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篇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是中國篇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ZolbnfBjc
我想在中國篇可能會是日本篇幅的兩倍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6SU4raPNS
應該會持續到神樹1 完結。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NJGfZn9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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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還在想,是否應該把書名改成'重明'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yvHkJ3p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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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盼山路上,陽光透過法國梧桐的枝葉灑落一地斑駁。這條百年老街保留著最初的石板路,兩側是混合了殖民時期和江南風格的三層小樓。我坐在一家老式咖啡館的露天座位上,面前的美式咖啡已經有些涼了。
F坐在對面,金色的短髮被午後的陽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換下了那身冷硬的戰術裝備,穿著一件簡單的米色亞麻襯衫,顯得格外柔和。這幾天來,我們一直保持低調,像兩個普通的外國遊客一樣,在這座城市的角落裡尋找暫時的平靜。
「我挺懷念這種感覺的。」F啜了一口她的卡布奇諾,嘴角泛起一絲淺笑。「安靜、無聊,沒有人追殺我們,沒有人想要拯救或毀滅世界。」
我望著街對面那座紅磚建築上爬滿的常春藤,點了點頭。「確實很難得。」這種平靜幾乎讓我感到不安,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既珍貴又脆弱。
自從從東京安全撤離後,我們選擇了上海這個適合隱藏的大城市。這裡的國際化程度足以讓我們不會太引人注目,而錯綜複雜的街道和各種風格的建築,則為我們提供了充足的隱匿空間。十一已經安排好了周密的逃生路線,小鬼負責監控組織的動向,而我和F則在前往東北山區前,給自己一個短暫的休息。
「覺得有趣嗎?」F突然問道,「過上我們曾經保護的那些普通人的生活。」
「有些不習慣,」我承認,「就像穿了別人的鞋子一樣。」
F微微一笑,那種笑容帶著一絲我很少見到的放鬆。「我們曾經看的都是黑暗的一面。只有危險、陰謀、血腥...很容易忘記世界本來的樣子。」她指了指路邊一對老夫婦,他們正坐在茶館的竹椅上,安靜地喝著茶,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你看,就像他們。每天醒來,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今天吃什麼,天氣如何。」
不遠處,一對母女從麵包店出來,小女孩手裡拿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紅豆麵包,臉上洋溢著純真的喜悅。她們的笑聲在空氣中輕盈地散開,像是薄霧中的陽光,短暫而珍貴。
「你會羨慕這種生活嗎?」我問道,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對母女身上。
F的眼神變得有些遙遠,「有時候會。特別是在那些夜深人靜的時刻,當任務結束,回到空蕩蕩的安全屋時。」她頓了頓,「但我也知道,有些人必須站在黑暗中,這樣其他人才能享受光明。」
「守墓人的宿命?」我微微揚起眉。
「可以這麼說。」F把玩著那枚從布拉格帶回來的黑色戒指,「但你知道嗎,重明,我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初在青城山,我們都跟普通人一樣,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
「那現在就沒有我們了。」我接過她的話,「也許會有其他人站在這裡,喝著同樣的咖啡,思考著同樣的問題。」
F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聲說:「但不會是我們了。」
咖啡館的老闆從裡面走出來,是個年過六旬的老人,頭髮花白但腰背依然挺拔。他熟練地為旁桌的客人添上茶水,動作中帶著某種經年累月的優雅。當他走過我們桌前時,向我們微微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種溫和的好奇。
「你們是從日本來的吧?」他用帶著上海口音的英語問道。
我略微驚訝於他的觀察力,但還是平靜地點頭。
「我在東京住過十年,」老人笑了笑,「能辨認出那種氣質。」他看了看我們的咖啡,「要不要嘗嘗我們這裡的茶?剛到的明前龍井。」
F向他微笑,「那太好了,謝謝。」
老人點點頭,轉身回到店內。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想到我們前半生的經歷,那些在陰影中穿行的日子,那些為了守護而犧牲的靈魂。而此刻,我們坐在陽光下,與普通人一樣,等待一杯茶,感受時間的流逝。
「他的左手腕上,」F的聲音突然傳來,「看到那個印記了嗎?」
我回想了一下老人的手腕,確實有一個淡淡的符號,但在陽光下我沒太注意。「守墓人的標記?」
F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不,更古老的東西。那是某種引導符,通常出現在那些...有所察覺的人身上。」
「這麼說,他知道些什麼?」
「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F聳聳肩,「有些人天生就能感知到那些隱藏的東西,但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道路——不是守墓,也不是挖掘,而是...觀察。」
