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嗎?那家免費的寡婦母子⋯⋯」
「哎,你都不收口一下,有外來人在呢!」
「嘿嘿,總之你明白我說誰就可以了,昨晚我才從那家人的圍欄翻出來,就見到從大河的方向走來了一個眼睛閃爍著黃銅色的跛腳男人,這人跑到窗前趁雷響一聲便跳了入屋,後尾還跟來了一男一狗,就跑到了門口前等待著⋯⋯」
「真是大驚小怪,那家的門外有人等著不是尋常的事嗎?我們上次狂歡節還在那裡排出隊來呢!」
「不!你聽我講完!如果只是這小事我也不會拿出來講!但當閃電的光照亮了我的眼,可把我嚇到褲帶未綁好就跑了!」
「吓?」
「⋯⋯」
「那你看到了甚麼?你偏要在這點停頓嗎?天!小羅拔!好吧好吧!今晚的帳算我了!天!」
「嘻,你可不會相信,我在那時看到了那門外男人與狗的真面目,呸!它們才沒有甚麼面與目,它們原來是個骨人與骨狗呢!」
烏娜擱下手中一早飲淨乾涸的大木杯,不沾酒氣的她連發酵奶都不可以飲,一碗野豬血湯又犯了她的禁忌,那就唯有點一杯松針茶了,不過老實說,對於來自南方雪原的她,松針茶是這片溫熱土地上罕有能令她想起家鄉感覺的事物了。
不過是放低個杯子!作為一位外來的獨身女性,她哪怕是換個坐姿都會引來注目,那就別說是儘量低調這種天真意圖了,這時她不過是放低個杯子,眾人都停下了談話,在星黎曼這個由男性主導社會的傳統國度,男人圍成一圈直視女性簡直是尋常不過的習慣。
而且誰叫她的黑裙沒有觸及腳踝又沒有包裹手臂呢?如果惹來了哪位酒醉的男人要摸她的手肘腳腕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過這也是奇怪,為甚麼沒有一位男人向她搭訕呢?噢,為甚麼她的腳邊倒下了七八個昏迷的男人呢?咦,現在是九個了,他們是甚麼時候倒下的呢?
在她腰繩上繫住那顆黃銅色澤的精雕小球到底是甚麼呢?不會是秘銀⋯⋯秘⋯⋯真是越想越頭痛,不能思考了,算吧,不要再想了。
類似於上面的內心對話,反反覆覆出現過在蛀牙酒館裡每個男人的腦海,每當他們對於這位女性旅人以及她腳邊越來越多的倒地男人景象產生疑問,大腦就會運轉到喘不過氣來,接著他們就唯有放棄思索了。
這位叫烏娜的神秘女子站了起身,一邊用她那對以黑色皮革縫紉的尖鞋撥開地上攔到她前方的倒地男人手腳,一邊往剛才放聲高談的小羅拔與他的朋友檯邊走近。
烏娜的原來位置與他們兩人仍有十幾步的距離,於是當她踏住木鞋底在地面的泥沙擦出節奏的聲響,小羅拔沒忍住下流的眼神凝視住她晃動的乳房與拔挺的乳尖在布料下撐起的形狀,淫亂熾熱的畫面一時充斥住他的思想,他已打算要嚴厲地教育一下這個不知羞臊的女人甚麼是合適的衣著了。
而小羅拔的同桌朋友,他大概不會是甚麼禁慾的聖人,但他的個性至少較為謹慎,他的眼睛望到了烏娜腰間的金屬球,固然是一聯想起「秘銀」兩字就頭痛腦熱,但他心中對於秘銀師的懼怯卻完全沒有消散過,只要對象是一位秘銀師,就算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具一絲不掛、柔弱無力的性感女體,都不是他這種沒價值的人能夠用唇齒染指的葷菜。
在這片大陸之上,恐怕大部分人都講不出甚麼叫做人的精神狀態,但就連不識字的人,都聽聞過秘銀器所帶有的精神污染效力。
有些被污染的人,在自己的皮膚上用炭枝畫出了衣服的紋理,然後澆上熱水滾油,再用刀子把熟透的皮肉當成衣服剔脫;又有人試過從內陸走到沿海的城市裡,買下濕滑的新鮮章魚再用針線縫在自己的口鼻外面,結果活生生窒息而死。
這時烏娜已來到了兩人中間,小羅拔就按捺不住將心中計劃付諸實行的決心了,他可不是那種有心沒膽的人。
「喂!」小羅拔沉聲對烏拉呼喝一聲,在大自然裡驅使雄性動物強姦雌性同類的山野幽靈就上了他的身,他一手捉住了烏娜的腰繩,就要把她的翹臀拉入自己酥麻的跨間坐好聽教,只是遠在他能夠發力之前,他就失去了意志,無力跌倒在泥土上面去。
而同檯另外那位知趣的朋友,眼尾一督倒地的小羅拔,腦袋就發熱發痛,在惶恐與困惑之中,唯有坐直身子,嬉皮笑臉地請這位神秘女子坐下。
遠離危險,萬事小心!像他這種爛命一條的小人物,也是有權利珍惜生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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