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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SIX：After being heartbroken,we surrender.
｜顏俊浩｜
有時候顏俊浩覺得命運總是在玩弄他。在生活抵達最幸福、最平穩的時候給了他一計重拳，他被打的措手不及、毫無還手的餘地。
而這次傷害的根源不來自他破碎的家庭，而是他最愛的人。在準備好晚餐等待宋茜回來時，他聽見玄關傳來噪音，去查看卻看見讓他腦袋瞬間空白的畫面。
宋茜面無血色的狼狽跪在地上，身上還只穿單薄的衣物，顫抖下雙眼空洞的彷彿眼前沒有任何東西。
他慌張的來到她身邊，撥開她的亂髮捧起冰冷她的臉，試圖讓她看見自己。「主人？妳怎麼了？」
她卻畏縮了一下，像個受驚的孩子般從他的手中縮開。驚懼的雙眼依舊不看他，聲音過於嘶啞。「我不該來這，但我不知道該去哪……我沒有地方可去。」
說完她突然用雙手摀住面容，突如其來抽泣聲讓顏俊浩動彈不得。他從沒見過宋茜哭泣或者如此脆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不假思索的抱住她。「沒事了，我在這。」
她卻猛然推開他，在他錯愕下那張他深愛的臉已被悲傷和憤怒給扭曲，她站起身正視他，眼中卻燃燒怒燄。
「我們——」她瞬間頓了一下，然後挫敗的嘆氣抹去淚水。「……你是真的愛我，還是因為我能帶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才誤以為是愛？」
顏俊浩目瞪口呆，不理解她的用意卻隱約察覺她放低了姿態詢問。他意識到有無法控制的事情發生了，如果他不謹慎回答就會完全失去她。
他站起身直視她通紅的眼，用堅定的態度表達。「我愛妳，宋茜。不是因為妳能給我什麼我才選擇愛妳，我擁有過好幾任主人，但他們都不會讓我產生這種情感——」
她卻突然潸然淚下，讓他的話斷截在空氣中。宋茜抗拒性的閉眼搖頭，彷彿再也聽不下去的轉身離開。情急之下顏俊浩只能握住她的手，逼迫她離開門口。
望著她哀傷的面容他心如刀割，但一頭霧水的狀況更讓他不知所措。
「發生什麼事了？」他柔聲問，握緊她的手以防她再次逃走。「不要排斥我，主人，我可以幫妳。」
她皺眉別開眼，怒氣讓她用手粗魯的抹開眼淚。「你能怎麼幫我？你根本不了解我。」
那句話帶來的傷害比他想像中的大。他的確不了解她的全部，卻依然愛上她釋出的所有——她的自信、幽默，甜美和穩重。他還需要再知道多少才能去愛她？還需要多少次的證明才能讓她相信？
愛何時變成一場考試，只能有一種正確答案？
「妳錯了。」喉嚨彷彿有了硬塊，他皺眉沙啞道。「我了解的程度比妳想像中的多——為什麼妳不能嘗試信任我？讓我幫助妳？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只是臣服者和支配者，宋茜，這個關係有更深的含義，我們能藉此互相幫助對方不是嗎？如果我有哪裡做得不好，我會改正的，總之不要把我拒之門外。」
不知為何這反而起了反效果，她像是受到刺激的野獸反抗推開他大吼。
「這種關係根本沒用！我也很想相信你的話，但我不知道怎麼做，顏俊浩。反正這一切都已經沒關係了。」她貼著牆開始哭泣，垂著頭讓他看不見她的醜態。「……我弟他知道了，知道我跟你們的關係，還有我的所作所為。」
他瞪大眼。「……你們吵架了是嗎？」
她猛然縮瑟卻沈默點頭。
「……你不知道他多討厭我。他說我的興趣很噁心，指責我這麼做都只是在利用你們……因為我並不愛任何人。你不知道他是怎樣看我的——那眼神就跟我爸媽發現我嗜好時一樣……現在一切都在重蹈覆撤，顏俊浩，我沒辦法再次承受……」哽咽使她聲音破碎，千刀萬剮的感覺隨著文字讓他們同樣心碎。
