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WO:Two hearts and one sword.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E2bIVYnyA
|利馬爾|
說到底,傷痕是不會自己變多的。
日常的切磋,戰事的發生都是他生命中無法排除的事情,也因此手臂、背部和大腿無疑不是傷疤與縫痕。藉由經驗他學會了保衛自己,知道了如何致人死地,更懂了用無形的權力操控軍隊化為王國刀劍斬殺障礙,也使靈魂變得蒼老厭世。
短短上位幾年他贏得了無數戰役,使祖父傳承下來的王國日以繼夜的壯大,他的父母因病早逝,但他活了下來,也在十三歲時得到難以接受的重擔。
儘管如此,利馬爾學會了不抗拒他與生俱來的身分和責任,在智者的輔佐下他的領導才能嶄露頭角,得到人民的認同和信賴。
多瑪尼亞因為他才能成為強國,眾神卻不願意給他一點溫存。
為了生存和防範未然,他必須工於心計的加入政治遊戲,不光是違背良心出賣自己的家人,或是受情勢所逼從而使其他王國的人民家破人亡。
他必須無時無刻帶著那張從容不迫的面具,儘管夜晚時他會坐在爐火前審視自己的作為是否正確。他深知踏錯棋格的後果,也因此他的警戒就是第二層保護殼,他必須確保無人可以破壞。
但她的存在從他稍有耳聞時就縈繞在心頭。
加泰茵的制度一直令他想不通。那個常年被陰霾籠罩的王國沒有任何神祇,曾經的奴隸制更是被廢除,而一直存在的內戰隱憂也在新的統治者下消聲匿跡了一陣子。
一開始他只是對維多利亞·克蘭這個名字與她的事蹟感到好奇。在密探偶爾滔滔不絕她的愚昧時,他卻沒有制止他,反倒好奇的聆聽。如果要說他為何可以將朝政掌控於手,有一部分都必須歸功於維多利亞·克蘭的事蹟。
在短暫的和平下,他甚至想去拜訪這個令所有大陸王國畏懼的狐狸女王。
可眾神對他的期待總是不如預期。
不可避免的民族衝突,兩方王國必定會針鋒相對。戰火連綿不斷,兩方交戰之下他在險勝中將隊伍駐紮上加泰茵的領土,那時候他才真正領悟到這裡的地形險惡,也敬佩在如此蠻荒之地卻能提拔出一個令人敬佩的對手。
或許是聽過太多維多利亞的故事,讓他稍微能揣測女王的想法。再加上密探的告知,他在薩沙河最終一戰中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顛覆了兩國的命運也使他面對無法控制的後果。
在成功調虎離山後,最重要的果實卻了無人看守。他毫無吹灰之力的衝進戰營,斬殺了所剩無幾的士兵,也在那時他遇上了腰部受重傷的她。
在泥濘與大雨下,她拿著弓箭的樣子就像審判罪孽的女神,他的鬆懈也使自己臂膀中了一箭。在將她制伏押送進籠子中後,他在路途上交代人將她的傷勢控制住。
一路上,他為回憶中那雙充滿決心與怒火的綠眸感到心如擂鼓。在回到王國迎接慶祝的那晚,他見了他可敬的對手一面。
眾神總是讓他走上一條他不情願有的道路。
他必須裝出居高臨下的領導者姿態,且視如草芥的看著虛弱無力的維多利亞·克蘭,必須羞辱這個他曾默默景仰的人,讓惡毒話語從舌頭組成——好像他恨她入骨。
可只有他才明白這非事實。
凝視她的雙眼——他才確信傳言並非虛假。她的傲氣與勇敢;聰明與堅強從他們面面相覷時就能看見。不僅如此,她的存在讓他內心深處暗藏最深的秘密浮出水面。
她雖是真命女王,卻也依然有著令人唾棄的缺點。她因不孕而無子嗣或丈夫,僅有一位如影隨形的情人公爵——丹尼爾·帕迪瓦。望著她的眼神,他無法想像她會使人侵略她的身體。