老人端著一個精緻的紫砂壺和兩個小茶杯回來了。他動作輕柔地為我們各倒了一杯淺綠色的茶,香氣立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謝謝。」我接過茶杯,那溫度透過紫砂傳導到指尖,帶著某種源自大地的溫暖。
「客氣。」老人微微鞠躬,然後停頓了一下,像是在考慮要不要說些什麼。最終,他只是說:「希望你們在上海的日子平靜。」他特別強調了「平靜」這個詞,然後轉身離去。
F與我對視一眼,我們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某種警覺。但同時,也有一絲奇特的放鬆——即使在這樣的時刻,我們也不再是孤軍奮戰。
「喝茶吧,」F舉起杯子,「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去東北了。那裡可沒有這麼好的龍井。」
我輕啜一口,清爽的茶香在舌尖綻放。「這幾天,你找到什麼關於遺跡的信息了嗎?」
「不多,」F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但我接觸了一些老關係。曉竹發現的那個地點確實很特別——它位於三個古老能量線的交匯處,而且歷史可以追溯到比我們知道的任何文明都要早。」
「比瑪雅還早?比埃及還早?」
「甚至比蘇美爾還要早。」F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敬畏,「有些文獻提到,那裡可能是世界樹根系最初生長的地方之一。」
風輕輕拂過,帶來一陣花香。盼山路上的行人不疾不徐,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生活中,彷彿與我們討論的這些遙遠的秘密毫無關連。但我知道,正是因為有人守護這些秘密,他們才能保持這種無知的幸福。
「你有想過嗎,」我輕聲問道,「那些遠古的存在,為什麼要選擇我們作為容器?」
F沉思片刻,「也許是因為我們能夠提供他們無法獲得的東西。」
「情感?」
「不只是情感,」F的目光變得深邃,「是選擇的能力。想想看,那些存在已經活了千百年,他們見證了文明的興衰,見證了大海變成沙漠,沙漠又變回海洋。在那樣的時間尺度下,一切都變得可預測,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而人類...」
「人類的美妙之處在於不可預測性。」F繼續說道,「我們的選擇,我們的情感,我們的掙扎與希望,都是那麼即興,那麼...充滿可能性。」
一群學生從咖啡館前經過,他們穿著整齊的校服,談笑著,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活力。看著他們,我不禁想到了自己早已遺忘的學生時代——那時的我,還不知道世界的真相,不知道自己將成為什麼。
「說起來,」F突然換了個輕鬆的話題,「你記得我們在雪梨的那次行動嗎?」
我點點頭,「當然記得。那次你差點因為我的計畫書而被發現。」
F笑了起來,那種久違的、發自內心的笑容,「是啊,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把行動計畫寫得像學術論文一樣。十二頁!重明,整整十二頁的分析和備用方案。」
「計畫周密一點沒什麼壞處。」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辯解。
「然後結果呢?」F的笑意更深了,「我們最後還是即興發揮,完全偏離了你的十二頁計畫書。」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但至少我們都活下來了。」
「是啊,我們都活下來了。」F的笑容漸漸收斂,目光變得柔和,「無論計畫如何,我們總是找到方法活下來。」
那一刻,坐在上海的這家小咖啡館裡,陽光穿過梧桐樹葉灑在我們身上,我感到一種奇特的平靜。不是因為危險已經遠去——相反,我知道真正的風暴還在前方等待著我們。但此刻,這短暫的寧靜,這與F共享的記憶與笑容,成為了一種難得的慰藉。
「你有想過之後要去哪裡嗎?」F突然問道,「假設我們解開了東北遺跡的秘密,找到了黃金古寺的真相,然後...一切結束了。」
我望向遠方,思考著這個從未認真想過的問題。過去的生活總是被任務和存活的需求所填滿,很少有餘裕去思考「之後」的事情。
「也許...」我慢慢地說,「也許找一個像這樣的地方。一個有陽光、有咖啡,還有...」我停頓了一下,「還有願意聽我說話的人的地方。」
F的眼神變得溫柔,「聽起來不錯。」她輕聲說,「我可能會選擇一個靠海的小鎮,開一家書店。賣那些只有極少數人會感興趣的古籍和神話傳說。」
「聽起來很適合你。」
「是啊,」F微笑著說,「然後偶爾,會有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人走進來,點一杯黑咖啡,然後坐在角落裡,一整天都在看同一本書。」
我們相視而笑,彷彿那個未來的場景真的存在於某個時空中,等待著我們去觸碰。
盼山路上的陽光慢慢西斜,為老建築的磚牆染上一層金紅色。上海這座永不入眠的城市,正準備迎接它的夜生活。而我們,則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時刻,在風暴來臨前的短暫喘息。
「再來一杯茶?」老人不知何時又出現在我們桌邊。
F向他點頭微笑,「謝謝,再來一杯吧。」
老人為我們添上新茶,然後遞給我一張折疊的紙條,「這個,可能對你們有幫助。」他以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說道,彷彿只是在推薦一家餐館。
紙上用鉛筆潦草地寫著幾個字:「喚杜路78號,問古鏡。」
當我抬頭想要詢問時,老人已經走遠了,他的背影融入了盼山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
「看來我們在上海的行程又多了一項。」F將紙條收進口袋,眼中閃爍著興趣的光芒。
我點點頭,啜飲著新沏的茶。無論前方等待我們的是什麼,至少現在,我們可以享受這片刻的寧靜,這難得的,幾乎像是普通人一樣的下午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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