「我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糟糕？」她抬頭，淚流滿面的樣子和自我厭惡讓他猶如窒息。「我已經害了我的父母，現在我又在傷害我的弟弟。老天……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顏俊浩沒有察覺自己正走過去將她攬入懷中，也沒有在她放任他擁抱時反應過來。她的話撕裂了他曾經的傷疤，他陷入過往回憶帶來的悲愴，胸口痛的像是被人重擊。
「所有人都希望這種親密關係是情侶之間才可以擁有，沒有大眾認可的灰色地帶。而你們也都希望我愛你們……但愛到底是什麼感覺？」她語氣沈重，像是已疲倦不堪。隨著宋茜顫抖吸氣，他不發一語的聆聽她第一次敞開心胸。
「……在我的家人出事後，我覺得一切會發生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在那晚與他們吵架，或許他們就不會那麼早出門，更不會遇上意外……我無法改變那晚發生的事——所以我變得偏執，覺得只要所有事都在掌控之中，就不會再產生這種悲劇。
可現在我弟弟也知道了，我沒辦法再以他姐姐的身分去面對他。我知道他暗自怪我在爸媽出事後依然持續這些興趣……以前我可以替自己找藉口——知道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和我都會崩潰……但現在我發現我是真的熱愛這些——所以我是不是真的很噁心？顏俊浩。我喜歡那些是不是真的很糟糕？」
這些話像是扯出他的靈魂。顏俊浩明白此刻的宋茜陷入他之前所遇的困境，但這個難題卻依然沒有解答——社會不會完全接受這些，偏見給他們都掛上了標籤。為了避免受傷他們選擇隱瞞，卻在坦承後獨自遍體鱗傷。
因為他們的興趣不平常，因為有太多醜陋、殘忍的案例，他們也被概括在錯誤的那一方。
我喜歡這些是不是很噁心？
學生時期他問過自己，用隱晦的言詞詢問過父母與朋友，他們的擔憂、嫌惡和嘲弄卻讓縮回自己的龜殼。
他耗費了太多年做無謂的抵抗、壓抑自己的一部分——不管是在父母離婚、母親在他大學畢業後斷絕聯繫都是如此。但在所有親密關係中棄他而去的人都消失後他卻感覺解脫了，因為沒人可以再傷害他。
他一直秉持著這種保衛自己的想法經歷好幾段空虛的主奴關係，直到遇到宋茜——顏俊浩原以為那些痛苦無法再傷害到他，卻發現社會能以另一種方式折磨自己。
他擁緊懷中的她，頓時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愛上她——他們一開始的契合給了曾受過傷的他想要的歸屬感與愛護，如今她同樣的傷疤也使他想起自己經歷的種種。
某一層面上，他們非常相像且又互補。
所以顏俊浩知道她現在最需要什麼。
「我也曾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他哽咽的說，親吻她的太陽穴。感覺到她的僵直，他說道：「這個答案不會有解答，宋茜，因為這並不是問題，只是外界強加給我們的定義。我們只是剛好生活在一個還不能接受這些的世界，並不代表這一定是錯的——每個人的與眾不同都是他們的一部分，別人的角度從不會與我們的相同，我們也不用與他們一樣。」
她輕聲抽泣，困惑的回問。
「……但他是我弟弟。我不知道怎麼改變他看我的方式。」她邊說邊貼緊他，彷彿他是唯一的避風港。「……我該怎麼辦？」
「傷害我們最深的人往往是不理解情況，或者呈口舌之快。我相信妳弟弟會願意聽妳解釋，如果他不理解——妳也要明白那沒關係。」他鬆開她捧著她的臉，露出哀傷一笑。「我們沒辦法要求所有人都認同我們，只要妳問心無愧就好。妳想怎麼活著，享受、體驗什麼，都不是他們能插手的，就算是最親近且深愛的人也是。」
最後他吻上她的額頭，掙扎下說出那句話。
