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法師的五天時間,準確來說是六天。狐狸都在四處閒晃,菲利亞斯和周邊都被他晃了一遍,就連下一站目的地拉克小鎮也晃熟了,最多的時間是待在西門外的山林裡遊蕩,順便和小妖們玩耍。
狐狸能感覺到許多大妖的氣息,不過看來那個地方還是和以前一樣,妖類都各過各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偶爾有些小妖們會捉弄路過的人類而已,山林雖然氣息陰森,總體來說還是挺平和安全的。
在房內看著窗外發呆的狐狸默默懊悔著,五天實在是太久了,更別說實際上是分別的第六天。
狐狸的氣都還沒嘆完,就抬頭一怔,連忙快步到房門前,扎扎實實的嚇到了被打開的門後那個人。
「好久不見。」這是狐狸平靜的問候。
「別站在門口啊!」這是來自嚇死的薩恩奇的抱怨。
*
薩恩奇的打扮沒什麼不同,法師全裝配劍和大斗篷,就是多了一包行囊,體積並不大。
盥洗一番後,薩恩奇坐在椅子上,懶懶問道:「狐狸,你覺得我要一直穿著法師制服,還是穿著一般的衣服就好了……」
看著法師疲倦的面容,狐狸能猜出來他應該想了很久,就反問道:「你想穿什麼?」
對狐狸來說,薩恩奇穿什麼和他關係不大,也不會影響到什麼,就只是能不能一眼認出這是個法師而已。
等待法師回答的狐狸思考了認不認得出來法師的優缺點。
「嗯……說實話我沒有穿著便服在外面走動過。」薩恩奇坐正了身子,嘆了嘆口氣才又說道:「感覺不穿會很奇怪,又感覺穿了也很奇怪,老實說我煩惱了很久啊……法師本來就引人耳目,更別說配劍的法師了,但是穿便服感覺會被當成傭兵,有我這種傭兵的嗎……」
薩恩奇字裡行間透露出的都是滿滿自卑,狐狸很清楚這點,所以很快替法師做了決定。
「穿著制服吧,很適合你。」
後面一句,是狐狸故意補上的。
隱約知道狐狸是故意的薩恩奇嘴角抽了一下,著實愣了許久,好不容易回過神,尷尬說道:「好、好的。」
儘管形形色色的傭兵狐狸都見過,但像薩恩奇這種就算穿著法師制服也不見得抬頭挺胸的傭兵還是真的挺少見的,若是薩恩奇脫下法師制服,偽裝成傭兵走在路上,肯定會被欺負的。狐狸是這麼想的,至少一般人不會去招惹法師。
狐狸把探聽的結果簡單說明了一下。
約三個月前,克拉拉爾山傳出發現妖精的蹤跡,起初無人相信,直到來源越來越多,過了一個月,各地傭兵紛紛湧入,直到現在仍舊沒有明確的證據說找到妖精,但多數進入克拉拉爾山探險的傭兵都表示有遇到奇怪的事,千奇百怪的現象都碰過,很多人說克拉拉爾山不是有妖精,根本是有惡靈,簡單來說就是鬧鬼。事情雖然傳到了公會和長老會耳裡,不過法師的原則是,沒出現傷亡又沒人委託就不會行動,而特別申請外出跟傭兵們行動的法師們也根本沒那個能力能夠探查什麼,在拉克小鎮唯一往克拉拉爾山的路上最多就是插了「山中近日怪事頻傳,請注意自身安全」的牌子。
「又惡靈……該不會又是之前你說的那個什麼山鬼吧……」薩恩奇聽完就這些想法而已,沒人傷亡,也難怪法師沒有插手。
「我倒覺得不是,說不定真的是妖精。」狐狸冷靜的說著很不像自己會說的話。
「哎?可是,妖精會惡作劇的嗎……書上說妖精都會變成動物的模樣,那又是怎麼知道那是不是妖精的,到底是誰先這麼說的啊?」
薩恩奇皺起眉頭,提出了狐狸也想過的疑問,但狐狸也只是搖搖頭而已。
狐狸想起自己最後一次去克拉拉爾山的情形,那到底是幾年前了他也不記得,反正是在成為傭兵前的最後幾個地方。
克拉拉爾山和一般的山地形差不多,山腳是小平原,慢慢向上爬升,不過克拉拉爾山的地理位置會讓上中下游的溫差很大,對狐狸倒是沒什麼影響,他只記得,那是一個平靜的地方,當山頂下起雪的時候,會讓他想起遙遠的故鄉。
山頂動植物都不多,秋冬會下雪,冬天的山頭是靄靄一片,小動物會跑到山腰或以下過冬,大型動物就會直接在山頂冬眠,妖怪不多,主要是妖化獸在當領袖,不過過了這麼多年,也不免會像培卡森林一樣,多了很多狐狸想都沒想過的生物。
當初狐狸在一些隱密的地方有找到類似遺跡的場所,規模都很小,多半更像是墓地,他並沒有仔細探索,只是看看就走了。
克拉拉爾山給狐狸一種特別安心的感覺,他想,或許只是因為和故鄉有點相像吧,但克拉拉爾山裡並沒有狼群。
現在都說不準了,反正現在的克拉拉爾山,肯定有什麼。
「總之,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挺感興趣的。」狐狸給了法師一個柔和的表情。
薩恩奇一下看得一愣一愣的,猛然發現自己失態後連忙說道:「說起來,狐狸你去過克拉拉爾山吧?」
面對剛剛在思考的問題,狐狸只是點點頭說道:「嗯,最後一次去是在成為傭兵之前。」
「哎?那不是也挺久了嗎?」薩恩奇愣愣問道,看到狐狸又點了頭,他才又訕訕說道:「哈哈哈……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跟不是法師的人到這麼遠的地方,狐狸,我如果有什麼出軌行為,麻煩你立刻告訴我,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也是!」
「喔,好。」狐狸點頭同意,法師才正打算鬆懈下來,這時狐狸又補了一句道:「你優先需要做的,就是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會確保我們兩個的人身安全啦。」薩恩奇回答得很快,雖然是沉著臉的。
「呵呵,我順便就好。」
呵呵?
那個輕微的笑聲讓薩恩奇提振了精神,他定睛於狐狸面上,如願見到那久違的淺笑。
「話說我們什麼時候去那個什麼鎮?」
「拉克小鎮,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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