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帶著薩恩奇到城裡走走,順便買了些上山頂的裝備,雖然只有薩恩奇的那一份,原本狐狸是要買一整套保暖裝備給薩恩奇的,卻在預料中的被拒絕了,最後就買了一件又厚又長會拖到地板的大連帽斗篷。
其餘就是些上山的準備,還有乾糧,關於攜帶方便的食物,薩恩奇給了很多個人意見,反正基本也只有他在吃而已。
「大神殿好顯眼啊,好像走到哪都能看見?」自己抱著大斗篷的薩恩奇伸長了脖子,像個鄉下土包子,一臉好奇,「我一從公會出來就被大神殿嚇到了,明明離得很遠。」
他們現在在菲利亞斯的中間地帶,基本都賣一些傭兵的裝備。路上雖然傭兵不少,但衛兵也不少,整個地帶不吵不鬧,真要有誰被衛兵盯上,其他傭兵也都選擇明哲保身。
「嗯,近看的話會很壯觀,不過勸你不要靠近比較好,會被國家軍隊包圍關心的。」狐狸提著裝成一袋的戰利品,也沒往大神殿的方向看,戰利品中有一半以上是食物,而食物中有一半以上都是薩恩奇自己想在路上吃的零食,「你是不是挺喜歡吃點心的?」
「啊?」被奇怪的問題拉回注意的薩恩奇訕然說道:「你怎麼會有這種錯覺,只是因為那些零食我沒看過才想吃吃看的,啊啊,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狐狸並不覺得法師的表情有愧疚之意,不過他不在意這個,只是搖搖頭道:「沒,我只是問問,幾乎每個城鎮都有自己獨特的點心,我只是想說,你如果喜歡吃的話,我能帶你去好吃的店。」
剛剛薩恩奇有一瞬間覺得,狐狸會說「我就買給你吃」之類可怕的話,幸好他能放心了。
薩恩奇的心放得太早了。
「我會買給你的。」
「……謝謝。」
只能吐出道謝的薩恩奇頓時很鄙視自己,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任何本事拒絕,誰讓他就是窮,誰讓他就是又窮又沒志氣,說不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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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道回府,薩恩奇堅持自己把厚重的斗篷扛回房間,雖然在公會的每天都會被抓去訓練,但他就感覺自己沒什麼長肌肉,就算不像狐狸或銀川那樣看起來瘦弱,但也只是普通到不行的身材而已,隨隨便便一個傭兵都能比他壯。
很想問問狐狸有沒有什麼鍛鍊肌肉的辦法的薩恩奇始終沒敢問出來,原因淺而易見,狐狸不是人,也不像羅奈和飛狼那樣每天都在鍛鍊,或是上山下海的做一些體力活。
問問或許還是可以的?薩恩奇對自己的催眠只讓自己更煎熬而已。
「薩恩奇,晚餐吃旅棧嗎?」剛卸完貨的狐狸淡淡問道,現在時間下午四點。
「喔,好。」原本想把斗篷掛起來但因為太大只好隨便丟在書桌上的薩恩奇漫不經心的問道:「不買蘋果沒關係的嗎?」
其實薩恩奇剛到菲利亞斯的時候是打算先去買兩顆蘋果帶給狐狸的,但終究敗給了自己可能迷路的恐懼,他此趟沒帶多少錢,但買蘋果還是夠的,至於為什麼沒帶什麼錢不是因為真的這麼窮,怎麼說也是法師公會會長的兒子。
他只是因為安燐特地到公會和會長、副會長們「聊天」的時候三個大法師的共識:反正狐狸很有錢,薩恩奇帶多少都用不上的。
薩恩奇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得出狐狸很有錢這個結論的,而他身上的現金,就是自己手頭可用的全額了。
「嗯,沒關係,艾諾德會幫我準備。」
「啊?艾諾德?」薩恩奇皺起眉頭,疑惑的重複了一次那個聽起來煞耳熟的名字,思索了兩秒便開悟般的叫道:「櫃台的那個?你跟他很熟嗎?」
薩恩奇的問題是沒禮貌了些,卻也將自己的震驚表現得淋漓盡致。
「還好,大概三年前來菲利亞斯的時候也是他接待的,住了滿多天的。」狐狸從戰利品中拿了一包麥餅出來。
「三年前?」薩恩奇就這樣看著狐狸把麥餅放到圓桌上,然後將出門前沒有在桌上回來後卻冒出來的熱茶給倒入兩個茶杯中,「那是你最後一次來嗎?能問問你來做什麼嗎?」
等到狐狸停下手上的動作,一屁股坐了下來才淡淡回道:「來抓通緝犯。」