原本以為抓到她就能平息他紊亂的生活,反之卻使其天翻地覆。他常常無法入眠,想起那雙綠眸和自己早已放棄的慾望,彷彿那強大的靈魂正無形的吸引他。
而那感受是有跡可循的。
在登基前幾個月前,年僅十八歲的他也跟其他男人一樣血氣方剛受婀娜多姿的女人吸引。可不管是偷跑到城鎮中試圖偷嚐禁果未成,或是想感受女人的柔情蜜意,他總是覺得不太對勁。
經過漫長的自我懷疑他登上了新的寶座,也在偶然間與加泰茵的密探說起加泰茵女王與她的情人。在密探的犀利且厭惡的言詞中,了解他們的關係不如世人所見的那種,床事更是一樁醜聞,可利馬爾卻彷彿看見了自己心裡變化的原因。
那晚之後,他要求了信任的僕人在表面上安排丁香精油來掩蓋橄欖油的用途,想讓質疑的人感覺自己只是打算按摩肌肉。他的年輕俊美沒辦法與事蹟匹配,流言蜚語依舊在王宮蔓延——說他拒絕女人觸碰或是娶妻生子是因為性向,說他有那方面的問題是來自眾神的旨意。
可數個夜晚,他卻咬住床單用橄欖油撫摸自己,從一開始如情人般的愛撫到處罰般的粗暴,他的陰莖總是在最後更加興奮硬挺——那時候他的思緒就會暴走,雙手更肆無忌憚的配合傾瀉的慾望。
他的手指會深入後方,發掘令他意想不到的狂暴美妙。有時他會想懷疑自己性向,直到他確認自己對於男人不會有感覺後才罷休。
好幾晚他沈淪在對自己的暴行之中,直到權力附帶的責任越大且戰事發生他才抑制這些不恥的慾望,在脫離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沈淪,無形之中轉變成世人無法接受的模樣。
那瞬間他嚇壞了,作為王國最仰賴的對象,他不能肆意妄為的展露自己的喜好,被敵人發現的話他的家族名聲、王國都會為此蒙羞。
眾神對他的期望無比明確,卻還是忽視他背負的代價。
而維多利亞·克蘭的到來更是擊垮他掩蓋事實的堡壘。
那份莫名其妙契約的確令她抓狂,像是駭人聽聞一樣使她抗拒,可他知道唯有如此才不會使她被孤獨扼殺,同時還能滿足他的病態。
就如利馬爾深知的那樣,比起毫無作為她更痛恨自己,所以有報復的可能她不可能放棄。
在他們相處的第一晚,她的所作所為都應證了外界對她的傳聞。但也在那時他終於感覺到身體與心靈方面得到慰藉的感受,即便沒人是自願的。
他知道維多利亞有多恨她,他也裝出自己毫無在意的模樣,可在朝政面前羞辱、處罰她還是令他反胃。
因為他從來不恨她,即便利用卻依然尊敬。也因此他為自己的作為感到噁心,下定決心不管她如何在那間房間對待他,他都會接受。
這是他要的,贖罪和解放。
但說到底,恨意是不會自己減少的。
新的一章很快開啟,維多利亞在聽完他的表態後像是變了一樣,行為舉止不再帶有強大的恨意,反而是一種佔有慾,那讓利馬爾措手不及。他從沒料想過她有天也會壓抑恨意,坦然面對自己的命運。
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他承諾了王國、人民,他不可能放過她一馬,可在她假裝放下怨恨轉而配合他們之間的條約,他卻覺得自己無法抗拒。
更何況每晚與她相處後,他的頭腦反而清晰面對煩人雜事更能有效的處理。他也的確放任維多利亞有五個小時出城,儘管身邊都得有他的人看管並在回歸之後向他報備她做了什麼。
她轉變態度的原因其實他一目了然,可他卻沒有出言戳破,畢竟囚禁一條勇猛的龍從來不是他渴望的,但每次只要她施展魅力,他就如被馴服的老虎靠近,迫切等待她給予慰藉。
他的卑劣、自卑和懦弱都隱藏在盛氣凌人和剛硬的盔甲之下,而何時這些虛假會真正破滅,他無從知曉。
