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運在地表下的鐵道高速行駛。現在還不是下班尖峰時刻,但是很接近了。這列捷運最後停在淡水站,這是「淡水信義線」的最後一站。
與此同時,有另一列捷運要從淡水出發,不少的人擠進車廂,先進入的人可以率先搶到位子坐,但是晚近來的只能隨緣。
邱俊傑拉著安佑靜,搶在最後一刻擠進捷運。
安佑靜抓著邱俊傑的手,四處張望著,「哪裡有位子?」
「可能都沒有了……」邱俊傑看了看,然後盯到了空空的深藍色博愛座,「喔,有了。」
「那是博愛座。」安佑靜說。
邱俊傑一臉無所謂,「有人要做的時候再讓座就好啦!」
安佑靜翻了翻白眼,哼笑了幾聲。
邱俊傑直接拉著安佑靜,坐到博愛座上。2人坐在一起。
「所以……」安佑靜舔了舔手指,「淡水老街也不怎麼樣嘛!」
邱俊傑把裝滿淡水名產的塑膠袋抱在胸口,「是不怎麼樣……但還逛得下去……」他的臉轉向女友。「至少比士林夜市還要好逛。」
「媽的,士林夜市……」安佑靜不屑的甩了甩她那頭棕色偏橘的頭髮,「那根本是詐欺——專門騙錢的地方……」
邱俊傑看著她棕色接近橘色的平順頭髮,從頭頂延伸到肩膀以下一點點,與她那張有著特殊五官,不像是亞洲人會有的面部特徵的漂亮臉蛋非常的搭配,邱俊傑有時候會不自覺的看得入迷。
安佑靜繼續抱怨士林夜市,「……淡水老街至少還有名產,但是士林夜市什麼都沒有。比起士林夜市,我還倒不如去逛我們台南的花園夜市……」安佑靜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發現男朋友正愣愣的看著自己,「小傑?」
小傑馬上回過神來,「……什麼?」
「你去過台南嗎?」安佑靜笑咪咪地問,還故意朝小傑挑了一下眉毛。
「台南?」
「我問你去過台南嗎?」安佑靜故意露出牙齒,身體直接靠在邱俊傑身上。「你有去過我們那邊的花園夜市嗎?」
邱俊傑咬了一下下唇,「台南……我去過。但我沒有去過花園夜市。」
「你去過台南?」安佑靜有些不可置信。
「國中畢業後的那個暑假,我和沈偉去過台南。」邱俊傑回憶著,「我們去過安平……那邊的蚵仔料理和擔仔麵超讚的!」邱俊傑不由得露齒而笑。「還有……你們台南那邊的義豐冬瓜茶很讚。」
「當然超讚的!」安佑靜抬頭挺胸,得意的說:「我們台南可是美食之都誒!」
邱俊傑苦笑著搖搖頭,「我對台南的印象真的就只有小吃很好吃……」他喃喃道:「不過我真的比較不出來……」
「比較不出來什麼?」安佑靜對邱俊傑眨了下眼睛,更加靠近俊傑,瞇起眼睛。
「有人說,台南的滷肉飯比較甜,因為你們以前那邊……種甘蔗的嘛,所以料理都會加糖——但我嚴重懷疑這是網路謠言。」邱俊傑說。
他看起來在回答女朋友沒頭沒腦的問題,實際上則完全心不在焉——尤其在她貼近自己的時候,尤其如此。安佑靜今天穿得是無袖黑色上衣,還有黑色短褲;因為是短褲,女孩子那2條筆直的白色長腿就露出來了,更過分的是,女孩身上的黑色無袖上衣是緊身的,腰部、胸部直接被凸顯了出來,邱俊傑甚至能看見上衣肩膀下面,露出來的內衣肩帶。
看到漂亮的女生在自己面前這養展示自己,大部分年輕男孩——同性戀不算,基本上都會猛吞口水;邱俊傑自然也不例外。
邱俊傑可以感受到自己跨下的器官有點不受控制,血液往那部位集中讓他十分坐立不安,他現在大概可以直接衝進廁所自己解決一番——但天殺的,這是捷運,哪來的廁所?
