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他的前幾天我讓工作佔據生活,好險的是高中的期末考也如期讓我焦頭爛耳,我為出題、審核和進度等等事情處理到不由得分神,也因此在一開始不會因他的暫別感到有空虛感。
而在期末考週結束的那個禮拜,我們也鮮少有時間聊天,儘管他仍依舊都會打電話給我卻總是以我睡著而結束的迅速,而他也同樣給人感覺繁忙,不然就是我們總是錯開對方的空閒時間。
我也漸漸用工作、同事邀約等等理由來唐塞自己沒有光顧咖啡店的緣故。但任何人只要清楚我們的關係就能知道是因為他不在那。缺少了他,那個環境似乎也不再對我有吸引力。
少了他第二個禮拜,那股被我忽視的失落感才逐漸明顯,再多的工作、酒精和聊天都無法滿足我需要他的感受。於是在星期四的放學後我選擇留在辦公室處理文件,雖然進度都有達成,但我還是想超前部署,耗到學校關門的最後一刻。
時間已經過了八點,我困乏的揉著眼睛試圖對抗疲倦。
「李老師?」一個嗓音突然叫到讓我瞬間清醒,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我沒什麼印象的男人站在門口。他留著平頭,穿著拼布牛仔外套和簡單服飾,搭配清秀面容讓我誤以為是哪個學生。
於是我問:「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學校?怎麼了嗎?」
他拿著兩杯不知是什麼的超商飲品走過來,滿臉堆笑的遞給我,似乎明白我在困惑什麼所以解釋。「我不是學生啦,我是先前從隔壁辦公室路過看見妳跟我一樣還在處理東西。所以想說買杯咖啡給妳。」
我感到驚訝和不好意思,看來他是行政人員了,本想拒絕他卻轉而放到我桌上,於是我只能禮貌的道謝。「謝謝你,你太用心了。不過抱歉,我似乎不認得你?」
他領悟的點頭,不感到冒犯的笑說:「噢抱歉忘了說,我是前幾天才來學校就職的,妳那時候或許不在,我是高鈞恩,教高二的歷史老師。」
我恍然大悟並湛然而笑,感覺之前聽到的傳聞都有了解答。「難怪最近有人說道學校有錄取一個新的老師!我的學生們也一直談論,原來那就是你!」
他似乎很開心我的反應,笑容擴大讓酒窩加深。「對,但這是我第一次正式當老師,所以有點緊張。但其他人說妳的資歷跟我最接近,所以我才想說可不可以來認識妳。」
「當然可以!我們班的學生都很乖,你應該可以很輕鬆的教。」
他喜形於色的坐到我對面,我們就這樣開始聊了起來。
在我一問之下,我才得知他比我小幾歲,更是我的同校學弟。一連串的驚喜讓我喜出望外,原本我對自己身為新老師這點還有些懼怕,但如今能找到夥伴讓我不禁如釋重負。
也因我們聊的太過投入,時間流逝的飛快,很快學校警衛就來了,於是我們也說好一同收拾東西離開。在高鈞恩回到另一間辦公室後,我還在思考他的話,關於進度和教學方式,我收拾東西一邊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可以分享的。
闔上椅子拿起桌上手機時我才注意到我剛一直沒看訊息,而他傳了好幾封簡訊。我立即慌張的點開,看見他詢問我到家了沒,而一個小時後他傳了休息的消息並要我回家時告訴他。從語氣和叫我全名的方式,我感覺得到大難臨頭,於是只能快速解釋自己在做什麼,還有已經要準備回家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秒讀並詢問有無人陪同。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有同事可以陪我,好險的是他沒有問是男是女,雖然我們的關係也無法干涉這些。他沈默了一下才要我回家小心。
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不開心,於是鼓起勇氣打給他。
不到幾秒他接起。「若——」
我打斷他,慌張的就劈頭說道:「我不是故意不看你訊息的。」
他聞言只是頓了一下然後笑出聲,讓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所以他沒有生氣嗎?還是我反應過度了,他根本不在意這種事?
「我看到妳的解釋了,若涵。我沒有要責罵妳的意思。我知道妳很想我才會這樣在學校待這麼晚。」
這下換我一陣臉紅,有時候我真的很氣惱他能輕易看透我舉動下的意思,讓我似乎無所遁形且被他牢牢掌握。
原本還想嘴硬,但沒有他的時間真的太長且折磨人了,我沒有心思在玩這場有著距離的遊戲,我想看著他的臉,聽他的笑聲,我想念他的話,想念他如何愛撫我。
思念成疾讓我像是失去主人的狗。
天人交戰下我嘆氣,望著昏暗的辦公室坦承。「我是想你,但你拖太久了。」
他對我的誠實遲疑了一下,我可以想像他吃驚的挑眉神情,這讓我忍俊不禁。即便關係模糊,我還是知道他最多秘密、讓他感到驚喜的人。
「我再幾天就可以回去了。」語氣中的溫柔使我嘴角上揚,他的好消息讓我整個人再次生氣蓬勃。他接下的話更是讓我雙眼為之一亮,只好險他看不見我臉上的傻笑。「我也很想妳,我的若涵,這裡沒有妳,所有事都像少了樂趣一樣。」
即便我喜不自勝,卻不想讓他太自滿於是嗤鼻故意的說:「你如果知道就不要讓我再等太久,不然說不定我之後就會拋棄你,去愛上我的按摩棒了。」
如我預期他哈哈大笑起來,悅耳的笑聲盈滿我的耳內讓我也情不自禁的笑出聲。這種感覺真好,我真希望他在這,我可以捧著他的笑臉用力吻他,並要他為這幾天缺少的時光補償我,讓他用糟糕的粗話來撩動我的心弦。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也變成按摩棒好了,至少能取悅妳。而且我要當妳最喜歡的那種。」
如此荒唐的話讓我瞪大雙眼噗哧一笑。
「張隸禹!你瘋了嗎?」
他只是理所當然的回應。「我是啊,碰不到妳卻還要想像按摩棒可以,光是這點就足夠讓我發瘋了。」
這句話更是讓我笑的不能自己。直到我看見高鈞恩的身影出現在走廊,所以我平復笑意趕緊跟他說有人在等我,他知曉後只是要我回家打給他。隨後我們結束對話,我則滿臉堆笑的鎖門去找高鈞恩。
他看見我臉上的愉悅神情便好奇的問:「有好事?」
我點頭,與他一起走下樓梯。「我朋友要回來了。」
「男朋友?」
就像一盆冷水澆熄我的熱情,我此刻才發現自己的快樂多麼荒謬。我無法綁住他、擁有他,卻讓他控制我的情緒變化,我交出了自己卻依然看不見未來,那我此刻的渴望意義為何?
張隸禹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最終我只是尷尬的笑了笑。「不算是。」
高鈞恩一臉困惑的笑著,但我也只是回以苦笑不多做解釋。讓別人誤解成曖昧也可以,終究是我太膽小不敢跨越那一步,不敢窺探他內心的想法,怕想法和結果終將讓我們貌合神離。
這個疑問一路持續到我回到家。
ns 15.158.61.5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