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從房間門口傳來懶洋洋的呵欠女聲。「失禮了。公子請放心,海太郎在竹輪國可是首屈一指的戰士。」留著散亂黑色長髮的女孩僅穿單薄內襯衣步出,揉著眼滿臉睡意,相貌看起來約十五六歲。但由於剛睡醒,衣衫不整,領口從肩膊跌落,不經意地露出大半酥胸。
「咦,你也這麼快醒了?」克勞德看到眼前春色後滿臉害羞,稍為拋開了少許恐懼,並立即把外衣披在她身上。
女孩微微福身,眼神餘光掃向刀架,看到其中一把刀健在後才安心坐下。「小女夏桃謝過公子救命之恩。」兩人互相介紹後,夏桃已經開吃起來。原來她還未恢復,只是被食物的香氣弄醒。
在他們閒話時,海太郎已經挺著大肚子提刀站到門前。只見他定神呼吸,大肚子緩緩收起,同時整個人像充氣般強壯起來,逐漸恢復初次踫面時的體型。
整個過程看得克勞德一臉疑惑,夏桃亦開始介紹。
海太郎在竹輪國有著「完人」海太郎的外號,意即「完美的武人」。這特異體質舉國以來就只有海太郎一人如此,能夠完全發揮人類的潛能,包括每天只睡數十分鐘,短時間內將食物消化並轉換成能量,控制各處肌肉等等。
解決了克勞德心裡其中一個問題,難怪他說好幾十年沒有睡超過兩小時。對於這種體質,克勞德只好將之理解為異己才賦的一種。看著正進食的夏桃,克勞德覺得奇怪,難道竹輪國所有人食量都如此驚人?
「沒想到在外海也能遇到鬼啊。」海太郎在陽光下伸展了幾下,他意識到自己經歷瀕死極限,加上竹輪國滅亡滿肚怨氣無處宣洩,現在的身體超越了生涯巔峰,思緒與視野都無比清晰,內心平靜得可以聽到各種聲音,短時間內達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話雖如此,克勞德滿臉擔憂,這些都看在夏桃眼內。「公子無需擔心,這些鬼與惡鬼都難不到海太郎的。」
「牠們就是鬼?」克勞德乾瞪眼,原來鬼就是指裂顱,那惡鬼自然是指先驅者。
在他們解說期間,海太郎已經拔出長刀朝史彼特走過去,其他裂顱一湧而上。海太郎雖然目光全神貫注在史彼特身上緩步走近,但像全身長滿眼睛般看清攻過來的裂顱並從容地砍劈,揮刀與閃避時完全沒有多餘動作。
史彼特慌了,自從上次差點被風見擊殺令他首次面對死亡後,這驚恐感變得更加敏銳,牠知道眼前這男人相當危險,所以不敢再像面對風見那時掉以輕心。在喝止其他裂顱的同時,史彼特閃身到海太郎左側攻擊,正如牠偷襲喬治一樣,只是這次並沒有得逞。
海太郎擋下了攻擊,再接連揮出兩刀。史彼特發揮出牠凶狼特有的速度能力,竟然能互有來往地接下攻勢,心中暗喜,讓那死亡觸覺稍為消散。
「殘波!」不過海太郎的說話令這觸覺再次爆發。史彼特在聽到他喊出二字後,知道這斬擊足以致命,大腿肌肉暴發並本能地後退,同時把骨矛橫架在身前抵擋斬擊。全靠史彼特的反應拉開距離,海太郎的刀刃連骨矛都踫不到。
正當史彼特打算回擊時,才驚覺手中骨矛已斷,本該不被刀刃所觸的身體被砍身大條血痕,令史彼特因此倒下。
「傲嗚!」在旁邊遠程的史柏特發現哥哥被砍,知道對手非同小可,激發牠獸性全開,躍起撲向海太郎,張開血盆大口和露出一雙巨爪同時攻擊。
海太郎吸一口氣,雙手握刀舉起面向史柏特。「明鏡!」說畢向前揮刀,雖然刀刃完全踫不到史柏特,只見牠就像突然被某種東西從中間破開,如鏡子般對稱地一分為二,各自飛跌到海太郎的後方,抽搐了幾下之後因為無法再生而完全停止活動。
回望倒下的史彼特,從空洞的骨盔裡看著海太郎。「嘿,你果然……比起牠們……我果然是最強嗎……」海太郎無情地揮刀劃過牠的喉嚨,然後兩兄弟逐漸化成灰,殘餘的生命能量飄散在半空。
「嘿,以在下目前的狀態,你確實比其他惡鬼強。」隨著海太郎的喃喃自語和冷笑,又是空揮一刀甩掉刀刃的血,並收回刀鞘。其他裂顱見狀,竟然逃走回樂土,這是之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呼,終於把滿肚子怨氣抒發出來。」海太郎亦感到自己那種激昂狀態逐漸平靜下來,他返回屋內,並看到已經吃完兩人份食糧並直接趴睡在飯桌的夏桃。
克勞德看得目瞪口呆,剛才那場戰鬥竟然如此輕鬆?那可是拼了副官與十數位狩護的命,犧牲全村都無法阻止的先驅者,這已經超越王將了吧?於是,克勞德開始關注海太郎的技巧,那喊出必殺技名字的戰鬥方式,也是才賦嗎?
「海太郎先生你也太強了吧!只是為什麼剛才你的刀刃明明沒踫到牠們,在喊出招式名後也能使出斬擊?」克勞德露出祟拜的眼神,也不擺什麼隊長的架子,幸好這群訪客不是敵人,大家都有共同的討伐目標。
「招式?那是名為刀靈的技巧,是竹輪國的武技。語言即信念,信念即力量。直接與刀裡的靈魂對話產生共鳴,就是刀靈。」海太郎舉起手中的刀解說著。
不過這解說又令克勞德更加迷糊了。「靈魂?刀裡有靈魂?」
「那是竹輪國的傳統,每位戰士在成人禮時都會鑄一把刀,注入自己的血,分割自己的靈魂進去,刀亦會因此與持有者產生共鳴,變得堅硬鋒利。從那天起,刀就是我們生命的一部份。」
看到海太郎在撫摸刀鞘,克勞德總算明白為什麼他們因為失去刀而那麼大反應。不過對戰鬥有著好奇心的他,繼續追問有關刀靈的事。
「像剛才的殘波,是在刀尖灌注的生命能量,在斬擊時產生衝擊波,使得實際攻擊範圍比起刀刃所斬到的地方稍為增加。至於明鏡則是在下所創的得意刀靈,不過暫時無人學懂。不過刀靈種類繁多,像是千響、鸛舞、久仙等等,往後有機會再給老弟你介紹好了。」
光聽就讓克勞德充滿興趣,不過他又沒有以血鑄劍,也不曉得能否和自己的劍產生共鳴。之後克勞德馬上安排人將事故聯繫梓圓並盡快安排回去。
「他們還未恢復過來,休息後定必起程。在這期間老弟你可和在下分享鬼在這裡的狀況?還是我們來對練?」面對海太郎興致勃勃地邀請,克勞德面有難色地抑壓自己內心的興趣,能夠跟輕鬆打敗先驅者的對手學習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在翌日清晨,其他五人亦逐漸甦醒過來,在互相介紹和填飽肚子後就起程返回梓圓,畢竟重要又稀有的訪客可不能怠慢,王將那邊都已準備好迎接,亮虹更是充滿期待。
眾人來到梓圓城牆外,正好與回城的朝陽及綾香踫面。其實也不算巧遇,綾香亦從莫古那裡得知消息,並趕回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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