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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之人從大老遠處就散發着駭人的不祥之氣,那無形的壓力直叫我透不過氣來,不得不用嘴巴大口呼吸,而林善以及武痴對此似乎免疫,即使沐浴在此氛圍下亦絲毫不受其影響。
此時白袍之人也發現了我們一行三人,只見他忽爾駐足不前似是感到意外,接下來的一秒他卻在原地憑空消失!
「甚麼!」面對如此不合常理之事我不禁驚呼道。
當我仍在朝四周觀望尋找他的身影時,一把陰柔之聲幽幽自身後傳來。
「還真是奇怪了,我本以為百里之內已無活人,沒想到居然還有!而且是有三個之多。」他的說話的聲線不但平伏而且毫無抑揚,從中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感情。
我們三人唰地同時轉身,發現白袍之人不知在何時已來到大夥身後,只見面無表情的他長相秀氣,一身白皙皮膚配以一頭烏黑的長髮,無神的大眼睛底下有着兩個深深的黑眼圈,從外表上來看會覺得是一名文弱的讀書人,可當站在他面前時才會發覺這傢伙可是萬萬大意不得,因為在這名為「瘦弱」的偽裝下的他無時無刻都散發着叫人不寒而慄的氣場。
儘管眼前之人跟愧見仇有着相似的外貌,但他仍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如此推斷該是愧見仇的另一名弟子山昆才對。
「山侖那傢伙,師父明明交代他好好工作,又不知道跑哪去玩了應該。」山昆搖頭嘆氣。
林善一聽他提起山侖就馬上大笑道:「那熊不拉嘰的玩意兒嗎?」接着他眼中閃過一絲凶光又道:「已經……被我殺掉了。」
「喔?」山昆頗感意外揚起了一道眉毛又問:「殺掉了?就憑你們三人?」
他話中帶有嘲諷的意味,顯然是想刺激林善然而他卻不吃這一套立馬回他一句:「啊,腦袋被刺穿,頭骨亦被我給踩碎了。」他嘲笑道。
「這樣啊,看來你們也不是等閒之輩,那傢伙大概又大意輕敵了。」山昆摩娑着光滑無鬚的下巴道。
「我勸你還是趁早去將他的屍首撿回來吧,不然等等被野狗啃掉了,缺胳膊少腿的,連留個全屍都不行。」林善不安好心道。
「沒妨,他待會兒就會自己過來了。」山昆不以為然道。
我們三人聽罷一陣愕然,莫非這人是因為接受不到山侖的死所以精神失常了?話都明擱在這兒,山侖已被殺死,又怎麼可能會自己過來?難道他還會以術法趕屍,讓山侖自行回到身邊不行?
當我暗自猜想他到底葫蘆裡賣甚麼藥時,山昆見我們滿臉疑惑不其然乾笑了數聲,但臉上仍然木無表情,讓人覺得他是刻意笑出來給我們聽的,只見半抬頭的他雙眸半瞇並陰裡怪氣道:「你們……把他的頭割下來了嗎?」
武痴馬上睜大眼睛瞪着他:「甚麼?」
「聽不懂嗎?我是在問:『你們把山侖的頭割下來了嗎?』」
為甚麼他要特意這樣問我們?正如林善先前所言,頭都被打成那慘樣了,還怎麼可能活下來?再者林善都已經剖開他的胸口檢查過並沒有發現有內丹,有把他的頭割下不可的必要?除非……慢着!
一個不妙的想法突如其來地在腦海中浮現,難不成……
雖然我已經盡量表現得喜怒不形於色,但是當那可怕的想法在腦中出現時,臉上還是出現了微小的變化,然而就是如此微小的變化亦被山昆他那雙看似無神實則銳利如鷹的雙眼瞥見,在此時他的表情首度出現變化,只見嘴角微微上揚的他特意朝着我說:「看來已經有人明白發生甚麼事。」
可惡,我咬着下唇對他厲目而視,該不會真的被我給猜中了吧?
「中物,別上勾,這傢伙是不想接受山侖已死的事實,在這故弄玄虛而已!」林善道。
山昆一聽笑得愈發明顯了,就當林善還想多講幾句時,山昆背後驀地刮起陣陣狂風,地上的枯葉和塵土被強風捲至空中飛舞,由於風勢太大且夾雜沙石,我們三人不得不閉上眼皮子並用手擋風。那道怪風來得突然,去得突然,大概也就吹了三、四秒鐘就消失得無形無蹤,從天空中如雨般落下的枯葉是它曾經來過的唯一證明。
山昆仍然站在原地毫無動靜,但就在我們閉上眼睛的那三、四秒鐘,他的身後就冷不防地多了一個約莫兩米高的黑色龐然巨物,在旁的山昆也僅僅是到巨物的胸口的位置,在有對比的情況下,本身就瘦弱的山昆看起來就更顯細小了。
而來者何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原以為經已死透的山侖!