安佑靜也注意到小傑詭異的樣子了,但是她並沒有說破,反而有點故意的試探邱俊傑——她直接緊貼邱俊傑,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充滿誘惑性的表示:「你好像沒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誒!」
邱俊傑心裡一驚,表面上努力維持鎮定,「什……什麼?」
「你現在在想什麼?」安佑靜充滿挑逗性的詢問,還對著邱俊傑發燙的耳朵吹氣。
邱俊傑覺得自己身體快受不了了——但他的心裡還是很克制,不想要直接失控。邱俊傑一面用鼻子吸氣,一面請求有什麼東西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個時候,捷運停站了,車門自動打開——1對行動非常遲緩的老夫妻從他倆的面前走進來。邱俊傑靈機一動,「快起來!」他低聲告訴安佑靜。
「什麼?」安佑靜有些反應不過來,雙眼皮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們坐的是博愛座——快讓坐!」他朝2個老人晃了腦袋,示意女孩子。
女孩子這才聽懂他的表達,2人從剛剛坐得位上起來——那對老夫婦和2個起身的年輕人擦身而過,坐在他們原來的位子上。邱俊傑在2個老人經過自己時特別點了下腦袋。他和安佑靜抓住車廂中間,連接著車頂與車底的垂直欄杆。
這個小插曲稍微壓制的旺盛的荷爾蒙,邱俊傑覺得自己一瞬間玩傳掌握了主動權——他特意提高音量詢問女孩:「所以,妳剛剛在問什麼?」
「啥?」安佑靜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延續剛剛的話,想了想,她只好笑曰:「算了,當我沒講。」
「呵呵。」邱俊傑哼笑2聲回應。
抓著鐵欄杆,看著男朋友,安佑靜若有所思。「我覺得我應該去驗DNA。」她對邱俊傑說。
「驗DNA?」邱俊傑皺了皺眉,「為什麼?」
「你沒聽鄒博漢說的嗎?」安佑靜回應:「他說我可能有荷蘭人、西班牙人,還是美國大兵的基因,因為我的長相真的不像台灣人。」她舔了舔嘴唇,「我被這樣講很久了。」
邱俊傑瞇著眼,「妳什麼時候開始被說『很不像台灣人的』?」
「從幼稚園就開始了!」安佑靜有些自嘲的表示道:「很有趣的是,我們國小有1個同學,她父母都是美國人——然後大家都說我跟那個美國同學很像……」安佑靜停頓了片刻,「所以,我懷疑……我真的有外國血統,所以我想驗個DNA……」
邱俊傑思索了一番,聳聳肩,「我覺得沒必要。」
「為什麼?」
「就算之後證明出來了,妳真的有荷蘭人……或是美國人的基因,那有什麼差別,妳會覺得自己是美國人或荷蘭人嗎?」
「什麼?」安佑靜對小傑的反應抽動臉部,「當然不會啊!我一直都是台灣人,我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台灣人——我甚至從來沒有搭過飛機誒!」
「這就對了!」邱俊傑攤開手,「就像組織告訴我們的:『自由民族主義』的概念——妳是什麼民族應該看妳認同哪個國家,妳覺得自己是哪一國人就是哪一國人——跟血統、祖先來源、種族沒有任何關係——決定我們身分的,只有兩種東西:我們的身分證,我們的自我認同。」
安佑靜閉緊嘴巴,點點頭——沒錯,比起太平洋東側的那個陌生的國度,抑或是隔著1片汪洋的,那個總是聲稱血液不會隨時間與分隔兩地斷開,血濃於水,只在電視上認識的陌生大國,腳下這個36000平方公里土地組成的國家更能代表自己——只有我們自己的認知,才能決定是什麼身分,由不得別人。
我並不想與你為敵,說老實話,我從來就不想冒犯你——但現在,你想要奪走我的身分,你想要奪走我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你想要強迫我成為你的一部份,不給我們任何考慮——而且,你現在就在欺壓我們,掠奪我們的自由。我絕對和你死嗑到底,讓你想要脫身還拖不了身……直到,你終於不再對我有威脅,直到,你的血終於流乾。
我們將生生不息,永不停歇,一代接一代。