「我比妳想像中的更懂這種痛苦，我曾以為放下了這些但其實不然，因為看妳這麼難過妳不知道我有多心疼。我不想讓妳孤身一人面對這些，宋茜。所以即使妳想停止這一切也沒關係，讓我以朋友的身分在妳身邊吧。只要妳需要我，我都會在。」
宋茜愣眼看著他，像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她的雙眼盈滿疼惜和痛苦。然而顏俊浩並非真的想結束這一切，也因此在她伸手撫摸他的臉龐時，他還是發出嘆息。
「……我並不想傷害你，顏俊浩，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庭曾帶給你這些創傷。」她的拇指溫柔的拂過他的肌膚。「也許我們都不夠了解彼此。」
他覆著她的手。「那些僅僅只是回憶。它們已經傷害不了我，使我痛苦的不是那些人對我的傷害——而是看妳遭受跟我一樣的困難。」
她瞪大眼，感到一絲慌張。在聽完先前她對愛和自己的困惑後，顏俊浩知道她是因害怕而抗拒，因為真正誤解愛會是因利用而產生的人是她。
他捧著她的臉逼她正視自己。胸口什麼在滋長，燃燒他的血液、刺痛著皮膚。
「妳說我不了解妳——這點沒錯，因為妳害怕給人——給我機會。如果可以，我想與妳一起承擔這些痛苦，宋茜。我知道我的經驗可以解決這些，我的陪伴也能讓妳比較好受。所以我求妳——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不要再推開我，不管我們是何種關係都沒關係，讓我認識妳，宋茜。」
也許這些話只是徒勞，但他不會後悔。
「為什麼？」宋茜淚眼盈眶的問，無法控制的淚水滑落她的面頰。「為什麼跟我說這些——你明知道我現在多混亂、多脆弱，如果你再說下去我會承受不了、我可能會誤會自己的想法而傷害你……我們所嘗試的這一切真的是可以的嗎？我知道你想要我不去在乎任何人的眼光，依靠你與你分擔這一切，但這讓我覺得我在利用你。」
儘管話語聽起來像是在拒絕，她卻伸手捧著他的臉。
「我不想傷害你，俊浩。跟你——任何人在一起都讓我恐懼，如果他們知道我的嗜好會不會離開我？如果他們看見真實的我會不會厭惡我——我無法停止這麼想，所以不要對我這麼好……不要讓我把你的好當作理所當然。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回應你，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的眼眸因淚水而清澈，如此近的距離讓他看見了她試圖隱藏的情感。如果她對他沒感覺，就不會在展現脆弱後還對他如此親密，望著他的眼神更不可能如此熱烈。
顏俊浩頓時無法呼吸，心臟卻又因狂喜而脹的疼痛。
——宋茜是愛他的，只是她害怕去察覺。
領悟這點讓他鼓起勇氣。將她耳前的一綹頭髮塞到後方，他柔情似水的吻著她的頭髮。「那讓我告訴妳……」他的唇落在她的臉頰、鼻尖接著她的唇上。宋茜沒有反抗，只是看著他。「妳搞不清的情感到底是什麼，宋茜。」
察覺到她抽口氣，顏俊浩俯身吻住她。她的唇嚐起來就像淚水，鹹味卻令他心跳加速。他將她抵在牆邊，溫柔的吻著她。在她試圖喘氣時，拉起她的手親吻掌心。
「妳擔心親密關係會使其他人在看見最真實的自己時離開，但我為妳的一切感到著迷，宋茜，我已經看過妳脆弱、勇敢的一面，而我都還在。人不可能掌握任何事，但我願意給妳我自己。我永遠屬於妳。」
他說，一邊將她的手移到自己只為她興奮的地方。見她雙眼圓睜，他苦笑的再次吻她，望著她的眼說道：「看見妳的眼淚我卻還是為妳興奮，這樣的我是不是很噁心？」
「你明知道我不會這樣說。」她低語。
顏俊浩露出微笑，感受她的手隔著運動棉褲散發溫暖。「那就對了。妳已經看過我最私密的一面，也是我自願展露的。所以妳要明白是我自願任妳擺佈，宋茜，要愛妳、與妳成為某種關係那都是我能掌控的事。
