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們大談著在山上遇到的怪事,一群人心有戚戚焉,附和不斷,這讓薩恩奇莫名緊張了起來,他下意識向狐狸看去,才發現狐狸早就越過傭兵們站在最後一個告示牌旁邊了。
「狐狸,看他們說得煞有其事,是不是真的有惡靈……」好不容易鑽到同伴身邊的薩恩奇如此問道。
「害怕嗎?」狐狸瞥了一眼法師,逕自越過告示牌,「不管有沒有惡靈,也不管你怕不怕,你都沒有退路了。反正我會保護你。」
狐狸的話讓薩恩奇異常無奈,卻也無可反駁,只好乖乖跟上去。
作為萬嶽山群的主山克拉拉爾山占地十分廣闊,克拉拉爾山雖作為主山,卻並非萬嶽山群的最高峰,克拉拉爾山最高海拔約八千公尺,山群中最高峰是和克拉拉爾山有段距離的隱山,最高海拔超過一萬公尺,又有死亡山峰的稱號,據說沒有人活著登頂過,也不知道有多少具屍體成了雪地的肥料。
狐狸邊跟法師介紹克拉拉爾山,薩恩奇邊在內心尖叫,最後還是沒忍住喊了出來:「今天之內真的有辦法在天黑前爬到山頭嗎!」
走在前頭的狐狸止了腳步,一臉淡漠的回過頭說道:「嗯?可以的吧,如果你走快一點的話。」
說畢,狐狸又繼續向上移動,薩恩奇覺得被狠狠鄙視了,如此一來,他就更不可以喊累了。
克拉拉爾山的山路意外好走,雖然植被繁多,但總有平穩的路能上去,狐狸說,因為太多傭兵來開路了,所以他也不打算走其他路徑了,總之能早點到山頂的範圍就好。
在來到山腰一處定點休息區之前,薩恩奇差點被一隻野鹿撞倒,在狐狸眼明手快的反應之下才沒造成損傷,好吧,或許還是有的,為了讓窮追不捨的野鹿離開,薩恩奇好心的把身為罪魁禍首的餅乾獻給了野鹿。
除了野鹿,薩恩奇還差點踢到兩隻野兔,不是他沒注意,而是兩隻兔子就硬生生從草叢裡衝向薩恩奇,薩恩奇無奈的再次拿出餅乾,發現兔子都不吃,卻還是賴著他,最終當然只能求助狐狸。
狐狸乾脆把兩隻兔子一手拎一個起來,六目相交,不過十來秒,狐狸又將兔子放下,兩隻野兔飛野似的溜走了,吃驚的薩恩奇問狐狸做了什麼,狐狸淡淡說了句「告訴牠們,再不走就烤來吃」之後又默默繼續前進。
薩恩奇聽畢在吃愣中思考,也是,狐狸吃兔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休息處算上狐狸二人,還有另外八名傭兵,三人組、四人組以及一人組。
一人組是名女性,穿著斗篷,胸前還有個奇怪的徽章,淺棕色的頭髮紮成馬尾,青綠色眼眸看來特別精神,背上有把樸素的短弓和箭筒,雖然她和四人組離得很近,也偶有交談,卻能明顯看出不是一夥的。
薩恩奇在樹蔭下休息,他喜歡這裡的環境,但不喜歡傭兵們遮掩拙劣的竊竊私語。
山腰的氣溫降低了一些,但還算是涼爽,對不怎麼透氣的法師制服來說,是相當舒適的,他們不過走了一小時出頭,正常來說一小時的時間就能到達休息處,都是因為那些動物耽擱。
這裡不過是山腰的最底層,光山腰範圍就有六個休息點,狐狸告訴薩恩奇,等一下出發就要直接前往最後一個休息處,從那裡再往山頭走兩個小時,就能到狐狸規劃好的休息點了,當然這得看到最後一個休息處的時間而定了。
薩恩奇還在惋惜,山頭之下的風光怕是回程才能好好欣賞了。
「嘿,兩位,你們要上山頭嗎?」
一個清澈的女性聲音從薩恩奇頭上傳來,他抬頭一望,被女獵人嚇了一跳。
「嗯。」靠在樹幹上的狐狸就給了這麼一個音作答。
女獵人露出笑容朝狐狸看去,輕盈的說道:「打擾了,我是伊蓮娜,山林管理員。很顯然兩位並沒有在拉克小鎮仔細看過布告欄。現在兩位有兩個選擇,一是放棄上山頂,二是讓我同行。」