邱俊傑和安佑靜盯著對方的眼睛,沒有說話,但現在,沉默勝過千言萬語;因為,他們心裡想得東西。
邱俊傑感受到手機的震動,拿起來一看,「是鄒博漢。」
「她要幹嘛?」
「組織有命令傳下來……是1個很大的計畫。」邱俊傑對著螢幕皺起眉頭。
◆◆◆
「所以要怎樣才能成為軍官?」趙伍浩問。
在社區圖書館的會議室,鄒博漢聳聳肩,「首先,你要先為組織效命2至3年,然後由原單位的長官——對你們來說就是我;我會向軍部……獨立旅的話就是旅部,我會向所在單位的最高指揮官提交名單,被確認的人選會成為預備役軍官,這是成為正式軍官的第一步,成為正式軍官最重要的標準是,軍訓成績必須達到75分——然後每年每月的固定時間必須接受實戰模擬的演訓。」
大家聽得一愣一愣的。「軍訓?什麼軍訓?」黃亞芸問。
「就是字面意義上的軍訓,想成為軍官,必須接受戰術、體能的訓練……其實就和你們當兵時會接受的訓練差不多。」鄒博漢頓了頓,「不過我認為我們右軍連的訓練比國軍更嚴格,因為我們拉高了標準……成為軍官後,必須履行1個義務:就是剛剛說的,每年每月固定時段接受實戰模擬訓練。」
「你是指我們歡送藍正安那天你早上幹得事嗎?」沈偉問。
「對,就是那個。」鄒博漢微笑的點點頭。
「聽起來很辛苦誒!」段怡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邱俊傑跟安佑靜瞄了留著短頭髮女生一眼,2雙眼睛同時瞇起。
鄒博漢倒是沒怎麼樣,但依然正色表示,「為了國家的獨立,辛苦一點有什麼關係——我們必須為未來進行萬全的準備。」
「什麼意思?」李國平問,與其他3個死黨互相看了看。
「意思是,戰爭總有一天會來。」鄒博漢淡然的說:「『獨立』與『統一』,只有1個信念可以存活到最後——對岸的態度很明確,他們要消滅『獨立』的信念;那我們這一邊要怎麼辦?只有1個方法:把尋求『統一』的那一方消滅掉,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死。」他信誓旦旦的告訴大家,並忙著開啟電腦的PPT,「與其奢求戰爭不要來,倒不如直接面對戰爭,做好開戰的準備……」鄒博漢抬起頭,「所有人都要做好準備;所以再過不久,營部可能就會命令我,帶你們去玩生存遊戲了。」
「酷誒!」邱俊傑笑了。
一些士兵產生躍躍欲試的笑聲。
「我可以自購裝備嗎?」高偉祥打趣的詢問。
「我們會提供。」鄒博漢說。
笑聲再度傳來。
鄒博漢按了筆電上的1個鍵,「好了。」
PPT顯示在白色布幕上,1個藍色的圓形出現在上面,中間是綠色的台灣圖案。
二排的幹部們目不轉睛的盯著,「這是什麼?」其中一人問。
「各位,這就是我們右軍連《獨立軍報》的標誌!」鄒博漢隆重宣布。
「《獨立軍報》?」
大家睜大眼睛,緩緩複誦著。
「什麼是《獨立軍報》?」安佑靜舉手問。
「這個《獨立軍報》,是系統決定創立的機關刊物。」鄒博漢一面操作著電腦,一面說明,「系統的大頭們在8月做出的重大決定:我們要發行自己的報紙,將我們的目標告訴所有人,將我們的訴求告訴全世界!」鄒博漢把不同版本的獨立軍報樣本展示在投影幕上:「《獨立軍報》由系統授權中央作戰中心政治作戰部經營與發行,共有兩個版本:中文版和國際板,然後我們有兩種發行方式:實體報紙和網路新聞。新聞內容主要有兩個部分:新聞和時事評論;新聞不一定要和台灣主權、兩岸衝突相關的新聞,也可以是其他時事或國際新聞,但是——不能是八卦或社會新聞。評論則對時事的感想和看法,會放在新聞的下方。」鄒博漢清了清喉嚨,「詳細的規則會之後寄給大家,記得看。」
「那……我們的新聞要怎麼來?」陳中翰問。
鄒博漢聳聳肩,「當然是我們自己寫啊!」他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系統會每星期要求各營各連交一定數量的新聞和時事評論,我們不用自己跑新聞,系統允許我們參考其他媒體發布的東西——但是,新聞一定要以『我們』的角度寫;還有,嚴禁複製貼上!」
「改寫新聞嗎?」陳光明問。
「我不知道這樣形容對不對,但……意思差不多。」鄒博漢回應:「不過評論就沒辦法改寫了,所以……大家努力點吧!」