「不可能……」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的林善,現在只會不斷在口中重覆這一句。
山侖頭上的傷痕仍然清晰可見,但是被捅穿的眼窩已重新長出眼珠子,而被踩碎變形的頭骨也回復成本來的形狀。
「回來了?」山昆瞧都不瞧他一眼冷冷道。
山侖顯然有點害怕山昆,語音微微帶抖說:「哥,我只是一時大意才會被他們……」
「別叫我哥,我沒你這種教而不善的弟弟。」山昆斜睨了他一眼。
那語調冷如冰,寒如雪,別說我這種凡人聽得毛骨悚然,就連作為他們那夥的山侖在聽到後也禁不住渾身微微顫動了數下,接着就如犯錯的小狗般蔫頭耷腦,不敢作聲。
連如此離纏的山侖也害怕他,那山昆豈不是要比他更麻煩,想到這時,我的身體不其然又虛了一下。
「待會兒等我稟告師父就有你好受!」山昆說罷,山侖的臉立馬痛苦地扭曲起來,那張滿是傷痕的臉就更醜陋了,很明顯,比起自己的哥哥,他更畏怕師父愧見仇。
「哥……別告訴師父……」山侖求饒道。
「那師父吩咐你辦的事辦好沒有?」
「已經……已經辦得七七八八了……」山侖吞吞吐吐地說。
「那就是你又只顧着玩『玩具』的意思咯?」
山侖欲言又止,而山昆突然二話不說一拳狠擊在山侖的熊肚上,只見山侖兩眼暴睜,嘴巴張得大大的但卻吐不出一個字來,他摀住疼痛不堪的肚子雙腿發軟,逕直就給山昆跪了下來,頭的位置恰好在山昆的右手旁邊,他一把拽住山侖的頭髮冷冷道:「今天是煉丹的大日子,我事前早已交代絕不容許有甚麼差池,而你居然把我和師父說的當耳邊風。」
接着山昆便把他的頭拽至嘴邊耳語了數句,雖然我聽不見是甚麼,但大概是處罰之類的事,因為山侖聽罷就一直全身顫抖,跪地不起。
而一直自言自語的林善在此時終於按捺不住,他氣急敗壞地指着山侖大喊:「少在我面前演了!他……他明明就已經被我給殺了!你到底使了甚麼妖術!」
「喔?」手仍然抓住山侖頭髮的山昆用餘光瞥了林善一眼又道:「我不就已經說得很明確了嗎?」他像是撫摸寵物般用手一下一下輕拍山侖的頭。
林善一看始明白他的意思:「莫非……莫非……」
山昆見他已意會到自己的意思也揭開謎底:「沒錯,但凡內丹理應會存於心輪之內,但是……」他瞇起眼睛微微笑道:「我這不成材的弟弟所吞服的內丹卻在頭上的頂輪之中。」
「不好好的把頭整個割下,他是怎麼都死不了的。」他又面帶微笑地補充。
這種話居然還能如此輕描淡寫地說出來,我看這傢伙內心的扭曲程度絕對跟山侖有得比,只是他比較內儉不輕易比心中所想的表現出來而已。
「這樣的話,那我就如你所說把它整個砍下來!」林善突然拔出驅魔朝掌中一抹,接着便揮舞發着淡淡紅光的匕首直朝跪地的山侖斬去。
面對突然發起進攻的林善,山昆不慌不忙地豎起兩指,待刀刃來到時他竟直接將其硬生生地夾住,但是由老鐵打造的驅魔在抹血後也不是省油的燈,待其兩指接觸到刀刃面前他也不其然地皺起了眉頭說:「好傢伙。」
林善見刀刃被夾不由得一驚,於是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唰的一下突破了山昆的阻攔並在其手掌中劃出了一道口子來!
驅魔在嚐到新的血液後,刀刃上的紅光要比原先更鮮紅得多,山昆摀住不斷流血的手掌,面上仍然毫無表情,他又緊接道:「居然連我也犯了山侖的錯誤……看來你們確實不可小覷。」
林善沒有搭理他繼續揮動匕首,他把目標改為阻擋自己的山昆,他舉刀橫空一劈,原本以為能砍中山昆,沒想到對方居然像一開始那樣原地憑空消失並出現在其身後,更手持一根銀針冷酷地望着砍空的林善,接着山昆手快速一揮,銀針便是插進了其後頸當中,林善連反擊都沒能夠便兩眼一闔,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跪地的山侖見狀馬上嚷道:「山昆,你可別殺了他,這傢伙讓我吃了不少苦頭,我可不能讓他輕鬆地死去!」
「閉嘴,我自有分寸。」山昆從懷裡又取出了一根銀針並且不懷好意地打量着我和武痴:「下一個該選誰呢?」
武痴見林善竟在兩招內被山昆拿下,深知對方殊不簡單的他馬上就祭出螭魅之氣,就在他準備運氣時,山昆又再以肉眼無法追蹤的速度來到武痴身後把銀針插進去其後頸之中。
武痴仍如林善的下場一樣,兩眼反白就朝地下倒去。
「好了,最後一個了,你就應該不用費我那麼大功夫了。」他冷冷地持針朝我一步一步接近,而我見林善武痴竟被他不費吹灰之力扳倒,一時間沒回過神來,拿着槍的手硬是無法舉動,只能眼白白地望着他朝我步步進迫。
「啪滋!」
山昆身上忽然傳來了一聲奇怪的聲音,他先是一愣,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口被一隻長有銳爪的手從後貫穿,鮮紅的血以手為中心慢慢朝外滲開,將白袍染紅了一大片。
一抹嫣紅鮮血自山昆嘴唇邊流淌而下,他微微回首發現武痴正一臉桀驁不馴地笑望自己道:「我好不容易搞回來的身體,你想對他幹甚麼?」
是莫塵!武痴暈過去他便醒了過來!
山昆再度半瞇眼睛微笑道:「真是……半點都大意不得……」說罷他便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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