自稱伊蓮娜的山林管理員說的話讓薩恩奇驚訝萬分,他這才看清楚了女獵人胸前的徽章,雖然沒什麼概念,但那上面就是畫了許多山嶽,這也難怪了她會是落單的。
不過她說的話就讓薩恩奇有聽沒有懂了,拉克小鎮的布告欄寫了什麼他們當然不知道,薩恩奇真希望這時候能有個像柳或飛狼那樣善於交際的人在。
好在,狐狸沉默歸沉默,該說的還是會說,該問的也還是會問。
「為什麼?」
狐狸眨眨眼,伊蓮娜搖頭苦笑道:「在兩個月前,官方就規定了,要上山頂的最低人數限制三人,所以你們不能上去,就算有法師也不能通融,所以你們只有我剛才說的兩種選擇。」
薩恩奇又是一愣,腦子很快就想出當然不只那兩種選擇,他們可以再去找一個人來湊數,不一定要找她。
「妳不用工作嗎?」狐狸問了個法師也想問的問題。
「哈哈,不用擔心這個,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我的同事很快就會到這裡來待命,工作結束之後,我就是個單純的獵人而已。」伊蓮娜說完,就把斗篷上的徽章拔下來收了進去。
薩恩奇又想,難道山林管理員也得遵守官方的人數限制嗎?
狐狸低下頭,看著沒說半句話的法師問道:「薩恩奇,你覺得呢?」
被暴露名字的薩恩奇驚悚的抬頭,其實他以為狐狸會直接拒絕獵人的,不過兩個人確實也不能硬闖山頭就是了,儘管他認為只要狐狸想去,沒有什麼去不了的地方。
「呃……」尷尬得七上八下的薩恩奇終於站了起來,看著獵人小心翼翼的丟出剛才的疑惑,「伊蓮娜小姐妳好,能否請問一下,為什麼妳不是叫我們去找第三個人,而是讓妳同行?」
伊蓮娜略顯驚訝的對著法師眨了眨眼,隨後噗哧一聲笑道:「哈哈哈……抱歉抱歉,我只是覺得兩位挺稚嫩的,怕你們隨便上山會出事,才想跟你們同行。另一方面也是我自己想要上去,如果你們不願意的話,我就和他們同行了。」
她指了指後面的四人組。
聽到獵人說出稚嫩這個詞的時候,薩恩奇下意識的往狐狸看去,還努力忍住了笑意,「狐狸,其實我沒什麼意見,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找到第三個人,與其找隨便的傭兵,我覺得熟悉克拉拉爾山的管理員是不錯的選擇。」
「啊?狐狸?你的名字就叫狐狸?」伊蓮娜睜大眼睛看著銀髮青年,還不到一秒時間,她又連忙苦笑道:「啊,抱歉抱歉,我忘了傭兵也不太會用本名的,雖然還是第一次聽到直接用動物的名字。」
薩恩奇又忍了一次笑,重新給自己和同伴介紹了一下:「我是薩恩奇,如妳所見是名法師。他是狐狸,姑且是個戰士,有協會的實力證明。」
聽到最後一句,伊蓮娜又露出吃驚的表情。
狐狸對談話內容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說道:「那就依薩恩奇的意思吧。山林管理員總能保護自己。」
同伴的話讓薩恩奇一瞬間覺得是在調侃自己,後來發現其實不是,只是狐狸單純懶得花力氣去保護一個湊數的路人罷了。大概吧。
「那太好了!」伊蓮娜愉悅的說道:「對了,我不會妨礙你們的進度,除非你們需要幫忙,說起來你們打算在天黑前到山頭的範圍嗎?」
「呃,嗯,是這麼打算的。」薩恩奇苦笑說道,其實他更想說,只有狐狸是這麼打算的。
伊蓮娜從斗篷下拿出一支錶看了一眼,微微笑道:「現在正好十二點,如果從這裡要到管理局的木屋,太陽下山前是不可能的了,去那裡最快也得花六個小時,夏天的克拉拉爾山五點就沒什麼光線了。山頂的範圍開始都是雪地,勉強算有一條通往木屋的路,但也不會好走到哪裡去的。」