「長官,你剛剛說,系統每個星期會要求各營各連交一定數量的新聞和時事評論……是指他們會要我們寫東西嗎?」俊傑問。
「對。」鄒博漢說:「但營長告訴我們,如果自行投稿件夠多的話,原則上不會逼大家每星期交稿。」
「所以我們也可以自行投稿囉?」
「對,而且自行投稿的話——隨時都可以投,當然會不會上報就要看運氣了!」鄒博漢露出微笑。
「那我們要幹嘛?」沈偉開口,「幫忙發行嗎?」
「政戰部發給大家的工作都不一樣。」鄒博漢回答:「有的單位負責發行,有的單位負責翻譯,有的單位負責經營本報的粉絲頁——不過你也沒說錯,我們的一四一旅第一營的負責工作就是在所在區域發行《獨立軍報》。」鄒博漢向排部幹部們一笑:「接下來的下半年會變得非常忙碌,盡請期待吧!」鄒博漢清清喉嚨,雙手交疊於胸前,「之後有事再通知大家,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大家可以散場了。」
聽完了會議內容,王沖明發出慨嘆,「還要自己寫新聞和評論……天啊。」
「有什麼問題嗎?」邱俊傑轉頭問。
「我沒什麼文化,所以……我沒辦法寫。」王沖明攤開手表示。
「你可以寫的。」鄒博漢這時說道,「任何人都可以寫,相信我——任何人都可以。」他轉身從電腦包中掏出1份小報,扔到桌子上面。
邱俊傑拾起一看,「《獨立軍報》……第一期?」大家這時湊了上前,看個仔細。
「這就是我們9月初要發行的那份《獨立軍報》,先給你們看一下,我覺得寫得挺不錯的。」博漢說。
邱俊傑看著頭版的評論部分,「『恭賀越南脫離法國入侵者71周年』……這是誰寫的?」他疑惑的皺著眉頭。
「你是指整個報紙嗎?」鄒博漢往他們走了幾步,「全部都是系統寫的。」
◆◆◆
陳國祥在系統分配給前「特別行動隊」的1處建築物見了面——1個位在西門町商圈附近的1個普通的住家,靠近捷運站,騎樓外沒有任何招牌,非常的不起眼,內部也只有寥寥的幾件家具。如此不起眼的地方,便是右軍連的憲兵司令部總部。
「我想王柏林已經告訴過你們,我們特別行動隊已經『解散』了。」陳國祥對他們說:「系統將特別行隊進行重組,我們將重新被編入1個取代特別行動隊責任的單位,叫做右軍連憲兵!」
「我們現在叫憲兵了?」1名隊員問。
「沒錯,我們現在是憲兵了。」王柏林轉頭說。
陳國祥笑了一聲,「王柏林,你可以幫我解釋現在的狀況嗎?」他朝王柏林攤開手。
王柏林走到大家面前,「誠如長官所說,我們特別行動隊已經被系統改組為『右軍連憲兵』了。我們在人員、領導結構、組職架構都產生了根本的改變——唯一不變的,是我們的責任。」
「什麼責任?」
「我們依然直接聽命於系統,我們依然只接受系統的命令。」王柏林回答。
「所謂『我們的人員、領導結構、組職架構都產生根本改變』是什麼意思,老大?」王柏林手下的憲兵舉手問。
「系統最近更動了組織的人事分配方式;所以,我們憲兵……將成為右軍連全新人事分配改革的範本。」王柏林回答。
「什麼是全新的人事分配方式?」另一人問。
「呃……」王柏林不知道要怎麼說,看了眼陳國祥。
陳國祥清了清喉嚨,回答道:「系統收回排部到營部人力分配權,從現在起,只有旅部到軍團司令部可以決定哪些人要去什麼單位;當然,任何形式的改變都需要試用範本,而我們憲兵就是那個試用範本。」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大家。
「那我們有哪些改變?」1位憲兵攤開手問。
「系統要擴大我們的編制!」王柏林吞了口口水,回覆道。
「多大?」
「至少10000人。」王柏林說
「我的媽啊……」
大家聽候嘆出聲來,就連早先知道消息的5名高級幹部也忍不住呼出氣息。
「而且是全國招募。」王柏林說。
「一半是全國招募,另一伴則是從各個單位抽調,重新編製。」陳國祥進一步補充。
王柏林對陳國祥瞇起眼,「怎麼會有一半的人要從其他單位調來的?」
「我們召募了外人,成為憲兵——但跟你們一樣,成為憲兵也是要訓練的。」陳國祥悠然說:「你們30個人絕對搞不定10000人。」他對王柏林眨眨眼。
「天殺的,那我們要怎麼領導他們?」王柏林納悶的問,「他們可能連我是誰都沒見過!」
「你不是當過社運領導人嗎?」陳國祥笑著反問:「你在2014年的那次學運,有認識所有人嗎?」