妳不必為了意外而自責，就像我知道我的父母離婚也不是因為我。我們的靈魂都有自由意志，所以一時失控了也沒關係，我們能控制這件事對我們帶來的傷害。給妳弟弟一點信心，給自己一點自信，如我所說，他最終不理解也沒關係，你們會找到適合的方式走下去，人生不能一直在原地打轉不是嗎？」
她的瞠目結舌讓他發笑的親吻她，他知道宋茜會聽進去。
隨著吻的熱烈，顏俊浩讓她的手貼的更近、抓的更緊。他臉頰泛紅在她唇前喘氣，宋茜像是觸電一樣想要收回手。
「等一下，這樣是錯——」
他不讓她收手。「為什麼是錯的？什麼樣的才算符合社會對噁心的定義？不要以那些人的想法生活，我們沒有傷害到任何人不是嗎？為何不可以去享受這一些使我們快樂的事物？妳讓我快樂——這也令妳快樂不是嗎？」
她啞口無言，於是他將她的手伸入自己的褲頭，握住自己因她而脹大的地方。他緊貼著她，感受到她身體的緊張和慾望。
他帶著她的手一同在硬挺的陰莖上套弄，喘息下他與她四目相對，看見她眼中逐漸閃爍同樣的熱情。妳愛我，老天，妳知道妳愛我的。
他喘息不止，內心愛意彷彿隨時都會傾瀉。「我們為什麼必須得符合大眾給予的興趣標準？我喜歡妳對我做的一切，這不代表我有多糟糕，宋茜，我還是可以努力過上好日子、擁有好多人都得不到的東西。興趣不能定義我這個人，就如同妳弟弟的話不能代表完全的妳。」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漸漸理解他的用意，原本消失的自信逐漸重回。
「我們的關係比妳想像中的還要親密，BDSM只是個詞，第四愛也是如此，我們在這一段關係中都獲得了力量，那有何不可呢？」他吻她，直視她的雙眼。「我知道妳很混亂…...但妳是知道的，不要再抗拒妳的感受——妳愛我，對嗎？」
她屏息，目光卻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隨著她的手掌擦過他的龜頭，他的思緒開始混亂，撫摸帶來的刺激讓他血液沸騰。顏俊浩喘氣與她一同愛撫自己，就像之前一樣他淪陷於她。
他吃力的保持聲音穩定。「我喜歡妳這麼對我——哈啊……我喜歡妳上我、愛我，我熱愛這一切，宋茜……我知道妳也是——」
她的手突然圈緊，掙脫他的帶領粗暴的滑動。他倒抽一口氣，雙腿發軟的靠到她身上。宋茜帶著他坐到地上，她掏出他脹大泛紅的陰莖，在他們雙腿糾纏下當著他的面套弄。
顏俊浩猛然縮瑟。「嗯啊——哈啊……」他的表情因情慾而扭曲，但刺激就像讓他從天空墜落，痠麻的雷電讓他細胞甦醒。望著眼前的她，宋茜咬緊下唇的愛撫他，他看得出她內心的天人交戰。
他伸手抱緊她，手依然與她一同掌控自己的慾望。與她糾纏的大腿僵直，衣下的乳頭硬挺的抵著衣服，他感受她帶來的毀滅。
臨界點逐漸鮮明，伸入她的髮中，他激烈的與她激吻，聆聽她的喘息變得粗重。在高昂呻吟到達極限時，他猛烈的射了出來。釋放下他全身無力，卻看見她呆楞的看著自己的手充滿他的精液，泛紅的臉充滿震驚。
他捧著她的臉吸引她的注意，宋茜像是個受驚的孩子望著他。或許一開始她只認為性只能是表面——為了慾望、親密接觸而存在，但現在重新審視後，她卻不知所措。
顏俊浩努力適應高潮帶來的酥麻感，認真的說：「……享受這些是可以的。很多事情本來就難以完全掌控，但我們可以幫助彼此渡過。妳就是妳，宋茜。」
她瞠目結舌，眼神變得痛苦。
「我會在妳身邊，我會等到妳看見自己真實心意的時候。」他輕吻她的額頭。「我愛妳。」
如預期般她承受不住的再次哭泣。
「我愛妳。」
他吻去她的淚水，而她終於放下防備釋放自己的悲傷，隨之哭的更激動。顏俊浩吻遍她的面頰並抱緊她，就如同學生時期他渴望有人這樣安慰自己。
閉上眼，他落下最後一滴為過往惋惜的淚水。
他已經準備好迎向更好的未來，而他不會丟下她。
「我愛妳，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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