正打算也過去喝茶的薩恩奇被這回答嚇了一跳,急忙問道:「通緝犯,是妖嗎?」
狐狸的手觸及杯把沒有拿起,他抬頭望向驚恐的法師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薩恩奇倒抽了一口氣,要往前的步伐反而還退了半步,他詫然說道:「我以為你……不會對妖出手的……」
這時他想起了狐狸在職業所總部的威脅,挑一個通緝犯,他都想把狐狸在職業所的歸類從姑且的戰士換成賞金獵人了。
狐狸很明白法師想說什麼,也明白法師誤會了什麼,他輕啜了一口茶,淡淡說道:「雖然我是妖,但我不是惡妖的同伴,罪大惡極的妖如果沒有一點本事,妖界也不收留,一生只能在通緝中逃亡,與其讓他們被異族殘忍的殺害和審判,倒不如我來結束他們的生命,念在同族之情,我不會讓他們太痛苦的。」
狐狸又難得說了很多話,但薩恩奇並不開心,他垂下眼簾,心疼著狐狸的溫柔。
「嗯,我明白了。」
話題告一段落,兩人吃起簡單的下午茶,在晚上六點半晚餐之前,薩恩奇說了很多在公會的生活,讓他欣慰的是,狐狸意外的感興趣。
四顆紅通通的蘋果被送到房間,餐點只有一人份,而被燒掉的果核只有一個。
在坦承彼此身分下,薩恩奇感到輕鬆許多,也能很快接受狐狸在生活上的異於常人,雖然他還是無法得知蘋果核的下落。
在準備就寢時,狐狸大略說了一下明天的行程。
睡醒就出發到拉克小鎮,坐往返城與鎮之間的馬車,路程約一小時半,到達後就先去放行李,接著直接準備上山。
等薩恩奇問去哪裡放行李,晚上是否在山裡過夜的問題後,狐狸給了後者一個肯定,前者則說是自己在拉克的房子,還補充了拉克小鎮肯定沒房間能住的。
薩恩奇嚇了一大跳,完全不敢問狐狸為什麼在拉克小鎮會有房子。害他整晚沒睡好。
即便狐狸說的是睡醒後再出發,但薩恩奇分明是在早上八點被叫醒的。
早餐早就準備好,薩恩奇疲倦的盥洗完後就慢吞吞的把早餐吃掉,狐狸倒是沒有催他,好似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早上八點半,收拾好行李,薩恩奇的大斗篷變成狐狸在扛,為了讓薩恩奇可以拿著點心在路上吃。
退房的時候狐狸給了相當可觀的小費,薩恩奇也送了一包餅乾給艾諾德。
「狐狸先生,路上小心,還要再來玩喔!」
*
兩人很快來到北門的驛站,也很快找到了車夫,狐狸自然是霸氣的包車了。
車夫一路上都滔滔不絕克拉拉爾山的事,還不停誇讚出手大方的客人們,狐狸整路都在發呆,薩恩奇整路都在發呆然後不自覺的拿點心來吃。
等到了目的地後,薩恩奇驚覺到自己會不會在外面闖蕩不成反而被餵成豬。
狐狸給小費或付錢的時候,薩恩奇已經會下意識的撇過頭了。
拉克小鎮只有兩個出入口,南門和西門,他們就處在南門,往返菲利亞斯的官方道路只有一條,這也說明了,在菲利亞斯和拉克之間,沒有其他村子的存在,這件事誰都知道,因為這段距離中的所有土地,都屬於聖宗和國家軍隊的。
而西門就是通往克拉拉爾山唯一的路,從拉克到克拉拉爾山,一般腳程約半小時。
拉克小鎮充滿了傭兵們,但由於沒有公會分部,因此在這裡見到非組團的法師是很稀奇的一件事,薩恩奇緊張到自己怎麼走到狐狸所謂的房子都不知道。
是在住宅區某個角落的小木屋,空間不大,兩個人要生活可能還太憋屈了,一個小客廳、一間盥洗室和一張床加上基本的家具,整間屋子布滿了灰塵,薩恩奇好心的用風法將灰塵清除了。
「制服的斗篷就別穿了,大斗篷帶著,今天就上山頂,帶上水、乾糧跟你喜歡的零嘴就好。」狐狸邊說邊從食物包中將蘋果乾拿了出來塞進腰包裡。
喜歡的零嘴。這句讓薩恩奇羞愧的不知所措,卻還是乖乖動作了。
狐狸將大斗篷很神奇的綁在了法師背上,再三向法師確認後,他們也沒打算繼續探聽什麼消息,直接往克拉拉爾山前進。
從西門出去後,偌大的山脈就在薩恩奇眼前,他以為很近的,沒想到還是有段距離,路上還碰見幾名傭兵,在克拉拉爾山的入口,倒是塞了滿滿的傭兵。
他們都聚在這裡幹嘛?薩恩奇只覺得他們在擋路而已。
吵雜聲中,能清楚聽到剛下山的傭兵說著上山遇到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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