王柏林臉頰抽搐著,「當然沒有。」
「但他們還是認你當領袖,不是嗎?」陳國祥微微一笑,「統領10000人,你可以的。」
「是『我們』。」王柏林回道。
右軍連領袖輕笑一聲,沒有就這件事繼續說下去。陳國祥對大家宣布:「在這裡告訴大家1個好消息——因為憲兵的擴編,所以你們也升官了。」他告訴這最早加入的30人:「我被升為中將,系統任命我為憲兵司令。」
大家點點頭,沒有說話。
陳國祥手突然放在王柏林的肩膀上,「而大家的好朋友王柏林則被系統任命為憲兵副司令兼參謀長——軍階升至少將!」
「喔——」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立刻充滿精神——大聲歡呼,拍手叫好。
王柏林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他在太陽花學運時,被眾人擁戴的樣子。
陳國祥笑了笑,捏一捏王柏林的肩窩,「說幾句話吧,我們的參謀長。」然後他自動退後。
王柏林盯著興奮得大家,清清喉嚨,「首先……我沒有想到大家,竟然會這樣恭喜我……」
面前的憲兵笑了。
王柏林繼續,「但,我才應該要恭喜你們——因為擴編的關係,所以,你們也同樣得到升遷了!」說完,他拍起了手。
「啪啪啪……」
大家跟著拍手。
王柏林停下動作,這次,他認真起來,正色道:「因此,我感受到了1份使命——我們必須將我們右軍連憲兵的招牌擦亮!我們被系統認證為右軍連裡面的菁英,那我們就要有配得上『菁英』的實力!我們必須以身作則,成為其他士兵的標竿!不只是因為我們是憲兵,還是因為我們是右軍連的憲兵!」他激動的叫出:「我們是全台灣的希望!」
「好耶!」龍慶、浩銘等幹部興奮的叫好,其他憲兵也拍手鼓掌
「所以,雖然我們是直接被系統升上來的,但我還是決定,讓我們所有人接受組織的軍官訓練計畫:我們將接受軍事與民防的訓練!沒有意外的話,每個周末固定集訓——其他右軍連的軍官也是這樣過來的!我們沒有特殊待遇;相反的,我們要比其他部隊更認真,拿到更高的評分!」王柏林呼出氣息,盯著屏氣凝神的大家,「沒有商量空間,就這麼辦。就當作是為了這個國家——獨立、獨立、獨立!」
「獨立、獨立、獨立!」
30名憲兵軍官激動的吶喊,然後再次拍起手來。
陳國祥也拍起手來,表情非常滿意,他走到王柏林身邊,「演講的很好,我喜歡!」他微笑著,故意問:「你自己寫的稿嗎?」
「我沒有背稿。」王柏林回答:「我剛剛馬上想出來的!」
「太好了。」陳國祥笑咪咪的說:「對了,系統剛好給了我們1個任務。」他從拿出1個信封,交給王柏林。
王柏林疑惑的拆開——裡面是1張照片,1個穿西裝打領帶的歐美白人。
「下星期,9月2號,我要你到松山機場接待這個人,然後載他到圓山飯店。」陳國祥吩咐道。
王柏林瞇起眼睛,「這傢伙是誰?」
「維克。」
「維克?」
「Wick,維克。」陳國祥笑著,瞇起1隻眼,「約翰.維克的『維克』。」
王柏林調侃道:「原來你看過《捍衛任務》。」
陳國祥發出乾笑,「9月2號,在憲兵司令部的外面,會有1台汽車,你要開那台車去機場接維克先生……他的態度,可能會不太好,但是他對組織非常重要;所以,我希望你沉住氣,不管他和你說什麼,都要心平氣和的回覆……你英語沒問題吧?」
「我的多益測驗接近滿分。」王柏林回道。
「那太好了,就交給你了!」陳國祥露齒而笑,拍拍王柏林的肩膀。
盯著相片裡的外國男子,王柏林感到奇怪,「這個維克是誰?」
「他是組織的1個重要的支持者。他支持我們的理想,提供我們很多幫助!」陳國祥笑道。
「也許他只是為自己的利益行動。」王柏林補上1句,「1個外國人為什麼要為和自己毫不相干的國家提供幫助?」
陳國祥沒有表情,盯著王柏林——但他馬上勾起嘴角,對王柏林輕聲細語:「年輕人;凡事,戒急用忍;不管事實是什麼,都別把話說死。」右軍連領袖敬告他的憲兵參謀長。
王柏林聽後,一句話都不講,只是明白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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