薩恩奇除了驚訝還是只能驚訝,看向狐狸的眼神也是。
「無所謂,我們沒有要去木屋,我自己有地點,以薩恩奇的腳程來說,不用四個小時就到了。」狐狸瞥了一眼法師,最後又放回獵人身上。
薩恩奇在心裡白了一眼,一方面又為自己的旅程第一站感到懊悔。
「哦?有自己的地點?」伊蓮娜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說道:「太好了,我就喜歡你們這樣的登山者!那就麻煩狐狸先生帶路了。」
狐狸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薩恩奇心裡雖有些怪異,卻也無話可說,他一方面知道狐狸在外人面前肯定謹慎寡言,如此一來,他和狐狸也很難談心,另一方面,三人方可上山,且多一人也是多一分保障,更別說還是熟知山林的管理員。薩恩奇為了安全,只能暫且放棄和狐狸的獨處時光了,不過還是默默心疼起狐狸。
伊蓮娜正式加入隊伍,無非是一大助力,三人決定再休息一會兒,伊蓮娜也介紹了一下克拉拉爾山,還把自己的物資公開清點一番。
她和薩恩奇就吃著點心聊著天,狐狸只在一旁默默聽著。
伊蓮娜握有錶,十二點三十分,另個管理員已至,三人正式出發。
*
地勢明顯向上爬升,穿著厚重斗篷的薩恩奇腳程也明顯變慢了,不過狐狸還是每走幾步就回過頭確認法師的進度。
出發沒多久,伊蓮娜就瞭解了法師的狀況,所以很貼心的一直跟在旁邊,偶爾還會拉法師一把。
不過女獵人的每次幫忙,薩恩奇心中就多一分對自己的鄙視,就算新同伴是獵人,但再怎麼說也是個女人,他作為男人的尊嚴一點一點被自己給消耗掉了。
沒辦法,誰讓他就是沒用呢?薩恩奇的內心特別糾結。
狐狸的路線幾乎沒什麼正常的路能走,一下翻越大石,一下爬過大樹,但薩恩奇有發現,他們一直往山壁那邊靠去。
在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在一個較為平坦的地方停下了。
薩恩奇跌坐在一棵樹下,單純發牢騷的抱怨道:「狐狸,我們回程的時候能走正常一點的路嗎……」
好心幫忙背水的狐狸將水壺遞過去,淡淡說道:「其實我沒想到路上多了這麼多障礙,以前來的時候還沒有那些。」
看狐狸這麼誠實,薩恩奇也不好說什麼,儘管回程路線的問題並沒有被解答。
伊蓮娜看了看山頂的方向,笑著說道:「雖然我們已經進入山頂的範圍了,但這裡地勢比較低,所以還沒有積雪。不過再往上走一點,就全部都是雪地了。薩恩奇,你可得加把勁了!」
「啊?雪地?」薩恩奇哀號了一聲,想了想狐狸的確說過,克拉拉爾山的山頂範圍都是雪地,害得他只能垂頭嘆氣道:「我、我會努力的,抱歉,拖累你們了。」
原本只要拖累狐狸,現在又得拖累山林管理員,薩恩奇已經無地自容了。
「等走到雪地之後,氣溫會比較低,不用急,慢慢來就好了。」狐狸蹲在法師身邊,不太確定自己說的話有沒有安慰到法師。
薩恩奇哀怨的看著狐狸,又大大嘆了一口氣:「謝謝你,狐狸。」
不知道為什麼,薩恩奇突然想到安燐好心幫他訓練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話:弱者才需要被同情。
那個時候,薩恩奇全身都是擦傷的躺在地上,因為他跟安燐在對劍。他哀求法師長老放過他,長老拒絕了,並說了那句話,薩恩奇不想當弱者,不想被無庸置疑更加強大的長老同情,所以他忍著痛爬了起來,法師長老勾起了張狂的笑容,又再一次把他打倒在地。
