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秘女人來到了尼祿的正下方,她的手中拿住一個鑲在黃銅色金屬的玻璃沙漏瓶,她腰間還懸吊著一顆令人看一眼就頭痛的黃銅色澤小球,看來定是位秘銀師。
就在尼祿心中產生反擊念頭的同時,他的眼睛在無意識間也閃現了秘銀的顏色,同一時間他就失去了意志。
女人一拍自己的胸脯,吐出了一顆秘銀硬幣在手,昏迷的尼祿就掉了在地上,她收起沙漏,在這獵人小屋裡隨手拿了一把砍刀,就走到尼祿身邊。
「你不可以擁有這雙眼睛,雖然只是小孩子,但要取走眼睛就只能把你的頭割下來了。」
薇薇安心急起來,衝上前一手推走秘銀師。
圓石的肉體強化效果逐漸明顯,薇薇安一推,秘銀師向旁邊失平衡了六七步才重新站穩,秘銀師耳根都發紅,顯然有點生氣了:「你知道他眼睛上的斯克虹膜有多危險嗎?他是個男性,只要男性擁有了斯克虹膜,他就會不眠不休去強姦眼界所及所有看中的女人,每寸土地的女人都會被他姦污,成年的,年輕的,高貴的,純潔的,守貞的,只要符合他的心意,一個都不會放過!大家都是女人,你應該站在我這邊!」
薇薇安俯下身,一手抱住諾娃,另一隻手護住了尼祿的身體,薇薇安知道秘銀師的恐怖,心中害怕今晚就會失去尼祿,就被迫得哭了出來:「他不會的!他沒有強姦任何人!他只是一個小男孩!」
秘銀師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禁嘆息:「唉,搞到我成為壞人似的,他至今沒有強姦過女人,但當他長成男人的時候呢?如果他以後要與你同床,你也不會抗拒吧!因為你被他精神污染了,我相信你本來也不是這麼關心他的,你只是意志失去了自主!」
聽到秘銀師的草率評論,薇薇安也怒上心頭了,她提高了聲調,不斷搖頭:「你怎能這樣說!你都不了解我們!」
秘銀師心都煩了,她把頭一昂,又吞進了那顆秘銀幣,再拿出沙漏倒轉,薇薇安立即像尼祿剛才一樣被舉了上半空,不過秘銀師念在她懷裡抱住個小嬰兒,沒有束縛她的手,也沒有將她整個人上下倒轉。
在把妨礙她的薇薇安從尼祿身上帶走後,她再晃了晃手中的刀,跪在地上,把沙漏放在膝邊,要繼續她的工作,她沒有開口提醒薇薇安閉上眼,因為她的氣道已被秘銀幣封住,所以回頭朝她用兩根手指在自己眼瞼上劃了一下,薇薇安不停叫她住手,當然是不會聽話閉眼了。
就在她回頭再看尼祿的時候,尼祿剛剛對她一瞥所產生的精神污染效果就顯現了。
在尼祿躺臥的原來位置,秘銀師卻看見了一個用白綢緞在黑色頭髮束起了兩條辮子,臉上長著精緻五官卻又佈滿瘀青的閉目女孩,秘銀師的心神有了一點搖晃,但她一點都沒有將心中波瀾展露在臉上。
「對呢,那孩子出事的時候也和這男孩差不多大。」不能說話的秘銀師心想:「是精神污染效果嗎?只可惜這種程度是左右不到我的,就算長著女兒的臉,也只是幻象吧了!所以受死吧!為了將來不再有女人受害。」
刀刃已抵在尼祿的喉嚨處,在精神污染之下,秘銀師眼中的他已幻化成自己的女兒,秘銀師為了不受影響,只好自己都閉眼再下手,但這時她卻聽到了女兒的聲音說出了女兒角色不會說的奇怪話:「銀孔雀烏拉,我們勉強算是終於見面了。」
秘銀師烏拉又打開了眼,看到女兒依然呈合眼平臥的姿勢,但嘴巴卻在說話,深懂秘銀器性質的她以為是那位一直掌握住斯克虹膜的邪神附了在她的精神污染形象之中,心想:「淫神巴拉苟!你指引別人把我女兒姦殺,竟然殘酷地再用她的形象和我說話!」
藏身在她女兒形象的邪神似乎聽得到烏拉的心裡話,再說:「哈,一場誤會了,我不是生殖神,我是衪的長兄,先有死寂、後有生命,生命的終止只是回歸死亡。」
「所以你是……死神?」烏拉見祂能直接與自己思想對話,那更方便現在不能發聲的她了。
「嚴格來說也不是,你遠遠未夠份量與我的本體對話,我的本體用斯克虹膜污染了這個男孩,我就是你的精神污染與這男孩的精神污染共鳴的結果,現在說話的角色只是這男孩心目中的我吧!」
「你是想澄清掌握斯克虹膜的神不是淫神,沒有祂的引誘,擁有這對眼睛的男人就不會犯淫嗎?所以我要放過你的玩物一命?我可不會天真去相信一個污染現象說的謊話。」
「烏拉,我未講到重點,就算我不引誘他,如果他決意想做你厭惡的事還是會做的。我是說,我已經用斯克虹膜污染了他,如果你真正威脅到他的生命,他就會呼喚我的本體,到時候你也不會達成目的,再說,如果這男孩死了,我也對這雙眼睛失去興趣了,到時邪物歸還我弟弟的話,一定會有更多女人遭殃哦!」
秘銀師烏拉想了一陣,明知道是精神污染的效果在說服她,但她也的確被說服了,所以便放下了刀在一邊,她隨即一拍心口,把那堵住呼吸的秘銀幣吐了出來,薇薇安也就從無形懸吊中被釋放了。
同樣受過尼祿精神污染的薇薇安,自然把精神污染對烏拉說的話聽在耳裡,她聽不到烏拉思想說話的部分,但已足夠她理解現在的狀況,至少尼祿是沒有生命威脅了。
「那你有甚麼建議?」烏拉問。
「這個男孩有必須要在這裡完成的事,所以三年之內他都會逗留在附近的城鎮與村落,你可以為他安排一個住處,讓熟人看顧他,又可以做到觀察他的作用,如果你能收他做你的秘銀學徒就更理想了,我希望他能好好熟悉眼睛的用法,你又能引導他不犯你忌諱地運用秘銀技術,這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就算我接受你的提議,這男孩害死了一村的男人,憑我也包庇不了,安排人看顧他的事⋯⋯」
「嘻,信不信由你,今晚活著的見證人一個也沒有哦,就算走漏了風聲,這孩子本人可是有著旁人不會理解的強硬人脈,在戰亂時死一條村男人這種小事,你就不必為他煩心了。」
烏拉仔細考慮著,然後站了起身說:「唉!你們這些污染現象太卑鄙了。」
她口中內容說一套,但無可奈何的語氣卻是另一套的意思,那精神污染知道目的已成,就消失變回尼祿的樣貌,不再說話了。
烏拉從薇薇安口中得知了死神的安排,以及尼祿與薇薇安之間的事,在天亮之前,小屋就一片安靜,沒有人走出來過,好像屋裡的人都憑空消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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