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祿那當過蘇丹奧術顧問的曾祖父格奈烏斯,兒時便十分仰慕英雄貝德維爾的事蹟,他以優秀的奧術天賦遭到了奧術軍團的招募,成為自由民身份的他,以研究奧術的理由走遍了星黎曼每個湖泊,最終尋到了湖仙女的隱居地,沒人知道他與仙女相遇的細節,但他從仙女手中得到了水晶圓石戾種,魚類的腮亦從他的嘴裡長了出來,戾種的力量幫助他為國家打勝了無數場水戰,而半人半動物的身體又是奧術力量無邊的象徵,蘇丹便召他進宮任職奧術顧問,在他拜會過仙女的十年後,一個十歲的男孩便出現在他的家門,格奈烏斯收養了男孩,就毅然決定回鄉從獵,蘇丹挽留不住,念在情份便把土地封了給他。
那個神秘的男孩就是尼祿沒親眼見過的祖父了,小時候尼祿不小心聽到父母親的談話,曾祖父格奈烏斯回村之後,原來與一個有夫之婦好上了,那女人還為他偷偷生了一胎,但為了避免這對失節的母子被村民用石頭扔死,兩家人從沒相認過,談話到此就完了,尼祿算是偷聽的,機靈的他也沒敢追問這遠房親戚到底是誰。
直到村民第一次輪姦母親與他,在身體被惡人闖入的劇痛中抽離著自我的尼祿,留意到鄧肯老爹路蘭凝望那顆家傳圓石的忿怨眼神,機靈的尼祿也懂了。
這個叫路蘭的老男人,當他從圓石獲得體力之後,便馬上強逼尼祿看著他像扶犁耕作一樣的姿勢把母親懸空著來衝撞,失去意志但亦因為疼痛而皺眉的母親也與尼祿近距離四目交投了,驚恐的尼祿心中一想再想,始終不明白母親身後這人到底怎樣做得出把那話兒捅入兄弟家中女人身體這種惡行。
其實同父異母兄長的新抱與孫子,又算是家人嗎?而且這個兄長還是個養子呢!星黎曼人的語系對這種遠親關係連個稱呼都沒有,正是因為親疏有別,太遠房了,所以傷害也沒關係嗎?
這時齊格菲走在前面,尼祿與骸骨死神並肩在後面跟著行,那骨狗的位置就不用提了,牠正在眾人的視線範圍邊緣來回興奮地奔跑著呢!快走近路蘭小屋的時候,齊格菲突然停了腳步,也打斷了尼祿對路蘭惡行的沉思,尼祿以為齊格菲又動搖了,他知道路蘭此時正在地下密室,就以正常聲線安慰道:「不用怕,就算這人真是懂得奧術,鋼鐵不是可以阻擋奧術嗎?你可是穿著貝德維爾的甲冑呢!所以我才安排你去殺那老人家的。」
齊格菲可沒尼祿那樣清楚周遭環境,他不敢發出聲音,只是指了指地上一顆血肉模糊的羔羊頭。
尼祿馬上認出這顆頭了,他潛進牧場的時候,就在谷倉旁邊發現一隻被割了一半頸但仍奄奄一息的小羊,出於對脆弱生命的憐憫,尼祿幫牠走完了生命最後的難關。
在尼祿離開牧場之時,附近除了薇薇安就沒有其他活人了,雖然他不排除是黃鼠狼或野狗把羊頭叼到這裡,但也有一定機會是薇薇安經過這裡時留下的,不知道她有沒有安全逃出村子。
「汪汪!」骨狗吠起來了,牠搖著骨頭尾巴,以歡快的腳步跑到尼祿面前,跟在牠後面,還有那個路蘭養的兇惡獵犬。
尼祿不意外,從隨身的斜帶麻布袋取出一顆風乾的河狸頭,然後蹲下餵給獵犬,獵犬溫柔地從他的手指間吮走零食,又任由尼祿掃牠的頸背,似乎一早就與多次來打探的尼祿混熟了。
骨人沒有眼珠,確實也不能肯定祂是否在看正前方,但衪的頭正朝住尼祿的麻布袋的位置:「尼祿,你剛剛從家中帶出來的布袋,裡面的內容還真豐盛呢,有食的,有飲的,我差點以為你想野餐了。」
尼祿沒有理睬他,只是立即摺上了布袋的開口。
「我知道你在想甚麼,但我今晚最多接受三十一條命,你聽清楚了。」死神對尼祿警告著,在場的齊格菲也沒聽懂「最多」是甚麼意思,但聽到三十一這麼敏感的數字,惡骸之內不禁激起了刺骨寒風,他一身是冷汗,又想起了鄧肯的下場。
但他的家族秘密就掌握在死神手中,為了家族的燈火延續,恐怕他早就沒有選擇活路的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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