經過那一次虐待般的訓練後,安燐被公會會長臭罵了一頓,銀川知道這件事後,也把安燐臭罵了一頓,所以安燐就不再過分欺負薩恩奇了。
狐狸的體貼是因為善良,同時薩恩奇也知道是自己太過於弱小了。
稍作休息後,真正的山頂之路開始了。
很快就遇上了雪地,一股涼意往薩恩奇臉上拂去,他不由得縮了縮肩膀,狐狸幫他把連帽給拉上了。
伊蓮娜雖然也穿著較厚的斗篷,但始終沒有把連帽戴上,而且看上去一點也不冷。
雪地上濕濕滑滑的並不好走,不過比起剛才翻石越樹的,倒還算平坦許多,就是爬升的時候比較有困難,幾乎都是狐狸拉著薩恩奇走的。
這兩個小時內,伊蓮娜一邊跟著法師,一邊和他聊天。
薩恩奇也知道,獵人和他說話是為了放鬆他的心情,不然這麼看似毫無止盡的前行爬升,他肯定會發瘋的。
在一個小小的平地上,這是第二次休息,薩恩奇把一塊地的雪給融了,三個人就坐在上面。
光線已不如方才明亮了。
「薩恩奇擅長風法跟火法吧,老實說,這在雪山地形還挺實用的,不用坐在冷冰冰的雪地上感覺真好!」伊蓮娜一邊吃著法師給的小點心,一邊稱讚道。
薩恩奇有些難為情,搔著頭說道:「能幫上忙就好。說實在的,如果知道克拉拉爾山是這種地方,我大概不會想來。」
「咦?你來之前沒有調查過克拉拉爾山嗎?那你們是為什麼來的?」伊蓮娜眨動的雙眼中滿是驚訝。
「啊哈哈哈……這個說來話長。」薩恩奇苦笑道:「狐狸知道,所以我就沒有特別調查,而且是有人推薦我們來這裡的,說這裡有有趣的事發生。」
「哦?你們果然也是來找妖精的?」伊蓮娜微微揚起嘴角,她的語氣雖然是問句,但更多的是肯定。
「果然是什麼意思?」薩恩奇愣愣說道:「其實在我們決定來克拉拉爾山之前,都不知道有趣的事是指什麼,等到了菲利亞斯才知道的。對了,伊蓮娜,妳又為什麼想上山頂?」
山林管理員理應把整座山都逛得熟透了,況且現在也不是工作時間,薩恩奇認為獵人肯定也是為了什麼而要上山。
「這幾個月來克拉拉爾山的隊伍,十個裡面有十二個都是為了妖精。」伊蓮娜掩嘴笑了笑,「沒想到你們還挺隨興的。我想到山頂的原因也跟大家一樣喔,我也想找妖精,這幾個月以來,我只要休假了就會找隊伍一起上山頂。」
「是嗎,那妳有找到妖精嗎?」薩恩奇心中略有期待。
伊蓮娜搖搖頭,表情卻沒有跟著變得黯淡,「很遺憾,沒有找到。不過,奇怪的事情倒是有遇到。」
「妳也遇過奇怪的事情嗎!」薩恩奇又驚又喜的問道:「妳能說說遇到什麼事嗎?聽說很多人都遇到奇怪的事,但都沒有說明白,就像鬧鬼那樣?」
「哈哈哈!差不多是那樣沒錯。」伊蓮娜笑了笑,接著說道:「原本沒風的路段,走一走突然起大風,在不該下雪的氣候颳起暴風雪,或是什麼都沒有的洞穴發出奇怪的聲響,過夜的時候做惡夢,放在腳邊的食物突然消失無蹤,放在地上的東西莫名的在天空飛啊,啊,有些不是我遇到的啦,是聽傭兵們說的。」
薩恩奇沉默了半晌,下意識的瞥了狐狸一眼,發現對方還是面無表情的,他乾咳了兩聲才說道:「這、這樣真的滿像鬧鬼的,不過都沒有傳出傷亡對吧?」
「嗯,那倒是,但比起身體上的受傷,反而是心理上傷得比較重呢,有些傭兵被嚇得晚上都睡不著覺。」伊蓮娜笑盈盈的說道,看起來並沒有對那些受到精神傷害的傭兵們有所同情。
「哈、哈哈……」薩恩奇尷尬的笑了笑,話鋒一轉,問起了個人問題,「伊蓮娜,妳不會害怕嗎?」
「嗯?當然不會了!」伊蓮娜雙手相握,乍看之下帶有少女情懷,說的話卻跟少女扯不上邊,「你想想,我是克拉拉爾山的山林管理員,在我的工作領域中發生了這麼神奇的事情,我還親身碰到過,這不是超讓人興奮的嗎!如果真的是妖精的話,那克拉拉爾山可是靈山了!這簡直光榮到不能再光榮了啊!」