而現在趴在床上,任由她用手撫摸、侵犯自己,他再也無法回想起先前回憶。語言能力被呻吟取代,生存本能被慾望壓制,內心的寂寞被激情湧滿。他只能感受她的手指在體內戳刺,直到被握到最緊的陰莖釋放痛苦。
太陽穴至頸部青筋暴起,他因高潮爆發而抵著枕頭嘶吼,維多利亞彎下身貼著他的身體,在他耳邊呢喃。「這是第幾次了?我的國王。」
在那晚後的好幾個月她都如此對他,用一個故事、消息換取她的獎賞。而他雖然拐彎抹角的說出,卻依然膽戰心驚自己透露不該說出的事情,她名副其實是個狡猾的龍,誘使他沈溺在她的掌控下。
儘管不情願就範,他還是無法放棄離開她身邊。
他的敵人是唯一能給他想要事物的來源,有的時候利馬爾真的能感受到命運的諷刺和眾神的玩笑。
他喘著粗氣,連話語都還破碎不清。感覺到他神智恍惚,她笑著動了一下依舊在他體內的手指,因而使他身體再次緊繃,她彷彿一支箭,知道他的痛處為於何處更能引起他一陣哀號。
享受他的喘息,維多利亞一手伸入他的棕髮,指腹溫柔的按摩頭皮,卻在他放鬆時硬是拉扯頭髮,為此他發出嘶聲,感受撐開他肛門的手指再次律動。
諸神在上,他完全不知道她如此侵犯他幾次了,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又會爆發,如果她在持續下去的話。
「住手——主人我——我不行——啊!」她蠻橫的咬住他的後背,就像野獸交配一樣上他。
利馬爾眼花撩亂且無法抗拒凝聚的快感,原本傾瀉過的陰莖再次硬挺抵著床單摩擦好製造更多刺激,血液在他的呻吟下在耳內製造嗡聲,而她的喘息使他血脈噴張。
片刻他不由自主的扭動身軀,卻不確定自己是想逃離還是靠的更近。她的掌控讓他可以隨心所欲,卻也一次又一次的喚起他平息的歡愉。
眼角因身體醞釀的壓力和痛苦快感而累積淚水,他咬緊牙關的感受她的手指是如此刮搔他體內的敏感之處——這是他自己來時都無法感受到的。維多利亞突然鬆開他的頭髮,轉而伸入他下方握住他僵硬的性器。
「在你說出這是第幾次前,我不會停手。」她舔拭他的耳朵輕語:「回答我的命令,利馬爾。」
他因刺激而哭喊,健壯的身軀在她的攻勢下簡直不堪一擊。他頻頻喘氣,慾望的終點再次來臨,閃電的逼近使他有如窒息。他需要釋放,但也想要達成她的要求。
「……第——」他倒吸一口氣,因為她握住他的龜頭用指甲刮搔頂端,全新的感受讓他渾身顫慄。她似乎不滿意他住口。
「什麼?讓我聽到你說出答案。」她促狹笑說,手指撥弄他敏感至極的地方。該死的眾神!
他大口喘氣發出如受傷般的叫喊,好險的是高塔路口離頂端很遠,他的人聽不見他如此淫蕩的呻吟。他終於妥協的哭出聲,咬牙低吼:「——最後一次,老天啊。」
她發出笑聲。「很精明的答案,我本想今晚在讓你高潮好幾次,但既然你這麼說,我今晚就饒過你。」
彷彿得到赦免,血液製造的熱度下,他在近乎昏厥前射出僅有的液體,那次高潮讓他渾身無力。爾後她從他體內抽出,在他因疲倦睡去之前,他感覺到她爬下床離開,努力眨眼幾次他卻最終還是沈入寂靜的黑暗裡。
靈敏的雙耳在沒多久帶起他的警覺,在意識掙扎回歸後,他才意識到外頭正下著大雨。撐起身揉著疼痛的額頭,下一秒他才發現她的身影安靜無聲的坐在窗邊。
房內燭火已熄,滂沱大雨的天空卻依然有著亮光,為此他能看見維多利亞的側臉。她似乎知道他醒了卻依然忽視的望著雨景,眼神充滿難得一見的平靜。
他不確定該不該打擾她的寧靜時刻。
自從薩沙河之役後,大陸因局勢動盪不安,加泰茵的內戰已經迫在眉睫。有時候他會想,改變了原本可以團結的加泰茵,僅為了王國的安全和慾望,他背負臭名成為惡人,是否也是阻擋了另一個能和平共處的未來?
