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頭落下,不過是多一顆人頭的事。
露莎莉蹲在那人頭面前,嚶聲說道:「不痛了吧!」
看見妹妹的幻影淡薄生死,鄧肯不禁有種陌生的感覺,但自己在斷頸過後,也開始視殺人為小事了,心中結論也許是死亡的影響吧?
他始終不知道,這個在自己眼前以妹妹外貌示現的精神污染現象是由其他靈魂假扮的,一如死神對尼祿說過那樣。
曾經有一個盲眼的女孩子,在蛀牙酒館遭男人們把頭按進木桶裡的麥芽啤酒中,她雙手撐著木桶邊緣,雙腳也離開了地面,無助的陰道只能暴露在男人跨下的高度,任由一根接一根的陰莖割傷,她後來在士兵前指認不出男人當中任何一位,最終被自己最信賴的生父用石頭榮譽處決了。
所以當她得知那位星星的男孩開始在河谷村大開殺戒,她便潛進了鄧肯的精神污染當中,負責為村中每個男人的額頭抹上死亡印記,她今後一定會把犯罪的男人們認住的。
這時受驚的朵妮仍然一身赤裸,鄧肯就從地上一位斷頭教徒的身上脫去黑袍,再披落她的肩上,她的身體感覺到他的輕微觸碰,又尖叫起來,並在地上退縮遠離著鄧肯,她顫抖著說:「鄧肯,一定是你⋯⋯是你和你死去妹妹怨魂!殺了所有男人,殺了我的老公!」
昨夜朵妮昏沉之際見過尼祿眼裡的秘銀色澤,她當然也見得到那位不斷從下陰取出血液抹在男人額頭的露莎莉了。
嚴格來說,鄧肯只是殺了村子裡大部分的男人,其餘一部分是齊格菲做的,而朵妮的老公更是尼祿親手殺的,但他本身就想殺草藥醫生為亡妹報仇,只是分了心,勞煩到尼祿,鄧肯沒意圖去解釋甚麼,也沒給否認,反而兩腳步步進逼,嘴裡火上加油:「你的老公,死有餘辜。」
聽到這句,朵妮的情緒越發失控,被嚇壞的她瘋狂地後退,一塊尖石角就在她的大腿內側劃出一道深痕,血液的溪流開始從傷口湧出,她顧不得痛楚,崩潰哭泣道:「你離我遠點!殺人狂魔!」
鄧肯望著她緊扶身上掩體黑袍以保護自己的十指,又想起了昨夜偷竊過她雙手溫柔的事,到底也難說自己沒虧欠人。
「你先止血好不好!」鄧肯再從屍堆中撕出幾條黑布,逐一丟給朵妮,語氣也溫柔多了:「我沒殺你老公,你尖叫到我很心煩。」
「吓?⋯⋯你⋯⋯」朵妮一陣錯愕,難以從剛才的驚與怒中轉彎過來,想說話回應,又語塞在喉,不知給甚麼反應好,這才識得低頭察看自己腿上傷口,還好看一看,那破口真是深入到危險的地方去了。
平時協助過草藥醫生應診,她也是懂得按壓止血的,這時她把一條黑布摺成軟墊按在傷處,又用另外幾條布纏在腿上增加壓力,最後才把手按在上面作為輔助。
她分神望了鄧肯一眼,只見頸子被木板固定了的他,為了不朝她直視,連腰至上半身都側向了左邊,她發現自己正兩腿大開,在火炬照明中全都讓人看透了,臉龐一熱,把兩腿併攏了先。
「你這樣子自己還能走嗎?」鄧肯在她合上腳後,才重新正對著她。
朵妮連環點著頭。
「逞強!那自己站起來看看!」
「你別逼⋯⋯啊!放我下來!」朵妮還未回嘴,人就已被鄧肯當是搬抬貨物一樣雙手抱起,她的一邊手仍壓著大腿的傷處,又怕從身形高大的鄧肯手中摔下來而加重傷勢,迫不得已,唯有用另一邊手摟緊這男人結實的背肌。
此時此刻,面對著半人不鬼、殺人如麻卻又否認殺死自己老公的男人,朵妮當然沒閒情去想有的沒的,而沒有迷煙催淫,鄧肯也不會貪圖女體身上香氣與柔軟,所以兩人最胡思亂想的,是不知對方在想甚麼,朵妮想不通這可惡男人突然的態度軟化,現在連她走路都要管,鄧肯又猜不透女人突然停止掙扎的顧慮,現在反而捉緊著他的肩背一聲不作。
「村子一定會有山賊襲擊,我把你送到娘家吧!」
「我不要,你最多帶我到山上的教會!」
「這可不行,我回頭就要去打探一下教會的地牢了。」
那釘心騎士提到的冥犬大人,不會就是主子的骨狗吧?把狗救回來,他可能就有資格祈求再次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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