光榮嗎?薩恩奇對於獵人的說法抱持懷疑。
「是、是嗎……」更加尷尬的薩恩奇決定繼續轉移話題,「說起來,克拉拉爾山有妖精出沒的消息是誰先散出去的啊?不是一直沒有人證實看到妖精嗎?那些奇怪的事也不見得是妖精做的不是嗎?」
「哎?」終於從自己的幻想中出來的伊蓮娜食指抵著下顎,好好思索了一番,「嗯……是誰先開始說有妖精的我也不清楚呢,確實也沒有人證實親眼看見妖精。不過妖精不都會變得跟一般動物一樣嗎?所以即便遇到了也不知道吧。對了對了!前陣子出現了一個說法,那些奇怪的事情,其實不是妖精的惡作劇,而是妖精在跟人類求救!」
「啊?求救?為什麼要求救?」薩恩奇一臉詫然,對於這個說法感到特別訝異,這又是誰說的,大概也問不清楚了。
「不知道呢,精靈已經不知道去哪裡了,可能妖精們遇上了問題,沒辦法了只好請人類幫忙?」伊蓮娜滿是不確定的說道:「妖精不會說話,也不願意表明身分,或是人類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無可奈何之下,只好用一些奇怪的手段引起人類的注意,其實想想還挺合理的?」
「呃,為什麼是妖精在求救,而不是妖精在趕走人類呢……」薩恩奇訕訕的提出自己的疑問,順便解釋道:「雖然妳的說法確實挺合理的,不過妖精可以透過精神交流的方式跟人類說話,而且妖精很保護自己生活的地方,這樣看來,應該是在驅趕人類比較正確吧?」
聽完法師的說法,伊蓮娜像發現了新鮮事物一樣驚喜的說道:「哇!薩恩奇,你真厲害,我都沒想到這個呢!可是這又有一個問題了,很多隊伍也沒有碰上奇怪的事,即便途經曾經發生過的路段,還有,有的隊伍遇到了很多次,有的隊伍卻只遇到一次,因此離開的隊伍十組裡面最多也才一組,反而吸引了更多人潮來,這樣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啊,這麼說也是,不過妖精或許只是想不到其他辦法,也不願意傷害人類吧。」薩恩奇點點頭表示同意,但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說法。
「是啊,可能也是這樣,關於妖精的文獻記載實在太少了,一般人多半對妖精毫無瞭解。」伊蓮娜也點點頭,微微笑道:「書上關於妖精的記載也不一定是正確的,可能幾百年過去,妖精已經沒辦法精神交流了,力量也不如以往強大。嘛,不管怎麼說,要是真的能遇上妖精就好了。」
「如果真的遇到妖精,妳打算怎麼辦?」
這個問題,來自不屬於剛才對話中的狐狸,他默默聽著法師和獵人的假設,想著話題應該差不多結束了。
「那還用說?」伊蓮娜加深了笑意,添上了些許溫柔與自信,「當然是瞭解他們的訴求,是需要幫忙,或是要驅趕人類,保護克拉拉爾山是我的工作,克拉拉爾山的住民也在我保護的範圍!」
薩恩奇愣了下,不自覺敬佩起了眼前的獵人兼山林管理員。
「嗯。」狐狸點點頭,隨後起了身,「走吧,快到了。」
薩恩奇艱難的爬了起來,他在想,不算上竹犬的話,伊蓮娜算是他認識的第二個獵人,他很喜歡獵人爽朗的個性、精準的判斷力,以及愛護自然環境的決心。
這趟旅程,他又放心了不少。
妖、法師、山林管理員,這個組合還挺奇妙的。薩恩奇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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