話裡?」
阿超下意識的點頭,「是的,楊勝龍先生」阿超謹慎的問起。
「當然沒問題。」楊勝龍在另一頭說。
「好……」阿超按下電話的錄音鍵,「首先……謝謝楊勝龍先生願意接受我方的邀請,跟我們談談……這個台灣大眾不是很熟悉,但你好像非常了解的『民族派』。」
另一頭發出笑聲,「……不客氣,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想告訴台灣民眾,但是一直沒機會……現在我終於有機會了。」
「終於有機會了?」阿超手拿話筒,皺起眉頭,「這個『民族派』,正式名稱叫『自由基金會』的團體已經存在很久了?」
「你到底想談什麼?」對面的男子輕哼一聲,「是『民族派』,還是『自由基金會』?」
「……有什麼不同嗎?」阿超喃喃問
「『自由基金會』是在今年8月才正式掛牌的,如果我們的情報沒有錯的話……小朋友,我告訴你,自由基金會只是1個門面,這個門面出現的時間還不到1年,但是操控和運作自由基金會的『民族派』已經存在至少8年到10年了,他們在2007還是2008年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2007年開始出現的,民族派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活動的。」
「民族派早在2007年就已經出現了?」阿超難以置信的說。
「沒錯……然後,『民族派』這個稱呼也是在今年才出現的。」
「呃……外交部在記者會上這樣稱呼他們的。」
「不!」楊勝龍立刻糾正稱:「是我們先這樣稱呼他們的。」
「什麼?」阿超睜大眼睛。
「是我們國民聯盟內部先這樣稱呼他們的,後來外交部引用我們的用語。」
「你怎麼那麼肯定是外交部因用你們的用語。」阿超懷疑的問。
「因為我認識外交部長。」
「你認識外交部長?」葉秉超有點嚇到。
「沒錯,我們可以算是某種朋友……我們經常一起吃飯,『民族派』的事情就是我在1次吃飯的時候告訴他的。」另一頭的男子說:「我也是搞媒體的,公共政策需要媒體宣傳,他們需要我……所以我們的關係不錯。」楊勝龍告訴阿超:「我在媒體圈混了有……超過20年了,在這個圈子算資深。」
阿超皺起眉頭,「……不管了,可以先聊聊這個民族派嗎?」
「這要聊很久,年輕人……我們應該要另外約個時間,約個地點,我才能好好講……現在這樣講電話,很不方便,你知道嗎?」
「好……」阿超拿著話筒點點頭,「沒問題。」
當阿超放下話筒時,旁邊的可麗問:「怎麼了?」
阿超看了她一眼,喘口氣道:「我找到了1個對民族派非常了解的人……他說民族派在近10年前就出現了!」
「天啊,不會吧!」可麗不敢置信,「所以不是最近的事了?」
阿超點點頭,「聽那個人的說法,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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