如今一切無法重來,他在邊境的軍隊只能更加強守備。加泰茵的格魯克畢竟還是有著地形優勢,薩沙河的存在更是能形成一條天然的城河,可他心知肚明加泰茵只要一平息內亂,就將討伐侵佔領土的外來者。
為此他前幾個星期已經安排了明天雷普勒家族來訪多瑪尼亞,與勞莉見面並確認婚姻關係和結盟。這是個大事,宮裡的人都為此感到激奮——儘管不是所有人都支持這件事。
他的首相和最好的支持者麥斯塔爾·查昆也不只是一次提醒他加泰茵人不守承諾的惡習,想當然耳他也清楚這個事實,也因此他會做好萬全準備。他的合法統治、參政權都不可或缺,他會讓加泰茵那些人明白他不是能隨隨便便玩弄的對象。
望著維多利亞,他心中感覺五味雜陳。並非在這幾個月他就因她的溫柔產生愛意,但內心對於她的敬意從未消退,為此他不知道要不要透露明日雷普勒家族的到來。
「你望著我很久了,是睡不著嗎?」她突然轉頭看向他問道,他用手摩挲後頸一下然後走下床穿上馬褲。
走到桌旁倒了杯水,他邊喝邊問:「妳呢?主人。有事讓妳心煩嗎?」
她嘴角微微上揚,瞥開視線看回窗外。這是多瑪尼亞少見的暴風雨,維持了大概三天,只希望明日會恢復以往的晴朗。
「坐下吧,我不喜歡你站著。」
確實,在撇除關係下,他的確是個高大健壯的年輕男人,她會感受到壓迫是自然的。可她並不懼怕他或是任何人,他心知肚明。
坐下後,維多利亞自顧的說道:「這場雨讓我想到泰瑪。」
那是加泰茵的首都,她的家鄉。
「那裡美嗎?」他真心的問,卻換來她一陣輕笑。
「醜到不行。」聞言他也笑了。她凝視風雨的雙眼像是看著老舊畫像,述說當時情景。「我的王國許多地方都美不勝收,但唯獨泰瑪在我眼中醜陋不堪,雨季會維持好幾個月,貧脊的土地自然種植不出什麼好作物,而人們性情惡劣暴躁。我原本想要遷移首都,無奈朝政那些老頭都覺得這是悠久的傳統,我不能輕易改動。」
他感覺得到她的煩躁,為此同意。
「有時候,傳統只是前人製造的一個愚蠢現象。」
她轉頭看向他,眼神彷彿他不再是個國王,不再是她的奴隸,更不是她的敵人,而是一個能夠逗笑她的陌生人。
「說得對。」她笑著附和,沈默半晌隨後問:「你明天打算接見我的姪兒嗎?」
他其實不意外她會察覺,至少不用再猶豫要不要透露了。於是他點頭,而她再次看向窗外。
「妳想見他們嗎?」
這句無心之言卻意外戳痛她,使她呲牙咧嘴的瞪著他出言嘲諷:「去見那些叛徒?讓他們知道我淪落為什麼模樣,好告訴我的人民我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女王了嗎?」她表情是他從未看過的憤恨。
「我即便打扮的光鮮亮麗,我依舊是你的俘虜,利馬爾——再多的相處與認識都不會改變這項烙印在我身上的痕跡。」
他彷彿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站起身,甚至不讓他看見她的表情。望著她因怒火而顫抖的身軀,他默不作聲。
「你的人在哪?叫他們來把我帶走吧。」
他愣了一下才起身,打開門大聲呼喚路口處的士兵。在其他人護送她回房後,他選擇留在那間房間。
望著窗外風雨交加,吹打在他臉上的雨水讓他冷至骨髓,他閉上雙眼感受雨水侵蝕。
說到底,眾神只把他當作一個破碎的玩偶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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